《听说，恋爱脑这次药丸（美食）》飞失

63、第 63 章

　　周盼平静的看着这景象，似有所悟。

　　在这饭堂里，每日用饭宛如受刑。
　　书生们龇牙咧嘴，可并无一人敢出言声讨。没有山长撑腰，这套流程定然是进行不下去的。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一定也是山长名言「咬的菜根，则百事可做」的一部分。

　　别管苦着脸吃饭能不能成为人中君子，也不论咬的菜根是不是真的对学业有成效。

　　但这样只照着字面意思来，就不会出错。

　　想必赵连福那个吉祥物就是吃准了这个心思，才花了不少心思搞出这么一套流程。

　　只要书生们吃饭时的表情足够痛苦，那就没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由此，周盼也想明白，怪不得就算她进了后厨，有了厨娘之名，赵连福连一丝紧张都不曾有。

　　确实，只求把菜式做好吃的人，在这冠山书院的后厨里还真是威胁不到他。

　　苦想之时，平静书生已经捏着鼻孔，把一盅汤全部灌了下去。

　　看她若有所思，刘大这时却走近她，脸上还带着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此情此景，是否让你想起了一位故人？”

　　虽是询问，但周盼听出，他的语调里全然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笃定。

　　周盼只笑笑并未多言。

　　如不谨慎些，她怕是又要踩进一个大坑里了。

　　刘大的话虽说的莫名其妙，但周盼也能排查出一丝线索。
　　说她想起一位故人，她这个抛家舍业的恋爱脑能想起谁，自然是元隰！

　　但她不懂的是，为何要在此时提起他。难道说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吗？

　　随即，周盼笑笑之后，脸上装出了一副被说中的甜腻模样。
　　她自然是希望能引得刘大能多说一些，不然着实不好猜。

　　刘大果然来了劲头：“都说周娘子用情至深，传言果真不虚呐！”

　　可这劲头引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絮叨起来没完没了的废话。

　　恰时，用完饭的书生们相继准备离去，周盼只得作罢，眼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周盼收起表情，看向来人。
　　许久不见的管事这时出现在了周盼面前。

　　这个时间点，跑来时又不住地用手蹭嘴。
　　周盼笃定，他是知道今日伙食如何，特意饱餐一顿后才匆匆赶来的。

　　“山长反应如何？”周盼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

　　“哼！你还好意思说！”
　　管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满脸不忿：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挨顿骂才把我忽悠到山长面前的吗！”

　　“咬定是茶点就没问题，你也把山长想得太好骗了吧！”

　　“可我不也提前说了让你见情况不对，换上一种托辞吗？”

　　听到周盼这么说，管事扭过头，不再说话，他不想承认自己确实照这个托辞说了，更不想承认这个托辞确实有用。

　　管事不由陷入回忆里。

　　一早，他赶去山长独院，把锅里剩余的茶叶蛋尽数送去。不出所料，山长一见这鸡蛋立刻皱着眉怒不可遏。

　　“好啊你，好日子过腻了，敢公然不把院规放在眼里了！”

　　但管事灵机一动，用一副邀功的嘴脸说到：

　　“您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这是我从周盼那里缴获的，山长，现下人赃并获，只要您一句话，她立刻就能滚出书院！”

　　山长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怀疑：

　　“她的小辫子这么容易就让你抓住了？”

　　“那是自然！”管事眉一挑，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我可是抓了个正着！”

　　“她还恬不知耻地跟我犟，说这是茶点！我岂能被她那么糊弄！”

　　茶点？山长一听有了兴趣：
　　“拿过来我细看看！”

　　管事慌忙递上。

　　山长凑近一闻，果然，这蛋上茶香味直冲鼻腔，散都散不去！

　　原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片刻，山长脑里已经明白周盼所思所想。

　　这是仗着有不禁茶水的护身符在手，觉得他不会有所行动！

　　“哼，自作聪明，若这份歪心思用在正道上，何愁往后生计！”

　　尽管此话来的突兀，管事也能听得懂，这话里话外怎么有一丝对周盼另眼相待的味道。

　　而后面，不用他再多说什么，一切都按照周盼事前预测的那样。

　　“既然她说了这是茶点，那我就认了，也不枉费她一顿忙活！”

　　“她这么想出风头，那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最后看看，她到底能笑到几时！”

　　院规的废立皆在他一念之间，想拿这个当作筹码，着实嫩了些！

　　山长不想与她一般见识，除了因为自信，还有因为昨日刚达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共识的原因，他昨日才把话说出去，今日是定然不会食言的。

　　“不可呀，”管事却不情愿，这次，脸上的焦心不像是顺着周盼托辞装的：
　　“山长！这么一退让，往后那周盼定然是要蹬鼻子上脸的！”

　　“再从长计议，谨慎些为好啊”

　　“······”

　　可不管他再如何说什么，山长都是一副我意已决，不容置喙的模样。

　　虽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可管事却垂着头退出屋门，宛如一只战败的公鸡。

　　“唉···”看到他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山长摇了摇头：“万事看长远些，只盯着一时得失像什么样子！”

　　管事停下，撇着嘴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离去。

　　————

　　“如何，茶叶蛋上桌了吗？“

　　“山长是何反应？院规有没有变动？”

　　“···你吱一声啊！”

　　周盼连声发问，管事都一直故作深沉地回避着周盼视线。

　　“那算了，我自己去确认！”

　　一听这话，管事立即拦住周盼：

　　“你还觉着山长日理万机不够辛苦！你还要拿这等小事烦他做什么！”

　　周盼并未呛回去，只盯着管事要答案。

　　“···没变动，”管事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出实情：

　　“山长承认你那茶叶蛋算是茶点了！”

　　“嗯？”虽达成心愿，周盼脸上却有没有开心：“···这就承认了？这么容易？”

　　“莫不是你听错了？”

　　“愿意信就信，不愿意就拉倒！”

　　周盼闻言不再言语，抿着唇像是跟谁置气。

　　这山长，是真能忍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第一步达成的是在太过容易了，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本以为要与山长再就院规问题缠斗好几百回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他那么轻易就点头，那就说明，山长根本还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其间定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信息。

　　那这山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他是打算一鼓作气把她赶出书院？
　　而放任她这般为所欲为，是因为要赶在元隰回来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

　　那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山长出手呢？

　　脑里还没得出个确切答案，周盼便回到了后厨。

　　既然不知山长底线在何处，她只好再探上一探。

　　“过来过来！”

　　周盼冲着负责采买的帮厨招招手。

　　“快入秋了，山长最近怕是有些气虚，管事命我做些好的给他补补······”

　　叽里咕噜于帮厨耳边说了一通，周盼挑了挑眉：

　　“你懂我意思吗？”

　　帮厨很上道的点了点头：“周娘子的吩咐，我明白！”

　　——

　　转眼，暮色四合，冠山书院一切归于沉寂。

　　管事也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人。

　　“大丫，二丫！快进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由昨夜领命的仆从领进到管事房里。

　　“三胖呢！”管事见来的只有两人，扭头奇怪地问道。

　　“三胖没来！”送两人进来的仆从回道，并把从家里带来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三胖那么小，走路还得要人抱，你那大业就别折腾她了！”

　　管事摸了摸鼻尖，并未多言。

　　虽然离他自信满满把女儿喊来时只过了一夜，但管事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布控要收紧，对于他来说无疑有难度。而书院内大都是一些糙汉，监视周氏姐妹每日做了什么特别不方便。

　　而有了大丫二丫就不一样。

　　如此一来，周盼一举一动都没有因性别而产生的盲区，说不定还会因为看她们年纪小，说话也不会顾忌，万一套出不少消息来，那可算大功一件！而若是套不出······

　　依照最坏的情况，也能悄悄偷师套几个食谱方子出来！

　　今日这情况，这种稳赚不赔的赌徒心态已经烟消云散。

　　“你们两个往后就是爹的眼睛了”管事交待两个女儿，言语间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只有一事要切记，好好盯着她就好，千万不要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只求两个女儿别跟着她学坏就行！

　　“对了，话也别多说！”

　　——

　　第二日一早，大丫便已经听从亲爹的话，被安排在后厨，跟在周盼身后了。

　　周盼醉心于今日大业，没注意已经换了人，自然也不曾留意到后厨众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你在这里偷偷摸摸跟着我阿姊做什么！”周盼不留意，但周汤却敏锐得很。

　　而被问话的人什么也不说，两人眼神一对，大眼瞪小眼。

　　周盼也顺势扭回头，看着那小丫头手里的本子，又发现本该在她身边晃悠的管事偷偷猫在一旁，心里瞬时明白了七七八八。

　　“你乐意跟那就就跟着吧！”

　　周盼看碟下菜，

　　说完，然后周盼便开始忙自己的事。灶台上的锅擦净，烧火的柴点清楚······

　　不多时，今日新鲜的菜蔬便准点运来了，卸完菜，待众人开始忙活之后，运菜工偷摸把周盼交到一旁，把车底藏着的一筐鸡蛋递与她，同时问到：“周娘子，你看如何！”

　　周盼接过筐，随手挑了几个掂一掂，瞧一瞧，而后四下一望：

　　“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