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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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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挣扎，刚喊出声，“救命啊——”
转眼就被妇人死死捂住了嘴，他又挣扎了几下，一口咬住她的手掌。
妇人吃痛地松开手，禾沐景也趁机挣脱。
大喊，“救命啊，人贩子拐卖小孩了啊！”
动静将路人都吸引了过来，妇人没办法带他走，嘴里又骂骂咧咧，拽着禾沐景的手臂，“你这个死孩子，又皮痒痒了是吧？一在家干了坏事就偷跑出来！”
“走，跟娘回家，你爹都在家等着急了！家里亲戚都出来找你，你说你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你不是我娘。”禾沐景甩不开她的手，乌黑的大眼睛一转，“好，你说你是我娘，那你说我叫什么？”
妇人十分着急，开口就是胡诌，“你叫王小山，你爹叫王大山。”
“我才不叫什么小山。”禾沐景反驳，“那你说我身上有什么胎记？”
妇人连忙点点头，“有！你屁、股上有个青色的！别胡闹了，赶紧跟娘回家！”
禾沐景扬声，“我身上压根就没有胎记！”
周围人越聚越多。
都是一个村的，禾沐景平时虽然不怎么露面，但从上次救落水的李大姐后，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禾家老大屋里的禾沐景吗？”
“是啊，他爹娘早就死了，只有个姐姐，哪冒出来这么个亲娘？”
“绝对是认错人了。”
……
“她是人贩子！叔叔阿姨们别信她！”禾沐景对人群喊。
妇人对周遭的质疑充耳不闻，在他后背打了一巴掌，又对着围观的村民笑了笑，尴尬的模样不像作假，“我家孩子不懂事，让大伙看笑话了。”
说着就要把他抱起来。
禾沐景小脸一白，扭头看见个熟人。
急忙跑到那人跟前，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爹！有贩子要拐走我！”
王前程被眼前的这一突发变故弄得猝不及防，他低头看着身下，抱着他大腿喊爹的禾沐景，愣了几秒，“崽崽？”
“爹！”禾沐景抱得更紧了，乌黑的大眼睛泛着盈盈泪光，满脸写着委屈巴巴，小手指向人群中的妇人。
“这个人说是我的亲娘，说我叫王小山，还非要带我走！爹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有她这么老的老婆呢？”
王前程看向一脸心虚的妇人，思忖一会儿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弯腰把身下的禾沐景抱在怀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崽崽别怕。”
说完就走到妇人面前，目光发沉地盯着她有些惊慌闪躲的脸，他身材高大，沉着面庞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
“你要带我家崽崽走？”
妇人低着头不敢看他，哆哆嗦嗦的。
“都是误会，我，我认错人了，这孩子长得和我儿子很像，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王前程拦住她，皱眉，“你是哪个村的？”
妇人故作底气地挺了挺腰板，“我是隔壁杏花村，今早过来串亲戚。”
“你亲戚是哪家的？”王前程又问。
妇人眼神闪躲，“就东头的大牛家。”
话落，不等王前程说什么，周围的村民们先听不下去，一哄而起。
“东头哪有什么大牛？”
“这个妇人说她来串亲戚，连亲戚叫什么，住哪都说不清，很明显在撒谎！”
“她刚才还非要拉着禾家的小子走，又是拉又是拽，不听话就打在人身上，就当是认错了儿子，可这哪是亲娘能干出来的事，肯定是不知道打哪来的人贩子！”
“可不是么，庙会上人多，有小孩从家里跑出来玩，人贩子特别容易下手，也得亏小孩聪明，没让她得手！”
“大家捉住她！送派出所！”
……
妇人还想狡辩，村民压根不信，被一群人押着去镇上派出所了。
禾沐景目送人走远，没事人一样。
王前程看着他，在他额前敲了敲，气笑，“你胆子倒是大，敢和人贩子对峙，换做别的小孩，早就被吓哭了。”
禾沐景吃痛地捂住额头，“王哥哥后来配合的也好。”
王前程咋咋舌，对出门一趟突然成了小家伙的爹，有点接受无能的感慨，他收敛了笑意，严肃地板起脸，“下次不准一个人跑出来，回去后别告诉你姐姐刚才的事。”
他不说，禾沐景也不会向姐姐提的。
姐姐如果知道他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肯定很担心。
不过……王哥哥似乎很在意姐姐啊，之前是，现在也是。
王前程出来是买瓜子的，家里亲戚多，零食不够吃了，谁知道碰巧遇到这一幕。
小家伙向他扑过来的时候，那双乌黑闪烁着泪光的大眼睛，让他像起了以前的禾苗，会拽着他的衣角撒娇，耍赖，他还经常把她惹哭，就是这个模样。
可惜后来两个人都长大，他也去市里发展，渐渐没了什么联系。
回忆间，禾沐景抬头看着他，“王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下我姐姐的摊位？”
“你姐姐在这摆摊？”王前程一愣。
禾沐景点点头，庙会挺大的，他一个人短手短脚的，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有了王前程帮忙就顺畅多了，白送上来的人力，肯定是要物尽其用才好。
王前程不知道被小家伙‘算计’了，认真的想了想。
“这十字路口一共有四条街，北边都是小孩的玩具，西街的小吃比较多，南边和东边的都是卖衣服一类的，咱们去这两条街找找。”
有了王前程的带领，果然顺畅多了。
而且禾沐景发现，他长得高大，许多前面的路人会主动让开道路，两人一路畅行，这简直太方便了有没有？
两人很快找到了禾苗的草帽摊。
招呼客人的禾苗看见抱着禾沐景的王前程愣了下，“王大哥？”
王前程也在看着禾苗。
眼前的小丫头和记忆中差别不大，依旧是两个麻花辫，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杏眼好似含着秋水，不同的是，她正当花样年华，比从前更显灵动。
“我出来买点东西，顺路碰见崽崽就带他一起过来了。”王前程笑着解释。
禾苗慢半拍地点点头。
“谢谢王大哥。”
禾沐景从王前程怀里蹦下来，大有过河拆桥的架势，催促他，“王哥哥你赶紧去买瓜子吧，人多了就不好买了。”
王前程在他额头一点，笑骂，“你这小子。”
说完抬头对着禾苗道，“那我就先走了，家里客人还等着，街上人这么多，你看好崽崽，别让他乱跑。”
“好。”禾苗应下，随即叫住他，“王大哥你等等。”
等王前程疑惑地看过来，她从自己摊位上拿了顶草帽递过去，“这个给你。”
怕他拒绝似的，还解释道，“谢谢你送崽崽过来，天热戴着这个避暑。”
王前程笑了笑，没和她客气，接过就戴在了头上，但是他手笨，草帽下面用来加固的带子系的不熟练，好半天都没系好，时间一久，不免有些脸烫。
“我来吧，王大哥你看不见。”
悦耳的嗓音传来，禾苗伸手去帮他系带子。
那一刹那，两人无意间触碰到，禾苗正专心帮他，所以没在意这个，然而对面的王前程像是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白皙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晕出一抹薄红。
“好了。”禾苗朝他笑笑。
王前程回去的时候有些轻飘飘的，一脸的失神，心里又觉得有些丢人。
这边，禾沐景帮忙举着喇叭吆喝，稚嫩的嗓音，逗趣的梗传了出去。
“清仓大甩卖，买两件有优惠！”
“好不好妙不妙，一眼就能见分晓，三块钱不影响你抽烟喝酒，却能够管用好几年！这可不是吹牛，全凭质量搏名声！”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弟弟妹妹的码数都有，我们的草帽男女老少皆宜！”
这一招确实有效，路过的村民们有一半都被他招揽了过来。
禾苗无奈又自豪，很想问问他这些词都是从哪学来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这客流暴增，要忙着给客人们找钱。
这揽客速度，看得周围摊贩们一愣一愣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禾壮实也来了。
手里拎着两只小鸡崽，装在塑料袋里面。
禾沐景看着那两只小鸡，一红一绿，皱了皱眉头。
“你这小鸡从哪买的？”
禾壮实抬手指向北街方向，“就那边啊，还有卖乌龟和小鱼的呢！”
“这两只是染了色的，不好养活，还是退回去吧。”
禾沐景记得以前和师父下山游历时，师父提起过，有些商贩为了更好的利润，会把小鸡染色售卖，但是这些颜料都是有毒性的，小鸡时间长了会死掉。
养了一段时间的小鸡突然死去，也是很让人伤心的事。
师父说，既然没办法根除这种情况，那就不买，并且大家都知道，这样一来，商贩因为利润降低，会放弃给小鸡染色。
禾壮实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
又很快垮下脸，可惜地看着手里的小鸡，“那咋办？老板长得有点凶，我一个人不敢去退，崽崽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禾沐景拿他没办法。
两人一起去卖小鸡的摊贩那，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吊梢眼八字眉，有些凶相。
禾壮实本来气势很足，都想好台词了，结果刚过去和老板的眼神撞上，就堵在了喉咙里，嗫喏半天说不出话。
禾沐景拎着装小鸡崽的袋子，对着男人道，“我们想把小鸡退了。”
“卖出去的不准退，这都写了的。”男人指了指旁边的木板。
禾沐景在上面扫了一圈。
看见最下面有一行小字，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留意的大小，写着“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