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仙4轩辕剑同人）》浅*

33、第三十一章 京城

　　天青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到了申时，他把马放生在了城郊的小树林，只身进了城门。展现在天青眼前的京城是一片融洽：小商贩叫卖的声音，行人的声音，还有车轴吱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生动至极。
　　没有慕容陌预期的皇榜，也没有巡逻搜查的士兵。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围着慕容府的那队人马都不见了。
　　难道慕容陌已经被抓住了？想到这两天来他的反常，天青不由心急如焚。
　　天青匆匆赶到西街。申时，正是西街热闹的时候，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布铺开着门，几个女客在挑布，钱月阳在一旁招待着。
　　“钱老板，你家……”天青踏进铺子才开了口，便被钱月阳打断了。
　　“公子，您可来的可真及时呀，您前几日定做的鸳鸯戏水纹样的一套绣布刚到。”
　　“啊？”
　　“一共五百八十两银子，”钱月阳拿过案上的算盘拨弄着，“已经是给公子打过折扣了，整条街都不会有这么低的价了，你看这做工……”
　　“等等，什么布？我什么时候定的布？”天青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钱月阳变了脸色，“公子难道想反悔？当时看公子一表人才，才答应免公子的定金。”钱月阳边说，边朝天青眨着眼睛。
　　天青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试探的说道，“哦，这个布啊，我记起来了。可是，怎么这么贵啊，我可没带那么多银子。”
　　“什么？”钱月阳拔高了声音，但是眼睛里却闪亮亮的好像很赞许天青这种说法。“你说这布是你马上成亲用的，急的很……”
　　“现在世事不顺，生意不好做，暂时没那么多现银啊。要不，你把布先给我，过几天宽裕了把钱再还来。”
　　“亏你想的出的！”钱月阳一把把天青推到门外。“这布就是烂在我铺子里也不给你，什么人啊这是，买布都要赊账，还要不要脸。”
　　天青被推得一个趔趄。西街人多，见到这一幕都纷纷围了上来。
　　“我在京城开布铺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家这么不要脸的人！”钱月阳啐了口，“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转身回了铺子。
　　“钱老板人好的很，今天竟然被气成这样，这小子肯定不是好东西。”一个卖菜的大妈说道。
　　“就是啊，钱老板家的货正，价格又低廉，还真没见那个客人不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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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出了西街。
　　“去东街。”刚才钱月阳推他时，附在他耳边这么说。
　　东街？天青一头雾水，从前天晚上从半空中看到的景象推测，应该是烟花街。钱月阳肯定知道自己的来意，可是这和烟花之地有什么关系？
　　西街和东街相隔不远，并且都并不是只代表了一条街，而是一个区域的代称。现在还没到晚上，和吵闹的西街相比，东街倒是安静异常，鲜有人走动。
　　天青在东街晃荡了好久，突然看到面前濯仙坊的牌匾上，有一处画着浅浅的鸟翅云纹。
　　“哟，公子~怎么这么早~”一个画着浓妆的中年大妈上前搭上他的肩膀。
　　“这位大妈……”天青只觉得起了一身疙瘩。
　　“什么？大妈？孩儿们，来把他拎到顶楼，本姑娘要亲自伺候他！”
　　天青看着从门内涌出的一群脂如膏玉，面若桃花，弱柳扶风的——男人，顿感无力，直接放弃了挣扎。

　　“云公子受惊了。濯儿，快给公子看茶。”
　　“是，姑姑。”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行了礼，推门走了出去。
　　“你们这是搞什么！”云天青一路被架着上了顶楼的房间，直到现在手腕处还有点微微发疼。
　　“云公子莫急啊。”那个大妈笑着，伸手在脖颈处摸索了一会，哗啦一声撕开了面具，露出里面那张和钱月阳几乎一样的素净面容。
　　“我是钱月茵，钱月阳是我的孪生哥哥。”钱月茵也已有三十多岁，但是保养得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
　　“那慕容陌现在在哪里？”
　　“其实，”钱月茵顿了顿，“慕容少爷已经被抓走了……”
　　“你说什么？”
　　“别急啊，”钱月茵按住天青，“现在着急也没用。”
　　“你们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被抓走么？”天青不能理解。
　　“少爷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然后安排了后事，额，不是，少爷早就有了安排……”钱月茵被天青锐利的眼神扫到，立马改了口。
　　“少爷自幼年被带上京城，一直在钦天监监正元少卿的管教之下。这些商铺号子，都是少爷瞒着朝廷打理的。少爷说他不希望祖上的家业断送在他手里，所以宁愿保住我们。”
　　“这又是什么屁话！他有儿子么？没有，他死了，家业照样断在他手里！”天青嚷道。
　　“呵呵，云公子和我想的一样呢。”钱月茵笑道，眼睛里却依旧是平淡如水。
　　“慕容陌被抓去哪了？你们既然不能救，那我去好了。”
　　“慕容少爷被关押在天牢，轻易也救不出来，我们得要从长计议呢。”
　　“那他在牢里有没有危险。”
　　“皇帝杀他是应民怨，大概不会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吧，不好交代。”
　　“那就是说，如果他们要动手，肯定有动静。”
　　“是的，其实……慕容少爷不希望我们去救他……”
　　“为什么？”天青不解。
　　“因为死了，可以一了百了。”
　　“这又是什么屁话！”
　　“你知道皇帝身边的美人是谁么？”
　　“谁？”
　　“墨辰。”钱月茵耸耸肩继续说道，“他想杀少爷，少爷不想动他。于是这一团乱麻，当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活着还有解决的机会，死了就只有后悔了。”天青摇头道，“你们既然不方便，那就我去救。告诉我怎么做，我不信你们一点安排都没有。”
　　“公子若真要救少爷，得去找这个人。”钱月茵从香案上拿来一纸信笺。
　　“钦天监监正元少卿。上面写的是他最近常住的地方，那老狐狸狡猾的很，找到这个地还方真不容易呢。”
　　“元少卿本三朝元老，精通天文星象，年纪大了便自己要求去了钦天监。先帝对他极为敬重，所以当今圣上也要敬他三分。偏偏民间相传他和慕容陌情同父子。”钱月茵继续说道。
　　“相传，那有多少可信之处。”
　　“我看，七分。”
　　“七分，够了。”天青拿过信笺，“按你现在这个说法，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其实如若公子能讨到皇上欢心，那就更方便了。”钱月茵若有所思的样子。
　　“姑姑，”天青自己嚼着这两个字，“姑姑这是在开玩笑么？”
　　“哈哈，公子当真了。”钱月茵笑着向前倾，拿手背抚上天青的脸，“这容貌，可真不输墨辰公子呢。”
　　天青皱眉，一掌拍掉了脸上滑腻的手。
　　“真是……”钱月茵说道一半突然停住，右手迅速向窗户处射出一支梅花镖，动作快的连天青看着都有些模糊。
　　梅花镖穿透了纸窗。只听到外面闷哼一声，白色的窗纸上瞬间洒满了血迹，接着才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
　　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门口。
　　“姑姑。”
　　“处理掉。”钱月茵的声音冰凉冷酷。
　　“是。”
　　等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殆尽，钱月茵才开口道，“又让云公子受惊了。朝廷耳目众多，不得不防。”
　　“尽管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是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不方便多问。”若是从前，天青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但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的事情如此麻木。也许是在知道连天理不容的血灵珠，都是拯天救地的圣物的时候。也许世上，的确有一些事超越了少数人的生命，而一旦认定了这件事，那些生命就被漠视了。恍然，天青能理解一些当年玄霄在琼华的感受了。
　　钱月茵听了他的话，眼里露出一丝赞赏的情绪，“如果云公子决定去拜访元少卿，我会叫人安排的。”
　　“好，我即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