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章 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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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云天青与玄霄便准备出发去雁门。天气阴沉，还不时呼呼的刮着冷风。
慕容陌戴着风帽遮住面容，把两人送到了西郊。“我知道你们可以御剑飞行。不过时间宽裕，还是保持些体力吧。”
钱月阳牵着马，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你现在出来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吧。”天青劝道。
“一会儿功夫，没事的。哦，还有这个，”慕容陌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天青，“这是雁门关的通关文牒，拿着以防万一。”
“好。”天青接过包裹，贴身放好。
“少爷，时辰不早了。”钱月阳上前说道。
“是不早了，你们出发吧，一路小心。”
天青和慕容陌道过别，便跨上马，随着玄霄沿官道离开了。马蹄在石板路上发出的清脆声音愈来愈远。慕容陌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月阳，还记得怎么做么。”
“我知道，可是少爷……”
“我已经决定了。”慕容陌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钱月阳，眼光坚定冷冽。
“是……少爷……”
“照顾好家业。”
“少爷！”
“我们走吧。”
临近正午，云层散开了些，几缕阳光透过积云散落下来。
玄霄和天青沿着官道走来，前方就是上谷郡的易县，恰好是歇脚的地方。
天青一路上都在想昨晚和慕容陌的对话，尽管是有理有据，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要多想了，按现在这时辰，就算你赶回去也来不及了。”玄霄看着天青思索的样子，迟疑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你知道他有危险？”天青惊讶。
“昨晚在院子里碰到钱月阳，他说两房尚书出了联名上折子参慕容陌，还在暗里给皇帝送了个美人，把皇帝迷的七荤八素。现在皇帝是铁了心想杀他，就是碍于钦天监的势力。不过钦天监不见得会帮他，不就是个傀儡、挡箭牌么，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一定要是慕容陌。”
天青停下了马，“师兄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把人都遣走，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反正他是神器，没了肉身照样能用。”
“天青，在你心中，我是慕容陌还是昆仑镜……”昨晚慕容陌的话回响在耳边。
“这有区别么？”当时天青奇怪的问道。
“恩，没区别……”
慕容陌落寞的脸色隐藏在昏暗的火光下，直到现在天青才恍然意识到：与慕容陌这一别，大概，就不会在见面了。
“他也许还不想死。”天青对玄霄说道，座下的马仿佛知道他的心意，往后迈了一小步。
“别傻了，”玄霄一把拉住他的缰绳，“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想回去帮他么？人界最大的势力就是朝廷，你想和整个朝廷作反么？”
“可是，他做慕容陌就只有这一辈子啊！”
慕容陌问，天青，在你心中我是慕容陌还是昆仑镜。这有什么区别么？天青现在明白过来。昆仑镜有不朽的生命，而慕容陌，只有这短短几十年。
“他和普通人一样有感情有记忆，不能因为他是昆仑镜就不去救他啊！”
“天青！你想想，慕容陌知道我们能御剑，御剑从京城到雁门要多久？半天！他为什么这么早叫我们走！”
“我不信！”慕容陌温顺的笑容浮上眼前，这样的人，怎么会甘愿去死。
啪——挣扎间，放在天青怀里的包裹掉了出来，露出一张素色信笺。
偌大一张素笺只写了两个字，勿念。
勿念勿念，慕容陌写的时候花了多大的力气。为什么要活着，他有时候也会想，仿佛生来的命运就是补天，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时隔六百年重生，往昔的纠葛情缠早已灰飞烟灭，那个女人，临死前悲伤的眼神还印在心里，而她人，却早已经历了几世轮回。如果人生就是错过，就是不能，就是用长久的生命和记忆来怀念过去的温情，还不如只是一个器物，没有知觉，没有感情。不会爱上，不会失去，也不会难过。
慕容陌有千言万语可以说，终究只变成了两个黑字，沉甸甸的压在天青心头。
“哼，”玄霄放开了天青的马缰，“你如果一定要去，就去吧。”
“师兄……”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会自责的吧。我不会给他机会……你去吧。”
“到了京城一切小心，切记量力而为，注意安全。”玄霄说完，朝着易县的方向挥鞭绝尘而去。
天青感激的望了眼玄霄的背影，掉转马头向京城奔去。
“美人，这是新进贡的葡萄，来~吃一颗。”皇帝亲手剥了一粒葡萄，凑到那人嘴边。
墨辰卧倒在软榻上，一口咬住嘴边的葡萄，顺便把皇帝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他微迷着眼睛看着皇帝，灵活的舌尖湿漉漉的划过口中的手指，细细的舔舐。
一丝津液顺着手指流下来，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墨辰这才吞掉那颗葡萄，舔了舔嘴唇，笑道，“好甜。”
皇帝的眼睛里燃起了火光，一下子把墨辰扑倒在身下，吻上他雪白的颈。
“啊，皇上……”墨辰呻吟。
“你个妖精，看我不弄死你。”皇帝的语气变得凶狠，湿吻顺着墨辰光滑的胸膛一路往下。
“皇上，可不能为了我耽误政务啊。”墨辰推着皇帝喘息着说道。
皇帝凑到他耳边，“哼，你以为我是昏君么？”
“皇上圣明，啊，那慕容陌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皇上可，恩……可千万不能轻饶呢。”墨辰伸手环过皇帝的脖颈，在他耳边动人的呻吟。
“当然，那些该死的，一个都逃不过。”
“早就和你说过，一旦上了位子，就要把那些硬骨头都剃掉。你一个心软，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钦天监的观星坛内，一个老人痛心疾首的拿拐杖捶脚下的白石板。
“周慎和童文莘只想要除掉我。失却之阵还是能继续的，通天塔和血灵珠，我都已经安排好人手了。”慕容陌站在他的下手方向。
“唉，当年把你从杭州带上京的时候，你还只有那么一丁点。现在……唉，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若是之前，皇上还听的下点道理，现在被那狐媚迷的……唉，我们这么多年的功夫哟，还是要白费啊！”老人满眼都是哀痛。
慕容陌扑通一声朝着老人跪了下来，“学生幼年父母双亡，有幸得到先生收留。如有万一，学生定尽力帮先生挡掉一劫。”
“唉，你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是老骨头一把，半截都埋土里去了，不管也罢。”
“开门！开门！”门被人拍的啪啪作响。
“他们来了！”老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说道，“你快躲起来，天经仪后有个暗门。”
“我不躲。”慕容陌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酒瓶，揭开盖子一口把里面的液体都灌了下去，然后把瓶子塞到了老人手里，“待会儿……就说是你骗我喝的……”
慕容陌口齿已经不清，才说完便软到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等不及，一脚踹开了门，“奉命来抓朝廷钦犯……”为首的那个说到一半，看到了倒在堂下的慕容陌。
“没想到监正大人的动作比我们还快。”那个领头的走上前踢了踢慕容陌，确定已经被迷晕了，才叫手下把他捆了起来。
“捆扎实了，这个犯人狡猾的很。”领头嚷嚷道。
“监正大人和钦犯情同父子，不知监正大人怎么忍心大义灭亲呢？”领头盯着手下人的动作，突然出声问道。
“老朽虽然年老迟钝，但也知道天下这个理在于博爱，仁义。慕容陌草菅人命，干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老朽岂能置之不顾。皇上的江山社稷，可不能毁在这个逆儿手中！”
“呵呵，那还要多谢监正大人明理，助我们逮住这个贼人。”
“这是自然。”
慕容陌虽然身体动不了，而脑子还很清醒。纵使事情的确是按照自己安排的那么发展，但是听到老人的话后，依旧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捆扎实了么？恩，好，带走！监正大人，小人叨扰了。”
“恩，走好，不送。”
门就这样在慕容陌身后吱呀一声的关上了，像是把他这辈子的种种都关在了里头，而自己却在外头。也许600年后能再世为人，但关于慕容陌的过往，就会像宇文拓那样，宛如浮云了吧。都到这个地步了，明明是自己想放弃，可是为什么，还会舍不得……
慕容陌麻木的感受自己身子被人拖着前行。突然一股浓郁的杏仁甜香扑鼻而来，慕容陌只觉得原本清朗的脑海逐渐蒙上层层的黑雾，
“哼，别以为演戏就能把我糊弄过去，大黄，来把这瓶子拿去给他闻，既然要装昏，就给你昏个彻底！”
这句话成了慕容陌晕倒前最后的直觉，他心想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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