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境》故里拾酒

3、似远又近的从前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一段无法言喻的悸动。苏繁曾经觉得她可能会平淡地过完高中时光，从来没有想过，在枯燥的生活里还会出现一个给她生活带来巨大变迁的男孩子。
　　那是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夏季的炎热还未褪去，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味道。苏繁坐在座位上，转着手中的黑笔，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
　　苏繁看着窗外的榕树，一丝微风都没有，椭圆形的绿叶在烈日的照耀下，仿佛带来一阵又一阵隐形的热浪，树上的知了也慢悠悠的叫了起来。正当苏繁看的入神时。
　　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苏繁课桌上堆得七扭八歪的书猛地全都倒下。
　　几秒过后，铃声响了。同学们都停止嬉笑，正襟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师很快就踩着高跟鞋，走到了讲台上。
　　而老师的正前方，正是两个狼狈不堪的人蹲在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书本。
　　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种子，这时候，她感觉到耳边传来男孩向她侧来，用轻微的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不好意思哈！”
　　“没事，快点捡吧，老师还看着呢！”在老师的注目下，苏繁尴尬都能抠出四室一厅了。男孩却还能不以为然，泰然自若。
　　直到他们全部捡起了课本，然后老师才说了--
　　上课。
　　那样被众人瞩目的尴尬，后来的苏繁想此生可能也没有过几回。
　　或许这就是缘分的开始。
　　从那以后，苏繁有意无意地注意起那个肆意张狂的男孩，他叫叶至境，理科大神，头剪的是利落的寸头，衣服也总是那板板正正的衬衫，他不那么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金框眼镜，一看就是一幅很博学的样子。就那么看着好像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繁偏偏就开始注意起了他。
　　高中的课是那样的枯燥，所以，难得一回的运动会就显得尤为有趣。班长陈齐拿着报名表在讲台上宣讲报名的时候，就鼓励大家积极参与，当然叶至境也首当其冲。毕竟听说他中学时就拿过区长跑冠军。
　　一周后。
　　运动会如火如荼的举行着。苏繁没有报名，她像个事不关己的游人，漫步在偌大的操场上，她一只手中拿着一根冰淇凌往嘴里送着，另一只胳膊肘里夹着一瓶冰冰凉的矿泉水。然后寻找着熟悉的声影。
　　她向人群走去，前面是1000米男子赛跑，苏繁一眼望去便找到了叶至境，朝气的男孩子总是能引来众多女孩的尖叫。
　　不就是露个胳膊嘛，这么夸张。枪声响起，六名男孩争相跨出第一步，肆意奔跑在空旷的赛道上，一圈，两圈。直到第三圈时，差距才逐渐被拉开，赛跑旁的同学都在争相为自家班上的同学呐喊。只剩下最后50米了--
　　裁判哨声一响，第一名产生，二班叶至境。第二名，六班王冕......
　　叶至境在同学的欢呼中，接过一瓶矿泉水向头上浇去，水珠落在少年的寸头上，滑落到跑步之后微微泛红的脸颊，再从下颚线滑落至少年的T恤上。他甩了甩头，露出胜利的笑。他好像总是精力那么旺盛，转头又向下一个项目奔去。
　　在嘹亮的呐喊声中，苏繁望向一旁的两人三足比赛。
　　两个男孩双臂互相搭在双方肩头，虽看不见什么肌肉，但俩人的脚上绑住红丝带，一旁的女生就已经叫的不成样子，吼，一群腐女。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眼看着叶至境和周漾就要获得胜利了。

　　“砰”的一声。
　　两人双双跪倒在地，一时间观看的比赛的学生老师们都停止了欢呼，等到比赛结束了，同学们才围向他俩。苏繁望去，两人三足的比赛场地围了一个大大的圈，啥也看不见。
　　“----水，谁有干净的水！”是班长陈齐，他拨开围成一圈的人墙在叫道。他四处张望着。一会儿他凌厉的双眼就锁定了不远处刚打开矿泉水没喝两口的苏繁。
　　“好家伙，打起我水的主意了，我可才没喝两口呢！”苏繁看着走向自己的人，心里想。
　　于是吨吨又灌了两口。
　　“苏繁，叶至境和周漾摔伤了，你的水借我吧。”
　　“可是水我喝过了，不干净啊。”苏繁懵道，带着星星点点的不情愿。
　　“没事，谢啦。”
　　还没等苏繁回答，陈齐拿起她手中的水就走。
　　“你要拿去干什么啊？”
　　“帮叶至境清理一下膝盖伤口，先冲一下再送医务室，先走啦！”说着，人已经走出两米远。
　　喝过两口的水拿来清理伤口？对象还是叶至境？好家伙，这便宜给他占了。她耸了耸肩，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她还是不由地向远处人群望去，在众人的相扶下，叶至境坐到了操场边的橡胶篮球场地上，他撩开裤腿，陈齐也帮他用水清理着伤口，她只隐约看见叶至境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苏繁假装没有看见，向一旁树荫走去，但同时一种奇异的心理也开始在苏繁的心中萌芽，当时的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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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深夜了，苏繁觉得酒气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少，反而后劲更大了。才赶忙叫了个代驾回家，她可不想一夜都睡在车里。她坐在后座，打开窗，看着城市的夜色，也许是趁着醉意，苏繁将头探出窗外，微卷的褐色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前方是红灯，车停了下来，代驾小哥礼貌问道，“小姐，您还好吗？”。苏繁躺回车里，迷离的神色下的双眼好像含着金莹的泪，她张张嘴，先是哑然，然后轻声呜咽了下“小帅哥，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从前，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久的我都要快忘记了......”苏繁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酒精的作用下，吹着夜风在后座睡着了。

　　半小时后--
　　闺蜜简渝被半夜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她穿着墨色睡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怎么回事啊，喝这么多？”她看着蹲坐在门口的苏繁，费力地把她拉起，带上了门，将她扶向沙发。
　　“怎么啦？”简渝一脸担忧道。
　　“小渝，我突然又不想接手这次和万腾的合作项目了。虽然是我有意让老万知道这个大项目，也是我蓄意争取的，但是...”
　　“你是不能坦然地面对叶至境吧。”闺蜜一语道破了。
　　“我是最近太忙，太累了…”苏繁望看向窗外，似醒非醒地笑着说“我只是不想被过去绊住，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好像往事还历历在目，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
　　“好，我的苏总监，你去拾色都快五年了，我看着你从一个实习的小职员一路披荆斩棘，才走到了现在，我知道你很努力，所以啊，不要害怕，前面不管多艰难你都可以毅然地走下去，逃避也从来不是你苏繁的作风。不是嘛？”简渝安慰她道。
　　“你说的对，小渝，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好，我的小祖宗。”简渝将她扶进卧室，转身带上门，摇摇头想，诶，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