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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堵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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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又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只不过这次并未被捆绑住,而是被妥善地照顾着。
“姑娘醒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白徐徐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坐在床头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你是谁?”小白撑起身,环顾了下四周,“这是哪儿?”
女子连忙回道:“回姑娘,奴婢是侍女阿莲,这儿是王府大街,应天城昭王爷在京中的府邸。”
“昭王爷?”
是谁?小白皱着眉思忖了片刻,又问道,“我怎会在此?”
阿莲一脸忧虑地看着她,回道:“自然是王爷将您带回来的,您……忘了?”
小白摇了摇头。
阿莲于是说道:“听说您之前被那平阳侯府的曹小少爷给强掳了去,是王爷及时赶到将您带回的。”
平阳侯府?曹小少爷?掳走……
小白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抓着阿莲的手说道:“百里城?百里哥哥?他在哪儿?他还好么?”
阿莲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这个……奴婢也是刚来,并不知。”
小白随即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起身,待看清了身上穿着的是绸缎寝衣,而四周也没有多余的外衫时,她愣住了。
“姑娘刚醒,还当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阿莲替您去办。”阿莲赶紧上前搀扶着她,“临近年节,外头天寒地冻,姑娘还是别出去了。”
小白转头看着阿莲,上下打量了她,发现这女子与自己的身量差不多,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对着阿莲露出了亲切的微笑:“阿莲?我们打个商量?”
……
不一会儿,阿莲端了个水盆从房间里退出来,垂着头沿着一侧廊道走着,待到了拐角的隐蔽处,她前后张望一番,露出来的竟然是小白的脸,只见她悄悄将水盆藏在一旁的花坛草丛里,随即便又东张西望地离开了。
身后甲护卫无声无息地出现,看着那抹背影歪头思量着:这大清早的她这是要去哪儿?
或许因为是清晨,大家都还睡着,小白一路走来连个奴仆都没见着,但她七拐八拐了一阵,愣是没找到出府的大门,眼下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若等人多了,她就更难出去了。
正在这时,她远远看见一个刚走到院子的老仆,那老仆佝偻着腰,头发都花白了,她想着阿莲方才说她不是刚来的新侍女么,那么上去同这位老伯问个路似乎也合乎常理,于是便大着胆子上前去。只见那老头看见她,上下打量了几瞬,欣慰地点点头,且还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了话,又笑盈盈地说了句什么,便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假扮成阿莲的小白连声道谢,又朝那个方向去了。
待人走远,甲护卫跳了出来,老头并不惊讶,只依旧看着远去的身影,幽幽说道:“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进这种深宅大院就容易迷路。”
甲护卫抱臂看着那身影,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崔总管,这个点你给她指那里,殿下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原来这老头正是崔总管,只见他嫌弃地觑了一眼甲护卫:“你懂什么?还不赶紧去她房里看看那婢女,估计又被她给捆起来了。”
甲护卫恍然大悟:“对哦,我得去看看。”
……
这边小白按照那老仆的指示沿着这条路直走到了底,果然是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很快侧身潜了进去。
如那老仆所言,这房里有一扇硕大的琉璃屏风,屏风后面应当还有一道门,她只要穿过那道门,就是后厨大院了,后厨那边会有一扇平日供奴仆采买走动的后门,从那儿便可出去。
但她绕过屏风之后却并未发现所谓的另一扇门,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若大的浴桶……她突然觉出了不对劲,连忙转身朝外走。
正要开门之际,却听见外面响起了琐碎的脚步声,她赶紧躲进了屏风一侧唯一的一个衣橱里。
还好这衣橱够大,是个双开的门,她蹲在衣橱的角落里凝神屏息地听着。
突然衣橱一侧门被人打开,她吓了一跳,幸而忍住了没叫出声,那人只是伸手挂进来几件干净衣物,随即很快关上了衣橱。
外头是来回穿梭的脚步声和倒水声,直到最后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她又略等了片刻,这才偷偷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去。
四下已无人,她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出来,却发现那边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她不得不躲了回去。
橱门又突然被打开,劈头盖脸就扔进来一双厚底绣花小鞋,直接擦过了她的头发飞到了衣橱最里侧,她愣是大气不敢出。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她马上明白过来了。
居然大清早洗澡?!贵人们的生活果然与众不同。
那人似乎很有些慌乱,一件件衣服脱下随意往里扔,靛蓝披帛……掐金香囊……樱红丝绦……粉白长裙和外衫……素白绵软的内衫和长裤……逐渐将蹲在衣橱角落里的小白盖得严严实实,最后那一件绣得花团锦簇的小小心衣更是直接落在了她头顶上。
等着橱门再次被关上,小白才小心翼翼地捋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大堆衣物。
浓郁的脂粉香气很快充盈了整个衣橱,她的鼻子微微发痒了起来。
按照常理推断,外面的人脱了衣服,应该就会进入里间浴桶泡澡,只要那人下了水,安安静静泡着,那她应该就能偷摸着开了橱门爬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哗哗水声,人应该坐进浴桶里了,几次撩水声之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了,那人应该舒舒服服开始泡着了。
于是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朝外头看了看,那浴桶背对着自己果然坐着一个人,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后,裸露的双肩冰肌玉骨,光这背线就极为曼妙动人。
小白不由得在心中啧啧惊叹,这应该是那什么王爷的哪个妃子吧。
见那女子一动不动,她正想把橱门开得再大一点,不成想那边房门突然又吱呀一声开了。
唉……大清早,一个沐房,为什么会这般热闹?
她黑着一张脸,早已关上了橱门,缩回了角落里。
又是一阵脱衣的窸窣声,似乎比方才那个女子缓慢从容许多。
小白悄悄地将乱扔在衣橱里的女子衣物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然后全数盖在了自己身上,静静等着。
果不其然,衣橱一侧门又被打开了,一截坚实修长的男子手臂伸了进来,将挂着的干净衣物往一旁推了推,这才将另一件衣服挂在了衣橱的横杆上。
原本那橱门正要关上,这人不知发现了什么,突然又重新打开橱门,从底下捡起来一个物件,正是那掐金刺锦的香囊。
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橱门就这么半开着,再也没合上,只听男子冷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何人在此?”
小白心下一惊:完了被发现了?
她正犹豫间,突然听到里间浴桶里的女子说起了话,声音娇滴滴的,十分旖旎动听:“殿下,是妾身,妾身来服侍殿下沐浴更衣。”
说着便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嚯!一大清早遇上如此香艳的场景,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不知为何,有些小激动!
“本王对你没兴趣,出去。”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
嚯!还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王爷。
“殿下可别这么快下结论,”女子从浴桶里起身,光着脚徐徐走出屏风。
屏风外背对着自己站着个已脱去上衣的男子,男子宽肩窄腰,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遮住了他大半个脊背,臂上的肌肉匀称而流畅,宛如精心雕刻过,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素。
女子不由得心跳加速,娇嗔着说道,“殿下若真的对妾身没有兴趣,又怎会还在此逗留呢?”
嚯!原来这个王爷喜欢欲拒还迎。
“殿下为何不转过来看看妾身?若殿下能看妾身哪怕一眼,妾身不信,您还会两眼空空……”
嚯!原来王爷还会害羞不敢看女人。
小白捂住嘴低笑,这女子怕不是看过西游猴传,这话说的跟女儿国国王戏唐僧那一段何其相似,那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差点都把持不住,这七情六欲俱全的王爷必然是要沦陷啊。
她听戏入迷,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谢琏正隔着衣橱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在的方位。
女子纤葱般的手刚要攀上他宽厚的肩,谢琏的手上却亮出了一把剑,女子瞬间缩回了手,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却见谢琏并未转身指向她,而是直指那衣橱,说:“还不快出来?”
小白一愣:嗯?琵琶精来了?
“是要本王刺穿这衣橱么?”谢琏再次说道。
额……原来她就是琵琶精啊……
“王爷饶命,奴婢这就出来。”小白连忙抱着一团衣物跨出了衣橱。
谢琏一愣,立时收回了剑,上前认真看了她几眼,目光微柔地问道:“你好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小白瑟缩着抬头看去,讶然一惊:“嗯?谢公子?怎么是你?”
随即她便看见他袒露着的上身,不由得面上一红,迅速垂下头去。
谢琏羽睫微颤,耳根泛起一层薄晕,走到她身侧从衣橱里取了件干净上衣迅速穿上。
“嗯……不对,”小白低着头试探着问道:“你是……昭王?”
谢琏在她身边轻轻“嗯”了一声。看来她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
小白倒吸一口凉气:与她一同在四方酒楼赏景的竟然是个王爷!那她之前还对他言语无状,而且今天又躲在这里偷听他和别的女子……她越想越怂,随即瞥见藏在屏风后露着半张脸的女子,女子画着精致的妆,眼神倨傲,毫无怯意,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那曼妙身姿在屏风上倒映出完美的曲线轮廓。
小白脸上红了又红,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抱着的那团衣服,上前轻声询问道:“姑娘,这衣服还要不要?”
女子一愣,迅速羞恼起来。明知她脱光了衣服,这就等同于脸面全然不要了,竟然还敢上前问她要不要衣服?这不是等同于问她还要不要脸么?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不仅躲在此处偷听主子们说话,还胆敢对我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哪有!她不过是问她衣服要不要,这不是怕她没有衣服尴尬吗?哪里就出言不逊了?
女子见她傻站着不动,似乎被骂懵了,又呵斥道:“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把衣服放下,退出去!”
小白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她的出现打扰了二位,于是赶紧将衣服往屏风上一挂,躬着身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告退。”
说着便匆匆向二位主子行了礼,急急往房门退去。
然而臂上突然一紧,没走成……
小白顺着那箍着自己的手徐徐往上看去,见谢琏正盯着她,眸色深邃,她自知理亏,便一脸歉然地低声说道:“王爷,我真不是有意打扰二位的,我方才走错了路,然后……”
话还未说完,她的嘴便被两片滚烫的嘴唇堵上了。
小白:“!!”
屏风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