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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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时间来不及，四月思索了一会便下定决心，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利维多抽点血。
利维想也不想就表示拒绝，“一次性抽那么多血，你的身体受不住。”
四月抬眸静静凝视利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利维少将，你也不想让伊福毫无希望地死去吧。”
利维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好片刻后，他才深呼一口气，让手中的尖利针头微颤着扎进雄虫冷白的手臂。
鲜红的血液在针筒里汇做一团，随着血液的流逝，四月开始头晕目眩起来，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突地加快。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眩晕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
“％＆！”
利维似乎说了什么话，可他的话语和他的容貌一样模糊，四月看不清也听不清。
一只温暖的手掌倏然扶住四月的肩膀，四月侧过头，眨眼的时刻，脑子蓦地被一片浓厚的黑占据，而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四月脑子里的画面还停留在那只骨节匀称、经络交错、看起来就有力的手掌上。
他想，那只紧握住他多年的手大概就与利维少将的差不多。
乍看起来粗糙，实则比谁都还要温柔细心。
而那掌心粗糙的纹路，铭刻住雌虫艰苦训练的日日夜夜。
四月再醒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他默然抬眼，望着自己与雌虫紧紧相握的手。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四月把雌虫抓得死紧，隐约间，甚至能看到四月指根下雌虫发红的皮肤。
利维正在打盹，一感到四月的动静，他便即刻睁开眼，眸子掠过四月的全身，声音带着紧张，“你怎么样？”
“……我没事。”四月晃了晃头，感受着那微弱的眩晕感，他旋即松开手，沙哑着声音道了一声歉，“抱歉。”
松开手的时候，雌虫温暖的体温转瞬间消失，四月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感受手心残留的温度。
四月有些恍惚，若不是洒进眼里的光让他看清面前虫的模样，他只怕会直接追上去攥紧。
四月低下头，收回探出床沿的手臂，揉了揉眉心，“我晕了多久？”
“不用道歉。”察觉到四月想要坐起身，利维忙站直身子，手掌即将贴近四月的脊背时，他顿了顿，随后毫不犹豫地触了上去。
雄虫突起的背骨隔着布料抵在他的手心，利维把四月扶了起来，“你晕了快八个小时。”
八小时啊……好久没睡这么久了。四月瞥了一眼雌虫收回后垂在身侧的手，他随即坐在床上缓了缓，感到头脑稍微清醒点了后，就下了床。
即使是晕厥也挡不住四月想工作的念头。
四月又是连续工作多日，一边配制抑制剂一边根据资料研制第三代药剂。一周后，四月劳累之余打算去查看一番伊福的状态，便再次带着利维到了科研所。
一进去，四月就因周围虫兴致冲冲盯着光脑看的模样心生困惑。困惑一直持续到四月进入伊福的病房。
早在每天和伊思的联络中，四月就知道伊福目前的情况趋于稳定，与一周前相比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仔细查探一番，四月直起身，随口问道：“他们都举着光脑在看什么？”
伊思有些心不在焉，隔了一会才迟钝地回复，“好像……是星盗与帝国做交易的现场直播。”
“地点……就在荒星。”伊思补充了一句。
星盗和帝国做交易的现场直播，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含有巨大信息量的话，四月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心间的困惑却是越发浓厚。
按理说，星盗与帝国做交易是一件会被媒体大肆播报的特殊事件，而上一世那只雌虫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讲述近期发生的大事件。
并且，四月也没到上一世他死去的年纪。
这一世的四月十八岁，上一世的他死在十九岁。
所以，如果这事发生了，雌虫理应会一笔一划地缓慢且事无巨细地将此事告诉他。
可四月思来想去，还是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这是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
四月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也突然冒出一丝不安感，他脱下手套，按开光脑进入了一个最大的直播平台。
不需特意搜索，四月曾见过的那只拥有红头发、个性格外张扬的雌虫就赫然出现在平台的首页。
红发雌虫是星盗的领袖，他笑容挑衅，眼睛里隐含威慑与轻蔑，怀里抱着一只面色苍白的金发雄虫。
红发雌虫的指尖在雄虫细长的脖颈上缓慢滑动，语气不屑，“都一天半了，怎么，帝国是不敢来了吗？”
说罢，红发雌虫侧过头抬了抬下巴，下一刻，一只面色无比惊恐的雌虫就闯进了直播间。
“不，不要！别杀我！”
“不……！”
砰——
一道不加掩饰的枪声倏地占据直播间所有的音量！溅开的血花弄脏了干净的屏幕！
红发雌虫悠然地收回冒烟的枪口，对着镜头咧开了嘴，“这是第二个，明天……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话落，画面毫无预兆地陷入黑暗。四月对着漆黑的屏幕，脑中掠过红发雌虫怀里如玩偶般精致的金发雄虫。
他记得，数月前，帝国与星盗也曾做了一个交易——
星盗通过威胁要直播杀虫得到了一只S级雄虫。
这件事上辈子倒是发生过，四月还记得雌虫刚给他转述这事件时，散发的气息有愤怒的意味。
但不过一会，那股愤怒就消失无踪。雌虫摸了摸他脸上那大概极其丑陋的痕迹，情绪逐渐回复平时的冷静。
[我没有生气的资格。]
这是雌虫当时写下的解释的话。
四月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手背，问帝国同意星盗的要求没有。
[同意了，帝国把伯蒂家的孩子送到了忒伊亚星。]
伯蒂家的孩子，因长相漂亮在帝国极其有名并非常受欢迎，名叫维吉尔。
上一世维吉尔被送到忒伊亚星后，不过半年，四月就从雌虫那里听说，维吉尔因不明毒素发作而死。
四月对这只被帝国当作牺牲品的雄虫怀有怜悯的态度。因此，这一世在搬到忒伊亚星后，恰巧遇到维吉尔的某天，四月对他发出警告，让他趁早去检查身体。
四月不知道自己的警告到底有没有用，但他到底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世界运行的轨迹，最终也只有口头警示。
如今看来，他的警告并没有用。四月脑中回放那只雄虫惨白的脸色与偶尔有些僵硬的身体姿态。
四月轻叹一口气，他没有关闭光脑，而是将打开的屏幕放在一边，手下则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这件突然冒出来的事需要他的特别关注。
一周没来，科研所里杂事众多。一直到傍晚，四月才算是完成今日的查房任务，他随意地拉伸了下身子，转身想叫利维走时，旁边长时间没反应的屏幕忽地闪过一片亮光。
四月顿住，抬起头，望向科研所的门口，眯了眯眼，“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利维神色郑重，“是军机的声音。”
说着，利维闭上眼，眉心皱得越来越紧，“来了很多军机。”
四月将别在腰侧的手/枪握在手心，又呼唤伊思给利维扔一把枪，目光则看向出现画面的直播间。
昏暗的天空下，数量庞大的军机环绕中，有三只对峙的虫。
属于帝国那一方的黑发雌虫面带温和的笑容，他的声音隔着屏幕变得模糊不清。
黑发雌虫说：“好久不见，维吉尔。”
“不对。”黑发雌虫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般，眸里掠过一抹懊恼，“好久不见，米洛。”
米洛？
四月把玩手/枪的动作蓦然顿住，紫眸倒映直播间无数条刷米洛和维吉尔关系的弹幕。
弹幕都说，米洛是维吉尔的哥哥。
可在四月的记忆里，伯蒂家只有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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