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plot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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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扬。”我追着那个身影，许家实在是太大了，我甚至开始迷路，我轻声呼喊，想要尽量不吵到别人但又可以让许天扬听见。
“天……天扬……”
油纸灯掉落在地，最后那一丝烛火也熄灭了。
屋内是二人缠花倒影。
屋外只一人一影一角。
“许天扬……非得这样吗，连我人生中最后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让我安心地走！许天扬！”
我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屋内，藏在婚服里的碎铜镜狠狠插进许天扬腹部。
“咳。”他闷哼一声，最后也不知是他制止了我，还是我自己停了下来，碎铜镜终究只插入了一半。
“出去！立刻马上！”许天扬捂着腹部怒斥。
我死死咬着唇，没有做出反应。
“出，外面有人？”许天扬本来想强制让我出去，但是外面突然传来人群刺耳的尖叫。
“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待在这别动。”许天扬把我推到身后，捂着腹部开了一小丝门缝。
他看见本来应该在畅谈的宾客们此刻变成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里。
他惊惧，他一介书生怎么见过这种场面，他颤抖地把门缝合上，开始想对策。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道，预感不好。
“出事了。”许天扬紧闭双眼：“这几个月都不太平，这下彻底完了。”他刚刚看到有个官兵手里拿着婚礼名册，每死一个人就在上面划一笔。
前几个月有一众官兵来到诶呦村，不知道为什么，村民们以为那是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没想到是来扼杀的。
刚刚还气氛嚣张的三人此刻都静下来想对策。
我静下来想起那个从前总是偷偷爬的洞，就在后院，但是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守卫的官兵。
“你先去。”许天扬好像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他开口。
“她先去了我们怎么办？”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我终于发现这个女人，身着艳丽，但是鲜艳的布料上面已经很脏，多处是漏的。
“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她挑了挑眉：“要不你先？”
“你蠢啊，万一那里也有官兵先让她试一下。”许天扬捂着腹部艰难道。“这里两颗珠子，可以逃把红色扔进来，不能逃把蓝色扔进来，小心点。”
那女人终于闭嘴，我斜倪了一下许天扬，伸手接过那两颗珠子，他别过头。
我从后窗翻过去，一小段路上都是尸体，所幸最后我没有被发现，我把红色珠子扔进了窗口。
“谁在那？”
一声声音把我愣住，我转身想跑，却见一男人红色婚服，黑暗里他的眼眸阴暗又恐怖。
“阿云？”
莫云？我在心里惊惧，听着那个亲昵的昵称，我现在无法思考他是谁，为什么和莫云有这么亲昵的称呼。
“不是她。”
听见他说了这句话，我心里一颤，害怕的往后退，他提着剑，步伐有些沉重的转身。
我仿佛得到了赦免，不回头地跑。
最后我去到了那个破旧寺庙，里面有座佛像背后是开口的，我悄悄藏了进去，就这样从晚藏到了早，知道天大亮，我才小心翼翼地看到底平静了没。
至于许天扬，他应该已经和那女子逃得很远很远，我们这辈子不会再相见。
我蜷缩在角落里，最后是楚峰也来躲命见到的我，他也吓疯了，昨晚他侥幸不在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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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慢慢回笼，我已经喘不过气，慢慢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再醒来，我以为自己应该到了阴曹地府，结果醒来看到的依旧是诶呦村，只不同的是我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
诶呦村里贫困的村民围着一口大锅，没有了之前的饥饿，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尝着美食，每个人的肚子都鼓鼓的。
看着锅里甚至还没有煮完的半块碎尸……再后来，就没有再后来了，原是我怨气太深，死后成了厉鬼，那群人激怒了我，我生掏了他们的肠子。
终于诶呦村不再剩一个人，我就在这等百年千年，后来我见到地下厂的人来了，就是那条恶心的人肉生产链，他们不嫌恶的搬走了所有的尸体。
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他们搬好，我就让他全部下来陪我。
“这诶呦村也真是怪，先是莫名被官兵抄门，现在又是闹出了鬼怪。”
“这诶呦村的人也是奇怪，不然怎么惹的这些事，之前红月对接的那个男人，说是要把他们村什么叫楚平的姑娘送过来，后来又不要了，说换自己。”
“你觉得他痴情吗？”
“我觉得他是傻。”
两人对着话，我慢慢听懂，觉得他们言语越来越恶心，最后那些人想来拉一车尸体，最后却成了一车尸体。
此后我一直在这游荡，也再没有人敢踏足诶呦村了。
有天见到一小孩，身着白衣，我正打算去解决掉，却见他朝我走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女子，看着不过十一二岁模样。
“楚姐姐。”
只听她开口。
或许是多年来一个人的孤寂让我性子也变了，我坐在大石头上道：“干什么？别以为你套近乎我就不会杀你。
“楚姐姐，我是来送东西的。”
那女孩上前我才堪堪认出她，好像是莫云的孩子莫星懿，当年最后一次见她还是一面黄肌瘦小女孩，如今竟出落得如同翩翩公子。
说起莫云，我就想起那天晚上，算了，不想想了。
只见她递上两张信纸。
“这是什么？”我皱眉问道。
“是天扬哥那年让我等他走了给你的，当时官兵来得及，丢在了老铺，后来找到了，却因为事情耽搁了两年。”
她顿了顿继续道，
“对了，楚姐姐，另一张是我写的，我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但楚姐姐一定是好人，那份信姐姐愿意就打开吧，若是不想扔掉即可。”
“算了算了，看在我带过你一段时间的情分上这次让你走了罢。”我伸手接过那两张信纸，出乎意料的手没有穿过它。
等莫星懿走后我犹豫了下，先打开了她的那份。
“楚姐姐，好久不见，我不确定你是否会看这封信，但是如果你看到这了，我想对你说声抱歉，这封信迟了很久很久。
也想很你说，我从来不觉得你应该放过那些人，或许外人口中都在说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但是楚姐姐你也是，你也是无辜的，你努力生活，从不该沦为他人的牺牲品。
在他们眼里你是坏人，但是在我，我母亲以及很多很多的人眼里，楚姐姐你不坏。
人吃人这个现象就应该停下，继诶呦村的事情以后，我朝皇帝开始严加管制，现在几乎没有小孩会饿着了，收成也逐渐好了起来。
我娘让我来和你说想让你不要再造杀戮，好好去投胎，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想说，过段时间皇家会派专门的驱鬼师前来，对你来说很危险，一旦成功，就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我建议楚姐姐不必一直守在诶呦村，可以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
不求楚姐姐放下一切，但是至少让自己过得开心些。”
我看完那段信，信的后面画了一幅画，画里是三位穿着嫁衣的女子，我，暮云，还有暮星懿自己，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记得我对嫁衣做梦的要求。
我愣了会，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了另一封信。
“平平，敝寓可安，可释远念？望你收到这封信时，大旱已停，润雨已归。嫁得良人，觅得归处。
从始至终是我对不起你，从第一次相见就是我的故意安排，以及后面的陪伴包括大婚都是有意算计。
此信星懿代我寄你，零零散散从家中发现从前习字信纸，便一同交由你，或烧或留屏你决定。
往后别回诶呦村了，我在这，不好。
我或许一辈子都在诶呦村，若你可以，看在往昔习字练文的情分上，替我去外面更大的地方相看。
望相互一切安好。”
零零散散几段字，没有深情的道别，自始至终只有撇清关系，我在想，许天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当年我彻底离开，我还活着，我不知道他去地下厂交换的事情，我是不是会恨他一辈子。
收到这封信时也会满是愤恨？就此阴阳两隔，爱不自知。许天扬，你是不是觉得让我恨你一辈子比爱好？
我想鬼是没有眼泪的，亦或者是自己哭倦了，心中满是酸涩却只是一鬼傻傻的抱着信坐着。
———
后来我终于走出诶呦村，一孤魂野鬼游走在这世间天地，见到了山水美景，人情冷暖，年少情深，相看两厌，但始终没有那年我们坐在大石头上习字时的美。
“青山绿水，百草红叶黄花。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
那年你教我习的诗，我背下来了，诶呦村也长成了那样，只是我一直孤零零的，活着时这样，死了依旧这样。
再后来星懿长大了，那个从前跟在我们身后的女孩长大了，我恍惚有种自己孩子的感觉，她常常给我寄信，旁人都看不见我，只有她看得见。
她们一家发展得越来越好，星云嫁的竟是皇家之子，一番腥风血雨，星懿成了公主，她很忙，后来听说她要去和亲，我多管闲事了，我想拦住，却没想到是她自己自愿去嫁，随她吧。
那时我还常常在世间看到薄情汉，只是无聊时偶尔观赏他们的蠢态百出，往后十余年都在山上之间游荡没有出山。
再次出山想去见见星懿，那年匆匆一别红嫁衣的她如今相见她依旧一身红嫁衣，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木里。
那天我发现，原来鬼也是会哭的，我知道原委想去替她报仇，却在去时的路上听到一个笑话。
明德国一直有个习俗，每代帝王逝去皇后都要殉葬，几百年几十代的习俗，那年竟是帝王殉葬。
此后我出了山间，每每在凡世里看到负心者都不会帮那些女子逃脱苦海，就这样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plot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