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又当女高了》先倩

7、第 7 章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对面那户人家的孩子是高三，灯早早就开了。黄光打在坑坑洼洼的屋门口的小道上，映得江家苗的眼睛泛起些水汽。
　　江家苗揉揉眼睛，睡意并未完全消散，不由自主的感慨道:高中生真的好辛苦，每天起这么早，习惯八点踩点去公司签到的她，一时之间还未习惯过来。
　　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路，清晨的风吹来，裹着些凉意，江家苗打个了寒颤，拉上秋季校服拉链，将左右手都缩进衣袖里。幸好自己早上没有穿夏季校服，要不然这会可就要受罪了。
　　来到校门口江家苗兴致勃勃地买了两份早饭---手抓饼和肠粉，再次读高中就这么点好处，可以在校门口这些热气腾腾的小摊子上选自己喜欢吃的早餐，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惬意时光了。
　　从象牙塔跳入社会两年的江家苗，每天早晨的日常就是从人挤人的地铁艰难下车，再在去公司的路上争分夺秒的啃完在包里早已被人挤扁的干巴巴的面包。
　　现在终于可以由着自己心意选早饭吃，不用当社畜真幸福。
　　班上的人稀稀拉拉的只来了一半，大多都在补眠或吃早饭。只有陈洋这小子一大早就在激情晨读，嘴上叽里呱啦好不热闹。江家苗走近想着与未来他们班的高考状元互动一下，忽然听清陈洋读的。
　　“abandon，abandon...”
　　.....
　　算了，又是英语又是abandon，她还是去安安静静吃她的早饭吧。
　　江家苗落座，放下书包，把校服脱下，这会雨势已经变小了，刚爬完五楼的她有些热。拉开书包拉链的一瞬间，坐在前面的陈洋倏地转头，眼睛里闪着正义的光芒。义正言辞地冲她说到：“是谁！准备顶着这全方位无死角的高清摄像头吃早饭，影响班集体荣誉...还是手抓饼和肠粉？！”
　　“是我，这位壮士，你愿意为我分担一份风险吗？”江家苗笑吟吟接话道。
　　“十分乐意为组织效劳。”
　　陈洋傻呵呵地接过江家苗递来的手抓饼，先是煞有其事与墙角的监控对视，随后偷偷摸摸把英语书立正，屁股往后移，接着便开始埋头啃手抓饼。
　　江家苗失笑，高中那会她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挺可爱的。不再管啃得正欢的陈洋，江家苗掀开自己的早餐盒----晶莹剔透的肠粉叠在一起，上面还撒了几颗嫩绿的葱花，令人食欲大开。江家苗摩拳擦掌，有些兴奋地准备打开装有酱汁的塑料袋。
　　“对了，江家苗，我提醒你等下倒酱汁的时候小心点，我上次就泼了一.....”
　　陈洋话没说完，嘴角还挂着手抓饼的酱，眼睁睁看着酱汁在江家苗的桌上炸开，桌上的书无一幸免，有些酱汁流过书本还顺着桌沿往底下流，
　　四目相视，瞠目结舌。
　　在他们这个万恶的理科班，是有数学早自习这个科目存在的。现在七点十分，距离杨方远到达战场还有五分钟。
　　被杨方远发落下去倒垃圾的江家苗十分懊恼，要是她早上不馋那碗肠粉就好了，现在自己里面那件白T恤背后还沾着一小块酱汁，即使揉搓好几遍也于事无补，始终带着一股肠粉香。不过陈洋这小子倒也还挺讲义气，自告奋勇陪她下楼倒垃圾。
　　从西头楼梯口下去，要走到垃圾场那边，需要经过学校操场。这个点学校里的体育生都在操场上早训，头上是蒙蒙细雨，他们教练依旧吹着口哨，大声吆喝着带他们训练。
　　走到操场最外围处，乍然出现两个身影，女生正拉着男生书包说些什么，身材娇小，脚下的校裤被卷起一截，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踝。男生上身校服下身运动短裤，身形修长高大，站姿随意，头型饱满圆润，板寸也相得益彰，明显看出是个离经叛道的主。男生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时不时点头附和女生。女孩子看着还挺眼熟。
　　“看啥呢？”
　　陈洋顺着江家苗视线望去，接着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出声“他俩啊，凌亭亭和唐朗清，从小青梅竹马。听说凌亭亭打小就一直在唐朗清身边转悠了，小学到高中都没变过。你说唐朗清福分怎么就这么大呢？这么漂亮的女生当青梅竹马。”
　　“唐朗清是谁啊？”江家苗不知所云，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她只知道凌亭亭，当初看她和俞润在年级部相处的那样甜甜蜜蜜，还以为那对是金童玉女呢，结果没想到，公主不爱王子，偏偏喜欢不羁的御前带刀侍卫。
　　“姐姐，你唐朗清都不认识？平时也没见你一心只读圣贤书啊。”陈洋大叫，像看清朝来的老古董一样狐疑地盯着江家苗。
　　“人187体育生，上个月市里田径比赛刚破纪录。平时就爱打点篮球和小架，这不，才从医院回来复课几天呢。”
　　江家苗听着陈洋的话，费力的在脑子里搜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崇青好像是有这号人物来着，但她记得这个人高二不是没来读吗?不是斗殴出事了吗?
　　江家苗摇摇头，应该是自己记错了吧。
　　一旁的陈洋摸着脑袋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朝前走去，并没有将江家苗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
　　“不过我也挺幸福的，虽然不能每天都能看见文科班的女神，幸好理科班的女神就在身边。”陈洋突然开口。
　　江家苗有些羞涩，暗自偷笑，腾出自己的左手，不好意思地将耳边的碎发往后顺去。想不到陈洋还挺有眼光，在这个女生稍微敢往脸上涂点颜色就会被称作美的高中年代，陈洋既然能透过她素面朝天的表象看到她美好的本质。
　　“其实我也....”
　　“想当初看到分班表上的向嘉时，你别提多兴奋了。得亏她那次分班考没考好，我们班才能有这样一个大美女，上次我还有外校的兄弟来打听她来着。”
　　.....
　　“对了，你刚要说什么来着。”陈洋凑过来问。
　　“没什么，快走吧。”
　　江家苗冷脸提起垃圾桶大步朝前走去。
　　哼，没品位的男高中生。
　　然而江家苗没看到的是，操场边的男生在她走过后，径直望向这边来，一双锐利眼眸盯着江家苗的背影直至她走远，雨点一阵一阵往下落，男生脸上神色难辨。
　　来到五楼，江家苗叫陈洋先一个人拿着垃圾桶等她一会，自己先去厕所洗个手。江家苗边甩干手上的水边走出厕所，不经意间撞见捧着一叠作业本正在下楼的俞润，俞润身上穿的是夏季短袖，清爽干净。
　　他看了一眼正穿着白T恤的江家苗，笑着冲她点点头，礼貌侧身避开正吊儿郎当抬着垃圾桶的陈洋，往楼下走去。
　　上午一节语文一节英语，接着就是杨方远的两节数学课。平心而论，杨方远课上的挺好的，脱离高中课本知识六年的江家苗很快捡起来，坐在位置上得心应手的写着题目。
　　吃完午饭，外面的雨早就停了，空气开始燥热起来，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江家苗心里想着为什么不像陈洋在校内租房住，这样现在她就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午睡，哪像现在苦兮兮的待在闷热的教室难以入眠。
　　头上的老旧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分不清和窗外的风到底那个更热一点。午休铃响，江家苗揉着眼睛往厕所走准备洗把脸，一路上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着读书和上班到底哪一个更累一点。
　　江家苗身上是那件带着肠粉味的白t，午睡时间她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熊正启对校服这方面抓的很严，他的原话是——只要任何一个学生在崇青上学，校服就是必需品，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他看见脱下来。。
　　江家苗顶风作案纯粹是因为热得无奈了，背后早已被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粘腻感令江家苗感到不适。
　　走到西头楼梯口，江家苗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此时周边已经有零星几个学生穿着夏季短袖赶向教室。江家苗迷迷糊糊地避开这些人，却忽地看见一个人停在她面前。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洁净球鞋，接着是蓝色涤纶校服裤子、白色T恤、外套。
　　江家苗抬眼，迎面撞进俞润一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
　　“下午好啊，江同学。”
　　生锈的水龙头正哗哗的放着水，江家苗弯下腰手呈掬捧状，待水满得溢出后再猛地往脸上一拍。清凉的水意令江家苗清醒不少，却怎么也冲不掉俞润刚刚的笑脸，就像是在江家苗脑子里生根一般，顺着水流的冲击力左摇右摆，但又会在最后老老实实在土壤中心处停住。
　　江家苗踩着下午第一节课铃声走进教室，拿出书本等老师来上课。
　　一直在无人问津处自娱自乐的小鹿不小心闯进了皇帝的后花园，新登基的小皇帝坐在园口，笑意盈盈地说：欢迎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