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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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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江邮的跨洋电话打来之后,方鹿楠的脸色就没再好看过,臭着张脸进餐厅的时候把服务生小妹吓得战战兢兢,记菜的小板板都掉了两次。
更火上浇油的是,江邮之后还坚持不懈地打来电话,方鹿楠干脆没收了陶君彦的手机,见一个江邮掐一个。到后来江邮不打电话了,开始信息轰炸,发的还都是最油腻最土味的情话语音。方鹿楠切着汉堡排一个个点开来听,陶君彦坐在他对面,看着那块好端端的汉堡排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瓷盘被叉子打得咣当咣当地悲鸣。
陶君彦看不下去了,拉着一脸铁青跟被欠了八位数软妹币的方鹿楠结了账,去了一趟最近的电子商品店。
“干嘛,ps5还没上架。”方鹿楠板着脸跟他说。
“你新买的ps5不整点游戏?”陶君彦抱着胸看他,“你不是还要直播吗?”
“……”方鹿楠愣了愣,他还有点不是很适应自己的马甲被扒掉这件事。他顿了顿,又问陶君彦,“你想看我玩什么?”
陶君彦从最底下摸出一盘乙女游戏,塞到他手心。粉粉嫩嫩花红柳绿的男人占满了整张屏幕,隔着次元壁扑扇着水灵灵的电眼,恶心得方鹿楠火速把那盘游戏碟塞了回去,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干嘛,这个挺好的,还是月月介绍给我玩的。”陶君彦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还真玩这玩意儿!?”方鹿楠的眉毛跳了起来。
“怎么了?”陶君彦一脸无所谓,“她说里面有个人很像你,所以我才去玩的。”
“……真的像?”
“有点。”陶君彦耸了耸肩,“但也没什么用,你不还是拒绝了我。”
方鹿楠啧啧嘴,“你别告诉我你一开始搁那儿跟我演都是学这破游戏呢?”
陶君彦凑到他跟前去,几乎鼻尖都快贴上鼻尖,方鹿楠甚至能看清他被暖气熏红脸颊上的小绒毛,镜框背后的乌黑眼瞳里转着狡黠的光泽,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柔软的气息搔刮在脸上,像是被漂亮的小猫轻轻舔舐着皮肤。
“你猜?”
若是他再多停留一刻,方鹿楠就会立刻扯了他的眼镜不管不顾地与他接吻。可惜陶君彦已经飞快地直起身子,方鹿楠忍不住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向自己。
黝黑的发顶撞在他的下颚,对方不满地揉着脑袋抬起头。
“干嘛?”
“你挡着我了。”方鹿楠抿了抿唇,僵硬地把他推到一边去,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一盘游戏,头也不回地转身去结账。
“那也没必要这么用力吧,吃人了都。”陶君彦白了他一眼,“你拿了什么啊?”
方鹿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游戏碟背到身后,但还是被陶君彦眼尖地瞅见了封面的边边角角——那是他之前在徽信里跟鹿鹿提过的双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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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方鹿楠将晚饭的食材稍微处理了一下,再将生活用品分门别类地归置好,洗了手回到客厅的时候,陶君彦已经换上了刚买的毛绒睡衣,窝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琢磨着他刚买的游戏碟,可怜巴巴地像是只隔着玻璃板望着水塘里小鱼的小馋猫。
“你拆了吧。”方鹿楠打开游戏机,连上电视屏幕。
“可这是双人游戏啊。”陶君彦说,“你打算跟谁玩啊?你姐?还是哪个游戏区的up主?”
方鹿楠打开电脑的录屏软件,插上了他的直播设备,“你想我跟谁玩?”
“……”陶君彦看着他片刻,“我。”
“那我就跟你玩。”方鹿楠把麦克风架到他面前,“说两句话。”
“诶?真的?”陶君彦瞪圆了眼,“我技术很菜的,又不是up主,肯定会被你粉丝骂的。”
“敢骂你的我帮你骂回去。”方鹿楠轻描淡写地说着,点开了直播软件,“现在开始玩到六点?”
“啊?啊,呃,好……”
“你别紧张啊,又不露脸。”方鹿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君彦窝在沙发上抓着手柄,看着他的侧脸,缓缓地弯起唇角。这大概是他这么久以来看到他第一个真心实意地笑容了。
调整设备大概花了十分钟,方鹿楠垂头回了会儿消息。这时候直播间里已经挤了快两百个人,弹幕在黑屏上三三两两地刷着「大年三十鹿鹿直播!」「人怎么这么少,都去串亲戚了吗,那鹿鹿就由我一个人承包了!」「←休想!鹿鹿是我的!」
陶君彦用自己的手机看弹幕看得快活,呵呵地笑出了声,冷不丁被麦录了进去。偌大的黑屏直播间里传来了自己奇怪的笑声,吓得他恨不得扔了手机钻到沙发缝里去。
「诶?刚刚那个是鹿鹿的声音?」
「是吗?鹿鹿什么时候笑得那么傻过?」
「前面的假粉吧,鹿鹿不是这个声音啊。」
直播间的屏幕里投影出了游戏载入界面,伴随着方鹿楠的声音响起。
“今天要玩的是个双人游戏,所以请来了我的……”方鹿楠的话语略微一顿,“实验室的后辈一起玩。”他调了调麦架,把话筒往陶君彦那边靠了靠,“你要不要说点什么?”
陶君彦笑眯眯地看着他,方鹿楠一瞬间感觉有点儿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开口,又回归了他们前几个月拉扯时那熟悉的语调,“前辈,请多关照了哦。”
“你他妈的正常点。”方鹿楠一个手刀抬得迅猛,砍到他脑袋顶上的力道却轻柔。
“干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喊我后辈的。”陶君彦嘀嘀咕咕地把手柄给他,把飘满了弹幕的手机放到一边。
「草,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味儿?」
「这肯定不是单纯的前后辈吧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鹿鹿之前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来着?」
「←前面的,你家鹿鹿从高中开始就有喜欢的人了」
「前面的大哥停停!细索细索!」
……
撇开震惊的弹幕们,方鹿楠和陶君彦正式开始了游戏直播。
游戏最开始是一段过场动画,动画之后有两个角色可供选择。两个角色是濒临离婚的夫妻,男性角色胖乎乎,一副憨厚的模样,女性角色戴了副眼镜,似乎是牙尖嘴利的女强人设定。两个人石头剪刀布,输了的陶君彦被迫选了女性角色。
这个游戏需要两个玩家协作通关,陶君彦的技术没方鹿楠好,但他明显感觉到方鹿楠为了配合他的节奏放慢了速度,时不时穿插着几个无伤大雅的失误。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的?”陶君彦跟他嘀咕。
“嗯?我让你?我让你干嘛?”方鹿楠挑了挑眉,操作小人高跳起来清扫了他身边的小怪,“去,把boss干掉。”
“……”陶君彦把boss收割了,扫了一眼身旁手机上的弹幕。
「鹿鹿绝对是故意的」
「是不是在照顾他队友的心情啊?」
「我没有我不是你搞错了←鹿鹿的否认三连怎么听上去慌张中带着些许傲娇,傲娇中带着些许宠溺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正解,有没有老粉说说up跟这人什么情况?」
「前面的,老粉也不知道」
「他们俩现在的情况跟十年前芒果台黄金档的狗血偶像剧一样」
「草,有故事!」
「前面的大哥停停!细嗦!」
“……不对劲。”陶君彦放下了手柄,给方鹿楠看那个弹幕。
方鹿楠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你自己找用户名吧,今天就播到这里了。”
「这么突然!?」
「这一关不是还没打完??」
“这一关是没打完,但六点了。”方鹿楠对着麦克风回复弹幕,“今天大年三十,要去准备晚饭了,也祝大家新春快乐,合家团圆。”
“我要吃油爆虾!”陶君彦在后面举手,“还有春卷!”
“春卷只有三鲜馅儿的。”
“好啊,我帮你包。”陶君彦从沙发上站起身。
“得了吧,你别把你自己包进去,”方鹿楠瞥了他一眼,“你小时候玩个橡皮泥都能把小纽扣包进去,找不到还怪我拿了。”
“那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祖宗诶,你好好地坐在沙发上歇会儿吧。”方鹿楠关了直播间,弹了弹他的脑瓜嘣儿,转身进了厨房。
方鹿楠刚进厨房,随手放在灶台旁的手机就亮了起来,是来自林瑞绘的电话。
“喂,方鹿楠。”对面的女孩儿已经能说上一口流利的中文了,“你现在有空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方鹿楠听着背景音里喧嚣的风,“你在海边?听起来玩得挺不错。”
“是啊。”林瑞绘的语调上扬着,二人认识这么久,这方鹿楠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雀跃。听筒那边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大海喊着。
“告诉你,我要甩了你!”
“……”方鹿楠举着手机愣了片刻,系到一半的围裙系带缓缓垂下,“什么?”
“我——要——甩——了——你!”林瑞绘拖长音调说,“我在这里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了,所以立刻打电话踢了你。”
“……”
“这话我跟我爸说过了,放心,不关你的事。”林瑞绘的声音带笑,“我去跟男朋友玩了,再见!”
“啊?诶?等等——”等方鹿楠反应过来找回声音的时候,听筒里已经只有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