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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Round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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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10.
(一)
中午,和同事大雅吃饭,她突然问我:
“你最近相亲了么?”
“你呢?”我反问。
我心里很清楚,比起我,大雅一定相亲更多次。她比我年长一些,用她的话来说——在我们老家,我这个岁数,小孩都该上小学了。
正因为我身边这些大龄单身女众多,所以让我有了更多理直气壮单身的理由。
反正有人垫底,我着什么急!
倒是大雅,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郁闷……..
“我妈昨天从老家回来,说我们那个邻居的女儿,第三次离婚了......”
“三次!太强悍了吧!”
“哎.....”大雅长叹一口气,“然后,我妈就说我,看看人家都离婚三次了,你给我结一次婚看看......”
看她在意的样子,我忙安慰:
“没事没事,咱们条件好,不用着急~”
“你条件才好,长得又漂亮,家里还有钱,你是不用着急啊.....我向你这个年纪我也不着急.......”
“我啊....哎.......”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公主不急王母娘娘急,还不是这个道理。
我的郁闷并不会比大雅少。
然而,这个时候,大雅突然说道:
“你去相亲怎么样?替我去相亲吧!”
“啥米?!”
我惊叫。
——这东西还能有代替?
我险些喷出米粒来,为这惊悚的提议傻了眼。
“你只要不成功,怎么都行!”
大雅推推我的手。
“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我记错了日子,那天有安排了,对方还是我的最爱,黑黑的,小眼睛,厚嘴唇,有肚子......”
“呃......你的喜好真怪异......”
没有办法,为了好友,我只能义不容辞的相亲去了。
(二)
——只要不成功,那就很ok的心态。
我就上了刑场,不,应该说是万恶的相亲的战场。
地点是离我家很遥远,却离大雅家非常近的麦当劳,我这个好人当得实在是太纠结了。
但是,让我真正纠结的.....不是麦当劳,也不是离家远,而是,这位相亲对象,他居然是....居然是......我认识的人!
而且,这个家伙,当年曾打出——非何小囧不娶的旗号......
我当时的那种郁闷,简直是难以言语的,我想溜之大吉。
然而,很无奈的,他发现了我,而我,走投无路,只能一步步蹭上前。
(三)
回想起这家伙,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反胃啊,而他的故事,要从我高一那年说起。
那年,我正忙碌于出国留学的事项,满脑子除开学习,再没有其他词汇,而这个家伙,正是我的同班同学,座位就在我的后面,我俩仅是一桌之隔,关系无非就是同学。
也许,座位离得近些,交流也就多一些,那个时候,手机似乎成了备受关注的宠儿,谁换过新的手机,或是谁的手机有更新颖的游戏,大家总会争先恐后的借来把玩。
我一到学校,手机就被人借去游戏了,里面某个游戏颇受大家青睐,于是,每逢课上,这部手机就成了竞技的工具,所有人都以打破别人的记录,创出自己的记录为荣。
而我身后这位,就不例外。
我并不介意把手机借给别人游戏,但是,很让我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去看你的短信,尽管那里只有我跟家人的通信类似于:
——妈,早点回来!
——晚饭吃什么?
——来接我么?
……………
其实,被看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特别是我的家事,何必要让别人知道呢!
我身后这位,名为孙鲶达的同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这家伙居然厚颜无耻的偷看我的信息,我就爆发了。可他,居然理直气壮的跟我说:
“我想通过这种方式了解你………”
“用不着!”
从那之后,我开始不再理会他。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思想很单纯吧?或者说,很幼稚吧……
之后,事情就很诡异了,我发现这个鲶达同学总是莫名其妙的盯着我,我的视线总在偶然之间碰上他,接着,就看到他那让我看起来觉得很猥琐的笑容。
我似乎从那时开始,有个一种预感,让我不断否定自己的想法,认为那是不切实际的存在,不可能的一种征兆吧,偏偏……
事与愿违。
在一次课后,孙鲶达在走廊里拦住了我。
他表情严肃,似乎还有些忸怩,让我从中嗅出端倪,我想溜走,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何小囧,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
一秒……
两秒……..
十秒……..
我石化了。
然后,我用特别俗气的一句话,拒绝了:
“咱们都是学生,一切以学习为重,我一直都当你是好同学好朋友的……..”
现在看来,我都为自己当时话感到恶心,回想起原因,也许是纯洁的‘琼瑶’‘席绢’看多了吧…….
我总觉得,那时的自己,太稚嫩了,思想上,还有心理上。
大概,当我稚嫩的时候,身边的人,也很嫩吧……..
(三)
我的拒绝方式,对孙鲶达似乎是没有效果的,这个家伙改用另一种方式对我发动了追求——传纸条。
我的课桌位斗里,总能发现奇怪的小纸条,越来越多的,在上课时间,传向我,孙鲶达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不断叫着:
“喂喂……”或者“嘿嘿…….”
我不想理他,但是不得不接下那个纸条,如果我不接,他会用手指头直接接触我的后脊梁骨,这大概就是坐前后桌的悲哀吧………
有句话说得好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情鬼使神差的,居然被我们彪悍的班主任大人察觉,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我被请去办公室‘恳谈’,而且,我们学校关于教师办公室的安排特别不合理,整个高一年级的二十几位老师都在同一个大屋子里。
所以,我的事情,基本上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明明我都没有做什么,可是老师们的言语里,分明我就是个罪人。
我的心情郁闷到无与伦比的境界,并非单纯的被误解早恋了,而是,他们竟然误认我的早恋对象,太侮辱我的品味了吧…….
我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这样的情况下,解释就是掩饰,卑微的无用功,任凭这些女人的嘴巴说够了,我就解脱了。
就在我从办公室走出去的瞬间,我听到一句特别来气的话:
“这孩子条件那么好,怎么跟XX了…….”
(四)
爆发吧!爆发!
一股火气直接窜上脑门,我真恨不得把孙鲶达扔在地上,再用穿着高跟鞋的脚使劲踩。但这一切仅限于思想中的发泄,真的当我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我竟然没了火气。
或者是,我压制了自己的火气。
并不是我对他存有什么依存之心,仅仅是觉得可怜吧。
只是单纯觉得我拒绝他已经伤害了他,所以,我不能在做伤人的人,而且,他还借了好多电脑游戏给我,所以这家伙是好人吧…….
只有如此笨拙的想法,近乎愚蠢的想法,却是当时最真切的感想。
我以为,我拒绝了,他就会远离吧。
如果没有远离,至少,会摆正我们之间的同学之谊吧。
但是,我错了,我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顽强。
被班主任谈话的第三天,我又一次在走廊过道里,被孙鲶达堵住了去路:
“何小囧,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怎样了?”
“对不起,我想好好学习,根本没考虑。”
我有些心烦。
“何小囧,我是真心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吧。”
“我已经拒绝了。我只当你同学,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说出来,让自己都感觉莫名的僵硬。
“感情可以培养啊。”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我转身想要离开,他却用肥胖的身体阻挡了,接着,我听到了,我这辈子觉得最恶心的话:“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几年之后,你就是我的爱人;再过几年,就是未婚妻,然后,发展到妻子、老婆,我孩子的妈;最后是老伴……..我是抱着和你结婚的心态,跟你提出交往的!”
“你有毛病啊!”
我狠狠撞开他,逃走了……
(五)
我心烦,胸口发闷,我想找个地方疯狂的发泄,但是在家中我又必须表现出从未发生的样子,我不敢告诉我的家人,又没有求助的对象。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善良纵容了他。
接下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
洗澡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短信,杀死了我一生的清白…….
【短信一:干嘛呢?】
【短信二:怎么不理我?】
【短信三:你当我女朋友吧?】
【短信四:不回答就当你默认喽!】
【短信五:女朋友?亲爱的?】
于是,我的清白没了…….毁在一次洗澡的过程中……………
后续的事情,不难想象,我注定要跟孙鲶达翻脸的,像我这般文明的人,都要破口大骂:
“我去你妈的女朋友!”
不过,我始终觉得自己是被老天恶搞的孩子,因为接下来发生的,那就太突兀了.....
开始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连我最要好的朋友都跑过来问我:
“你是不是跟孙鲶达交往了?”
“那不能够!”
那段时间,我全力以赴于出国的事情,对周遭的反应并不是很留意。
到加利福尼亚读书的第二年,我在MSN上撞见孙鲶达,我不知道他以什么方式得到了我的MSN,但是,那不重要了。
简单的问好之后,这家伙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我有女朋友了。”
我一愣,吃惊并不是因为孙鲶达有女朋友,而是吃惊......
——你有女朋友跟我说个什么劲啊!
我只是很客套的回了这个家伙:
“祝贺你啊......”
接着,这家伙就跟表决心一般的向我保证:
“我一定会对她好,等我工作挣钱了,就把她接到北京来......”
原来啊,他所谓的女朋友就是一个网友而已。
(六)
这件事在我心里渐渐淡忘了,或者说,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我上心的事情,然而,当我毕业回国之后,我才从好友口中获悉了这个事件的完整版。
这位孙同学四处宣扬我在跟他交往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把他甩掉…….
我跟不太熟的低年级学弟打kiss………
我的人品大大的有问题………
以及,我坚决不能容忍的,这家伙居然跟别人宣传——我,何小囧主动追求他!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就是我当时的内心感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为什么孙鲶达劈头盖脸说出那样突兀的话来。
难不成这家伙是跟我示威啊!
难不成,吃不到葡萄,就拿葡萄YY,还要Y的不着边际。
最离谱的是,他的杜撰,居然还能令人信服,被人‘传诵’。
我就靠!
我从此再没理过孙鲶达,反正大家都不在一个地方工作,能理他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这个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就让我气急败坏,想抽人。
回归现实,偏偏孙鲶达就在我面前.......
(七)
这家伙的个头……..还真没我高,似乎比当年更肥了。
“何小囧?真的是你啊!小囧!”
他情绪激动。
“我可真衰,搞不好就是因为前两天踩狗屎了......”
我小声嘀咕着,不晓得这家伙有没有听到。
“小囧,你相信天意么?”
他还是那么幼稚啊......
“天意,也须有吧.....但是与我无关!”
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既然碰上,不如我们交往看看,我是带着和你结婚的前提......”
“够了!”我狠狠的打断,“这话说多了,就没劲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现实点吧!”
“现实.....”他想了想,“我都实习一年了,明年转正能拿4000呢!我养着你,我都想好了,先贷款买房,我要把家装修影院效果,然后买X-box;PS3,然后.....都是独生子女,可以要两个孩子......”
“是么?你的想法真是好,不过,可能要麻烦你,自己生了......”
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只会夸夸其谈、没有半点实际的,我实在忍不下去,拎起包包。
“你就自己活在YY的世界吧,我走了,再见!”
我快步往门外跑去,很多陌生人目送着我,共同‘见证’了那句让我特别没有面子的:
“何小囧!我会等你的!这辈子非你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