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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烈女怕缠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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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先生一把搂过已醉作飞絮的张先生,在他耳边低语:“瀚瀚,我送你回家。”
“山水赋…12座…3号”。张先生口齿不流利地说出了他在北京的家的地址。
跌跌撞撞,龚先生终于把张先生扛到了家门口。他把手放在密码锁上,迷茫问道:“密码多少?”
然张先生酒后一经吹了风,又坐了车,此刻已然醉得一塌糊涂。
“瀚瀚?”龚先生摇摇怀中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一一来试。
他输入0511。这是张先生上海家的入户密码,不对。那门纹丝没动。
“1129。”龚先生又无意识地输入了这串数字,门却“嘀嗒”一声,开了!
我的生日?!瀚瀚,你竟然把北京这个家的密码也换做了我的生日。龚先生一阵感动,有力的臂膀更紧紧地搂住了怀中人。
房间是一脉相承的莫兰迪灰这一个色系,唯独覆盖了一整面墙的大大的投影幕布上,能寻到些彩色斑斓,那里定格的是山河令的一幕:温客行一身红衣出场……
龚先生像是窥到了他最心底的念想,他温柔将唇抵在张先生的额头,浅浅一吻:“瀚瀚,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待他终于将张先生扶到床上时,自己也是东风无力百花残。
张先生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太阳初升,光线点点斑斑照进来,也照到伏在床边睡得正沉的龚先生身上。
张先生惊得捂住了嘴,龚先生怎会在这里?他实在是又断片了。昨晚发生什么?他丁点儿也记不得了。
龚先生被这细微响动惊醒,抬起头,脸上还压了两道深深的睡痕:“瀚瀚,你醒啦?”
“嗯。”张先生应声:“昨夜是你送我回来?”
“嗯。”龚先生答。
“昨夜你就这样衣不解带在这儿守了一宿?”
“嗯。”
张先生环视床边,地上有一盆水,上面搭了两条毛巾,看得出龚先生帮他擦过了脸和手。床头还有一杯水,也是喝了只剩半杯的。难怪昨天半梦半醒间,他说渴,竟有人贴心地将他扶起,将温水递到他嘴边。原来不是做梦,是他。
他半撑着想要坐起身,龚先生赶紧上前,贴心地给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此刻,他长长的胳膊环过张先生,从某个角度看,好像是抱着了他。
“咳咳…”,张先生不自在地咳出了声,缓解尴尬似地伸手去摸水杯。
龚先生又赶忙抓过水杯递到了他手中。
“我只是半宿宿醉,而不是半生不遂吧!”张先生神色淡淡:“龚老师犯不着这么献殷勤!”
“我就是要加倍对你好。再重新把你追回来。”
张先生冲头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坦诚,那索性将坦诚进行到底吧。
“龚先生,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张先生问出口。
“哪个?”龚先生问。剪不断理还乱的这一团乱麻,真不知从哪头解起。
“那些照片。你在厦门剧组的。”
“哦!这个!我对天发誓,没有半点对不起你。那是小雨哥导我演的。他说这样你才会死心。”
“……”
“绝对没有半点不忠。”龚先生又发誓。
“以爱我之名,行诛心之实。你俩可真够对得起我的。”张先生伤心。
“真的是为你好。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趣。脚趾头想想也没可能啊!”龚先生赶紧开玩笑想哄他开心。
“你知道我最介意的其实是,你首唱会没来。”
“我来了!我一直在。”龚先生急急辩解:“不过是躲在二楼远远的角落里,没敢让你看见我而已。”
“你……”张先生气的想拿拳头捶人。
“后来演唱会散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冲到后台找你,但是你已经走了。只看到我送的两个花篮孤零零地被遗弃在那里。”
“所以,你说你受了伤,你以为我受的伤就比你更少吗?”龚先生抬眼问张先生。
张先生呆了半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默默转身,从床的那一侧下了地,向门口走去。
“瀚瀚,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把你追回来!”龚先生在身后喊。
“好啊!给你追!我跑慢些。”张先生回头笑了。
这一笑,若在诗中,大约叫做:你与星河,皆可收藏。
而现实中,星河碎了一地,倒映出一个无赖。
“瀚瀚,我可以在你这儿洗个澡吗?”龚先生客气问,怕张先生误会,又赶紧补上一句:“我这一身都快馊了。一会儿连门都出不去。”
“随你。”张先生一指客房那边。
“我可以用你主卧的这间吗?”龚先生得寸进尺,担心被骂,赶紧又补充道:“那边洗浴室东西未必全吧?省的我到时没啥还得喊你!”
“……”也是,竟无法反驳。
张先生只得侧身让开道,龚先生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推门进去了。
然而半小时后,洗浴室里的声音还是喊起:“瀚瀚~”。
张先生想应,想了想又没应。
“张老师~”
既然都喊老师了,更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吧。张先生仍然没应。
“张先生~”,听得出龚先生是真急了。
“叫魂哪?!”
“你的衣服,帮我拿一套进来,我的不能穿了!”
“……”张先生满脸黑线,拜托,要不要有点距离和分寸。又或者,要不要要点脸!
“我数到十啊。你如果不拿进来,我就这样出去了啊!”这人何止不要脸,简直没脸。
“十、九……”真是无赖!张先生生出一种第一天才认识这人的感觉。
他赶紧拉开柜门,胡乱抓了一套衣服,终于赶在那人数到“三”的时候,推开浴室的门,把衣服放了进去。
“瀚瀚,你扭过头去干吗?”龚先生嘿嘿嘿笑,“你都不敢看我了吗?”
俊俊子啊俊俊,你这哪是追啊,分明是勾引。
当他穿着张先生的衣服,再出来时,简直像个谐星。
不就5厘米的身高差嘛,张先生的衣服穿到龚先生身上,咋就显得那么短小?答案成谜。不过正主没意见。
“瀚瀚,这套衣服很贵吧!那待会儿我就穿走啦!”
“随你。”
“回头我洗了熨了,再给你送回来!”
“不必了!”
龚先生有一点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肚子饿吗?我去给你做个早餐?”然后不待张先生Say No还是Yes,逃也似地溜到了厨房。
双开门的大冰箱里,肉蛋奶蔬竟一应俱全。
龚先生麻利地热了奶、煮了蛋、煎了牛排,调了沙拉。
“瀚瀚,来吃早饭啦。”
张先生慢悠悠踱着步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红白黄绿,颜色煞是可爱。脸上虽淡淡的,心里还是暗赞:家里有个煮夫真心好呀。
“俗话说,三分靠练,七分靠吃。瀚瀚,以后我承包你的一日三餐,让你不再练的那么辛苦。”
“吹牛!”张先生冲他翻个白眼。
“我说真的!我就是这样吃出八块腹肌的!”
“我是说,你哪来那么多时间给我做一日三餐!龚大忙人!”
“我可以搬过来住呀…”,龚先生实力演绎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
烈女怕缠郎!
被缠得紧了,烈女也发狂:
“吃完了,赶紧滚!”
“瀚瀚,你是让我圆润地走远点儿吗?”龚先生摆出一副小可怜样:“那我今晚上还可以回来住吗?”
“你知道的,我成都的房子还没供完,北京还没有房。你如果不收留我,我就得去住酒店了。”
“我住酒店倒不怕!可是我穿着瀚瀚你的衣服来回出没酒店,你就不怕被拍到被演绎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就让我们不被打扰地享受一份清净吧。”
张先生沉默半晌,终于说:“好。”
龚先生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猫猫此生走过最远的路,怕不就是狗狗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