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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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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就好似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想,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目光坚定,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爱他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秦母在一旁红了眼眶,秦父仍在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你有考虑过秦家吗?”
秦深自然想过这个问题,而这也是他和洛影在这条路上最大的阻碍。
他觉得嗓子发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最后沉默着用点头代替了回答。
“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依旧是被肢体语言代替的回答。
秦深的父亲似乎也有些忍不住了,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些怒气:“我和你母亲培养你这么多年,还送你去国外学习,我们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为的是你有朝一日有这个能力和资本去继承秦家的家业,再把它做得更好!”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总想着让你和郑家的姑娘在一起?因为和他们家世交的关系不能断!”
这一番话结束,秦深也被噎到了。
他有好多想要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秦父的话已经接了上来。
“郑家姑娘的态度明摆着,她对你那么好,你不愿意就算了,也不一定要是她,其他家的姑娘也行。”
“而你呢?你带了个男人回来!你们能有什么将来?将来没有孩子,我们的家业传给谁去!”
“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将来?你们让我做的我做到了,我有能力可以让秦家变得更好。至于和郑家的关系,并不是只有靠姻亲关系才能维持的……”
还没等秦深说完,郑父再一次打断,把话题绕回了他眼中最主要的问题。
“是,你说得对,那孩子呢?没有孩子,将来家产继承给谁?流到外人手里吗!”
又是这个话题,总是将血脉宗亲这一类看得特别重。
这个问题冲淡了秦深的冷静,他的语气不由变得锋利,也说出了他刚才一直犹豫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我不行,还有弟弟,我不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
他这一句回答着实让秦父气得不轻,直咳了起来。
“弟弟才刚出生,你就已经开始想着把责任交给弟弟,你说你还像话吗!”
秦深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混帐,于是想办法冷静了一下发昏的头脑,努力平静的说道:“等弟弟到了能读书写字的年龄,我会亲自教他,把我过去所学的的都教给他。”
“我会让他比我更优秀,更有能力继承秦家的家业。”
“他才几个月,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怎么能确定你能教好他,怎么就知道他将来一定比你更适合?”
这话一说出来,秦深也明白,父亲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心存质疑。
毕竟自己年纪这么轻,在这一方面,还是长辈更有话语权。
纵使他在同龄人中出挑,也没有能力担保他所说的这些一定能做到。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我不能确定,但我会尽力。”
话说到这里,秦深的父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再说的了。
他和秦深的母亲思想算是开放的,但毕竟这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总归不那么容易接受。
说了这么久,秦深的父母也能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对这段感情,坚定而又忠诚。
最终,秦父摆了摆手:“你走吧,反正你们两个人在北京也有地方住,你们回去吧,别再让我看到。”
终究还是母亲心软,拉着父亲想让他回转心意,让秦深留下。
可秦父似乎是铁了心不想见他,转身便向屋里走去。
秦深知道父亲现在不想见自己,便冲母亲挤出一个笑,以表安慰,自己则向院外走去。
回不了家,该去哪里呢。
秦深只好去洛影家里,一路上想着措辞,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不会引起洛影的怀疑,而后可以自然而然地住在洛影这里。
走到门口,发现洛影正巧要出门,秦深便一把将他拦下。
“你要去哪?”
“李花时那里。”洛影算了算时间,距离他把自己送回来还没有很久,估摸着他没回家多久就又来找自己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以为有什么急事,便问:“怎么了?”
秦深摇了摇头,只道没事,而后又犹豫着,像是有话要说,却一直不开口,也不放洛影走。
良久,他才叹出一口气,接上了后来的话:“因为生意上的事和我爸有点矛盾,我最近就不回家住了,免得给他添堵。”
“那不行啊。”秦深都还没着急,洛影倒先替他担心了,“有什么矛盾还是要沟通,你总不能一直和他耗着。”
秦深眨眨眼,按着洛影的肩头把他向路口推去。
“你啊,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吧。我父亲那边我自有办法,等他老人家气消了,我就能回去啦。”
走到路口,洛影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看了看秦深。
只见对方朝他笑着挥手,没有发话,只叫他放心。
到了李花时那里,洛影意外地发现郑言也在。
“洛洛,你也来啦。”
听着郑言口中蹦出这个称呼,洛影心里好不别扭。
李花时拍了下他的脑袋:“谁许你这么叫的?”
“这不是跟着你叫的吗!”
李花时没答应郑言的辩驳,只招呼洛影坐下。
“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等这个年过完,我和郑言会和你们一起去北京,那边料理完回来就着手开始行动。”
“届时你们只要听我的安排就行,只是最后可能还要你们俩出面。”
洛影点了点头,一旁的郑言站起身。
“花时在你来之前把具体的和我说过一遍,那剩下的事你们商量,我就先回去了。”
“行啊,再听我说一遍都不乐意了。”
门口传来郑言的轻笑,见即将跨出门的身影挥了挥手,留下一句“你太啰嗦了,这罪还是留给洛先生受吧。”便离开了。
看着这两人从互相嫌弃,到现在无话不说,洛影在心理是替李花时高兴的。
可能李花时身边缺的就是一个郑言这样的人,可以引导他敞开心扉,在报喜的同时,也知道要把忧愁抒发出来给身边的人分担。
谈完正事,李花时还问到他和秦深的情况,洛影就说了秦深暂住在自己那里的事。
于是在初四这天,李花时趁着和郑言一同去洛影住处的机会,让郑言找了个理由拉着洛影出去,自己则和秦深留在屋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你和你父亲有争执,不会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吧。”
“还是瞒不过李少爷。”秦深斟酌了一下,叫李花时不要告诉洛影。
待李花时答应后,他继续说道:“我向我父母坦白了我跟洛影的关系。”
李花时叹出一口气:“也是,早晚要说的。”他思索了一下,“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秦深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答道:“是反对的,但是反应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他们好像之前就料到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避一避吧,这事急不来。”
似乎是怕李花时误解,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要逃避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回去,只能给他们徒增烦恼。不如等过段时间他们气消下来,我再和他们说。”
“我父母还算得上开明,若是别家的这种事他们会劝着理解,但毕竟这回是自己家,总是没那么容易接受的。”
他转过头看着李花时,“所以慢慢来吧,接受也是需要一个漫长过程的。”
李花时点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多掺和,只要你最后别辜负他。”
话说到这里,郑言和洛影也回来了。
趁着洛影转身关门的时候,秦深对着李花时,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一个年过完,三人一同前往北京。
临走前,秦深给家里写了封信,但没有收到回信。
抵达北京后,看着原本母亲居住的院子恢复原样,李花时长舒一口气,也算了结了一桩心愿。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李花时和郑言先回了上海。
离开前,李花时走到母亲被埋葬的地方。
海棠还没到开花的季节,风也还凛冽。
他稳稳当当地跪下,拜了又拜。
“母亲,儿子又要走了。但这是最后一次,等那边事都了结了,我会回到北京,回到这个您生我养我的地方。将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不走了。”
“今年海棠花开的时候,儿子一定回来了。儿子不会食言,不会骗您。到时候儿子会站在这里,再来看您。”
又一个礼拜,洛影接到李花时的信,两人即刻起身返回上海。
知道他们不会拖沓,李花时算好了对方收到信后回来的时间,提前叫上了郑言,坐在里屋等两人进来。
等两人坐下后,三人便直接切入正题,谈到青山会现在的情况,以及之后的计划。
“现在青山会高层我已经基本搞定了,至少我直接接触的那一部分都已经依附于我,有了这批力量,应该能逼退顾辞营。”
“至于洛洛这边,我还没发现顾辞营有什么举动,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祸患还是要早些除去为好,现在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是时候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