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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哦,是奶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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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锦瑟醒来,肿大的眼睛有些费力的睁开,她跑回自己的房间找到手机,看到毕小钦发来的消息后松了口气。
洛禾敲门,“小洛洛快洗漱好出来吃早餐,等会我们要回外婆家去。
洛锦瑟一顿,问道:“妈妈,是等会就走吗?”
洛禾进房间,将她往卫生间里推,“是的,外公外婆念叨你好久了,你看看你昨晚伤心的样子,哭鼻子哭的声音都哑了,羞不羞呀,都高中生了。”
洛锦瑟扎进洛禾怀里拱了拱,“妈妈,事情解决了。”
洛禾悄悄放下心来,“那小洛洛还伤心吗?”
还伤心吗?
洛锦瑟倒不是很伤心,现在更多的是担心,她同桌怎么样了,那么多的血,一想起来洛锦瑟就害怕,她想给徐年打电话却又没有勇气。
徐年靠在床边,垂头倒腾着手上的东西。
何北顾将手里的清粥放到小桌上,“都粘了大半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徐年眼皮都没掀一下,“要吃你吃。”
“看来你伤的不重。”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我给你拿到店里去修?”
“不用你管。”
何北顾面无表情坐到一边,“她送的?”
徐年顿了顿,半晌,他“嗯”了一声。
“她在现场?”
“她看见了。”
“怪不得,需要月桑兰试探?”
“行……算了,”徐年敛了敛眸,一旁的手机毫无动静。
再等等,万一呢,小同桌那么好那么温柔,也不记仇,她会给他打电话的,同时他又不敢面对她的电话,他该如何开口解释……
机场。
洛锦瑟看着手机屏,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从毕老师那里知道了同桌在医院,伤成什么样毕老师没说,估计不会太轻。
“小洛洛,走吧,检票了,”洛禾拉着洛锦瑟过了安检。
洛锦瑟心里空荡荡的,飞机升上云层,她总觉得自己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越来越远,心,忽的疼了一下。
徐年捏着手机,掌心溢出汗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
徐年麻木的点着手机,一下又一下,冰冷的女音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她跑掉了,终究是扔下他跑掉了……
是因为他弄坏了她最喜欢的贝壳?
“小洛洛怎么了?有心事?”洛禾伸手在洛锦瑟眼前挥了两下。
洛锦瑟堪堪回神,她定定的看着洛禾,心里突然就很难过很难过,“妈妈,我想回去。”
洛禾一愣,没说话。
洛锦瑟低着头抱着她的手臂摇,在洛禾没注意的地方有泪水滑落。
“妈妈。”
洛禾无奈,拍了拍她的脑袋,“小洛洛是在无理取闹,这才刚上飞机呢,乖,外公外婆可想我们了……”
洛禾后面说了什么洛锦瑟没有听清,知道不能回去的时候,心猛地下沉,有些不安,她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表情呆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这小可爱去外婆家了,好无聊啊!”月桑兰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坐好,”何北顾走过去将她踢下来的抱枕捡起来。
月桑兰抬腿踢了他一下,“别惹我,我现在思念成灾了,三天过去了,小可爱还没回来,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她不会在那边过完年才回来吧……”
病床上的徐年静静的翻了个身,手心里的贝壳上全是胶痕。
月桑兰碎碎念念,“想人家就打电话呀,在被子里偷偷读物思人干什么,想不到年爷还挺痴情的,唉,可怜……”
徐年直起身来,目光阴沉。
月桑兰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窜到何北顾身后,“救我,何北顾,何哥!”
徐年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何北顾脸上砸去,“再吵,滚!”
何北顾精准无误抬手接住枕头,侧眸瞥了月桑兰一眼,月桑兰商业式假笑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
何北顾将枕头扔了回去,“别扯到伤口。”
徐年:“滚,你俩给我滚回去!”
病房门突然被拉开,徐年似有感应的抬眸望过去,伸在半空的手僵住。
“小可爱!”月桑兰张开双手冲过去,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兰兰,我好想你呀!”洛锦瑟回抱着她不松手。
徐年收回手,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
何北顾有些头疼,他抚了抚额去拉月桑兰,“走了。”
月桑兰拍开他的手,“一边去。”
“月桑兰。”
“你烦不烦!”
“兰兰,我好想你好想你的。”
“我也好想你,小可爱。”
“月桑兰,我带你去买黄冈真题?”
“不去。”
……
估计着这抱着的两人才是真爱,其他人都是意外。
“同桌。”
病房安静下来,这日思夜想的声音拉回徐年的思绪。
徐年看了一眼离病床好几步远的人,强压下内心的冲动,淡淡的嗯了一声。
洛锦瑟垂着个小脑袋,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心里不安,日日牵挂了好几天,没忍住红着眼让妈妈回家,结果这人态度这么冷淡,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太难过了。
洛锦瑟想着想着,心里越来越委屈。
徐年垂眸,视线落在手中的东西上,神色淡淡。
“徐年,我不要理你了,你烦人。”
徐年抬眸,眼前的人儿低着头,声音带了哭腔,他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开口,桑音哑得厉害,“哦。”
明明是她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乱了他的章法,让他败得连底线都没了,他却甘之如饴,如今她要跑,徐年不甘心,凭什么……
洛锦瑟委屈极了,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滴落下来,边哭边说:“你太讨厌了,我们是朋友的,你不理我……”
徐年猛地一怔,抬头望她,眼里缀了似有似无的光。
“明明是你让我滚的,那么多血,我做了好多天的噩梦,我好想你,担心你……”
洛锦瑟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大堆。
徐年愣愣的回过神,长舒了口气,缓慢的掀开被子走下床,暂定在她面前。
“小可爱,对不起。”
洛锦瑟瘪着嘴,眼睛通红,看着他不说话,表情又委屈又可怜,还有点炸毛。
徐年抬手擦她的眼泪,轻轻的,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柔,“哭得这么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想和你说话。”
“行,那你就别说,听我说。”
“哦,好的。”洛锦瑟吸了吸鼻子,奶凶奶凶的望着他。
徐年忍着笑,“那你想打我出气吗?”
“想的,但是不能,你受伤了。”
徐年低笑了声,捏着人的后脑勺把人摁进怀里,这小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
“你还笑我,不准笑,我才不是小哭包的。”
“没笑,你听错了。”
洛锦瑟仰着小脸,嘴巴撅得老高,“你骗人,明明在笑的,嘴角翘着的。”
徐年抬手把她的脑袋往下摁,笑道:“这样你就看不到了。”
洛锦瑟晃着脑袋摆开他的手,哭成花猫的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抬手环上他劲瘦的腰身,声音软弱弱的,“同桌,我好想你的。”
徐年不但身体一僵,连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你、你给我……”徐年开口,声音有些艰难。
洛锦瑟反应极快,瞪他,“你又要凶我吗?”
徐年敛眸,压下眼底的不明情绪,把人抱得更紧了,他痞笑道:“没有,不敢。”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多多益善。
“同桌,你轻一点,我要被闷死了。”
“哦……那你再忍忍吧。”
徐年压在心里几天的石头缓缓落地,心情如外面的冬阳一样柔和,因为怀里有他喜欢的姑娘。
“同桌,你不要抱了好不好?我腿都站麻了。”
洛锦瑟鼓着脸蛋推他,鼻尖还粉红粉红的。
徐年不怎么情愿的放开她,下一秒迅速拉上她的手。
洛锦瑟皱巴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教育,“徐年同学,你都高中生了,怎么还这么黏人呀?”
徐年一顿,沉默了半晌,他悠悠开口:“小可爱,是你拉着我的手指。”
洛锦瑟低头一看,还真是,什么时候拉的她也不知道。
她有些脸红,硬着头皮瞎掰,“你、你干嘛那么用力握着我的手呀?”
“行,那我轻点。”
洛锦瑟让徐年躺回病床上,护士过来记录了一下身体指标,将被徐年扯掉的针头重新扎回去。
洛锦瑟捂着双眼,怂兮兮的问道:“同桌疼吗?”
徐年:“疼,特疼,要小同桌吹一下。”
扎针的护士手一抖,扎歪了,这也不能怪她啊,谁知道这冷冰冰了好几天的男生会出说出这样惊天地的话。
徐年微拧着眉,冷了她一眼。
洛锦瑟“啊”了一声,露出半只眼睛来,飞快看了徐年的手一眼又遮住眼睛了,“同、同桌你让护士姐姐吹吧,流血了,我害怕的。”
徐年脸色一沉。
扎针的护士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针猛的推进去,也不管扎了多深,拿起一边的药物盘说了一句“扎好了”就撤了,走到门口,她还贴心的把门拉上。
徐年微微吃痛,看着针管里回流的血,心想着这家医院的护士还挺尽责的。
“小可爱,疼,这家医院不行。”
洛锦瑟捂着双眼,低头胡乱吹了一番,“好了吗?”
“没有。”
“那我再吹吹。”
“行,不着急,慢慢吹。”
徐年悠哉悠哉的躺在病床上,嘴角含着笑。
“洛锦瑟,贝壳坏掉了。”
洛锦瑟看着他手心里满是胶水的贝壳,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心尖上的那个地方被重击了一下。
“那等下次我去海边的时候再给你捡一个很漂亮的好不好?”
“嗯,好。”
洛锦瑟认真的看着他,眸子清亮,“同桌你别打架了好不好?”
徐年神色微动,终是问出了口,“吓到了?”
“嗯。”
“怕我?”
“嗯……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怕……”
徐年紧了紧拳头,拉住她的手,语气有些急切,“不要怕,我不会打你,不要跑……”
洛锦瑟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一闹别扭,徐年就叫她不要跑,她也没乱跑呀。
“同桌,我没跑。”
他应该还得对她好点,收敛脾气,不能动不动就把人的脸蛋捏的通红……徐年勾着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旁边小口小口吃着糖葫芦的人,满心的欢喜,满眼的温柔。
洛锦瑟拉开门,欢快的跑向沙发上的洛禾,“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洛禾淡笑,“高兴啦?”
洛锦瑟点头,“高兴的。”
“唉,小洛洛现在长大了,有小秘密了也不告诉妈妈,还偷偷一个人伤心哭鼻子……妈妈难过。”
“没有的妈妈。”
洛禾揉她的脑袋,“逗小洛洛玩的,快去给外公外婆打个电话问好,你一难过把两老人家心疼厉害了。”
“好的。妈妈,我们明天去医院看我同桌吧,他受伤了。”
“很严重吗?你怎么不早说?今天下午就该去的。”
“很严重的,很疼,我去过了。”
商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门店上的红纸灯笼映得人心暖暖,古街小巷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黄景象,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洛禾和洛锦瑟进门的时候,徐年正被主治医生逮着训,一旁的何北顾也深受牵连。
“你这小子老是不听劝,身体是自己的,作废了谁来替你买单……”
“还有你,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他要洗澡,你会拦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停住,看向门口,拧着眉道:“你是这病人的监护人吧,孩子伤得这么重,住这么久了的院,交费拿药全靠自己忍着疼去,你这家长怎么当的!”
徐年看到来人被吓了一大跳,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大步走到洛禾面前,抢在她开口之前说了话,“洛阿姨好。”
洛禾一进门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有些懵,看向徐年愣愣道:“嗯,好,你好,”又转身看向主治医生,“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主治医生摸摸头,看这病人对来人破天荒的尊敬过头了,难道不是家长?但当他瞥见徐年手背上冒的血,脸又是一黑,“你扯针头还扯上瘾了!还真当自己是钢铁侠,无坚不摧?”
徐年额上的青筋直跳,他老早就想换了这话多又爱管闲事的主治医生,如果不是何北顾拿小可爱来说事,就冲着这医生今天作死的劲儿,他估计也得把这医院给掀翻了。
洛禾反应过来,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的柜台上,催促道:“徐年同学,你快按一下手背,医生,你快帮他止血。”
洛锦瑟端着碗走到床头,绷着小脸,一脸严肃认真,“徐年同学,这是我妈妈给你炖的十全大补汤,快喝掉,不准下床,更不准拔针头。”
待客区传来洛禾和月桑兰的笑声,徐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锦瑟,抬手将床边的窗帘拉上,隔离了外面的视线。
洛锦瑟疑惑,“你拉窗帘干什么呀?”
徐年简单粗暴,“好办事。”
“嗯?”
徐年轻咳了声,开始了他的表演。
“小同桌,我手疼,你看肿了。”
洛锦瑟同情地“啊”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凑过脑袋,轻声说:“同桌,你别动哦,我给你吹吹。”
徐年舔了舔门牙,嘴角溢着笑,貌似波澜不惊的伸过手去,“吹吧,要轻点。”
洛锦瑟郑重的点头,“我会很轻的,你放心吧。”
“呼——”
轻轻软软,似有似无又绵长缱绻的温热拂过徐年的手背,也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像是恶狼盯上小绵羊,十级危险。
而低头认真呼呼的小绵羊完全不知情,皱巴着小脸仔仔细细的打量徐年手背上的针眼,那表情可痛苦了,像是她自己被扎了一样。
洛锦瑟仰起小脸,“同桌,很疼吗?”
徐年点头,“疼,疼得我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洛锦瑟颇为痛苦的拧着眉看,向手里的碗,“那你也不能喝这个汤了吧……”要不等一会儿再喝,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徐年打断了。
“是不能自己喝,麻烦小同桌喂一下,不然等会儿就冷了就浪费掉了。”
洛锦瑟微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乖乖应下了,“那好吧,我们快点吧,一会儿都凉了。”
徐年心满意足拍了拍床边示意洛锦瑟坐,自己也慢吞吞的往外移了移,他自言自语的解释,“离近点,不然得撒到被子上。”
洛锦瑟挨着他坐下,大腿也紧紧挨着,洛锦瑟完全没察觉到什么,认真的舀了一勺子汤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同桌你喝一点点,看烫不烫。”
徐年直盯着她的脸喝下汤,“不烫,好喝。”
洛锦瑟捏着嘴笑,“我也帮了我妈妈煲汤的。”
“帮了什么?”
“帮妈妈洗菜的。”
“小可爱有点厉害啊。”
“嘿嘿。”
洛锦瑟眼巴巴的望着徐年满脸享受,一口一口喝掉勺子里的汤,她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弱弱问道:“同桌,是很好喝很好喝吗?”
徐年自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忍着笑正经道:“很好喝很好喝很好喝。”
洛锦瑟舔了舔唇,哦了一声便盯着徐年看,目光清澈又明亮。
徐年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尾音上挑,“小可爱,要不要尝尝?”
就搁这等着。
洛锦瑟眼睛更亮了,“我可以尝一点点吗?不会喝完的。”
徐年都要被她的反应给逗笑死了,弯着腰闷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他硬是撑着笑完才直起身,可真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