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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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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接到你。”贺子秋脸上带着伤痕,双手都还裹着纱布,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居然还想着没去机场接她的事情。
饶是已经确认他无碍了,李圆圆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有些气恼地说道,“你都这样了,还说这个干什么。早知道就不应该同意你来接我!”
活了二十多年,她头一回像个孩子似的,在他面前委屈得不成样子,贺子秋突然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脸,“我没事,不怪你。是我吃错了药。”
她小心地将头靠了过去,顺着他的心,让他摸了一下脸颊。她也伸出手捏了捏他完好的侧脸,故作遗憾的样子,“哎,可惜了这一张俊脸呀,都花咯。”
“啊?医生说不会留疤的,你放心。”贺子秋急忙出声解释道,生怕她会因为自己脸上留疤了而不高兴,又或是因此而不喜欢他。
“我放什么心?我是怕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了。”
他听完忽然一脸疼痛的样子,吓得李圆圆以为他又哪里不舒服了,赶紧想要按铃喊一声,却被他立刻阻止道,“我左耳后面有些痒痒,帮我挠一下。”
她听话地低头向他靠近了一步,乌黑的发丝划过了他的鼻尖,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是这儿吗?”
“嗯。”他喉咙有些干涩,只能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柔软细腻的指腹,触碰在他微红的肌肤上,轻柔地来回划动。每一下都像是无意地撩拨在他的心上,炙热滚烫。
“姐,你要喝点什么?我和哥去买。”李尖尖和凌霄推门而入,就见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圆圆倒是淡定自若地坐回了位置上,只是她着急起身的时候,侧脸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一杯热摩卡。”
贺子秋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脸红得厉害,看起来十分微妙。李尖尖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们刚刚干嘛呢?”
“他痒痒,挠挠。”
“对,挠痒痒。”
凌霄非常有眼力见地拉走了还是满头问号的李尖尖,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还忍不住嘟囔,“小哥和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哪里怪?”凌霄明知故问。
“嗯,就是,你不觉得他俩看起来过于亲密了吗?”
“他们从前不就是这样吗?”
“哦,也是……”
等他们走远之后,李圆圆才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听助理说,我们律所最近的下午茶都是你送的。”
“嗯。”他眸光微动,注视着她白皙的面庞,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心安,“以后都由我来。”
她轻笑了一声,自知他的心意,不想他太过麻烦,又怕他多想,只是揉了揉他的发顶,说:“好,等你好了之后,每天都要吃我们家子秋做的蛋糕。”
没一会儿,齐明月就带着鲜花和包裹来了,“圆圆姐,子秋。这是唐灿给你的,她让我向你道歉,你知道的她就是个戏精,在哪儿都能演。你别生气啊。”
“没事,我没生气。我还要谢谢她呢。”贺子秋躺在病床上笑了一下,又继续说,“要不是因为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李尖尖真的讨厌我呢。”
“什么逻辑,你脑子摔坏了。”齐明月忍不住吐槽道。
“一点点,一点点。”贺子秋憨憨地笑了一下。李圆圆看他那略有些虎头虎脑的傻样,就忍不住想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说话间,凌霄和尖尖就回来了,“咖啡来了。”
“冰美式。”“热摩卡。”凌霄说着就分别递给了齐明月和圆圆。某位病号全无作为伤患的自觉,有些委屈地嘀咕,“哎,我的呢?”
成功地得到了李圆圆的一个脑瓜蹦儿,“可以给你闻一闻。”
齐明月拿着冰美式,忽然指着李尖尖说道,“哎,对了,李尖尖和焦糖玛奇朵都加糖。”
这小妞故作深沉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那是因为生活太苦了。”
“宝啊,是时候让你多去去牙科,体会真正的苦了。”李圆圆喝了一口热摩卡,看了一眼凌霄,意味深长地说道。
“真是我亲姐,不盼我点好的。”李尖尖一脸郁卒地望着她,委屈得很。
齐明月看了一眼手表,“我下午还有事儿,先走了。”
……
晚上,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走,留在了医院陪着贺子秋。凌霄和尖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相互依靠着睡得很香。圆圆靠在子秋地病床边,静静地浏览着电脑里的文件,无比享受这一刻的寂静与美好。是啊,他们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就像从前一样。
翌日清晨,圆圆拿着温热的毛巾在给子秋擦脸,他一直傻傻地盯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让她像是看到了一只渴望骨头的小狗狗。
片刻的温馨突然被来人打破了,“小哥。这位就是姐姐吧?你好,我是郑舒然,李尖尖的男朋友。”
贺子秋脸上没什么好脸色,旁边的凌霄脸色更是阴沉至极。圆圆倒是有些惊讶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
“小哥没事吧?”郑舒然很是开朗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吗?”贺子秋没好气地大声说道。引得圆圆拿着毛巾直接悟了一下他的嘴,“好好说话。”他才瘪了瘪嘴,继续不悦地盯着郑舒然。
“我还给小哥带了礼物。”郑舒然仍是乐呵呵地递过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李尖尖高兴地接过了礼物,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纸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白色的雕塑,臀线非常完美柔顺的雕塑。贺子秋一脸没眼看地对圆圆摇了摇头,凌霄一把夺过了尖尖手中的雕塑,塞回了盒子里。
圆圆想着大概艺术家的探病礼物都这么特别吧……
没想到,这小郑居然用一种沉醉又痴迷的眼神盯着查房护士的屁股,这下连李圆圆都开始感到了一丝怪异和不适。
只有李尖尖笑着替他解释,“创作,艺术创作。”
虽然是艺术创作吧,但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露骨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冒犯人。
郑舒然准备走的时候,李尖尖要出去送他,被圆圆一把拉住了,“凌霄送就是了。尖尖你去药房取一下子秋今天的药。”
“哦。”李尖尖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去取药了。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圆圆才忍不住对子秋说:“我突然明白了你们的担心,这孩子怎么看着怪怪的。”
“是吧。不怪凌霄大惊小怪,这郑舒然真的太猥琐了。”贺子秋非常认同地附和着。
过了两天,子秋康复出院。李尖尖和她的闺蜜们组了个火锅局,还请了子秋的同学庄北一起,庆祝子秋出院。一共七个人热热闹闹地坐在长桌上,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他们吃得欢实喝得尽兴。
席间,因为子秋右手有伤,圆圆一直坐在他身边帮他涮菜,以及阻止他想要偷偷喝酒的小动作。吃到后来,齐明月、唐灿和庄北都离席到一旁去唱歌了,就剩他们四人还坐在桌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想喝酒。”贺子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圆圆手里的啤酒。
她抿嘴一笑,故意逗他,“叫姐姐。”
“不喝了。”贺子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再看那瓶啤酒。
尖尖坐在凌霄身边,左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就像回到很多年以前一样,她看着姐姐逗小哥,和哥坐在一边傻乐。
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他们四人,庄北鼓起勇气对齐明月说道,“你有男朋友吗?”
“我,没有啊。”齐明月醉醺醺地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凌霄和子秋怎么样?”他又问。
齐明月看了一眼还在桌边的二人,“他们俩,还好吧。看习惯了。”
听她这么一说,庄北又喝了一口啤酒,抿了抿嘴,才说:“你看他们从小就跟连体婴儿似的,长大了还这样儿。所以说啊,妹控和姐控的男人可都不能要。在他们眼里妹妹和姐姐永远是第一位。”
“多好啊,对妹妹都这么好,以后对女朋友肯定也很好。”齐明月傻笑着反驳道。
“他们又不是亲生的,我觉得他们肯定要内部消化掉。”
“李尖尖和子秋?”齐明月下意识说道。
庄北不认同地摇摇头,“李尖尖和凌霄,李圆圆和子秋。”
“不可能,凌霄有喜欢的人了。”齐明月望着他们四人,连忙摆摆手否认。
“我其实昨天就开始想,如果我小哥被撞死了,我该有多后悔。”李尖尖忽然站起来搂住了圆圆的脖子,靠在凌霄身边,神色动容地看着贺子秋,说出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心里话,“哥,小哥,真心的欢迎你们回来。”
贺子秋听完开心地举起果汁,“那以后咱们还和以前一样。”
“干杯。”说着圆圆也举起了酒杯,兄弟姐妹四人高兴地碰了杯。
一杯酒还没喝完,气氛正好,子秋突然直愣愣地冒出一句,“我想上厕所。”
只是这时凌霄的电话正好响了起来,尖尖已经醉得趴在了桌上,于是圆圆就想叫庄北扶他去上厕所。但没想到庄北正拿着杯啤酒对着齐明月发傻,对其他的事情都充耳不闻的样子。
“没事,我憋会儿。”贺子秋有些可怜地趴在她的肩头。
圆圆转念一想,也就是扶他到卫生间而已,怕他不舒服,遂又说了一声,“我扶你去吧。”
他闻言咧嘴笑了起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借着桌子的力站了起来。他只把一半的力放在她的身上,所以扶着他去卫生间对圆圆来说也还算轻松。
圆圆帮他关上门后,静静地等在门口。过了半晌听到他洗手的声音,才重新推门而入,把人慢慢扶了出来,却听到他说:“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屋吧。”
“行。”她点点头,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对门走。
其实,凌霄早就接完了电话,他从阳台上走出来,就看到了他们的背影,轻笑了一声,选择不去打扰。
圆圆搀扶着他,帮他刷完牙洗完脸,又扶着他在床上躺好,盖好了被子之后,就准备离开。然而,却把他轻轻地拉住了手,“别走,陪陪我。”
她闻言坐在了地上,握着他修长的手,趴在床边看着他,“好,我等你睡着再走。”
贺子秋满足地笑了起来,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安心地闭上了眼,嘴上却又继续说:“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在外面的九年我每天都很想你们,想你。”
“那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赵华光不肯吗?”
“我都成年了,他管不着。”
“……”
“我怕。”
“怕什么?”
“怕爸觉得寒心,怕你们失望。”
“傻瓜,你不回来我们才失望呢。”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一家人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
贺子秋说着说着,就发现身边的人没声儿了,他坐起来就看到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小脸染着一丝醉意,面色绯红,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描绘她的五官,偷偷地将头靠近她,慢慢地攀上那觊觎已久的红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碰了一下。贺子秋的心狂跳不止,眼里像是沁出了蜜,就像偷到了糖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