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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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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凌霄也回来了，子秋才轻轻拍了拍她，“你赶紧回去睡吧。”
李圆圆迷迷糊糊地睁眼，有些懵地站了起来，“行，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子秋看着她走出了房间，对着她的背影还在傻笑。
圆圆看到脸色有些阴郁的凌霄，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这个弟弟从小就心思重，话也很少会对她说，只拍了拍他的手臂，随意地说了一句，“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嗯。”凌霄点了点头。
等她走出去之后，凌霄才慢悠悠地走到了子秋的房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翘着嘴角望着他说：“你这个弟弟准备当到什么时候？”
“哎？！”贺子秋惊恐地瞪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尖尖都快看出来了。”凌霄淡定地看着他，无情地继续说，“看来姐是真把你当弟弟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贺子秋垂头丧气地靠着床头，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那绝对不行。你有什么办法吗？”
“想听啊？”凌霄挑了挑眉，“求我。”
“求你。”
“叫声哥来听听。”
“哥。”
……
待贺子秋完全康复后，他又重新开始在咖啡厅里忙碌了，还接了好几家公司的长期合作订单。生意比原来还好了许多，每日的盈利翻了一番，完全能覆盖成本支出。
李海潮还亲自去子秋店里看了一下，见他有模有样地操持着整家店的运营，心里也感到很是欣慰，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了。只是唯一担心的就是子秋报喜不报忧，心里还藏着事儿，明明想念贺梅嘴上却不肯说。
他看完儿子就给圆圆打了电话，把贺梅几年前回来已经把钱还了的事情，也告诉了她。想让她好好和子秋聊聊，从这小子就更听她的话。
李圆圆知道了爸爸的意思之后，就找出了前不久某位客户说的那家美容院地址。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美容院，一进门店员就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嗯，我是来找你们的老板，贺梅，她在吗？”圆圆礼貌地笑着问道。
店员立刻跑进了里间，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粉色修身连衣裙，五官标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就走了出来，“我就是贺梅，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阿姨您好，我是李圆圆，李海潮的女儿。”她主动伸出了手，和贺梅握了一下，“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贺梅看着一身西服套装，长发过肩的女生，一时间有些愣神，将她与记忆中那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重叠在了一起，“哦，是圆圆吧。你都长这么大了。”
“嗯。”圆圆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继续说，“您现在方便吗？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聊聊关于子秋的事。”
“哦，好，跟我来吧。”贺梅带着她走进了办公室。
坐下之后，李圆圆开门见山地说：“贺梅阿姨，我大概猜到您当年不回来接子秋的原因了，一个是因为迫不得已不能来，二是不想占我爸的便宜，把他养好的儿子白捡回去。我说的对吗？”
贺梅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神情有些怔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出声。
“但是你忘了，你答应过子秋要回来接他，小时候他每天都想着你有一天会回来接他。周围总有人戏弄他没有妈妈，说他是拖油瓶，他每次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后来他慢慢长大，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哭了，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想你，带着你照片的那枚镜子他从来就不离身。我爸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就希望子秋能真的放下心结，高高兴兴的……”
“可是圆圆，我已经有新的家庭了。”贺梅仍然坚持嘴硬。
李圆圆一时间不懂她为何还要坚持不见子秋，“阿姨，我知道你说的是冬冬，他是你一个同事的儿子不是吗？你能费心替别人照顾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点心想想子秋呢？”
说到这里，贺梅的手已经非常纠结地扣在了一起。李圆圆喝了一口水，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阿姨，我明白你可能心里有很多的纠结，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您想通了就联系我。我带子秋来见您。”
……
两天之后，李圆圆一下班就直接到了子秋的咖啡店，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还在店里清扫的人，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车上坐了半晌之后，她才下车走进了他的咖啡店。
“圆圆，你怎么来了？”贺子秋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拖把，转身去洗了手，又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你先坐。”
“来看看我们的小老板今天过得怎么样呀？”她笑着喝了一口柠檬水，放下了手中的包，挽起袖子，“还有什么没做完的？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我这已经好了。”他连忙拉着人在椅子上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一下就被子秋看了出来，圆圆抿嘴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柠檬水，润了润嗓子，“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碰到一个美容院的客户，正好是贺梅阿姨的员工，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他下意识就捏紧了她的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她还欠着爸的钱，是得去问她要回来。”
“嗯……爸说前几年，就是你高三的时候，她回来过一次，已经把钱还了。”
“那就没必要再见了。”
圆圆看他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不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能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要就不要，当我是小猫小狗吗？”贺子秋的眼角泛红，说到后来就有些哽咽。
她捏了捏他的掌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托朋友查到贺梅阿姨在深圳的时候，因为美容院的纠纷，坐了四年牢……其实，你高三的时候她往家里打了电话，没说两句她就挂了。当时怕影响你高考，没告诉你。我想她是想着你的……”
还没说完，子秋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圆圆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
他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默默地埋在了她的颈窝，所有的执念和怨愤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李圆圆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其实，她也是害怕的，怕他会有像自己当年一样的境遇。对于贺梅的心思是好是坏，她也无法保证不会让子秋受伤害。但如果一直瞒着他不说，她也于心有愧。
“那你陪我一起？”
“好。”
关门后，回到小区里，贺子秋牵着李圆圆的手，在楼下来回散步，走了很久一直不想上楼。她担心他的情绪不好，也就任由着他牵着，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哟，姐。你们在这儿干嘛呢？怎么不上去？”突然一个活泼的声音从他们背后飘了过来。圆圆转头看见一群人，正笑得贼兮兮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些心虚，立刻就撒开了他的手，“散步。”
“散个步，还要手拉手，你们可真肉麻。”唐灿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意味深长地说。
李尖尖主动上前牵住了圆圆的手，笑呵呵地替她解释道，“这有什么，我姐从小就宠小哥。是吧，姐？”
圆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和子秋的距离太近了。她脑子里还带着谜团，就被尖尖欢快地牵着手走进了单元楼，“走走走，我买了烤串，咱们快回去吃。”
唐灿和齐明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情地瞥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贺子秋，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没眼力见的死孩子。”
庄北上前勾住了他的肩膀，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道，“怎么？姐姐还没变女朋友呢？你可得抓紧点，圆圆姐在我们律政圈可是有好些人追呢。尤其是我们以前的那个风云学长，周易修你知道吧？”
贺子秋闻言脸色一变，揪着庄北就走，急得庄北望向齐明月她们高喊，“我还没吃上烧烤呢。哎？！”
“我请你单独吃。”贺子秋干脆利落地直接把人劫走了。
“哎，子秋和庄北呢？”李圆圆看到只有唐灿和齐明月回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哦，他们好像有事出去了。”齐明月解释道。
李尖尖咬了一口手里的烤串，鼓着腮帮子，蹙眉说道，“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儿啊。”
圆圆也忍不住觉得奇怪，这大晚上刚回家又不知道跑出去做什么。但转念一想都是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可能也是需要夜生活的，尤其子秋还在pub文化盛行的英国待了九年。
唐灿坐下拿着一根烤串，还在偷偷地观察李圆圆，忽然故意问了一句，“圆圆姐，你觉得子秋怎么样啊？”
“啊？你想追他？但你不是喜欢庄北吗？”李圆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这小姑娘心思都变得这么快的吗？
“哎呀，不是。就是我有一个表姐，还没对象，比他大两岁，想帮着问问。”唐灿赶紧摇摇头，立刻“无中生姐”。
齐明月也听出来唐灿话里的意思了，“对的，我听说她那个表姐，人又漂亮性格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家里着急啊。”李圆圆十分怀疑她们在内涵她。
她喝了一口啤酒，又转头瞄了一眼李尖尖，看到她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烤串，憨憨地笑了起来，“唐灿改行当媒婆啦？”
齐明月在桌底下踢了尖尖一脚，继续说：“哎，那圆圆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女生应该能理解互相的心态，你觉得子秋适合当男朋友吗？”
她们果然在内涵她大龄单身还没对象，圆圆翻了个白眼，“你们好八卦哦？”
“姐，你说说嘛，我也好奇。长这么大都没见你有喜欢的人，不会真的读书读傻了吧？”李尖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李尖尖成功地得到了她一个脑瓜蹦儿，“你才傻了。”圆圆想了一下又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我以后的对象一定要和咱爸一样人好，会做饭，认真负责，要对我们一家人都好才行。”
“这不就是小哥吗？”李尖尖无意地一句话，像一滴水滴在了她的心上，荡起了涟漪。
李圆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拿起个炸馒头就塞到了她的嘴里，“吃你的烧烤吧。”
“姐，我觉得吧。好像你们俩内部消化也不是不行，本来以前就说小哥是给咱家做倒插门儿的，这下……”李尖尖突然一脸认真地开始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还没等尖尖说完，“我吃饱了……”她丢下了手里的烤串，就夺门而出了。
看到贺子秋和庄北站在走廊上，一直没进屋，天晓得他们有没有听到李尖尖的鬼话。李圆圆一声不吭地略过了他们，跑回自己家就用力地关上了门，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忍不住嘀咕，“都疯了。”
“怎么了？”贺子秋走进门就看到了李尖尖她们一脸呆滞的样子。
“没事儿，我们开玩笑呢。”唐灿赶紧笑着解释，随后又继续，“圆圆姐可能有男朋友了。”
“什么？！”除了唐灿之外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喊出了声。李尖尖和齐明月瞪大了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唐灿，完全不知道这姑娘为何要造谣。
贺子秋想也没想就走了出去，有些激动地敲起了李圆圆的门。留下一众人等在风中凌乱，李尖尖忍不住锤了一下唐灿，“这种话你也敢乱说？！小心我姐揍死你。”
“什么，你骗他的？”庄北走到桌边，坐在了齐明月的旁边，“没事，正好给他们加加速，从高中看到现在，这连续剧我都追累了。”
“啥？啥？你快说说，怎么回事？”李尖尖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烤串，四人坐在餐桌前开始了漫漫的八卦之路，说起了贺子秋的少年心事。
……
李圆圆一打开门就看到贺子秋站在门口，“怎么了？”
“你有男朋友了？”贺子秋着急地问道。
“谁说的？”李圆圆皱着眉，困惑不已。
“唐灿。”
又是这小妮子，李圆圆又想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别听她瞎说，我没有男朋友。”
“哦。”他低头翘起了嘴角，抓着门把的手才松开，“那就好。”
见了鬼的‘那就好’，李圆圆觉得他今天也不太正常，“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还有事吗？”
“哦，没事。你早点休息，晚安。”
……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李圆圆连续收了三天的匿名玫瑰花，每天回家都要被尖尖她们围追堵截地八卦。然而，某人每日见到她捧着花回家，却也没表现出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这让李圆圆彻底松了一口气，确认过眼神是纯正的姐弟情。
一直到约好陪他去找贺梅的那天，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李海潮和李圆圆的前期沟通和铺垫过后，贺梅时隔多年再见到贺子秋，没有再一个劲儿把儿子往外推，学会了慢慢打开心扉，打开她和子秋之间的那个心结。
李圆圆想给他们母子二人留点空间，于是主动拿出一颗巧克力，蹲下抱着孩子说：“冬冬，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让哥哥和妈妈单独聊聊天。”
好在冬冬也不怕她，乖乖地抱着她的脖子，在她怀里吃起了巧克力，“阿姨，你们慢慢聊。”
“谢谢你，圆圆。”贺梅微笑着，十分诚恳地向她道谢。
李圆圆笑着露出了酒窝，开心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重新相聚。她没有再多说话，抱着冬冬就去了隔壁商场的游乐园。
她带着冬冬在海洋球里尽情地撒欢，二十九年的人生头一回像今天这样高兴。她也像个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扎在游乐园里。冬冬玩累了就窝在她怀里睡觉，李圆圆看着他的小脸，就想到了刚来李家的子秋。
那个时候他也像冬冬这样话不多，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因为他害怕被再次抛弃。而她也知道这一直是子秋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结，他和她不一样。她从记事起就生养在李家，在李海潮夫妻的关爱下长大，有可爱的妹妹，圆圆眼里就没有李家之外的人。所以，当年顾家人出现的时候，她也只是愤怒和伤心了一段时间，现在早就不再念了。
她带着冬冬在商场的休息区坐了好一会儿，就看到了向着她跑来的贺子秋，微红的脸上还带着些喜悦。
“开心了吗？”她抱着冬冬，小声地问了一句。
贺子秋腼腆地点了点头，心中早已扫去这十多年来的怨恨。双眼清明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抱抱她，却被她退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冬冬，“睡着了。”
“我来抱他吧。”贺子秋伸出了双手，只见她摇了摇头。他只好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慢慢地走回美容院。好像一家三口，他偷偷地想着。把冬冬送回了贺梅那儿，他们才离开。
“我突然觉得过去的九年也不是那么难熬了。”贺子秋坐在副驾驶座上，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忍不住感慨道。
他们之间消失的那九年时间，圆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过的，问过许多次，他都闭口不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主动提起了，她就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过的吗？是不是赵华光对你不好？”
“赵华光只供了我两年，后来他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管他叫爸，就切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后来我就半工半读，一直到毕业。再后来我在英国学了西点，又攒了一些钱，就想着回来给你们开个咖啡店，你从前一直爱喝摩卡，吃草莓蛋糕……”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圆圆就已经泪流满面，伸手一把抱住了他，“你傻吗？”
贺子秋摸了摸她的头，收紧了抱着她的双手，“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了一丝鼻音，软乎乎的。
他忽然松开手，抓住她的手臂，与她四目相对，“后悔这九年，我不在你身边。”
贺子秋过于认真专注的眼神，让她的心跳猛地开始加速，眼里有些慌乱，“没事，你这不回来了嘛。我们都好好的呀。”
“圆圆，”他不想让她再逃避下去了，“我喜欢你。”
“嗐，说什么呢。”她顿时僵直住了身体，尴尬地笑了起来，“姐姐也喜欢你，从小我不就最疼你了嘛。呵呵……”
“我是认真的，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松，“是想和你结婚生孩子的那种喜欢，从一开始就是。”
李圆圆头一回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蹦出了三个字，“你疯了。”
他的头突然向她靠近，直愣愣地撞到了她的唇边。李圆圆一把推开了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尽力好言相劝，“宝啊，你还年轻，你可能只是没分清姐弟之情和男女之爱的区别。哎对了，钱婆婆前段时间和爸说想给你介绍对象。啊，唐灿有个表姐好像也不错……”
他近乎执拗地紧逼着她，狭窄的车厢里她退无可退，后背紧贴在车门边，“我只要你。”
乖巧弟弟的画风突变，让她很是难以接受。从小就像只小绵羊似的，怎么今天看着这般吓人。她用着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企图让他距离远些，“你这样有点太突然，就算我接受了，咱爸也不一定接受，凌霄尖尖他们该怎么看我。而且你让小尖管你叫小哥还是姐夫啊？这关系太复杂了，不能这样……”
他突然笑了一声，一把将她禁锢到了怀里，蹭着她的鼻尖，让她无处可逃，“我早就和爸报备过了。钱婆婆还说好肉得烂在自家锅里。至于小尖管我叫什么，那是她的事情。所有人都支持，只剩下你同不同意了？圆圆。”
李圆圆内心：md……飘过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敢情全世界只有她不知道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