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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杀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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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白文姬双腿未挪动一步,却瞬间来到了阮青鸾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却好似失去了灵魂一般。阮青鸾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毫无血色不说,宛如皮包骨头一样的手,喉头上下滚动,她实在不清楚白文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全身散发着寒气。
这不是人族会有的正常温度,也没有人族全身闪耀着金光。
阮青鸾死死掐着自己的指尖,【皇姐身体不好,为何会此时出现在这里?】
白文姬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缓缓说道:“我来帮你。”
【帮我?】
“父皇给你下了命令,若是这次不将这赤火珠带回来就要剥去你皇女的身份,杀你祭天。我不想看着你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送命,便打算来帮你解决此事。”
【皇姐所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白文姬淡笑不语,衣袖里弹出越来越多的金线,将两人紧紧缠在一起,额头贴额头,阮青鸾使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反而被金线刮伤,只能眼睁睁看着金线将她吞噬。
白文姬轻声道:“青鸾,闭上眼睛。”
痛楚从额头深入脑袋中,顺着经脉快速渗透全身,阮青鸾鼻下被金线封住,眉头紧锁闭上眼睛,周身金光大盛,渐渐小若之后金线断成一截一截落在地上,碰到地面便化成了烟。
没了金线的束缚,阮青鸾没控制好力道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却没想到不止双臂抬不起来,连双腿都完全没有知觉,好似完全不属于自己一样,定是刚刚白文姬对她做了什么!
“皇姐究竟是何意?!”阮青鸾慌了神,胸口因为害怕剧烈地上下起伏,连自己为何能突然开口说话抖都忘记了。
眼前人动作僵硬,缓慢蹲下,一点点出现在阮青鸾视野范围之内,起初的那一丝害怕变化成了恐惧,胸口不再猛烈跳动,呼吸都停了一瞬。阮青鸾看见有人拿着与她相同的眉眼正对着她笑,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十分陌生,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你,你究竟……不是的,不是的……
站在屋内的“阮青鸾”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打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阮青鸾看着自己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是在说什么,却什么都没听见。
“阮青鸾”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并不能说话,只好蹲下来用嘴型比划。
【师傅说赤火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必须拿到手。青鸾,我不想总是当一个病人,我也想跟你们一样,能跑能跳能说话,能看见世间万物,能当一个真正的人,所以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吧。】
门口传来响动,林婶的声音由远及近,阮青鸾看见她抽出放在角落里的宿魂,白文姬的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好,宿魂在她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刃上闪着银光。
“林婶快跑!”
林婶夹着洗衣服的木盆回来就听见屋内发出凄厉的声音,她脚下一顿,弯腰把木盆放在地上,拿起斧头紧紧攥在手里。
阮青鸾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白文姬顶着她的身子摇了摇头,推开门,脚下一轻一重走到外面,随手带上了门。南国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白文姬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有能到处走走了。
林婶见“阮青鸾”从屋内走出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回事?家里进贼了?”
白文姬感受着来人身上的温度,轻轻笑了笑,顺着摸上她的手指,把上她跳动的脉搏。
好温暖。
白文姬凑到脖子旁边,听见那里血液流过的声音,向下是扑通扑通的心跳。
“活着真好……”
林婶听见她感叹一声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瞎说什么,站到我后面,坏人是不是还在屋里,我……”
“噗”
利刃穿心而过,林婶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长剑,连一句疑问都没说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门被她撞开,与屋内的人四目相对。地上的躺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全身抖成筛子,看着她直摇头,林婶眨了眨眼睛,嘴巴动了动,阖上双目。
“林婶……”
地上到这的人没有动静,从身下晕开的血在地上摊开一片,有一股流到了她眼前。阮青鸾眼前有些模糊,头痛欲裂,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娘,娘,你怎么了?!”
床上有人呜咽一声,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来,阮青鸾看见二狗子趴在林婶旁边一个劲地推她,让她醒醒,可无论他如何哭喊都没有用,林婶已经全身冰冷了。
白文姬嘴角带着微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亲情果然是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之一,手起刀落。二狗子直到被从上到下的一剑劈到在地,都不肯相信与他朝夕相对的阿姐竟然这么对他。
“白文姬!!!”
二狗子在眼前轰然倒地,与自己最喜欢的娘亲再也不会分开了,阮青鸾浑身颤抖,长啸几声,双目赤红。
白文姬把手指放在嘴上,【嘘,师傅来了。】
师傅?
“文姬,时间到了。”
阮青鸾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缓缓看向凭空出现在眼前的白靴,和他衣服的下摆,勾着金线的绸布在夜晚也闪闪发亮,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随风摇晃,金冠与前世一模一样,上面的花纹还是她找人画的,送他当生辰礼物。
“你是谁?”
阮青鸾轻声问道。
那人发梢轻摇,银瞳微微收拢,质问道:“她为何还醒着?”
白文姬挡在她身前,“师傅不用担心,反正过了今晚她什么也记不住,不是您的威胁。”
“小心为上。”
“文姬明白。”
阮青鸾听着两人对话越发心口发凉,又轻轻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句话你不会不明白。”
“我宁愿死。”
白文姬看了看她,扯住男子的衣袖,“师傅,天快亮了。”
阮青鸾双瞳收缩,“你们要干什么?”
没听见回答,可她已经知道答案。
白文姬不做回答,金线从她眼中飘出,将她腾空架起,两人带着她飞到高处,夜里寂静无声,只有几家门前挂着灯笼,四人组成小队的侍卫在城内巡逻。
阮青鸾双瞳颤抖,没有人比她再了解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白文姬,皇姐,皇姐,求你收手吧!你还想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想杀人就冲着我来啊!”
【我不要你的命,也没想要他们的命,是赤血珠要他们的命】
“你什么意思?”
【你自会知道】
白文姬说完便冲着巡逻的侍卫跳了下去,几声惨叫之后,阮青鸾看见自己的宿魂斩断了几人的生命,眼中彻底失去了光芒。
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她了。
小时候大家都说她是天赋异禀,才得到仙人指导,可他们不知道,皇姐才是那个时间不可多得的奇才,天赋极高,一套剑法不过短短一个月便可熟练掌握。在白文姬面前,她不值一提。
男子手指动了动,与夜色融为一体,数不清的黑衣人从空中落在地上,与白文姬破开一家又一家的门,深更半夜大家全无反抗之力,刀刃破空之声之后便是凄惨的呼救声,大家纷纷点上灯出门去看,可刚一开门便被人乱刀砍死了。
阮青鸾神色漠然,晚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服,风吹过身体就止不住的冷颤,街上已然成了一片血海,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径自挑了皇城,直接将百里国主的脑袋取来,丢在了男子身前,甚至不需要白文姬动手,小小的南国已经陷入了红色地狱。
隐约听见有人在哭,可那哭声戛然而止,整座城寂静的可怕。
白文姬飞上来,站在城楼上。剑上的血珠与旁边的暗红色液体融为一体,阮青鸾直愣愣看着那摊血,轻声问:“皇姐要赤火珠尽管与我说就是,我拼了命也给你取来,可你为何要杀人?皇姐教我要将世间生灵看作自己的命一般重要,不可随意杀生,可你现在又是为何?之前都是胡说八道么?”
白文姬顿了顿,【与我相必,自然不值。】
阮青鸾没看见她逐渐幻化成猩红的双眸,林婶闭眼之前跟她说的两句话在眼前一遍一遍回放。
“不怪你”
“救救我儿子”
林婶是,与她做约定的二狗子也是,她哪一个都没守住。
阮青鸾一字一顿,“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文姬温婉笑着,将挡在阮青鸾眼前的发丝拨到脑后,“嗯,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