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281、陷入黑暗

　　“终究还是动手了嘛，正义的数据。”童彤使劲想推开罗颖帮她按住伤口的手，但是手上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力气：“你的表情还挺棒的。”
　　“住口！你……”
　　“我是故意的。”
　　罗颖闻言愣了愣，她有很多东西想说，比如她分明知道童彤的确故意对她放下戒备了，但是她自己也确实在那个瞬间为了阻止童彤下了重手。但是此时说这些也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这种结局你开心吗？”
　　“嗯，如果我刚才那一枪有打死甘昊炜我会更开心。”童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打乱别人计划的事也失去了乐趣，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让真乐和沐笙如愿以偿，但是当真乐提出那个建议时她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真乐提出的建议，是让童彤一定程度上随心所欲地扰乱所有人的行动，她会配合演出，引罗颖出手。作为交换，童彤必须帮她逮住昊炜。这是一场属于真乐和童彤的赌局，毕竟真乐早已看出了童彤和罗颖之间有些扭曲又似乎合理的关系，说白了童彤把罗颖扯进这一切为的就是让罗颖杀了她。
　　在童彤看来，这是一场无论罗颖动不动手都对她百利无一害的赌局，况且逮住昊炜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罗颖动手了，尽管会使她成为真乐达成目的的关键，但是同时也会打破她之前所贯彻的正义，这是童彤乐于看到的；如果罗颖不动手，那么真乐她们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从而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这也是童彤期望的。
　　提出这个建议时真乐也觉得自己不太厚道，毕竟她把应该自己解决的事押到了别人身上，童彤赌了罗颖会出手，真乐也一样。这种不厚道的事情沐笙肯定会直接否定，然而眼下她们并没什么时间商量这种事。而且真乐之所以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把沐笙送回原来的世界，顺带试图把昊炜永远地抹除。
　　这些真乐背后的打算童彤并不屑知道，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罗颖动手，她就可以保证自己死在她手上，换句话说，就算罗颖刚才不瞄着她胸口刺，她也会调整自己的位置让罗颖刺中胸口。
　　前所未有的倦意席卷而来，这是童彤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就算之前为了重置而自杀，也只是瞬间的脱力感罢了。
　　“什……等等，保持意识，不要闭眼。”
　　“谁理你，我累了……”
　　“你不是说不想让真乐她们如愿的吗？啊不对，我的意思是……”
　　“你……哈哈……”童彤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意识到那是罗颖的口误后她笑得有点停不下来，伤口也随着她的笑不停地出血，她觉得生命最后一刻能见罗颖这副模样也算难得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才会这么担心我吧？像我这种人是逃不过这种结局的，不过我也算有抗争成果了吧？至少不是死在巫真乐或者何沐笙手上……”
　　一边说着，童彤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眼皮也随着音量变小逐渐合上。罗颖见状拼命呼喊着童彤的名字，使劲地按着她的伤口，但是却再也没有得到童彤的回应。随着童彤完全闭上眼，原本只是有些轻微晃动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无论是头顶上的屋顶还是脚下的地面，全都开始崩塌。奇怪的是地面虽然崩塌了，但是她们却依然踩在平地上
　　在晃动中，沐笙恢复了意识，在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况后她一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现在的情况她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这情况的出现十有八九和童彤说的那个真乐的建议有关。
　　这时，真乐拖拽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昊炜走向了罗颖那边。
　　真乐找到昊炜时他已经受了严重的伤，童彤那一枪精准打中了他身体的控制中枢，在他身上留下碗口大的缺口的同时也夺走了他的行动能力。其实在童彤和真乐她们纠缠着时他是想开溜的，但是童彤看似没怎么搭理他，却总是有一道视线钉在昊炜身上，在童彤强大的压迫力下对危险的本能恐惧让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你的运气还是比我好啊，这都能捡到大便宜。”昊炜被真乐拖拽着，虽然无法反抗，但是他依然可以清晰表达他的想法，这完全归功于他改造程度高，就像现在这样他其实也没感觉到有多痛苦。
　　“如果我说这都在我计划之内你信吗？”
　　“所以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阿……阿笙你怎么……醒了？”真乐没想到沐笙醒得这么快，她以为就童彤那打人的力道沐笙轻易没几个小时醒不过来。
　　“我醒得不是时候吗？”沐笙其实也没恢复几成，但也不至于失去行动力就是了，不过这地面确实晃动得她一阵难受，她觉得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你到底想干嘛？”
　　真乐拖着昊炜，继续走向罗颖那边，经过沐笙身边时她伸手抓住了沐笙的手腕：“我说过的吧，你得回去，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再和你辩驳送我回去这件事。”沐笙态度很坚决，她反扯住真乐不放，不让她靠近罗颖，摆出一副非要让她把话说清楚的架势。
　　然而此时真乐就是一个大写加粗地想逃避话题，她挣了几下没能挣开沐笙的手，于是她动起心思想忽悠沐笙。未等她开口，昊炜倒是不紧不慢地回应了沐笙：“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她利用童彤抓住了我，顺便利用罗颖除掉了童彤，一箭双雕。”
　　“你闭嘴！”真乐抬脚踹了昊炜一下，然而昊炜并没被她吓到，反而笑着反问：“我说错了吗？”
　　沐笙愣了愣，她没想到童彤答应和真乐合作竟然是想寻死，这分明不符合逻辑，但是现在的场景也没其他合理的解释：“你就这么想我回去吗？”
　　“这话说的……”真乐话还没说完，地面猛地沉了一下，紧接着她们所处的空间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紧接着一阵让真乐无比熟悉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是线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