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282、复活的人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真乐有点惊慌，她以为自己又陷入了重置中，下意识地她就抓紧了沐笙的手。
　　“不用紧张，没事的。”沐笙感觉到了真乐的不安，于是轻声安慰了真乐一句。她知道重置是什么样子，现在她们显然还在原地呆着，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让她也有点一头雾水。
　　虽然沐笙的声音让真乐获得了短暂的镇定，但是很快她就听到了不太妙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是坚硬物体碎裂的声音。碎裂蔓延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她们附近。紧接着真乐就觉得抓住昊炜的手上一沉，一股力道拉扯着她失去平衡，往前迈了一步。然而迈出的这一步并没踩在地面上，她的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洞，一个没注意她就踩空了。
　　一瞬间真乐松开了抓着沐笙的手，顺势挣开沐笙，生怕连累到她。沐笙的反应也很快，手掌一翻又抓住了真乐的手臂。但是她低估了那股拉扯着真乐的力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股巨大的吸力在把真乐往下扯：“靠！你这么重的吗？”
　　“什么？我没有！那是昊炜……”
　　“好好说，是有东西扯着我！”昊炜不太明白真乐为什么不松开抓着他的手，分明现在的他无法行动，真乐的目的肯定是想杀了他，任由他掉下去的话他肯定是一个凶多吉少：“放开我。”
　　真乐并不想搭理昊炜，她依然抓着昊炜的手腕。肩膀的伤口因为使劲撕裂得更加厉害，她咬咬牙抬头看向沐笙的方向，但是入目只有一片漆黑，但是她还是对着沐笙的方向询问道：“回去的通道不会是这个吧？”
　　原本沐笙也有点不太理解真乐为什么还要抓着昊炜不放，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沐笙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管是不是这个，先拉你上来再说，嗯？是谁？”突然间沐笙觉得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立刻警惕了起来，尽管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向着感觉有人的方向警戒着。
　　“是我，不用紧张。”罗颖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走到沐笙身边，顺着沐笙的手摸索着也抓住了真乐的手：“先把人拉上来。”
　　然而两人和那股莫名的吸力僵持了好一阵，却也没能把真乐拉上来，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拉不住人的感觉，就在这时沐笙趴着的地方也突然塌了一块，又给她们增加了拽住真乐的难度。罗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的感觉，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真乐，松开昊炜，我们撑不住了。”
　　“她没办法松手，有什么锁住了我们。”昊炜也不是没想过要挣脱真乐，而且真乐其实在刚开始不久就已经因为伤口的血打滑而没能继续抓住他，但是他并没有掉下去，有什么锁在了他跟真乐的手腕上。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沐笙皱了皱眉，她并不相信昊炜说的话，不过她也发现了真乐似乎有点异常，从刚才回应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吱声。出于担心她叫了几次真乐的名字，但是也没得到回应。
　　此时的真乐并没办法听到沐笙的声音，她只记得自己肩膀上撕裂的疼痛，然后突然就感觉自己开始下坠，还没等她开始惊慌，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也不像刚才那般漆黑，这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这又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又到哪儿去了？
　　“这是一个中转站，一个需要你在这儿作出选择的地方。”
　　真乐听着那360°环绕立体的声音，吵的她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她基本原地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弄得她也不敢放松警惕：“是谁？滚出来！”
　　那个声音并没答应真乐“滚出来”的要求，只是不紧不慢地用评判的语气回应道：“用词有点粗鲁了，虽然性子急了点脾气燥了点，但是不得不说童彤似乎对你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
　　真乐眯起眼依然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间却有一阵剧痛从她的肩膀逐渐蔓延至她的手臂，随后又在她浑身蔓延开来。由于疼痛过于剧烈，瞬间就让她倒地不起，蜷缩成了一团。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的运气也很好，实际上按理来说，这次你其实又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却阴差阴错地触发了另一个机制。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支线剧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想要回去就要完成任务这个理解并没有错，但是你们对任务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你们要做的是感化童彤让她自愿接受牺牲的结局，而不是让她自愿死在别人手上。”
　　我尼玛开的什么玩笑！真乐张了张嘴原本想吐槽，但是身上的剧痛还在蔓延，她只剩喘气的劲，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用尽了力气却发出了几声哼哼。不过那个声音似乎也可以捕捉她的想法一般，回应了真乐的想法：“是很困难，但是想复活总归不该很容易不是吗？你现在很难受吗？”
　　废话！真乐很想大声地回应那把悠闲又烦人的声音，但是脾气一上来，浑身就更加难受，最终又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声音。
　　“看来你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那我们抓紧时间进入正题。你必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作出你的选择，然后我会送你离开这里，开启通道，完成整个传输流程。说不出话的话就在脑子里想着答案就好了，我可以感应得到。”那个声音依然不疾不徐，虽然说要抓紧时间，但是语速依然保持原样，宛如机器一般：“问题一，你知道我是谁吗？”
　　什么玩意儿？这重要吗？
　　“重要，你必须对我有认知。”
　　“信……信标。”
　　“正确，信标并不是人、地点或者任务，只是一个概念，所以你们寻找信标这个行为其实有点愚蠢。”
　　好好的怎么还骂人呢？真乐咬着牙想从地上起身，可是心脏每跳动一次，浑身就抽痛一下，她的手也没足够的力气撑起她的身体。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问题二，你愿意为了完成传输而牺牲他人的性命，或者为完成他人的传输而牺牲吗？”
　　这是有得选的意思吗？选自己复活或者选复活他人？
　　“是的，传输需要你情我愿，成就一个传输就需要牺牲一个数据。你现在有优先权可以选择，但是另外一个人的意见我也会适当征求。”
　　所以这就是要让童彤自愿的用意了……但现在童彤都死了为什么还可以有这个进程出现？
　　“你和童彤的匹配程度最高，她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也不是非她不可，换个人也可能成功，只是成功率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罢了。此外，如果你指定的人选拒绝了牺牲或者让你牺牲，进程依然会进行，但是成功率会进一步降低。”
　　怎么着都不是我亏，我肯定愿意了。
　　得到真乐回应后，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问道：“问题三，说出你想传输的人的名字，我将进一步征求对方的意见。”
　　“说……说出名字……呼……”真乐揪着胸口的衣服，尽力地支撑起身体：“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吗？”
　　“不会。”
　　“传输失败……会怎么样？”
　　“双方都会进入数据乱流，我们无法为你们推测下场。”
　　真乐沉默了一阵，浑身依旧在刺痛着，她额头也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冒出冷汗，身体上的不适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的思考，但是她知道此时作出的决定十分关键，她需要有清醒的头脑思考。舌头已经让她咬得血肉模糊，尝着嘴里的血腥味，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动得前所未有的快。
　　虽然说着时间紧迫，但是那个声音并没有催促真乐，只是安静地等着。
　　“完成了传输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的存在不会因为完成传输而毁灭。”
　　“那我决定了，要复活的人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