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总裁只让我碰他》波司喵

16、捞人

　　原来李扒皮早就事先报了警。

　　不过他一开始是打算以朝岁和肖楠互殴的现场罪证让警察带走朝岁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被揍。

　　但最终结果符合他的料想，也就不用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

　　朝岁被带走的时候，脑子还是混乱的。

　　他最开始担心的是奶奶怎么办，后面想到李扒皮手里如果真有把柄，又怎么会叫警察来？

　　所以李扒皮只是临时想了个对付他的办法，借警察的手教训教训他罢了，虽然李扒皮本可以借此机会把朝岁打残，但光天化日下说不准到时候蹲进去的就是他自己了。

　　而且他手上并没有朝岁的把柄，一旦被朝岁认出了破绽，谁知道这死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与其这么冒险，不如先让朝岁在警局安分十天半个月，再慢慢想对策。

　　理清楚李扒皮应该没动奶奶这回事，朝岁心里才安心了许多。

　　随即想起和沈暮年的饭约。

　　手机自然被上缴了，警察也不可能帮他去传个话。

　　所以……这次违约的人是他。

　　朝岁抱着脑袋不想去思考，这次估计不蹲个十天半个月出不去了。

　　说起来这倒还是第一次，此前他干了不少打架斗殴的事，凭借出色的逃跑技能每次都能躲过一劫，没想到这次却大意了。

　　·

　　某西餐厅靠窗的位置上，穿着整洁一丝不苟的青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没有规律可循的拇指敲击显示出他的焦急。

　　秘书程十一低头看了看手表，从约定好的四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整了。

　　老板是个很重视时间观念的人，工作上他几乎接受不了任何性质的迟到。

　　不过今天……老板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程十一想起前几天晚上老十二醉酒时说的那些话，心里猜测这位迟到者应该就是朝岁了。

　　说起来他已经记不清朝岁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那群十几岁的小混混里，只有这位被称作朝哥的少年格外恣意。

　　他在考虑要不要找老十二问问怎么回事，就听到老板开了口：

　　“你去附近那家魅尾夜店问问，他们的店员朝岁去哪了。”

　　“是。”

　　程十一很快找上了门，问值班的小伙子，只说上午在这，下了班就急匆匆走了。

　　幸好碰上了正要出门的白辞，才知道朝岁早就出门了。

　　“朝哥不见了？不是去见你们总裁了吗？现在人丢了你跑来问我们？搞笑呢是吧！”

　　白辞在一旁骂骂咧咧，程十一第一时间给沈暮年打了电话交代情况。

　　正要问该怎么办时，肖楠捂着脸跑进店里，慌不择言说：“朝哥，朝哥被抓进去了！”

　　白辞直接傻眼，电话另一端的沈暮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个篓子，像这样的刑事案件，一般情况下除非必要，都是程十一代替老板去处理的。

　　但还没等程十一自告奋勇，沈暮年先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去北江区警局等我。”

　　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把人给捞出来。

　　白辞没这个本事，去了也是添乱，他刚想说跟着去，就被程十一冷漠拒绝了。

　　杨姐在旁边抽着雪茄，看戏似的说道：“我也建议你别去，免得心梗。”

　　这一看就是英雄救美的好桥段，白辞去了顶多是个亮度微弱的电灯泡，只怕最后白着脸进去黑着脸出来。

　　程十一赶到警局的时候，就看到沈暮年拎着一瓶水和一块面包跟着警察进了拘留室。

　　他识趣地没有跟上前，默默点了根烟在外面等着。

　　老板亲自出马，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用不着他。

　　拘留室里只剩朝岁一个人蹲着，其他人要么无须拘留察看，要么早就被保释出去了。

　　他只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奶奶和一群不敢和警察打交道的狐朋狗友，自然出不去。

　　沈暮年看着朝岁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角落，一副打算蹲到警局放他走那天的架势。

　　他把水和面包扔过去，不咸不淡解释道：“等我一会儿，先吃点东西垫垫。”

　　没猜错的话小混混应该从下班到现在都没进食。

　　朝岁揉了揉眼，还真安安分分在警局睡了一觉。

　　估计也只有这家伙心这么大，能在拘留室睡一个好觉。

　　他两下就拆开了面包包装盒，大口咬去三分之一，毫不客气地说道：

　　“谢啦。”

　　反正你沈大总裁还欠我一个人情，他心安理得是应该的。

　　当街斗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本做个记录拘留几天就没事了，但李扒皮非说自己受伤严重，需要赔偿。

　　他留下的笔录里详细要求了朝岁应该给他多少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补偿费。

　　沈暮年财大气粗，直接帮朝岁一笔勾销了，虽然李扒皮当事人不在，但有沈暮年保释，事情就简单多了。

　　朝岁被放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只觉得这人办事效率也未免太强了点。

　　原本他还想着沈暮年兴许有自闭症，不好和警察交流，打算在拘留室再睡一晚，等第二天他手下来捞人。

　　没想到沈暮年三两下就解决了。

　　看来他朝岁，在沈暮年心里还是挺有地位的。

　　朝岁有些莫名的沾沾自喜，对之前沈暮年次次躲避他的行为也没有这么不爽了。

　　然而离开警局时，沈暮年依旧和他保持着至少一米的站位距离。

　　程十一一直等在门外，见人完好无损地出来，本来想着先去把车开过来，抬头看到朝岁时不免吃了一惊。

　　这不是之前老板差点被绑架时遇到的青年吗？

　　难道他就是老十二说的朝岁？

　　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上次见到他时，程十一就觉得有些眼熟，当时没认出来，只觉得老板会给他联系方式实在新奇。

　　没想到他就是能和老板“亲密接触”的朝岁。

　　程十一只顾着惊奇，完全忘了正事，等朝岁调侃他“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帅哥啊？”时，才撇开眼往车走去。

　　朝岁笑着回头问沈暮年：“你这下属是不是跟你一样有点特殊洁癖啊？”

　　沈暮年没理会他的调侃，等程十一把车开来，两人坐上去后才开口问道：“你家在哪？”

　　朝岁摇头：“这段时间恐怕回不去了，得在外面躲躲。”

　　“发生什么事了？”

　　认为没什么必要隐瞒，朝岁就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

　　说完朝岁忍不住叹息道：“这李扒皮也是够持久的，跟我计较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计较够。”

　　他转头一脸真挚地看向沈暮年，“要不我躲你家去吧。”

　　沈暮年愣了一下，半响没吭声。

　　朝岁自知这么突然要求到别人家里去是有些得寸进尺，于是迂回了些：“看在我上次救了你一命的份上？”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和恳切，朝岁还特地双手合十，努力睁大无辜小狗眼，企图让沈暮年可怜他一下。

　　事实上沈暮年还真的被“可怜”到了。

　　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人可以靠他这么近，更别说摆出一副乖乖狗的样子试图获得他的怜悯。

　　所谓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过了没多久，沈暮年还是放下了所有考虑，撇过脸看向别处，声音有些闷：“回盛北天府吧。”

　　程十一在前头默默听完了所有对话，最后得到这个答案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去过老板家的人，就程十一知道的，估计只有老板的主治医生。

　　这还是林先生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得以获此殊荣。

　　今天却被朝岁三言两语解决了！

　　在安静的那几秒里，沈暮年不是没考虑过自己的病情，但他更倾向于借助这次机会找到朝岁能够靠近他的真正原因，以此突破他心中多年障碍。

　　而且。

　　他似乎无法拒绝向他讨好求情的朝岁。

　　朝岁有些无聊，便盯着沈暮年的喉结，发现某个时刻那里竟然滚动了两下，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想起刚才沈暮年说的地址，似乎是附近房价最贵的小区。

　　看来沈暮年竟然还是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气派的老板。

　　不过这样的财大气粗的老板竟然会惧怕靠近人，尤其是与他同处时，需要时刻保持安全距离，朝岁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这样的人，可比魅尾夜店里那些只想着揩油的男人好玩多了。

　　想到夜店，朝岁连忙打了个电话给白辞，托他帮忙盯着李扒皮，有半点风吹草动就告诉他一声。

　　然后又打了个电话跟奶奶报平安，确定奶奶真的没事后，借口说自己到兄弟家里玩几天，让她老人家别担心，在家吃好喝好，这两天刮北风，少出门……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沈暮年，忍不住在朝岁挂完电话后问了一句：“你跟你奶奶关系很好？”

　　朝岁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我是我奶奶养大的，自然关系好。”

　　见沈暮年若有所思，朝岁问了句：“对了，你家里还有别的人一起住吗？如果有的话我……”

　　沈暮年打断他：“没事，我一个人住。”

　　迫不及待回答的样子，似乎是害怕朝岁突然改变想法。

　　然而朝岁还是把话说完了：“我也不是不能勉强多和几个人挤挤。”

　　沈暮年：“……”

　　程十一在前面听着想笑，心说这果然还是他第一印象里的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