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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犹有花枝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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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不要嫁去王国!”
李沧涅才刚回宫,就听说八公主若云满皇宫的嚷嚷着不要嫁人。
他只是不解:“朕何曾逼你嫁人?”
若云急了:“你是没有逼我嫁人,可是六哥说,现在我们的邻国王国正准备大举入侵我朝,我朝又失去了沈将军这样骁勇善战的将领,势必会处于下风,为了两国的和平,说要派我去和他们国家的大王和亲呢!”
又是这个李铭渊!李沧涅愤愤地想,不由拍桌而起:“大胆,朕可都还没下令说要给皇妹赐婚呢,他居然敢欺瞒着朕自作主张,将皇妹下嫁给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说着,一抹微笑,这话便是故意说给他那个傻妹听的。
果不其然,若云见皇兄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一暖,心想皇兄还真的是关心自己啊,在这皇宫中也总算有个关心自己的人了,眼眸笑了,方才还未此事而气得不吃中饭大喊大叫的她顷刻间便欣然非常乐,扯扯他的袖子,眼圈一转,撒娇道:“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不过,也请你千万别怪罪六哥,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您的江山着想啊。”
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眼中带点宠溺却又暗含阴暗:“那么,皇兄想求你一件事,你是不是会答应帮忙?”
若云拍拍胸偶,胸有成竹,十分娇憨的模样:“皇兄您请放心好了,只要是云儿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忙的。”
“这件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他假装神秘兮兮地低下头,满是笑意:“你只要帮皇兄从母后那里偷回父皇的遗书……。”
“混账东西!”
一生喝厉响彻,夷太后身着深色道服,在丫鬟的搀扶下,端庄的容颜几经岁月的搓洗,显得黯淡、苍老却也淡然,仿似早已看开了世间的一切。
然而,谁有可曾想知,正是这张容颜,年轻时曾令先帝倾尽全部,不顾太后的反对,硬是立其为后。夷太后名唤夷婉,原只是先帝后宫中的一名普通的妃子,追随先帝多年,但多次与天子交欢后却迟迟无法诞下龙种,太医曾道娘娘是不孕之身,就因为说了这句不改说的话而被当场赐死,先帝绝望了,说来也奇怪,这夷太后当上一国之母的第二年竟然意外怀上了龙种,先帝原本就对其宠溺有加,如此一来,就更是呵护备至。
夷皇后产下一名男孩,正是腊月十八,天冷非常。先帝欣然为其取名为“沧涅”,只愿此儿日后能如万顷波浪一般,胸怀天下。李沧涅打小就聪明伶俐,调皮好动,深得先帝的宠爱,但帝王后宫毕竟是佳丽三千如云,难免会朝三暮四,宣妃就是一例,后为先帝诞下了子嗣李铭渊,和沧涅不同的是,李铭渊博览群书,出口成章,天资聪颖,为人耿直,在众多的子嗣中脱颖而出,受到先帝的赏识并封王。先帝临终前曾用颤抖的手指蘸血写下了一封很长的遗书,交到夷皇后的手中并要求她好好保管,夷皇后却一直没有将艺术的内容公诸于天下,为此,李沧涅极为不安,认定那封遗书上所写的,必然是有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千方百计想要取回那封遗书看个究竟,无奈夷太后却迟迟不给,二十多年了,直至最终出家。
“母后,父皇都故去多年了,那封遗书也逝世后拿出来了。”李沧涅眼直直地望着母亲——这位可怜的女人,年轻时每日与别人为了后宫的地位而争个你死我活的,如今年老了本该坐享天年,好好享受一番,谁有可曾想到,她经选择了归于佛门之下,青灯佛影,吃斋念珠。
夷太后不断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喃喃地道:“罪过!罪过!”她微微半闭上眼,眼睛中却有藏不住的悲伤,“涅儿啊!你要知道,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话罢,声泪俱下。
若云在一旁看着不忍,忙过去搀扶住她:“母后,您别哭啊,”她朝李沧涅大喝道,很是生气的语气:“皇兄,你看你都把母狗给弄哭了。“
李沧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举动确实是太过分了,赶忙收口,没有再说下去,罢了罢了。
御花园恢复片刻的沉默,只余下一大丛一大丛的牡丹红盛放得正好,旧日的红颜也如这牡丹红相似,再光鲜亮丽也终会有凋零的一日。
夷太后起身,旁边的丫鬟搀扶着她,不敢一点儿亵慢,她看了愤愤不平的李沧涅一眼,微微地到了一句:“我,走了。”
若云看着她淡薄的身影逐渐在牡丹红的深处远逝,她恋恋不舍,可又有何用?母后一心向佛,心意已决,再多的话语规劝也是徒然。
牡丹红过去的那边,便是一座教堂,木鸡的响声寂寞而宁静……
若云又想回到方才的话题,她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六哥就下得了狠心要她下嫁到别国?山高路远的,真的好担心,若换做是别人所提议的,她或许还不至于如此的愤怒,可这个人偏偏是她从小就偷偷喜欢着的六哥啊!
李沧涅早已看透她的心思,戏谑地道:“既然你不想嫁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理直气壮不嫁人。”
“什么办法啊?皇兄,你快说啊,你这是故意要急死我么?”
“很简单的,这办法,”他拖长语调,眉宇间透露出愉快的表情,“那就是你变成男人。”
若云一听这,又气又急:“皇兄,你有耍我!”
“皇兄怎么会骗你呢?”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变成男人啊?”
“只要你能哄得醉红楼近日里新来的那个所谓的当排舞姬跟你上床的话,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到那时,六弟就再也没有理由也不敢逼你嫁人了,毕竟,男人怎么嫁男人呢?”他玩味般回忆起初遇那名唤舞凝的舞姬时的情形,那舞蹈可谓是记忆深刻啊,连现在都觉得几分的趣味,而他的这个皇妹,他了解她。
果然,若云心然地道:“这还不简单么?皇兄您就等着瞧吧!我定会叫她心甘情愿和我上床!”她欢快得如同一只就要飞起的蝴蝶,满心欢喜,在她看来,骗一个和她同为女子的舞姬上床,这是多么好玩有趣的一件事啊,而且有意义,何乐而不为呢?
李沧涅宠溺地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她是他的亲妹妹,本该要好好宠爱她的,只可惜她不该出生在帝王之家,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人心的险恶,每一个不幸深陷其中的人都是一只长满毒刺的刺猬,随时随地准备自卫或攻击他人,皇妹的率真注定要在这张正值的斗争中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或者是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也在利用她?他想见一个人,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想要见这个人。
醉红楼内,见钱眼开的鸨妈妈正在训斥着舞凝:“客人出钱买你的初夜,你负责接客,咱这的姑娘,谁不是如此?”
“可当初我愿意入住醉红楼的时候,不是已然与你达成共识,只卖艺而不卖身么?如今怎可反悔?”舞凝咬着牙,愤怒地道。
“只卖艺不卖身?笑话!当初只是见你这副好样貌,还担心你是哪家府上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呢,现在看来,你不过也就是贱妾一个!你在我这醉红楼里白吃白住几个月了?就凭你所谓的舞蹈,谁愿意出这么大笔钱啊?你还当真以为你的那位王爷会再来找你啊?我呸!做梦吧!”
她的话还未道完,舞凝便扬起一只手掌了她一巴掌。
“你……反了天了!你敢打我!”鸨妈妈捂着发红的脸,急的大叫,唤来几个气大粗壮的伙计:“把她给我带入房间内,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让冯太守玩得开心,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好好此后大人,有你好看的!”
舞凝冷笑了一声,将下唇咬出了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被推推搡搡带回了自己的房内,房间在几个伙计出去之后被反了锁,她急得抓着们大叫:“你们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那几个伙计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各顾自地谈笑风生。
这下子,她绝望地坐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恐惧渐渐地漫上心头,她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不已,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等待自己的又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命运?
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放置在木桌上的一把尖子,那是她做手工时用的,拿起剪子,手在颤抖,她犹豫地闭上双眼,后又猛地放下了剪子:“不!我不可以死!大仇未报,我必须要活着!直到杀了那个狗皇帝!”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身穿官服,摇摇晃晃的,脸上带着□□的笑,他一步步地逼近惊恐得瞪大双目的舞凝,嘴中赞不绝口:“好啊,很好,果真是绝艳无双,瞧这细皮嫩肉的。”
“你……你想干什么?”她不断地往后退,额上沁出了香汗。
“想干什么?你说这进了醉红楼的男人都想干什么?老子我可是花了钱的。”老头见她还想反抗,脸色由欣然转为愤怒,不顾一切地就要上前撕扯她的衣服。
嘶……衣料被扯破的声音,老头见那微微露出的细肉,更是勾起了心中强烈的□□。
“救命啊……。“舞凝尖叫着,可是她马上意识到鸨妈妈是铁了心要她接客的,就算是她扯破喉咙喊哑也绝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只有依靠自己了。
“该死的老家伙,去死吧!”她咒骂了一句,抓起桌上那个放置的那把剪子狠狠刺入那人的心窝处。
看着老头惨叫了几声后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地上的一滩血并没有引起她的不安和反感,比起那日灭门时的惨状和生不如死,还相差甚远,从那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包括杀人。是别人先对不起她在先,她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已是深夜,舞凝杀了人之后,担心官兵们会很快来到这里,自己就会被捕入狱,她想到可以从窗子口逃跑,那里没有人把守,想到这她慌忙跳下窗户,但她没有考虑到是在二楼,脚扭伤了,疼得厉害,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强忍着疼痛赶紧逃跑。
伙计们听到房间内传出了冯太守的惨叫声,个个吓破了胆,慌慌张张去找鸨妈妈看怎么办。
鸨妈妈一看那满地鲜血的情形,冯太守早已断了气了,背部被插了一把剪子,触目惊心,这冯太守在醉红楼内被杀,若此事传出去了,谁还敢来啊?可是冯太守毕竟是做大官的,想瞒也瞒不了,再说了,到时候就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舞凝的身上,谅她插翅也难飞。
她看着敞开的窗子,不由笑了。
舞凝才跑了没多远,就隐隐望见了背后有一群人举着火把在追着自己,心中早已知晓了七八分,忙加快了步伐,可脚痛的实在厉害,跑不动了。
前面是一座府宅的后院,有灯光,府宅的高墙并不怎么高,她想也没想就翻过高墙。
“……痛死了……。”她想在地上坐一会儿,但马上就听到有走近的脚步声。
“夫人,我好像听到梧桐树的那边有声响。”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孩打着灯笼,搀扶着一个妇人,在她们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家仆。
“不好……。”她赶忙躲在树后面,紧张得差点叫出了声。
好在那位夫人并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别疑神疑鬼了!许是猫跑到树上去了。”
“大概吧。”丫鬟的声音很低。
待他们走了之后,舞凝从树后面出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官兵们可还在满大街地抓自己呢,绝对不能贸然的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这座府宅上暂避些时日,但这座府宅的主人是谁?
“开门开门!”
是官兵们的声音。
许是那群官兵们看见自己进了这座府宅跟来了,她命令自己冷静,听到家仆开门的声音了。她跑进了一间屋子,屋子内有灯光,她冲进去一看,见一名男子正在木桶里洗澡,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她反锁好屋门,不顾那名男子脸上诧异惊呆的表情,硬是整个人也跳进了木桶内。
男子大叫一声:“姐姐,你要干什么?”
舞凝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嘴,该死!要是娘还活着的话,知道了她现在正和某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共同沐浴的话,定会被活活气死的。
|不要说话……。”她在他的耳鬓处悄然说。
男子总算乖乖地不说话啦,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淋湿的衣裳和青丝,她可真美,浸湿了的衣裳现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线,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请问王夫人,可曾看见有人进来了?”
“没有啊……。”
“对不起夫人,此人刺杀了冯太守,是极其危险的人物,我等奉命追查,看见那女凶手躲进了贵府,事关重大,又怕她会对夫人不利,还望夫人见谅!”说话声是一个男人。
“算了,你们还是进去搜搜吧,我也好安心。”
“那就打扰夫人了。”
紧接着,官兵们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朝房间靠近,他们搜查了一间又一间,眼看着就要朝这边过来呢,舞凝尽量往那陌生的男子背后靠,如今也顾不了男女之间的避讳了,毕竟保命要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姐姐,你是谁啊?”那男子嘻嘻地笑,看她满脸的红晕漫上耳根处,似觉得特好玩,偏过脸,看得她浑身发毛。
那分明是一张无比俊朗的面容,菱角分明,鼻梁高挑,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可他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两三岁的孩童。
“姐姐,我们一起洗澡!”
她还没缓过神来,男子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猛扑过来保住她早已淋湿的身体。
“啊……。”她吓得一声惊叫。
“那间屋里有异状!快,我们进去看看!”眼看着领头的官兵带了人就往这边走,舞凝这才为自己方才的惊叫后悔不已,惨了,都怪自己,干吗叫啊?这下好了,招来了官兵。
她很认真地看着男子的眼睛,语气强硬,声音放得很低:“你听着,待会儿那群官兵进来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听好了!等他们走了,我就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啊?”那语气倒像是在哄小孩子。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群官兵,手持大刀,舞凝屏住了呼吸,躲在了男子的身下。
领头的官兵觉得几分尴尬,看男人洗澡,这算什么啊?
王夫人随后就急急地跟了进来,显得有些激动,她解释着,这是我儿子。
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朝那群官兵大喊:“你们快走啊!”
“这个……可刚才我明明听到了这间房子有女人的尖叫声啊。”
“许是你们听错了,或者根本不在这房间,黑灯瞎火的,是哪个丫鬟不小心摔着了……。”王夫人冷静地道。
“娘,他们摆明要偷看我洗澡,这儿什么状况都没有!什么状况都没有!快让他们离开!”
“儿子乖,娘这就让他们离开,你别闹行么?”夫人转过身朝那为首的官兵说,“你们看,我的儿子已经傻了,但这好歹也是将军府,请你们对我儿子放尊重点,虽说沈将军一家已被灭门,但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就休想骑到我王家的背上。”
领头的官兵赶忙向老妇人道歉,这王将军可还带着兵马在与王国的人作战呢,王家在朝廷上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视的,若是惹恼了其,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们低声下气的,终于离去,临走前还嘱咐了一句:“若是发现了那凶手的下落,请记得通知我们。”
王夫人走的时候将门掩上,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声响了。
“好了,姐姐,他们走了,我们一起洗澡。”男子欢快的笑着,紧紧抱着她不放。
该死!刚才为了不叫官兵们发现才在水中憋了那么久,都快喘不过起来了,这个傻小子一下子就将她抱得那么紧,是不是存心想叫她窒息而死啊?
她和那个傻小子折腾了片刻,正准备离开时,忽的,想起了那位夫人刚才所说过的那句话所提到的王将军,耽朝内,姓王的将军不多,莫非……
王家与沈家本是有婚约的,十六年前,沈家小姐沈瑄仪出世后,其父沈将军与耽朝中王将军相交颇深,二人又都是镇守边疆的将领,都希望两家联姻。不想胡州城一战,沈将军战败,皇上降罪与沈家,就连王家在朝廷上的地位也落寞了少许。
她停住脚步,问那个正在赌气的男子:“你是不是叫王锋缮?你爹爹叫王超君?是耽朝将军?”
男子痴痴地抬起头,呵呵地笑道:“哦,姐姐好厉害哦!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爹爹的名字。”
舞凝一下子瘫倒在地,没有搞错吧?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小子居然就是和他从小指腹为婚的王锋缮?可从来也爹爹提起过说他是个傻小子啊?反正现在爹娘都不在了,当年的婚约也自然解除了,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以免连累王家的人,毕竟,王将军和爹爹是好友,王锋缮刚才又救了自己一命,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但,前脚才刚迈出房门,她就犹豫了,现在官兵们全城满大街都在抓自己,现在一出去,肯定被抓到,这里是将军府,官兵们不敢轻易进来搜,还是在此暂时躲避一段时间吧。思罢,她又回到了房间内,强装出淡淡的笑意。
“小弟弟,姐姐以后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王锋缮喜出望外,两眼放光:“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啊!姐姐怎么会骗你呢?”
“可你刚才明明说要和我一块儿洗澡却又反悔了啊!”
舞凝强忍住怒火,现在是有求于人家,还是要哄得这个傻家伙开心才行啊。
“刚才是姐姐不对,姐姐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要欺骗他,但一想,骗骗他的感情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傻了,不会太斤斤计较,就像小孩子一样,等失去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王锋缮使劲点头,那样子别提多兴奋了,他抓着她的衣裙,满脸的笑:“太好了,以后小锋锋就可以天天和漂亮姐姐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若是现在出去惊动了王夫人,王夫人可不是傻子,必定会报官的。看来也只好凑合着睡了。
她警告王锋缮,只是睡觉,别的事什么都不可做!话一出口,脸就红了,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谁还敢要她啊!只好期望着这件事永远别叫人家知道了。
“姐姐,我可以抱着你入睡么?小峰峰好怕黑的。”
他一急,大吼道:“不可以。”
王锋缮十分委屈的上床盖好被子,姐姐晚上记得盖好被子,不然会着凉的。
舞凝笑了,敲敲他的脑袋瓜子,你先睡吧!姐姐先坐着,一会儿就睡。
舞凝靠在床头,斑驳的月光洒进了屋内,一切都显得那般平静而宁和,只是她的心,却早已波澜涌起,飘忽不定。王锋缮睡得很熟,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真好!今日的月光照不亮故人心,她依稀记得,几个月前的醉红楼窗前,月光也是这般斑驳,她是当排舞姬,自然有不少王官公子哥倾尽全力讨其欢喜,只不过她内心依旧空虚,正逢月色正浓,有感于自己孤身一人的命运,竟也和这明月相怜,便不觉踏着步伐,长袖一挥,翩然起舞,月光下,她的舞蹈像极了一缕孤魂。楼下,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轻扬飘逸,惹人痴醉,恰是她舞蹈的最好点缀,抚琴的是李铭渊,耽朝的六王爷,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豁然欣喜,自己并不是落寞的。每次,她的舞蹈,他总来捧场,他总是在一旁静静地弹着古筝,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她看得出,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无比的留恋,只可惜,她从未听他说过一句爱恋的话语。
她的舞似乎只为他一个人而跳。但,就在前日,一切都改变了,一个陌生男子的介入,李铭渊放弃了她的舞,他没有开口再喊价钱的勇气,这怎能令她不感到心酸、痛楚?
王爷、舞姬,许是从未交集。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日灭门时的场景,她看到了好多血,到处都是官兵,他们见人就杀,丫鬟死了,娘也死了,她是亲眼看着娘倒下的……
醒来时,额上沁出了淡淡香汗,昨晚的那位老妇人坐在床边,丫鬟们围在一旁窃窃私议。
她一惊,忙欲要起身。
王夫人替她盖好被子,示意她不用慌张,笑意如花:“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么?”舞凝一点儿也想不起昨晚入睡前的情形,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很累的样子,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睡觉的,可眼皮子却还是阖上了,然后做了噩梦,后被惊醒。
王锋缮端来了一碗人参汤,小心翼翼地吹气,很烫,他呵呵地笑道:“姐姐,你昨晚真的太可怕了!不断地尖叫着,害得小峰峰也跟着不敢睡觉了!”
她忽的,心头一紧,忙检查自己的衣裳,还好,衣裳还算完整。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旁边的丫鬟们偷笑,她惊恐地几乎叫出了声,天,她明目张胆的和王锋缮睡在一起,王家上下的人不取笑她才怪呢!这个王夫人居然还装出一副很担心自己的样子,她就不恨她夜晚偷偷爬上他儿子的床么?
“姐姐,你要报什么仇啊?”
许是昨晚自己做恶梦时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如实说了出来,好在这个王锋缮算得上是半个白痴,王夫人与丫鬟几个都出去了,说让她一个先静一静。王锋缮却怎么也不肯走,硬是说要留下来照顾姐姐。
“没有。”她否认。
“姐姐,你骗我,昨晚你哭得好伤心啊!谁欺负你啦?告诉小峰峰,小峰峰一定会将那个人打得跪地求饶的!”
她笑,心想,就你?当今圣上你动得了他一根汗毛么?
“小峰峰不讲信用,说好了不许告诉你娘姐姐在这里的!”她还是极力忍着,没发脾气,毕竟,冲一个智商只有七岁的傻子发脾气是一件很无趣且无聊的事情。
“小峰峰看到姐姐焦虑不安还直踢被子的样子真的好可怕,所以才叫来了娘,不过姐姐放心,娘答应过我的,绝不会说出去的。”王锋缮拿着勺子,想要想要喂她吃药,却喂到鼻子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舞凝见他笨手笨脚的,接过那勺子,说道。她想起方才王夫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少许的惊讶,莫不是她早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小姐,夫人有请。”进来一个清秀的丫鬟,眉眸清澈,笑容甜美。
王夫人找她?
嘴角泛起疑乎。
李沧涅与若云公主二人来到了醉红楼,却不见那当排舞姬。
若云怀疑是皇兄骗了她,气得直跳:“皇兄,你说的那名舞姬在哪?在哪啊?”
鸨妈妈毫不在意地笑道:“她呀,前日杀了人,这会儿都不知道躲哪去了,官兵满大街都在抓她呢,您说她还敢回来么?两位公子啊,你们还年轻,这儿的姑娘有的是,比她绝艳的也比比皆是,干啥一定要找她呢?要不,我去唤碧云来?”
“杀人?”若云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她不是个舞姬么?杀了谁?”
鸨妈妈环视了一下子四周,见没人,方才阴阳怪气地道:“她杀了冯太守啊!朝廷三品官员!那冯太守花了钱,我就安排舞凝去陪他一晚,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谁知道,那不知死活的贱人居然把人家给杀了……啊!公子你……。”
李沧涅笑笑,抽出蘸满血的匕首,然后,看着她话还未说完就捂着流血的腹部倒下。
“皇兄!你怎么杀人了?”若云尖叫道,很快,周围围满了人,窃窃私议,有几个伙计举着斧头朝他砍去。
很快,侍卫赶到,那几个伙计被抓。
“陛下,这几个人如何处置?”
“碎尸万段!”他微微一笑,仍旧面不改色。
杀人于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他见若云吓得不出声,明眸无神,便逗她:“怎么?害怕了?”
若云道:“不是,皇兄,你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个老鸨说错了什么?”
“她错就错在,不该强行让冯太守这个淫贼老头去和一个圣洁无暇的姑娘上床。”
“可她本来就是妓女。”若云不服气的小声嘟嚷。她见皇兄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那看,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是个舞姬。而且,你不是说有办法骗她和你上床么?在你还没有骗到她之前,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许碰她,谁碰谁找死啊?”
若云笑了:“这是当然的。不过她逃跑了,我们去哪找她?”
李沧涅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剑眉挺立,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她会是个胆小鬼么?如果她被抓到的话。”他的话,似别有深意。
醉红楼依旧是歌舞升平,鸨妈妈的死,就好像是一朵本来就开放着的花点上了血红色的花心,更添妖娆。明媚。
她果真是,谁也碰不得的。他轻轻的笑,在微微的风中,竟然就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