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舞》地****J

4、第三章 君心似我心

　　舞凝满心疑惑地来到王夫人的厢房，心有不安，许是夫人有事欲要对她说吧？
　　丫鬟将人带到后，便退下。
　　“夫人……。”她轻轻唤了一声。
　　王夫人微微睁开眼，她本端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见舞凝来了，欣然非常，忙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快，给姑娘沏茶来。”
　　“王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舞凝轻笑道，“您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姑娘果然聪明，那我老妇人就直说了吧。”王夫人凝视着她的双眸，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时而不住点头，那表情就好似对某一样物品十分满意，久久地，才慨叹道：“果真是罕见的绝色！”
　　“夫人什么意思？”
　　“我嘛，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长得挺标致的，而且昨晚儿也上了我家锋缮的床，这女儿家的，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将军府好歹也算是有地位的，如今满大城都在追杀你，杀太守的可是死罪。”
　　舞凝诧异，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夫人，您早知道了？”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发现么？昨儿晚，你就与锋缮躲在躲在同一个洗澡桶内。”她看着她惊然的表情，忍不住捂袖笑了，“官兵内进入的时候，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锋缮很袒护你，要知道，自从那沈家小姐死了之后，他就再没如此关心在意过一个人。”
　　“沈家小姐？”舞凝心中一颤，生怕王夫人看出了心思。
　　“是啊，他与沈家小姐本是订了婚的，谁知道，沈将军战败，沈家被下令灭门。没有一个人可以存活下来，锋缮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这副啥样子了！他很喜欢沈家小姐，他们七岁时曾见过一面，本以为小儿家的事，过去了自然就忘怀了，谁知他入情太深，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沈家小姐，听到灭门的消息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舞凝心内莫名的酸楚，谁可想那看似呆呆傻傻的王锋缮居然是如此痴心于自己的一个人，七岁那年的事情，她也只有模糊的记忆了。似是一个青衣少年，采了一朵野菊插在她耳边，笑，你真美。她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感动，不过就是一朵野菊花，漫山遍野都是，并不稀奇。可这对于王锋缮，意义就大不同了，在她插上野菊花的刹那，她第一次对他笑，笑容灿烂如花，多年来一直深深烙印在这个少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他数着手指头，盼着快快长大，快快迎娶她。
　　王夫人道：“舞娘姑娘，请放心，只要你答应暂居这将军府，我绝不会让那群官兵们伤害到你，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她很机械般，问：“什么条件？”
　　“你得做我们王家的少夫人，嫁于锋缮为妻，我也看出来了，锋缮很喜欢你，而你，也甘愿与他同床了。”王夫人说完这话，幽幽地眯上眼，用余光扫试过她脸上的表情。
　　嫁于一个傻子为妻，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她该是一种何等的屈辱！然而，这是她亏欠他的，她也需要一个暂居之所来逃避那群官兵的追查。
　　王锋缮！
　　她答：“好！”
　　王锋缮欣喜难禁，从屋外听到她们这一席谈话，奔了进来。不容分说地就要拉她的手：“姐姐，太好了，你终于答应做我的新娘子了。沈瑄仪姐姐不在了，小峰峰好伤心的，不过自从看见了姐姐，小峰峰就不伤心了。”
　　“哦，这么说那个沈瑄仪姐姐对你来说很重要了？”舞凝试探地问道，她到现在都还是无法确定，这家人究竟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份？又或者，这个男子压根就是在装傻。
　　王锋缮迟迟不语，王夫人却抢先一步开口：“舞凝姑娘似乎对沈瑄仪小姐很感兴趣啊？”
　　“没……没有，不过是随便问问。”她赶忙搪塞道，不可让别人看出破绽，只是笑着以对，却不想那王锋缮却紧抓住她的纤手不放。
　　“姐姐，我们现在就拜堂好不好？”瞪大眼直直的望着她，好似祈求一个回答。
　　舞凝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明显的想要挣脱出他紧拽住不放的手，而是将脸面向王夫人，面不改色，镇定地道：“舞凝乃是全城追捕的罪犯，夫人愿意让舞凝留在贵府，也不过问事情的经过，实乃对舞凝的信任，为此，舞凝是心存感激的。但拜堂这事还是得谨慎考虑，王家在城中也是有威望的家族，若是让别人查处窝藏罪犯，那可不是小罪。所以，舞凝深知夫人爱子心切，但若是大张旗鼓地拜堂，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夫妻自然是要做的，至于拜不拜堂，想必夫人心中也有所定数吧？”
　　“你说得对啊。”许久，王夫人微微地一笑，眉眸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爱抚的看着一旁似孩童般表现的王锋缮，叹了一口气，似意味深长般，“他是我们王家的独生子，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沈家小姐死了之后，看着他整日闷闷不乐，终于抑郁成病，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看着实在不忍心。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不为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够快乐。”
　　原来如此。舞凝在心中冷冷的一笑，王夫人之所以肯冒着被窝藏凶犯的罪名收留她，不过是希望自己可以令这个公子快乐起来，说到底，她也是这般的自私。
　　她俯下身，道：“小峰峰，姐姐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我们去花园放，很好玩的。”
　　王锋缮听了这话，欣喜得忘乎所以，高兴地拍手附和道：“好呀好呀！放风筝了！”
　　舞凝一面迎合着笑，一面轻轻抬起头，观察王夫人面上的表情，她紧锁的眉眸，果然，舒展开了。
　　花园中，丫鬟很多，见了她，都乖巧地福了福身：“少夫人好。”
　　舞凝不大习惯别人这么叫自己，但现在她是王家的挂牌媳妇，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当这个所谓的“王夫人”。她应和地微笑。
　　才走了不远，听到那几个丫鬟在悄然思议：“王夫人果真精明，捡来了这个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都道是王公子是个傻子，没姑娘敢要他。这下可好了。”时而，还偷偷回过头，张望着是不是叫别人听到了。
　　舞凝心内本有不愤，此时更是心绪矛盾交加。
　　“姐姐，咱们的风筝呢？”
　　她正沉思着，没有注意手却张开，趁着东风，断了线的风筝飘上了天。
　　“风筝？”她回过神来，糟了，风筝线断了，风筝飞上天了。她一着急，眼看着风中悠悠然在天空飘了一阵，然后栽进了附近的别院内。
　　“小峰峰乖乖地站在这里等姐姐，姐姐一会儿就回来。”她一着急，想要寻回那个大风筝，急急地从后门出去。
　　“姐姐！”任凭王锋缮在后边拼命大喊头也不回。
　　不过才二日，城里的官兵正挨家挨户寻找杀害冯太守的凶手，街头街尾贴满了她的画像。她才刚一出王府，马上就有好几个人围拢住了自己，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她并没有怎么理会，还是自顾自的网别院走，她的目的，就是找回那个断线的风筝。
　　“没错！就是她杀害了冯太守，绝对错不了！”不知是谁喊出了声，周围的人纷纷如梦初醒，起哄着。
　　“我们快点去报官，举报的奖励两千两黄金呢！”
　　人群中一阵攒动，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了她的去路，舞凝惊醒，慌忙要返回王府，但转念一想，不！那样子只会连累了王家的人，怎么说，王家与沈家都曾是至交。
　　她拔腿就跑，没有退路了。
　　“快抓住她！人就在前面！”几个官兵很快地赶到，都想快点抓住她回去复命，好接受冯家的人的赏赐。
　　舞凝回过头，见有那么多的官兵在追杀自己，更是吓坏了，本来还希冀着到别院捡回那个风筝，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前面就要没有路了。
　　她转身跑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很窄，只容得一二个人通过，旁边疏放着一些竹竿，情急之下，她推倒了那些竹竿。后面跟来的官兵有好几个都滑倒在地，但这些竹竿是挡不了多久的，她急的转身就跑。可惜前面已经是死胡同了。
　　她彻底绝望了。
　　“哈哈，看你还往哪儿跑？”迎头赶上的官兵个个舒了一口气，有几个抢先在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兄弟们，听说这个舞凝姑娘可是醉红楼的当排舞姬，今日就这样抓了她回去复命，岂不是太可惜了。”
　　“大哥说的是啊，要不要我们兄弟几个先？”
　　“你们要干什么。”她感到莫名的惊恐。
　　“救命啊！”她扯着嗓子大叫，那几个说话的官兵此刻一个个仿似一只只恶狼看见了抓在手中的猎物，□□着，她像是一只等待着受剥削的猎物。
　　两个官兵带头扯破了她的衣裳，她尖叫着，想要反抗，却被人掌了一巴掌。
　　“臭婊子，还敢反抗，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大爷几个的厉害。”说话的人不容分说地就扑过来，撕扯她的衣裳，吻着她的脖颈不放。
　　舞凝只感到一阵恶心而厌恶，在这个时候了，谁还能来救她？
　　“妈的，这丫的力气还真不小，兄弟们再过来几个享受享受。”领头的见她还是拼命反抗，嘴角露出邪恶的笑。
　　“啊……。”
　　一袭白衣踢开了几个官兵，另外一名穿黑衣的男子顺势将舞凝拉过。
　　官兵见势，几个一齐涌上，却还是不敌那二人。纷纷被打倒在地。
　　领头的从地上爬起，嘴角还带着残余的血，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你们究竟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她可是杀害冯太守的凶手，谁敢插手阻拦官兵办案，谁找死，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一白一黑的年轻男子并没有说什么，一直都是沉默着的。
　　“真是这样么？”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声音。
　　却足以令在场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官兵们个个惊恐得脚软跪地。
　　“六王爷……。”
　　“你们还认得我这个六王爷啊。”李铭渊身穿便服，脸色严峻，声音几乎是低沉着的。
　　舞凝刹那豁然，欣喜得不知如何言表，只是此时此刻的自己，衣裳不整的，面对着他，她羞愧难言，不觉抽抽泣泣起来。
　　“别哭。”他一把搂过她，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轻声安慰道。声音很轻，很淡，却足以消除她内心本有的无限恐惧。
　　他终于来了……
　　他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她……
　　即使她曾经是妓女、甚至杀人凶手……
　　他的怀，总能让人感到心安……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她想尽办法让自己忘掉他，他们，只能有开始而没有结局的。
　　他是王爷，她是舞姬。
　　“他们是我手下的黑白双侠……。”李铭渊冲着黑白双侠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留下活口。
　　黑白双侠挥着剑杀入，几个官兵企图想要逃跑，但还是被拦截了下来，纷纷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
　　“谁叫你们动我的女人。”李铭渊冷冷地笑道，点头，表示满意。
　　舞凝看着那群对她无理的官兵们一个个被杀，最终倒在地上，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只是惊诧：他，居然也会杀人。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翩翩公子，抚琴书画，却不想他竟也下得了狠心杀人灭口。
　　“留下活口，必然会后患无穷，所以，他们一个个，必须得死！”他一字一句，咬的字正腔圆。
　　舞凝抬眸望他的眉目，那一双眸子平静无波中却似泛起层层涟漪，叫人琢磨不透而沉醉其中也浑然不觉。
　　“你放心，从今往后，外无人能够伤害你。”
　　她只是静静的笑，铭渊，纵然你有此心，但我与你在一起，只会连累了你，我杀了太守，朝廷的人必然不会放过我，你能护得了我今夕却护不了我明日。你已是有妻室之人，我实在没有勇气看着你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那种亲昵。
　　所以，选择了逃避。
　　“我该走了……。”她极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她希望自己是坚强的，不可以再依恋他的怀。
　　“你去哪里？”他面上的肌肉抖动着，但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舞凝知道，他或许就是这样吧，不善言语，甚至，话都少得可怜。
　　“我要回王将军府上，他家收留了我，你若想去看我，可借着为探望王将军的缘由。”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依然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却还是给了他这样的话。
　　也许，她的意志真的还不够坚定。
　　李铭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以及那瘦弱而坚强的肩膀，只是伫立着，很久很久。
　　她，还是那么，与众不同。
　　“王爷不留住她么？”黑白双侠觉得很奇怪，王爷是性情中人，没有理由会眼看着昔日的红颜落难也无动于衷啊！
　　“我们，也该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