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虞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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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活动，当然与张善这种文人没什么关系，他之所以跟来，不是为了狩猎，而是借此机会和一些老友聊聊天，其中就包括沧州节度使之子付元琛。
沧州距离京城很近，张善小时候曾经随父亲在沧州逗留一阵子，认识了付元琛，当时他还是沧州节度使的儿子，二人一起生活了两年，关系极好，后来张善不得不随父回京的时候，还抱在一起哭了一鼻子。这次付元琛因事情进京，正赶上皇帝的寿，所以不得不赴会。今日狩猎活动，是皇帝感怀前朝崇武之胜开办，除了朝中重官文臣，常随皇帝左右的，其余来者都是武臣，张善本可以不来，然而听说付元琛已到，掐指一算，与这兄弟已经块十年不见，颇想见一见，于是也过来了。
张善与付元琛相见，分外惊喜，付元琛还是张善记忆中的样子，除了高了也黑了，身子结实了，其余一点没变。二人在围场外侃侃而谈，激动不已。
“我这么久不到京城来，想不到京城里还是没什么变化，这宫中如此安逸，真是难以想象国内已经大乱。”付元琛叹气道。
“听说东南贼匪流寇已经扩张？”张善想起一些消息。
“岂止是不可开交，已经吞掉南方三四百里了。”
“这么严重！”张善吃了一惊。
“我说你们京中消息闭塞，那边现在败仗节节，这边宫中圣人还在祝寿娱乐，真是……”付元琛知道在这里谈论这种事情有点危险，但是好在都没有人注意。
“圣人应该是知道这种事情，他也已经多年不理朝政，由不得他。”张善说。
“你觉得当今太子也是个能人吗？”付元琛冷笑道，“这宫里，能拿得起事情的，能有几个？”
张善转了转眼珠子，道：“你可知道殿前禁军都领莽起？”
付元琛斜了一眼：“你居然会提起他来。这可是个人物。”
“哦？说来听听？”
“你在京城，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你也知道我，整日在家读闲书，干闲事，不大理会朝中。我只记得以前的禁军殿前都领并不是他。“
”他是原先是剑南道边防御使，后来怀义之乱，你知道，他镇压叛乱击退南蛮敌兵，夺回被占领的土地，功劳甚大，得陛下赏识，被直接逾级入京，提拔禁军侯，后来做了殿前军都领“
“这么厉害！”
“要说宫中有谁有本事，那就是这个莽起了。而且圣上肯教他做殿前都领，显然是对他信任有加。他为人忠实，又有能力，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老天造化，不服气不行啊。“
“看来这个人是无懈可击了。“
“他妻子是计相之女，虽然是庶出的女儿，但是深得父亲疼爱。家境自然不必说，那容貌也是生的雪团儿一般呢。“
而且他还有一个绝艳的跟班。这样想着，张善都有些嫉妒了。
“这等人，大概不知什么是忧虑吧。“
“要说也有，就是他妻身体不好，一直抱病，二人没有孩子，最近听说其妻病的又重，已经多日不能见人，他急的正四处求医问药……哎？“付元琛看了张善一眼，”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他没有问过你吗？这种女人弱疾，你不是很拿手吗？“
张善虽然是尚书参政知事的儿子，但是常年在家中看所谓的“闲书“，深得一些医理，曾经治好过当朝国舅家一个爱妾的重病。那爱妾本来病到米水不进，面如死灰，请了许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已经备了衣棺后事。张善在之前京中闹瘟时候开过一些药方子推荐给朝中人，治好了许多人，被皇上赏识，传出一些名声，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干脆请他来治，想不到张善过来直接妙手回春治好了她，当天服过汤药后就能吃喝（张善还特别发明了一个小玩意，专门拿来给牙关紧闭的爱妾灌汤），三天后就能下床走路，一月后与好人无异，一下子名声大躁。但是讲到底，他并不是专业的医者，他也很讨厌四处有人求他问医，只不过有点小小的天赋和爱好而已，于是经常躲在家中不出来。、
“哦，那边他们回来了。“付元琛突然看过去。
果见那边皇上等狩猎归来，清点战利品，独禁军虞侯牧纪龄的猎物，整整是别人的二倍之多，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在草地上已经摆起了宴席，按惯例先食猎物，负责御膳的宫仆呈上做好的汤汁，开始动手烧猎来的东西。张善等在末席也有位，张善全程都在看莽起身边的那个牧纪龄，心中甚是奇怪，他身材并不比别人高大，和莽起比，甚至可以说小，没有想到这身子下头有这么凶猛的力量。
“这禁军虞侯这么厉害。“张善悄悄地问。
付元琛也很吃惊。“我听说过这人的事情，他是和莽起一起进京，在地方时候就是莽起的部下了。当初怀义之乱，听说这个人，仅凭一己之力，从三千敌阵中杀进取了敌军长官的人头，把人头别在腰上又杀出回营。后来莽起被包围，这人自己带一队骑兵奇袭救了莽起出来，单单是他自己就能拖住百十来个敌人，最后全身而脱，在战场上出入如无人之境，打猎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张善张大了嘴巴。
“神一般的人物，莽起有今天，有这人一半功劳，我也没见过他本人，这次是见到了，想不到竟然如此秀气，本以为是一个身材伟岸的大丈夫，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长得是真的好看，张善暗想。
其实自从上次在宫中不小心见到牧纪龄一回，他就怎么也忘不掉那个月下人的缥缈身姿，回家之后食不甘味，精神恍惚，夜晚辗转难熬，好不容易闭上眼就是牧纪龄的各种样子，醒过来浑身是汗，被褥之间都湿透。他原来有一个侍婢，和他关系极好，与别个不同，张善自那日回家后对她突然没了兴致，就把她送到了母亲房里，这侍婢还悄悄的哭了一回。几天之后他就消瘦憔悴了许多，吓得丁祥要给他叫大夫看。张善自己就是个好大夫，当然不用看。刚刚听说牧纪龄以前的事情，更觉得不可忍耐，恨不能现在拿他到手。
莽起之妻的事情好似打开一扇窗。他一边想着，一边看那虞侯。嘴角露出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虞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