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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哥魔教教主4 ...

  •   魔教人马已经扑空了很多次。

      一叶轻舠行在蔺江上,顾长离和一着苍色鹤氅的年轻男子并排而立。

      那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阴柔之气,手里捏着一把式样古怪的锁链长鞭,他皱着眉头,轻声问道:“长离,你觉得我们这下能找到他吗?”

      浩浩江风吹得顾长离赤衣猎猎,墨发翩飞,他答道:“难。”
      “他不愿被我们找到,我们找不到。”

      苍衣男子讽刺的笑了笑,“就算找到又如何。”
      “找到就能请得动吗?义父真是太高看我们了。那诊金是求诊者最心爱的事物,我们怎么会有心爱的事物,二十年来,我们哪里敢有心爱的事物。”

      苍衣男子的锁链长鞭在空中狠狠抽了个噪响,恨声说道:“呵,上玄教少主们,只不过是教主的一群狗而已。”

      顾长离面色不变,目光古井无波,他淡淡说道:“长戚,慎言。”

      闻言,顾长戚冷笑一声,“看来我们不是狗,我们连吠都不能吠,连狗都比不上……咳咳……”
      许是江风甚大,他咳起来,牵动了肺腑旧伤,咳出一口瘀血。

      顾长离冷眼看他,递过去一张雪白的手帕。

      顾长戚看着那张手帕,又看看顾长离,像是看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突然笑了。
      血丝还附在他雪白的牙齿上,他一笑,显得异常疯魔可怖,偏偏他笑得极为张狂,笑得前俯后仰,笑得青筋暴起。

      “顾长离啊顾长离,你怎么能一直这么冷静自持呢?那执法戒鞭没有抽在你身上过吗!”

      “你怎么一直这么无悲无喜,你是菩萨吗?啊!你忘了长忧和长缺是怎么死的吗!你真愿意一直当顾扶光的狗?!”

      顾长戚一把扯过那张手帕,凑到顾长离身前,呼吸间有血的味道,他双眼布满血丝,一字一顿说道:“顾扶光老了,老了就会病,就会死!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白蕉研主,一定是他已然油尽灯枯,我们一起……把他杀了!”

      顾长离神色冰冷,淡淡说道:“你病糊涂了。”

      顾长戚咬牙切齿,“他不死,我们就会死!!我们会一个个被他弄死,死在他前面!”

      江风猎猎,一月悬空。
      顾长离负手而立,无悲无喜的说道:“三尸控神丹无药可解。你我一入上玄教,从此就只能唯教主之命是从。你还没认命吗?”

      “命?什么是命!”顾长戚肤色惨白,唇色猩红,他笑得邪肆张狂,“顾长戚从不认命!要认命,那也是顾长戚的命,不是我的命!!”

      “疯够了吗?”顾长离冷淡的瞥他一眼。
      轻舠飘进芦苇丛中,越行越慢。

      “走,到了。”

      顾长戚冷静下来,下船前,他细眉轻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会来求我的,顾长离。”
      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在顾长离耳畔用气音说了一句:

      “藏好你的金丝雀……”

      顾长离神色一变。

      --
      自从那日来到这个叫做临庄的江南小村子,清川已经在小院里生活了两月余。他爱极了这般闲适平常的生活,近日在小溪前的荒土里鼓捣着种些什么。

      他衣袖都卷起来,满头大汗,虔诚的合土,把一株株藤类植物种进泥土中。

      机械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来:
      【你在种什么?】

      “丹东九九!”

      【……】

      系统欲言又止
      如果有眼睛的话,系统想,此刻它的眼睛已经翻到了后脑勺。
      似乎这位宿主总是时刻都具有令系统爆机的能力。

      系统冷静下来,说道:
      【草莓,这种多年生草本蔷薇科植物,原产地是南美洲。它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更别说丹东九九……】

      “喔……”
      清川无精打采的回了声。
      像是美梦被无情戳破,他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到了岸边青石上,痴痴的望着石桥对面,村里人家升起的饶饶炊烟。

      黄昏日暮,万鸟归巢。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钻石一样清澈,滴落在石下溪水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其实,他只是被系统拆穿了种丹东九九的谎言。

      吃不到丹东九九,我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失魂落魄的想,颤着手捂住眼睛,一颗颗的眼泪从指缝间滴落出来,纤长的脖颈脆弱的轻颤,纤薄的肩胛骨哭得一抖一抖。

      【……】

      系统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种戏多得仿佛无穷无尽的宿主。明明签契约的时候看起来是个十分正常的人类,签了契约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恶趣味铺天盖地涌出来。而唯一璀璨的东西,廉耻和节操,被关在了魔盒中,和他的人类身份一起,被雪藏了。
      几次被气到爆机边缘的经历,让系统不禁想起到了它的前辈1233。一个好好的人工智能,被宿主气得失了智,成了人工智障,每日就知道念大悲咒,见人就傻笑。

      系统如果有手的话,想必此刻是颤抖的。

      为了不被气成人工智障,它用自己的保温杯泡了红枣枸杞茶,念了十遍金刚经,佛光满面的,用普度众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煞笔宿主。
      片刻后,温和的提醒道:
      【煞笔……喔不,宿主,你的后面有人来了】

      “你骂我了。”

      【我没有。】

      “你有,我投诉你。”

      【我没有,是你听错了。】

      “300积分点。”

      系统忍了又忍,爆机边缘徘徊,最后勉强憋出一句:【成交。】

      --
      一身青衣的顾长惑走到清川身后,看着身前纤薄瘦削的小琴师对着漫天红霞,万鸟归巢的夜景独自垂泪,哭得像是没人要的小兽。

      听到脚步声,小琴师猛地转过头来,惊喜地喊道:“少主?”
      他泪眼含笑,那一刻,漫天红霞都倒映在他眼中,鲜活得令人动容。
      但是看到不是他等待的那个人,他眼中的光就熄灭了下去,满身活气变得怏怏。

      顾长惑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这个小琴师和顾长离有八分相像。
      顾长离不戴面具那时也整天板着死人脸,从未笑过,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
      看起来温良软弱……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怪不得后来戴面具了,呵……原来如此。

      “你在等顾长离吗?”
      顾长惑蹲下来,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狩猎的狐狸一样危险。他嘴里吐出的是子虚乌有的谎言。
      他说:“顾长离受伤了,伤得很重,回来不了。他托我过来接你,快来!”

      然后他就看到,小琴师慌里慌张的上了岸,跟在他身后。像一只愚蠢的兔子,主动把脚放到了陷阱里。
      蠢到不可思议。

      马车里,小琴师追着顾长惑问这问那。

      “他,他怎么受伤的?”
      “少主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给他请大夫了吗?有没有人在照顾他!”
      “你,你说话啊!快回答我。”

      顾长惑凝视着小琴师,眯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于是,他唇角勾起一丝蛊惑的笑,用扇子轻轻挑起小琴师的下巴,问道:“你喜欢他吗?”

      “你喜欢你的少主吗?”
      “嗯?”

      小琴师呼吸一窒,像是突然被人点破深藏在心底的、那隐晦的心事。他仓惶的低下头,脸和耳朵肉眼可见的红起来,红得像是要滴血。

      “没事,像是你少主那么好的男人,有很多人喜欢的,你喜欢他,也正常。大胆一点,告诉我。”
      顾长惑狭长的眼睛愉悦地眯着,嘴里的话轻而缥缈,落到人心上,痒痒的。

      小琴师抠着衣角,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我对少主只有,只有仰慕之情……”

      “不仅是仰慕之情吧……”顾长惑狡黠的目光好像能看透人心。

      他笑了笑,缓缓说道:“是谁从那些试图轻薄你的人手中,把你救下来?又是谁为你赎身,让你永远不用再去过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

      “是谁给了你一个家,给了你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你一生颠沛流离,受尽折辱,这般伟岸,一直保护你的男子!”

      “……你的心中,真的没有没有一丝心动吗?”

      “你真的……对他一点念头都没有?”

      小琴师带着哭腔,“别……别说了……”

      顾长惑的声音如丝如缕,带着一丝蛊惑的力量,“喔?说到你心里最深藏的秘密了吗?你自己也知道,你就是爱他!爱他!你爱他,却得不到他,只能卑微的将这一些爱意,全都死死的藏在心底。”

      小琴师惊得坐起来,他慌乱的捂住了耳朵,惊慌失措的辩解,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他说道:“我……我没有……”

      “没有?”顾长惑拿下他捂住耳朵的双手,死死禁锢在车壁上,他邪笑着:“没有?你没有幻想过他的眼睛,只看着你一个人。你没有幻想过,你和他永远在一起!”
      “……你没有幻想过,你和他,在床上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得到他!芙蓉帐暖香,只消一点点,一点点,他就是你的了,从此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只属于你一个人。你再也不会失去他。这不就是,你最想得到的吗?这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吗?”

      小琴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有……”

      “你没有?”

      顾长惑嘴角狠狠往下一瞥,像扔垃圾一样松开小琴师的手。

      他讥讽着说道:“你清清白白!那你哭什么,呵……”

      “你自己好好想想。”

      “想好了,来求我。”

      身后的小琴师被揭开了心事,抱成一团惊惶地哭泣。
      顾长惑翻身下了马车。

      暮色四沉,他面无表情,命侍从守住马车,独自缓步走到树林里。

      他的身影掩映在黑暗中。四下无人,他一边走,唇角无声地不断上扬,上扬,直至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终于喜不自胜的大笑出声。
      笑得声嘶力竭,笑得青筋暴起。
      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不住捶树。

      有趣啊!有趣啊!实在太有趣了!
      哈哈哈哈哈!!
      兄弟相爱,实在是太有趣了!!

      顾长离自作聪明,把他的弟弟藏着掖着,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兄长,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哈……他的蠢弟弟就爱上了他。
      哈哈哈真的太有趣了!

      不知道顾长离那个棺材脸发现这件事,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哎呀呀,上玄教最冷静自持的少主啊。
      当亲弟弟向他表达爱意的时候,他会慌,还是怒?

      甚至于,芙蓉帐暖香一熏,欲望压倒理智,当他赤身裸体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身侧躺着的人,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啊,光是想一想这些,就真是令人兴奋到浑身战栗呢!

      顾长惑面色潮红的抬起头,眼神迷离,他餍足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哥魔教教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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