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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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被关在医院不能动的这些日子，我经常和阿透聊天。这人屁事没有，现在暂时是我的私人医生，每天不是耍手机就是出门抽烟，也没见她干点有艺术涵养的事情。我了解到他男朋友是一家挺牛逼的医院的主治医师，但是在我想象出一个地中海的时候，她告诉我，他相当年轻，而且长得很帅。
我目前为止暂时干不出打别人男朋友注意这种事，对于人家帅不帅也不是很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你那个男朋友是个主治医师，解雨臣为什么还让我来找你这个半吊子？”
“你丫有病是不是？”阿透火了，“不治了从这边滚。”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我男朋友和解家关系不是很好。”阿透说。
“那他还能让你来这儿给解雨臣干？”我摊手。
阿透花了一秒多的时间从我话里的歧义跑出来走向正解，说：“那他还能管我不成？”
我噎了一下，觉得很符合她的作风。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默默吃饭，都是些轻口的沙拉蛋汤什么的，这几天嘴里淡出鸟味来。我想着出院之后不管治没治好腿，一定要先找家川菜馆吃顿爽的。
我开始啃鸡排的时候，有电话响了。我刚开始不知道是我的，直到阿透帮我从充电处捡起来丢给我。我一看，不是我的手机，是那个卫星电话。我接了上面的陌生来电，嚼着嘴里的肉。
“喂？”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我的沉默下率先响起。
“阿宁？”我懵了一下，但这很合理。
“姜半仙，你还活着？伤怎么样？”阿宁问。
“在治呢，我在医院。”我说，“你找我是来嘘寒问暖的？”
“我听张起灵说，你们两个在北京。”阿宁说，“你应该知道有人找他了，那个人就是我。他要跑一趟青海。”
“你想邀请我加入？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坐轮椅的人你要吗？”我乐。
“不要，”阿宁很干脆，“我想麻烦你为我们的行踪保密，不要泄露给九门协会的其他人。虽然说我们和你们合作了，但也只是和吴家。”
“哦，你和吴家合作，让一个陈家的帮你？”我说。
“……”阿宁沉默了一秒，“你还给陈家干？”
“你能猜出来我要做什么。”我说，“你最好也别泄露。不然我们就相互煎熬到底。”
“好。”阿宁说，“如果你成功了，我们很乐意和你继续合作。”
我心说咱们什么时候合作过了，但考虑他们好歹是用硬件帮助了我们几个落难的一次，于是只好敷衍地跟她世故一下。
张起灵很多天没有来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了。好吧，这词可能不太合适，但他状态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用塑料袋装着两个苹果四五个李子，看样子是酒店每日供给的，已经洗过了。张起灵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帮我削苹果，他说：“我觉得解雨臣怀疑你了。”
“什么意思？”他切一片我吃一片。
“你之前说，疗程过半，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起灵说，“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他？他知道留这么久的时间，你完全够编一个还算完美的谎言。但是，北宸，我觉得这个人，你骗不了。”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确实，解雨臣这种对弈从娃娃抓起的，我绝对搞不过他。我头疼地靠在枕头上，说：“那我只好告诉他了。”
“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他？”张起灵加重语气，说。
我盯着他吱唔：“我……我当然不想告诉他……”
“我有办法。”张起灵把水果刀放在床头柜上，“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把你回长沙之后该做的打算一下。”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哥，你这是……作为背叛我们的补偿吗？”
“有一点点吧，但仅限于对你。”张起灵有点惊讶，“……我们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不需要陈家这个特定的束缚，以后也是一样的。”
末了，他又补充说：“至少，我没有害死你。”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句谢谢也不知道在这时候冒出来合不合适。还好张起灵没有纠结，他把李子留下来，转身出去了。
阿透还没有回来，我马上要进行第二次手术，这次因为各种意外情况推迟了两天多，但还是来了。我挪到床头，一边啃李子，一边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手术结束之后，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头晕恶心、食欲不振。阿透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她懒得管，拎包跟我说她纹身店接了一个大单子，要回去一个三四天，如果我有身体不适就叫前台或者打电话给她，还警告我不准告诉解雨臣，不然她就给我搞个“医疗事故”。我恨得牙痒痒，破口大骂。如果老子真有个身体不适了，他娘的这烂人赶回来还勉强来得及给老子收个尸。
我过了大概三天，我勉强调整好了状态，张起灵说我瘦了好多，我说整天躺着不动瘦个大粑粑。
“我下周天就要走了。”张起灵说，“你照顾好自己。”
他这话说的像回娘家的媳妇，我道：“那还有一个多星期呢，现在说做什么？”
“这几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经常过来看你。”张起灵说，“你的计划订好了吗？这趟结束之后，我应该已经来不及帮你了。”
我知道他们应该要继续跟着汪藏海的脚步走，但我虽处九门，对那些秘密倒不是很感兴趣——我认为这是我最初入行几年人菜瘾大还能比经验老道的土夫子受伤更少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我的确指望不上张起灵帮我，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全盘告诉他的时候，阿透进来了。
她根本没敲门，门把手猛地响一下给我吓了一跳。阿透把包放下，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围裙，戴着袖套。她先把它们卸下丢在一边，然后去洗手台前洗手。我看见她除了手臂上，大腿上、小腿上、后脖颈、胸口都有纹身。大腿和胸口我上次看不见，但其中小腿上和后脖颈上的纹身，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没有的。
“纹身是对自己的身体宣誓主权。”阿透见我盯着她大腿看，说道，“你要不要来两个？我给你打九折。”
我瞪她一眼：“少来同行宰同行，我往胳膊上画画每天都可以换呢还。”
“没钱直说，少装逼。装逼死得快。”阿透低着头用纸巾擦手。
我想说“有的是钱”，但是感觉没有气势，琢磨半天干脆不理她了，显得更高深莫测一些，是心理上的取胜。阿透点了只香薰蜡烛，过来给我换了输液瓶。
“一点医德都没有，我谴责你！”我道。
“你谴，你看解雨臣是把我丢出去还是把你丢出去。”阿透戴手套，漫不经心道。
可能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打扮和现在的气势太像个人畜无害的男大学生了，阿透居然看他一眼，笑着昂了昂下巴：“小哥，要不要给你纹一个？”
我抢答说人家有，比你的帅多了。
“哪儿？前阵子上药的时候，可没见着。”阿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东西，倒吸了口凉气，“不会是纹在……”
破天荒的，张起灵居然搭理她了：“在胸口。是一种草药刺的，达到一定的温度才会显色。”
张起灵这话茬接得有点异样，他为什么要给阿透讲解？我疑惑地瞥他一眼。阿透闻言皱眉，露出惊讶的表情，手上给我针的动作没停一下，把针筒一下拔.出来，对他说：“我可以看看吗？”
阿透显出异常感兴趣的样子，我感到事情不太简单，皱着眉头反复看这两个人，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张起灵同意了，用毛巾湿了热水，把纹身烫出来。
我看着蹲在张起灵半裸的胸前两眼放光的阿透，觉得事情更不对劲了。
我眯着眼睛组织了一会语言，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欠打的，免得阿透恼羞成怒把我双腿锯了。
“好漂亮！”阿透赞叹道。
她起身去翻了个放大镜出来，蹲回来继续看。我又是嘶了一声，摸着下巴没有冒出骚话来。阿透也没关注我的存在：“可以告诉我是谁的作品吗？”
张起灵摇摇头：“很久以前了。一个老中医。”
阿透遗憾地咋舌，揪起张起灵的胳膊，那只麒麟一直穿过腰，有一部分被挡住了，可是张起灵却立刻挣开她，抓起T恤套起来。
我和阿透都是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张起灵说：“我知道你对这种遇温显形的纹身感兴趣很久了，说服你的老板不追问姜半仙的事情，不然就看到这里。”
我眼角直抽搐，合着这还是个充钻石VIP才给观看完整版的20秒试看。
我看见阿透犹豫了，她把放大镜放到一边，最后说：“我说服不了解雨臣。但我有有别的条件。”
“没有别的条件。”张起灵打断道。
“真的吗？”阿透歪了一歪脑袋，“你这麒麟纹得很精致。可虽然不如你的漂亮，我却还知道另外一个身上有这种温变纹身的人。”
我看到张起灵一下愣住了，似乎那一刻，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要走了每一步为我骗取保密的棋局，他被引入了另外一个坑里。我知道他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过去了，他对阿透提出来的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抵抗力。我还没见到过有任何人可以摆张起灵一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东西。”阿透继续抛包子，“比如，那个人身上的纹身变形了，是经过拉扯才会那样的。也就是说，她的纹身，是在小时候纹上去的。”
张起灵恢复了镇定的样子，他冷静地开口：“不要扯开话题，我只有我说的那一样东西要与你交换。”
“我说的那个人和我认识，所以我并不是对这种草药做的纹身一无所知，纯粹只是因为你身上这个手法精湛图案漂亮，我能得到的东西，其实没有你多。”阿透自顾自说道。
“阿坤，”我眼见两人眼神要扎在一块儿碰出火花了，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就和她交换吧。”
张起灵回头不解地看我一眼。
“我自己有解决办法面对解雨臣。”我说。
我知道张起灵这么多年来奔走各方就是为了探寻自己的秘密，虽然说他要补偿我，但是这也太过了。
“阿透，”我努力组织自己的脑细胞，开始为自己将要应付的解雨臣感到头疼，“你如果这都要忽悠人，那我就真的要跟你拼命了。”
“当然不是骗人。你可以等我们回来再给我细细研究你的麒麟。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那个人。就在旁边北大第一附属医院做实习医生。”阿透见自己得逞，笑道，“她背上，纹着一只凤凰。”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第 1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