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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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几张意外出现的照片打乱了心思，林晓陌向李明峰匆匆告别，她今天话已经说得太多，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更逞论旁人。
有点被刺激到的李明峰不甘不愿地碎碎念，妄他期许了程铭是一往情深的有心人，没料到追来追去，不过是这样套路货的戏码。那他的新欢是李晓茵亦或唐珊？但是李晓茵和秦子言之间……以他摄影师的直觉，总不会那么简单……
“喂，晓陌……”李明峰算计来算计去，充分发挥了极致的想象力，刚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晓陌，却发现对方早已经走远了。
林晓陌住的源溪堂是富人区，因为父母当年的车祸，她对开车有着深深的恐惧，像她这样的无车一族在这个社区绝无仅有。公共交通最远也不过到整个住宅区的边缘地带，晓陌心烦意乱，抱着照片晃晃悠悠往家走。
回家路过程铭的家门，晓陌下意识向里面张望，高宅深院，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进去过。倒是爷爷和程铭的父亲是一对臭棋篓子，气味相投，常常凑在一起。
大概是想得太出神，角门突然打开露出一个头来，“晓陌，别站门口了，太太叫你进来玩。”
是程家的管家，正一脸微笑地冲自己招手。晓陌这才反省自己在别人家门口发呆太久，忙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不了不了，没什么事情……”
“晓陌，我们家的大门你是打算再也不迈进来了么？”一个声音在门后想起，温柔却不容抗拒。
林晓陌苦笑，“阿姨……我没有啊……”
从门后走出来真是程铭的母亲，年过半百的她保养得宜，精神矍铄，微微笑起来自有一股子贵气，和程铭一样，一家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老人家既然已经亲自迎出了门，晓陌自然不好再推辞，手足无措地跟着踏了进来。这是……自她和程铭分开之后第一次走进程家的大门。
灰白的石子路的经年不变，一旁的紫藤花架下，一架秋千多少已经有些破败，那还是当年她和程铭纯手工打造。已经入夏，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布满了围墙，在微风下漾起一层一层的绿色波浪。
一只硕大的金毛犬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晓陌冲上去闻了半天，终于想起是熟人，呜呜叫着往晓陌的怀里拱。晓陌大惊失色，忍不住摸了摸狗狗的大头，“天哪，熊熊你居然长得这么……大。”
为了顾及狗的面子，晓陌说得客气，引得程妈妈呵呵地笑。“你不来熊熊也没人带着玩，程铭十天到有九天半不在家，等我回过神来,狗狗就已经长得如此肥硕了。”
仿佛听到主人在批评自己，大狗撒娇般在两个人身边蹭来蹭去。
程妈妈请晓陌坐下，又奉上茶水，让晓陌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时间过得真快，我当初只是以为只是你们在闹脾气。没想到……这么一晃，你这么多年都没再踏进我这个家门了。”程妈妈唏嘘，一只手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晓陌局促不安，一时间无言以对。当年他们在一起，程妈妈并不曾反对，但是也不曾露出半点真心赞同的样子。大约真正有钱人家出来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早已修炼至化境，所以现在晓陌依旧分辨不出对方的这句话到底有几分诚意。她是个一条筋懒得拐弯的人，但也隐隐约约觉得这话里有话。
“现在怎么样？听说这几年你一直在给阿铭当助理，他大了，性子倒是没变，没有又欺负你吧。”程妈妈说着又往晓陌身边坐了坐，很是自然地拉过她的左手，放在掌心轻轻地拍着，极尽亲昵。
“还……还好。程铭一向公私分明，我也学到很多。”
“那就好，”老人家点点头，话题突地一转，“你们都这么大了，一个个钻在工作里面都出不来。程铭也就算了，儿子大了我早已经管不了。倒是你，上次你爷爷来了还说，有合适机会人给你介绍介绍。这么多年老邻居，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可还算得上你半个娘？”
来了来了，这才是正题。晓陌心里顿时警钟狂鸣，她的终身问题，从好友到爷爷，如今又扩散到程铭的父母，纷纷把将她嫁出去当成己任。
晓陌略有些尴尬：“也是因为太忙……所以……”
“女孩子家，那么勤奋工作干什么？将来男人真的疼你，又怎么忍心让你再出去工作。”
晓陌连连点头称是，想着这次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脱身，暗暗叫苦。程妈妈这次说不上是刻意找上来，但也绝对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说得这番话，搞不好真会逼着自己去相亲也说不定。
“稀客，瞧瞧我家来的这是谁？”一个熟悉的声音，晓陌顿时松了一口气。
熊熊飞一般冲过去想要扑倒来人，却被来人一个闪身避了过去，顺手敲了下他的大脑袋，不甘不愿地呜呜叫着。
“阿铭回来啦……”程妈妈招呼程铭坐在自己的身边，“我正在和晓陌说，女孩子家也该收收心了，找个合适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程铭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程妈妈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程铭能和他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不过她情绪掩藏得极好，分快地一瞬，晓陌并没有看见。
“我今天还在说，秦子言人不错，要不要考虑下。”程铭体贴地给母亲把茶满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拿在手中把玩。
程妈妈略思考了下，“秦子言……明远公司过来的那个秦子言？”
程铭点点头。
程妈妈顿时眉开眼笑，“那可是个好人选。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明远的方总每次提起来就是‘可惜我女儿太小，不然怎么也要他当我们家的女婿’，这个人应该不错。”
晓陌忍不住白了程铭一眼，秦子言有没有女朋友还不确定，他到开始动手替人家安排。真不知道这种强大的自信是从哪来的。她一直以为不过是个玩笑，原来……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咱们说也没用，让晓陌自己考虑吧。”程铭站起身，伸了一只手把晓陌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
“熊熊，走，带你出去遛遛。”程铭置若罔闻，给熊熊套上项圈一路走在前面。
晓陌一头的黑线。只好转回头认真地向程妈妈道别。
“没事多来陪陪我。”程妈妈看着二人逐渐远去，点了点头。她的儿子，比她想象得还要理智和强大，他的人生不需要多安排，自己便已勾画出了未来所有的可能。只是有的人虽然看似无害，却永远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会引发不可收拾的结果。为人父母，自然想为儿子铺平一切的道路。
程铭和晓陌的家，相距不过步行五分钟的路程。程铭牵着狗走在前面，晓陌后面慢慢地跟着，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一切仿佛从未改变，又仿佛早已经沧海桑田。但是想想，分手后仍能保持这样的朋友关系，晓陌已经感激不尽。
“我回去了。”晓陌站在自家门口，对他挥了挥手。
熊熊蹦蹦跳跳地想要冲上来，被程铭紧紧拉住，“回去吧，今天辛苦你跑一趟了。”
晓陌想起那些照片，欲言又止。
“怎么？照片有问题么。”
晓陌连连摇头：“不是，只是想着你妈妈说的话。这两年被你压榨得完全没时间谈恋爱，我要真嫁不出去可要如何是好？”
程铭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伸手摸了摸晓陌的头，“不会的，我们家晓陌这么好，怎么会没人要。”
晓陌浑身僵住，不敢多说匆匆跑进院子。
他说，不会没人要……晓陌站在门廊的镜前看着自己，长发没有盘起，只是蓬松地扎了个马尾，一张苍白的脸，出门的时候还会经常被认为是学生。她一直在努力，直到某一天他对她说，他不要了……他不再需要……
笑话，天大的笑话。林晓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林爷爷从屋里鬼鬼祟祟地偷窥，晓陌马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爷爷，要看光明正大，躲什么躲。”
林爷爷嘿嘿笑着，摇着一把羽毛扇一派风流，“你去老程家了？”
晓陌不满，半是撒娇半是埋怨，“我们的事情您老就不要操心了。”
“不操心哪里行。对了，周末有空么？爷爷约了个朋友，陪爷爷一起去？”
有了程家的经验，晓陌瞬间警惕，“你要骗我去相亲？”
“不是骗……是带你去相亲啊。”爷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老程家那个臭小子没前途，你们俩也别天天缠在一起，他不结婚是潇洒，你不结婚那是傻！”
晓陌哎哎大叫着，郁闷得一路逃窜回自己的房中当鸵鸟。林爷爷在外面絮絮叨叨地念，“周末！不许给我忘了！再敢说加班我就去你们公司抓人，我就不信程铭不给我这点面子！”
“爷爷！”
……
林晓陌仰头看着天花板，阳光投在窗外的水池上，在屋角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幻影。院子里的合欢树羽叶渐渐丰满，再过一两个月便会结出降落伞般蓬松的花球。
程铭曾经在这里弄死过她的金鱼，曾经从这棵高大的合欢树跳上自己的阳台……晓陌想一直一直这么下去，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样说起来暧昧其实是清白讲到底不过就是纠缠不清的关系。可惜……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再给她苟且偷安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