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四十五元

41、战局

　　初到苍州的秦峥在阵前击退尤格，稳定了军心，待敌军暂退后，秦峥回到将军帐中，召来了赵世昌和其他几位将领，让他们把之前的战局细细讲给自己听。

　　“我们在京城接到消息时，蛮子已经从北疆草原一路南下，到了离京城不足三百里的苍州一带。事发突然，蛮子进军声势又猛烈，沿途驻军几乎全无招架之力。本官临时被任命为将军，带着你留在京城的那五万驻军匆匆上前线迎战。幸而敌军攻势虽猛，却根基不稳，本官率兵和他们磨了几天，才卡在了苍州一带进退不由。”赵世昌指着地图对秦峥道，“苍州地处低洼平地，城防破损，本就处于劣势。对面的蛮子又占据了高地的重华城，盘踞天堑，易守难攻。所以现在战线难以向前推进，我们还得防着敌军偷袭。”

　　“从前觉得蛮子都是些茹毛饮血的莽夫，没想到他们也学了这些狡诈技俩，真是难办。”统领王尨愁眉苦脸地叹道。

　　秦峥问道：“对方有多少兵马？”

　　王尨道：“本来也就三万左右，现在援军一拨一拨地来，看那架势大概增至五万精兵了。”

　　王尨的言下之意大家也都明白，同是五万，大齐的五万军队里，不少是来服三年兵役的平民，而北疆的五万精兵，都是草原上快马奔驰，杀人如麻的壮汉。更别提对方还占据着天堑位置。

　　秦峥思索良久，颔首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待明日我整理出作战计划再请各位将军来商讨。”

　　待将领们走后，天色已经黑透，秦峥挑起油灯，就着灯光细细研究起了案几上的地图。

　　“将军，该吃药了。”吴星走进帐内，给秦峥递上了药丸和一碗水。秦峥一仰头悉数咽下，随口说了一句：“这药丸怎么好像越来越难吃了。”

　　其实秦峥不过是觉得不是那人喂的药都不好吃，随意调侃一句，不料吴星这个从未反驳过他的二愣子听了这句话，登时就不乐意了：“木姑娘为了治病救人那么辛苦，又是看药炉又是捻药丸，耗费一片心血，将军怎么还能嫌药难吃呢？”

　　秦峥一愣，哈哈大笑地望着吴星道：“怀辰，出息了啊，还学会反驳你家将军了？”

　　吴星涨红了脸，闷声道：“末将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等这边战事了了，来日你支会我一声，本将军亲自替你上门提亲去。”秦峥拍拍他的肩，随即收了笑脸正色道，“几位将军说北疆派了五万兵马，终究也是旁敲侧击推测出来的，我总觉得还有别的隐情，到底真相如何，还是等我亲自看过再说吧。”

　　吴星见状也严肃起来，道：“如此说来，末将也觉得这个尤格不简单，不知他到底对我们隐瞒了些什么。”

　　秦峥没有接话，隐隐觉得自己心口一跳，像是预见了什么大事，却总也看不分明。

　　第二日清晨，秦峥早早起身巡视营地内士兵操练情况。众将士见秦将军亲自巡查，恨不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在将军面前展示一遍，一时间，操练场热闹不已。

　　“秦峥！有敌情！”赵世昌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对秦峥说了这么一句，便转头对士兵道，“众将士听令！立刻归队，准备迎敌！”

　　士兵们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但碍于秦峥面前，没人敢造次，纷纷应下归队了。秦峥在一旁看着，微微皱眉。

　　赵世昌道：“不怪他们不耐烦，蛮子一天开战好几回，搅得我都郁闷得很。”

　　“好几回？”秦峥有些疑惑。

　　“是啊，我们就天天跟他们这么磨着，吃不好睡不好，将士们没怨言才怪了。”赵世昌不满地说。

　　秦峥心里一阵狐疑。蛮子凭自己的五万兵马和地势，难道攻不下一个苍州？难道是过于保守，守着重华城不想冒险？

　　不等秦峥多做思考，开战的号角已经吹响。

　　“杀！杀！杀！”齐国士兵喊声震天，秦峥一袭玄甲，跨马立在阵前。对面却没有出现尤格的身影，只有昨日那几个大将模样的莽汉提着大刀和铁锤，用仇恨的眼光怒视着秦峥。

　　“秦峥，我要你还我兄弟的命！”叫莱德的赤发将军愤怒地吼着。

　　“有本事便自己来拿，”秦峥冷笑着，随即举起剑，高声道，“众将士，随我杀！”

　　“杀！”将士们士气大振，跟着秦峥目光如炬地冲了出去。两边兵马顿时厮杀成一片，秦峥提剑飞转，剑气横扫便扫下蛮子一片士兵。莱德冲上前，猛挥铁锤向秦峥掷了过去。秦峥侧身一闪，横过剑尖运气向飞来的铁锤侧边一点，眨眼改变了铁锤的方向，直撞入蛮族士兵中，伤亡一片。莱德怒吼一声，踢开战马向秦峥飞跃过来，秦峥也足尖一点，跃向莱德的方向，使剑与其对战起来。莱德蛮力很大，应变不足，秦峥把一套剑法打得天花乱坠，把莱德看得不知从何下手，只能乱锤一气。秦峥瞅准时机，一脚踢中莱德握着铁锤的手腕，震得他手劲不稳，趁机飞起一剑，刺中了莱德的前腹。

　　莱德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体力不支栽倒下去。此时蛮族军队也不敌齐军，隐隐有了颓势。秦峥跳下地，翻身上马，正要命令士兵追击，突然见对面士兵头尾一变，前锋变断后，撤退的同时砸下了一排烟·雾弹。

　　“咳咳咳……”齐国士兵慌忙捂住头脸，但还是呛得呼吸困难。秦峥无奈，只得命军队后撤回了营地。

　　“没事吧秦将军？”几位将领围上来询问道。

　　秦峥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问道：“蛮子每次进攻，都是这样吗？”

　　王尨一说起这个便来气，道：“是啊，每次声势浩大地上门来，打得稍有颓势便后撤回了重华城，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世昌接话道：“本来我们一路打过来，还以为是大齐士兵英勇非常，把他们打怕了呢，现在看来，却不知他们是何用意了。”

　　“难道他们真是想守着重华城，不做别的打算了吗？”另一个将领发愁道，“现在这群蛮子打不得又赶不走，在这里白白耗费我们的时间。”

　　秦峥听到“白白耗费时间”时，心头一动。他正想找吴星和赵世昌仔细研究，忽听得传信官来报：“报告将军！皇上派了御林军总领，羽林卫总领携六万兵马前来支援，已经快到苍州地界了，请众将军前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