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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章 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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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研被指使搬来一箱东西回到了舞台后方,还没等他放下东西,一群人就从通道那涌了进来。
皆是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不像是马戏团的员工。
浩浩荡荡,人多势众的奇怪。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人?”
他赶紧走到一边避开,那些黑衣人似乎非常急迫,后台通道狭窄,便一个接一个匆匆从他旁边经过,撩开幕帘就去了外面。
金木研见人都走光了,也上前几步看向前方:“是工作人员啊”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环顾了一周:“说是要急着用,但都没一个人等在这里。”
后台依旧那么黑暗,似乎都没有提一提这种情况的不合理。
连个地板灯都没有。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来交接物品,金木研便打算拿起无线电就问一问。
他刚摸上按钮,神情即刻却一变。
血的味道。
金木研看向幕布的方向,没有莽撞地跑出去,他神色晦暗不明:是人血…
以及喰种血的味道!
而且,刚才他就有些在意了。
外头,似乎太安静了点。
金木研身体紧绷,握着拳头迈步走向舞台方向:费尽心思要往我手里递来线,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吗?
在我刚才不在的时间里,或者说…那些人进入舞台后。
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伸手探向幕布,金木研定气,唰!坚定地一把拉开。
“嗯?”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也稍稍愣住了。
“人…呢?”
金木研眼睫微颤,他几步走到舞台上方,周围的所有一览无遗。
黑暗与光明分割出一点微小的世界,站在舞台上,心里也突然涌现出一种怪异感,想要马上离开心里的情绪顿时出现,金木研忍住了。
“刚才,不是有人上来了吗?”
近四十多个黑衣人,上了舞台就消失了,是从观众通道离开的?
他望向空空如也的舞台,还有观众看台。
而且观众也不见了!
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从心里蹦出来,金木研皱眉不语。
他侧头看向唯一照着聚光灯的那出地面,离他有五六米的一处圆形的光圈内。
地板反射出明亮的光弧,有一只小盒子放在那里。
金木研:“……”
他想,我如果不拿会怎么样?
看这情况,摆在那里就是在等我去拿吧。
心里虽有几分被牵着鼻子走的不甘,但理智大过天,金木研只好走过捡起盒子。
他没得选。
如果转身就走的话,今天来这就没有意义了。
“好轻。”金木研没急着打开,他先晃了晃盒子,非常轻微的声音透过盒子传出来。
里头装着的…似乎是个不大的东西。
金木研又提眸看向四周,他此时非常怀疑在暗处有人在偷偷盯着他。
或许是没有任何情绪,如何看着空气一般注视着他。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空空荡荡,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生命存在。
只想到这,心情就有些糟糕。
这种按着对方步伐一步步挪动的感觉实在谈不上好,内心那难控的暴戾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金木研深深呼吸,一个错眸间,眼前又再次出现了幻觉。
他仿佛瞬间被装进了一台无人的电梯中,四壁的铁皮传来咔咔咔的声响,先是非常慢的不急不缓。
然后猝然朝他猛得压迫过来,窒息的感觉如藤蔓从心里出现,快速缠绕住全身。
金木研没有慌张,他只抬头望去。
电梯天花板已然消失不见,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露出痕迹,无喜无悲地看着他,慢慢接近。
那是一颗颗单独的眼珠,后面连着红色的系带。
那是…血管。
喀嗒一声,脚下的地板消失,金木研失去落脚地,瞬间下落入无穷的深渊中。
水压般的逼迫也随之出现,从耳道、皮肤毛孔慢慢…
轰!暴戾的气场不再压抑,数根黑色的长爪从金木研背后探出,粗暴的横扫全场黑暗。嗤的一声,勾缠住的什么,裂帛般的声音非常细微。
随着这声音,金木研眼前一亮。
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中。
诺大的活动场地依旧寂静得可怕,脱离诡异幻觉中的金木研没有四顾张望,他先是垂眸平息了一下情绪。
最近的幻觉出现的愈发频繁,他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不再如最初那般无措慌张。
有时…还会带着某种期待。
当然这种幻觉并不是他期待的那种,金木研已然确定自己的确是被人盯住了。
他也发现这个幻觉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
以往的幻觉大多是延随他本人情绪、欲望、混乱而产生。
刚才的幻觉,那种被·操作的痕迹非常明显。
就像上次在电话亭附近一般。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是科技还是…
此处多想无用,金木研没有继续烦恼这件事,而是带着带着盒子回到了办公大楼。
“我这也算上班摸鱼了吧?”金木研感叹道,他站在门口敲响了人事办公室。
敲了两道都没得到回应,他按下门把手打开房门:“我进来了。”
“啊!!!!”少女的刺耳尖叫声冲破空气。
金木研简直要石化了:等等,这满满的既视感。
我真的有好好敲门啊,你们到底是有多忘情!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睁大了眼,而且…炎果然没说错。
三桥河也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是异性恋!
虽然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百合在偷偷亲密。
此时,前方那个被金木研撞破好事的女孩虽脸色爆红不已,却出人意料的没有直接跑走,而是突然抬手一巴掌飞上了三桥河也的脸。
“啪!”听着就疼,金木研眼尖地瞧见到那被打的脸立马出现了一个红色巴掌印。
这位的脾性,很火爆啊。
那女孩吼叫道:“蠢货,不是说这个点办公室不会来人吗?”
三桥河也只笑了笑,他不在意得揉了揉脸,一副好无奈的样子:“哇,谁知道你告白不成还强吻?”
听到这,金木研眼神偏移:啊…这么说来,刚才的角度,好像三桥河也才是那个被按头亲的倒霉家伙。
想到这,金木研便不着痕迹地看向那个听到回答后,右手跃跃欲试,还想再给三桥河也来一巴掌的女孩。
长…长见识了。
这家伙比雾岛那家伙还凶。
这么看来,雾岛虽然有些中二傲娇,但脾气着实还挺不错了。
女孩转头见金木研还站在门口,突然走过来,抬手就挥,那一下子是带着风声。
看那样子竟是想给他这个陌生人也来上一巴掌。
金木研眼眸微敛:呵…我在乱比较什么!
这家伙怎么能和雾岛那家伙比。
人品怎么看都是非常差劲了。
啪!他一把接住那来势汹汹的手腕,声音平静却满带寒气:“没有得到回应就进来了是我的错,但是我可是敲了好一会的门,并且有提醒一声。”
“你就这样随便打人,这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吧?”
只是对方的力气很大,看样子是还不想罢休。
金木研只好稍微用了点力甩开女孩的手腕,将人甩得一个趔趄。
他没再去看女孩,几步走到三桥河也面前:“不好意思,我今天要早退了,今天的工资就不用算了。”
三桥河也看向墙上的钟表:“你不算早退,马戏团到这个点也差不多结束演出了,难道那个老头子没有通知你吗?”
见金木研摇了摇头,他只好又道:“到时和那个老头子交流一下通讯号吧,他可是个非常粗心的人。”
“既然到点了,你自然可以回家了。”三桥河也凑到金木研身边小声说:“不过你得帮我保密今天的事,别让人知道我被女人打了巴掌。”
他神色轻松,笑嘻嘻地说:“毕竟太丢脸了!”
金木研朝他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三桥河也一愣:额不,你在脑补啥?
你难道,以为我是个抖m?
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呀!
他嘴角抽搐,看向那个被金木研甩开手腕后就虎视耽耽盯着他们俩的女孩,说话声音更小了:“别多想,她可不是我女朋友!”
然而女孩儿很明显也听到了他这句话,眼神瞬间锋利了起来,那样子似乎…还想再给他来上几个巴掌过过手瘾。
见此,三桥河也的表情立马有点怂了,眼神顿时无所适从地飘了飘,明明有着张漂亮的女孩子脸,却突然带上了男人的猥琐感觉。
这样的表情也自然是说服不了金木研的,他只是更加同情地点了点头:“行吧,我也不太懂你们的情况,那我走了。”
三桥河也:“……”
待金木研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小猫回了隔壁房睡觉,两人没有见着面。
小孩都是嗜睡的,八·九点多就会发困,小猫虽是个多动的性子,却在睡觉这方面非常自觉。在学习好一系列生活常识后,不用人哄就自己整理好自己的事情,可谓是非常懂事了。
也因此,雾岛董香最近来金木研家来的次数直线剧降,虽然…金木研怀疑她是在躲永近英良。
金木研走到沙发旁坐下:“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英,但是我的确希望他们俩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英…毕竟是人类。
而人类与喰种的界限实在太大了。
他叹了口气,收起杂念,转而将背包里的盒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打开。
在光线下,一张卡片先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黑底金字,卡片在光线下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暗纹。
金木研伸手将其拿到眼前,于是卡片底下的东西你跟着露了出来。
“这是…”
那是一颗表面透彻圆滑的中空玻璃珠,血红的色泽透过玻璃盈盈流淌着,十分浓稠。
金木研:“里头好像真的是血。”
怎么看都是血啊。
他晃了晃玻璃珠,发现血里头还有一些什么东西,浸泡在血里模糊不清。
只好先放下玻璃珠,查看起手里的卡片。
说是卡片,但其实更像是一张请柬,只是上面写的东西并不是邀请内容,抬头先是一段很简短的话——你是朋友吗?
金木研忍不住仰着下巴冷笑:“什么意思,想要招揽我?”
话虽如此,但他总感觉卡片上的这句话并不是招揽的意味。
“难道是挑衅?威胁?”金木研把所有的坏答案都想了一遍,终是无果。
毕竟他实在太不了解对方了,那暗藏在黑暗中的家伙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念头来接触他,到底是哪一方势力,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金木研嘴里微微泛苦:感觉…进入到喰种世界后,遭遇到诡异的组织越来越多了。
ccg、古董、青铜树、崖北山卖场、以及此时的希尔伯特乐园。
每一个地方在现如今都与金木研发生了各种奇怪的牵扯,但是每一个地方的牵扯都交叉关联向一处。
神代利世。
金木研呵出口气:“利世小姐您可真是太神奇了。”
为什么您,为什么加纳明博都会选上我呢?
他低头看向卡片:“我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金木的特别之处在于你自己所不知道的优秀,我可是全部都看在眼里啊~”细瘦却蕴含力量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上金木研,那是金木炎的声音,轻柔又冷淡。
金木研微微阖上眼,他叹声道:“炎…我好想你”抬手摸上那对交绕住他的手臂,摸…了个空。
室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我真是…疯了。”金木研用摸了个空的手盖在脸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放下手,他靠着沙发。
头轻轻歪向一边,眼神发直看向虚空,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金木研神色露出一丝邪气:“炎回来后,我要对他提点很过分的要求,反正他肯定都会纵容我~”
想到这脑袋里边便纷杂了起来,于是越想越没边,然后想着想着…羞耻心就苏醒了过来。
某一时刻,恢复理智的金木研呆若木鸡:“啊…”
双颊热度直线上升。
“我…我刚才在说什么呀,我想对炎做什么!金木研你这个人渣到底想要对炎做什么!”
金木研如火烧脚底板一般跳起,他站在地面上面色通红,自言自语地一通指责自己,骂完后就立马淡定了下来,“啊…我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嗯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没错。
这心态也是非常欲盖弥彰了~
用手背蹭了蹭发热的脸颊,努力将那股羞耻感压下去,他转头静静看着那张掉在沙发上的卡片,先没去捡,“炎不在身边,我也不能慌,我也得成为一个让他觉得靠谱的男人。”
金木研坐回沙发上,拿起卡片继续阅读。
“如果你是朋友,请接受这份礼物,你会找到自己的朋友…这什么东西?难道是我想错了,果然是在招揽我吗?”
话到这,金木研也想起来了什么,他眼神一飘,看向茶几上的盒子。
那个玻璃珠正摆在在绒面的托布上,红色的光华在灯下熠熠生辉。
明明该是将光线模糊掉的深沉血色,却不时透露出一丝波光粼粼的感觉,显得十足精致。
“礼物…是这个吗?”
“虽说这东西让人觉得挺不舒服的,但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金木研拿起血珠细细端详,光滑的玻璃表面映衬出他的神情,他将注意力转开,努力看向血珠内部的红色。
咕噜咕噜,那仿佛油液般慢慢滚动的红色液体露出里头的一丝痕迹。
“果然有东西!”
金木研晃了晃血珠,更加集中注意力去看。
一只黑色的眼球在陡然间就对上了他视线。
眼球:“……”
金木研:“……”
-_-
他表情都吓成了空白。
说来金木研最近的性格因为身体和经历的原因偶尔会有些突然鬼畜。
但本性难移,金木研一直都是那个在金木炎经过鬼屋时,会突然慌张的怕鬼少年。
别的不说,今天从马戏团回来办公大楼的时候,明明经过鬼屋的路会更近一些,但金木研还是绕了一点远路,就为了能离那个鬼屋稍微远一点。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金木研恍然想到:
这眼睛也有点熟悉…
最近让他感到熟悉的东西,可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