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君的精分日常》迷宫追鬼

92、第九十二章 畸形

　　次日傍晚，希尔伯特主题乐园。

　　红色云霞弥漫在半圆的天际，浓艳到深沉又飘忽，并将低垂的月亮也染上了那道绯丽混沌之色。

　　只随意一瞥，那色调看在眼里，迷蒙、冷淡、却使人感到一阵烦闷。

　　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此刻也如被没教养小学生踢到的垃圾推一般，变得愈发混乱。

　　金木研双眸晦暗难明，他吐出一口浊气，收回了眺望天空的眼神，在到岗时间之前出现在了员工大楼外。

　　巨大的飞船形建筑物呈现出坠毁般的状态，一旦走近便很是可以感受到那股威慑之感。

　　他想起金木炎曾经想说过的话：

　　“虽然我找到的这份工作似乎挺轻松，但乐园的高层在面对着他们员工，并没表面看到的那么温柔呢。”

　　“但这并不是狼性企业的体现，更像是蜂性结构的表达…”

　　还未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金木研自然不太懂得这些说法，但他还是疑惑出声了：可是…日本是由蚁式社会为主体存在。

　　就算没有正式进入到社会人的领域，金木研还是对此方面有所部分了解。

　　高速发展的东京节奏很快，很多人来到这里，又会选择逃离。人们为生活汲汲为营，即使失去了个性与存在感，也努力着、客气实则冷漠的与人来往。

　　这种状态，就非常似同于蚁类这种抗压能力比较强的类型。

　　而恶蜂类这种具有攻击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寄生在人类的民居下，带来麻烦的生物…

　　金木炎见他自己没有说下去，便也不置可否，又道：“蚂蚁和恶蜂的特性相似又不尽相同，但实际上，蚂蚁的存活方式更加广博。”

　　金木研少见地没能立马理解他这句话的表达初衷，但其实似乎金木炎本人在说完后，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只是感慨而已，只是又无谓地笑了笑，然后撇开了这个话题。

　　想到这，金木研面色却沉稳了下来，他迈开脚步，顺着前方笔直的大道朝办公大楼走了进去。

　　因金木炎此前的缺岗的次数实在过多。到如今，乐园的人事方已经为他调换过三次岗位了。

　　每一次的工作相较其它位置来说，一如既往都是比较轻松，又时常与人打交道的类型。

　　金木炎对比没有什么表示，但偶尔替岗的金木研却会有一些不适应。

　　面对形形色色的各类客户时，他总有些…

　　在这小半年的时间内，金木研的性格在表面上，似乎是稍微有些外向的趋势了。

　　但…那只是他的一种伪装。

　　他努力适应着金木炎希望他去感受的一切，也的确从中得到了不错的反馈，只是…他内心依旧还是一副闭塞的状态。

　　孤独城堡的外面迎来了更多的阳光，看起来变得美丽了许多。

　　但是一如既往关起来的窗子，依旧将人们的目光所完完全全挡住。

　　人们在灿烂的阳光下看去，见到被阳光折射出绚丽光彩的明亮玻璃，会由衷赞叹这窗子实在是华美不已，为何我在以往却不曾注意到呢。

　　可他们却不知，尽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多姿多彩，窗内的房间依然暗淡如故。

　　这栋城堡执拗的只愿等待每天.朝日的升起，以及落阳后点起的那微微灼人的烛火光芒。

　　虽然，当意外的光芒照耀而来之时，随着身体的温暖，他也会更自信，更从容，更充足。

　　这一切也金木炎希望他、以及自己都能够获得的感受。

　　金木研内心依旧封闭，但他现在也是坚强的。

　　即使未来可能会面对人生的至暗时刻，他也会抓紧自己手里的可握的一切，开始主动行动。

　　在昨日，与铃屋什造沟通过一阵后，他下定决心来乐园一探究竟。

　　是的，电话亭的那通电话，就是从乐园打来的。

　　金木研对于昨天那突然出现的不可控状态产生了后怕，这后怕就想走过草丛时衣服上勾住的苍耳，被他一无所知的带回家，又好奇、又烦躁。

　　总觉得，它还存在在哪里。

　　他意识到某些在暗地里盯着他的人们，现在终于开始有了新的动作，以一种看似戏耍，实则引诱的方式，在告诉他…

　　来找我们吧。

　　你想知道什么，就来找我们吧。

　　他的确想要知道真相，但…

　　金木研眼中的冷意散发出幽长的意味，他推开门，进入人事办公区。

　　非常巧合的是，三桥河也正好在办公室，见到他的出现，不由得抬手看了下时间，说：“你今天…是不是来太早了？”

　　七点左右就到了，比以往早到了一个小时左右。

　　金木研只笑道：“你说要给我换岗，那我就得先提前过来适应一下吧。”

　　三桥河也点点头：“唔，行吧。”

　　打开平板电脑，划开几份信息，他指着其中一个图片，低声道：“这个缺人，但是…”

　　金木研看他：“怎么了？”

　　三桥河也抬起头：“啊…东边的马戏团缺人，是场务人员，是些打杂工作，只要工作到晚上10点就可以。哦对…你现在就可以去帮忙了，找到一个穿着吸血鬼套装的丑老头，他会告诉你做什么。”然后立马就将具体工作信息发送给了金木研。

　　然后他笑眯眯地看着金木研，是一副你快去吧，我要继续工作了的态度。

　　那样子，似乎是并不考虑对方可能会有什么疑惑…需要得到他的解答。

　　金木研其实的确有些问题想要找他了解一下，可见此也只好作罢。

　　“好的…”接受发来的地址，金木研离开了工作大楼，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马戏团的所在处。

　　夜色渐渐由红转蓝，蓝墨水般的色调映衬出星星的光辉。

　　因为乐园占地过大，附近没有太多高楼。星空之景也仿佛比其它地方要更加迷人。

　　金木研不经意抬头时，突然发现…月亮不知跑哪去了。

　　并且在一路上，金木研另外又注意到了一件事。

　　乐园的游客，今天很少。

　　金木研敛去眼中神色：难道就像炎早前说的那样，是后期的营销方案失去了推力吗？

　　毕竟东京人口虽多，但潜在客户数量却是固定的那一批，高流峰值到达最顶后，游客量自然也会下降。

　　只是，人似乎也是少的有点太厉害了。

　　想到这，金木研立马拿出手机搜索起乐园的信息。

　　果然，在官网他看到了一条特别告示。

　　告示里说明：乐园将再次开启园劵限购模式——并且保持到入冬之前。

　　“也就是说，乐园打算抛弃暑期的客流旺季，这到底…”

　　信息不够，金木研想不通这其中关键，但他已对乐园生起了无限疑心，自然明白乐园放弃客流是关系着某些潜在问题。

　　“会是什么呢…”

　　乐园东面的马戏团占地约一公顷之多，风格非常复古，是典型的彩笠高顶的圆形帐篷式建筑。

　　只是因其巨大的面积，在主体上进行了分区改良，运用彩纹麻布和纤维布整理出了恰到好处的运营空间。

　　起码在金木研眼中，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古欧风，极具特色…

　　又…

　　让人心生压抑的地方。

　　马戏团内多运用各类暗红色调，辅以众多迷幻花纹，时而看得人头晕眼花，又心生烦躁。

　　这种设计虽然将神秘感发散到了极致，但从各方面来说，真是处处皆是赶客设定。

　　金木研进入马戏团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穿着吸血鬼套装的负责人员。

　　对方的确丑得别具一格，十足十的黑白电影中吸血鬼长相。

　　金木研偷偷看了半天，都没从其脸上看出皮头套的痕迹，毕竟…对方的表情实在太活泛了。

　　但一想到三桥河也的特效化妆技术，金木研便释然了。

　　吸血鬼老头性格为人…比较特别。

　　似乎是特别入戏的原因，他总表现出一副我好想要吃人的模样，眼神常常直溜溜地绕到身边那些经过的女性身上，看得一旁的金木研阵阵恶寒。

　　但相较来说，他又是个比较好相处的同事，听得金木研的来意后，他立马给金木研安排了一位工作人员，告知给其打下手就行。

　　工作一旦分配好，人们就立马忙乱了起来，各类杂务朝着金木研纷涌而来。

　　他都不知道，一个马戏团的后台竟然会有这么多事务，整个人简直都要转成了个陀螺。

　　金木研体力充沛，只是事情一杂就很是消磨意志，没忙一小时，他脑袋里就只剩下些乱七八糟的一些细细碎碎了。

　　但他还惦记着自己的目的，他今天是来一探究竟的，既然对方在电话亭里给他递来了一份“请柬”。

　　自然，也会在当晚展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给他。

　　帷幕前喧嚣声震耳欲聋，金木研听着外面的解说，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他朝前了几步。

　　“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的环节展示我相信你们在日本境内绝对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或许在ins以及影视剧里略有过见闻，但能真正目睹的机会，真的就只有这一次！”

　　“接下来，让我们的兔子为我们送来今晚——畸形秀的演出人员，掌声！”

　　哗哗哗的掌声随着这句话突然响起，整齐配合到不可思议。

　　几丝光从外面漏进来，照射在金木研脸上，他微微一愣：畸形秀？

　　他不由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那些因为各类残疾，或组织瘤等顽疾而一生可悲的人们，曾被喻为——上帝朝他们吐了口痰的象人。

　　金木研回想到这个比喻，眉头忍不住一皱：“不说这种展示秀是否有违人道和法律，那些…象人在当代也应该是很难遇见的。”

　　“咔拉咔拉——”几道推车声从身后方出现，立马再由他旁边经过。

　　金木研让开道路避到一边，在黑暗的后台里，他几乎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待所有人都进入舞台正方，他走到幕布后，轻轻拨开朝外面看去。

　　身穿粉色燕尾服的瘦长身影头戴黑色天鹅绒礼帽，朝观众摆摆手。

　　他被大瓦聚光灯关注着，转身从一片对比鲜明的黑暗中走到了整齐排列的铁箱前。

　　金木研想，那就是刚才从他身边经过的东西。

　　反转手里的麦克风拐杖，看上去像是主持人的礼帽男朝观众们再次鞠躬，接着他突然竖起苍白的食指，挡在嘴唇前，示意所有人安静。

　　场内原本的鼓掌声音随之消失，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太安静了，像是针落下来也会出现巨响的安静。

　　金木研被这氛围搞得背后发毛，接着他又看那主持人咧起嘴角，轻轻后退了几步。

　　这男人探出手里的麦克风拐杖，朝离他最近的一个铁箱伸去，右手放在耳边做出聆听的样子。

　　安静。

　　麦克风里并没有传来什么特别的声音，正当金木研心神一松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

　　好像…

　　听到了什么。

　　是风声吗？他不自觉地朝周围张望。

　　但接着，那恍若错觉，亦又像风声般的气音越来越大，回荡在场地之中，悠悠荡荡地叠在一起，急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嗬哈嗬哈嗬哈…”越来越痛苦的…

　　“哈哈哈！！！”尖锐的爆笑陡然响起，主持人笑得前仰后合。金木研心头一跳，烦躁的情绪立马再次上涌而来。

　　他赶紧将这情绪压制下去。

　　主持人面露夸张的惊喜之色，他面向观众席张开双手：“有呢有呢！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他大步走到最左边的一个铁箱前，手里的拐杖随意挥下，一把敲下门阀。

　　啪！铁皮门掉落，后方的兔女郎走上前来捡起绳索，牵出了一只单脚袋鼠。

　　这袋鼠皮毛灰白，身材高大，直立起来的身体约有一米八上走，浑身的腱子肉看起来十分凶悍。

　　但在它单脚跳着出来后，所有厉害的气场又被突然打破了。

　　观众们瞧它这一脸呆萌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一个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哎呀，这可这么办？我们不是要召唤出一只大怪兽吗！”主持人满脸办错的事慌张，他走到袋鼠旁边，姿态夸张地上下一看：“呦，看来是勇士啊，来~先给我们的勇士带上拳套吧！”

　　于是场内又传来一阵爆笑声。

　　金木研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会场内的氛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远远一望，黑暗中的观众席间坐满了人，似有近千之数。

　　仿佛…乐园的游客们都来了这里，观看这场畸形秀。

　　金木研觉得待在这里实在有点浪费时间，可心里却一直抱着个疑惑…

　　突然，他耳间的无线电又传来了吸血鬼老头呼叫，于是只好先转身离开幕后。

　　舞台上，主持人还在演着夸张的戏本，观众席间的笑声也渐渐褪去。

　　见气氛回落，主持人立马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他走到之前用麦克风探听过的那个铁箱前，表情严肃地看向舞台外的黑暗：“既然我们的勇士已经准备好了，那么…”

　　“恶魔也要上场了！”

　　啪！铁皮门落下，一个蜷缩在箱角的身影暴露出一部分，聚光灯立马跟上，直接照进箱内。

　　那是一个男性，脚上光秃秃的没有穿鞋，见有光朝他打来，便瑟缩地更加厉害了。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箱子旁，就好像似乎很怕被对方伤害一般，他举着胳膊握着麦克风拐杖的最底部，伸到男人面前。

　　“求求你…”恐惧的声音顺着麦克风从广播里传出。

　　主持人面露疑惑，他转头看向观众席：“恶魔在说什么？”

　　“求求你，放了我吧！”男人从箱子里狼狈地爬出来，朝观众席方向冲去。

　　“啊！”兔女郎吓得捂住嘴，手里的绳子掉落在地。

　　然而，一道单腿的身影高高跳起，以几乎不可思议的高度降落在男人前方。

　　男人懵逼地停下，但在发现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只袋鼠后，勇气又稍微回归了一些。

　　可当他看向那双完全红色的眼睛时，他突然发现对方，变高了…

　　不…

　　不是高了，是这只袋鼠跳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袋鼠双爪搭上男人的肩膀，他都不曾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啊！”这道惨叫声吓的一旁兔女郎脸色都发白了。

　　粉红的肠子挂在袋鼠那独腿的利爪上，近十多厘米的指甲带有锋锐的弯钩，满是凶性。

　　它似乎是还不罢休，继续用尾巴支着地面，反复给男人来了几次开膛戏耍。

　　十几秒钟，男人的腹腔被彻底掏空了，也不再嚎叫了。

　　场内一片寂静。

　　袋鼠丢开男人的尸体，又萌萌地跳回兔女郎身边，女郎起起身捡起绳索，用手背蹭了蹭吓出来的眼泪。

　　紧接着，她笑了笑，伸手摸摸袋鼠的脑袋：“乖孩子，这回没有乱吃东西呢，会有奖励哦~”

　　主持人小迈步来到尸体旁，用手杖戳了戳男人的脑袋，抬起头平静地微笑：“噢，恶魔被勇士杀死了！”

　　啪啪啪！随着他的这句话，场内的寂静被瞬间打破。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笑声和口哨声快要冲破顶棚。

　　他们对这场演出非常满意。

　　池内弘江在黑暗中蜷缩地更紧了，听着箱子外的喧嚣声，内心的希望就像寒风中的湿火柴一样，怎么都点不燃。

　　在被注射入药剂后，身体的状况在几小时后内出现了令他心惊的改变。

　　那是一种爆发式体验——

　　体内仿佛有一个微小的宇宙终于坍塌了，无数黑洞互相融合串联，在一秒又或者是亿万年后，新的宇宙出现，时间终于收缩回了原点。

　　但在回归现实之前，化为无形之物的他渐渐已经忘却自己是谁，想要做什么，脆弱的记忆完全抵挡不住宇宙纬度伸展开后的摧残。

　　在某一时刻，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一种恶劣到极点的方式看着眼前的所有，在那个诡异的世界里，面前之人激动地望着他，张口欲有所言。

　　但在下一秒，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耳边恍然还听到有人在说“失败了”一词。

　　是梦吗？

　　不是。

　　他知道，那一切匪夷所思的经历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好像，差点就被谁给取代了，不…现在的我也很没有实感，仿佛…一切都只是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

　　他瞳孔骤缩，恐惧不已：“我还是我吗？”

　　“我现在到底是谁！”

　　“社长，这就是你不愿与他们为敌的原因吗？”池内弘江苦笑着低头，他拉开衣服的下摆，里面的伤口痕迹已完全消失，丝毫不在。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喀嗒一声，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池内弘江面上压抑住恐慌，无表情地撇开脸。

　　但实际上，他已经害怕的动弹不得了。

　　但外面之人才不管他这不配合的态度，一道穿着暴露的身影走到铁箱前，拿起锁链的一头。

　　那是之前的兔女郎，她竟将之前的兔子制服脱去了，露出了一副丰满的胸脯，皮肉光滑白皙。

　　她脸上带着恶意的表情，手下狠狠一拽。

　　他不防这力道，加之身体此时又没有什么力气，竟一下就被拽了出来。

　　狼狈地扑到在地后，池内弘江抬起头来，他望向远处的观众席位，那声嚣彻耳之处，透过对比分明的黑暗，他看到了…

　　为什么会正好看向那一处呢？

　　他不知道，他也想不了这些了。

　　“社长…”池内宏江痛苦地呢喃着，泪水流下脸颊。

　　随着情绪的上涌，牙帮也咬出嘎啦嘎啦的声音，“畜生！”

　　被他所注视的那人是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面相温和，神色却非常冷淡。

　　发觉自己被台上的人狠狠地盯住，也只是随意一笑，又转头和边上之人聊起话来，“看样子是失败了，只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类，虽然度过了改造期，但没想到灵魂的强度很不错嘛，比我的身体厉害多了。”

　　旁边的女人一听，看着前方的表情却透着无趣：“毕竟对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男孩，据说还是一位所谓的贵族，不过可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活该等死。”说到这，她又看向台上：“真可惜了，融合的是很少见的喰种血脉呢。”

　　黑暗中的看台，就像一口深邃的魔窟，盯着你散发出无尽的寒意。

　　冷笑声，细碎的窃窃之语，纷乱地涌向男孩，腥血的眼睛睁开，魔窟的怪物们笑弯了眼，只等着他也变成如自己一般的黑暗之色。

　　然后我就会坐在看台上吗？池内弘江这般茫然地想着。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朝他走来，愈来愈近，愈发清晰。

　　最后蹲下身，抓住了他的后脑。

　　“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

　　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问。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下一秒就完全消失了。

　　赫眼爆出激烈的色彩，池内弘江站起身，一爪捏爆了旁边女人的脑袋，“噗！”鲜血四溅，飚得袋鼠一脸。

　　它黑色无光的瞳孔看着那具倒下的躯体，一张脸也瞬间狰狞了起来。

　　“噫！！！”袋鼠尖叫着朝对方扑去，两只前爪肌肉贲张，紫红的经络爆出皮肤表面，炸裂出血花，黑色的利爪快速挥向池内弘江。

　　“噗！”肌肉撕裂的声音快到如同幻影。

　　袋鼠被红色的利刃斩成三段，尸体噗唰唰地倒在兔女郎身上，小小的头颅掉进一片红白之物中，黑色瞳孔望着尸体方向，失去了色彩。

　　“哈…真是太让人激动了，我成功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开始只是小声的自言自语的，像个疯子一般的大叫着…

　　但当池内弘江低头看到自己左臂的甲赫后，笑颜渐渐转为变态的猖狂，那面色狰狞的模样丑态毕显，污染了少年人原本的那一份单纯面容。

　　看台上的中年人摇头渍嘴：“结果还是成功了，看那小崽子的激动样。”

　　之前一直没什么情绪的女人，此时却撑着脸笑呵呵：“所以才好玩啊~不然大晚上的我来这里干嘛？人类世界的游戏可没这个好看呀～”

　　她用右手拇指食指比了个圆圈，作势套住前方那个在台上发狂的男孩，嘴边的笑容平淡了下来，又含着奇特的韵味，“sa~第一期完毕，接下来又会要上些什么好玩的呢？”

　　“我已经…彻底迫不及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