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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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要忙了……真的有工作，真的，不骗您，挂了啊……拜拜！……晚上不要打！晚上有事！真的有事！……回家也不给我打！回家很晚了，您肯定睡了……不……不用再给我安排了！不要麻烦林阿姨！真的不要！我真的挂了啊，有人来找我了，再见！”
按掉电话，肖征整个人脱力地靠着椅背，支着后脑勺，仰头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这是本周的第三个催婚电话了，可是这特么的才是周二啊！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仔细想想，还是要追溯到除夕那天的中午，当看到饭桌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某位大明星的时候，自己心里就应该有点警觉，而不是傻乎乎地沉浸在看好戏的心态中，然后当母上大人问出那句“现在战战都有对象了，那老大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吗？”的时候，居然毫无警惕地说出了“现在还不考虑，我觉得我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这样的混账话，瞬间点燃了老母亲催婚的导火索。
春节走了三天亲戚，赴了四场相亲，总算买到了回北京的机票，肖征赶紧以工作上有紧急任务为由，比那个蹭吃蹭喝的大明星还早了二天逃离了重庆。
然后就进入了无休无止的被电话催婚的日常。
“叮咚……”微信消息提示音。
肖征打开手机，看到“一家人”微信群里，母上大人发了条语音，点开：“林阿姨说初二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姑娘昨天回北京上学了，你有空可以约人家吃个饭啊什么的知道吗？”
肖征想到那个回到家就给自己发微信“叔叔双删吧，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业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我对叔叔这种年纪的没有兴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叔叔你妹啊！老子不就比你大了一轮吗？一轮也不至于差个辈分了啊？！我对你这种小妹妹也没什么兴趣好吗？！老子喜欢理智勇敢的大姐姐好嘛！
肖征还没想到怎么回，又看到肖战发了一条消息：“哥，我们俩明天飞北京，晚上约个火锅啊？”
王一博：“我来定位子。”
卧槽！王一博你又是什么时候进的“一家人”群？！！
——
晚餐约在一家挺出名的火锅店，包厢的条件也很好，从停车场电梯上楼直接拐进了包厢门，尽量避开了所有人群，安全得不得了。
肖征到的时候，两个不靠谱的小子已经到了，头凑在一起正点餐，碎碎念地太投入，压根没抬头看他，反倒是一旁的经纪人站起身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肖局好！”
“裴小姐好！”
坐着的两人像是这才发现来的人是他而不是服务员，抬头冲他扬了扬手。
“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肖征刚坐下，王一博已经将手里的ipad递了过来。
肖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叫他哥的是王一博而不是肖战，眼看着自己关注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忽然从屏幕里跳出来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哥，一下子还真不好适应。
肖征接过ipad，瞄了眼“已点”，又划拉了几个自己爱吃的，点了“提交订单”，把ipad放在了一边。
“哥！你怎么提交了，我还没点完呢！”肖战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旁边王一博笑着拿手肘抵了抵他：“没事，等会儿再加。”
肖征无奈地叹了口气，往远离两人的方向挪了个位置，靠近了一旁的经纪人，对视点了点头。
“还好你也来了，不然就我一个人当电灯泡，这功率大得我估计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经纪人笑了笑，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肖征已经回头看向了肖战。
“妈说你又接了新工作？”肖征一边整理面前的餐具，一边问出口。
“国外本来就没春节假，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这次大概需要半个月吧。”
“这次去哪？”
“意大利波利诺国家公园，灰岩悬崖和绿色山峰，原始的自然风光。”肖战说到这里，像是已经站在了绿色的山崖上，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雀跃，眼中都发着光彩，旁边的王一博侧身看他，弯起了轻轻浅浅的笑意。
肖征忍不住问王一博：“你不介意吗？要分开这么久？”
“不分开啊，我跟他一起去。”王一博答得理所当然。
“……”肖征哑然地眨了眨眼，老半天才又问，“可以带家属是吗？那我也要去！我攒了好几年的假期，也是时候休一休了。”
肖战不以为意：“你要出国？审批起码得提早20天吧？”
“……”你不是常年在国外吗？怎么懂这么多？
“噗……”看到他吃瘪的模样，旁边的经纪人忍不住漏出了一声笑，肖征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是服务生进来布菜，四人便不再说话。
待服务生出去，肖征才看着面前的鸳鸯锅：“你什么时候开始点鸳鸯锅了？九宫不香吗？”
“一博吃不了辣。”
“辣都吃不了，真没用。“肖征别别嘴，”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呀？除了这副皮相？“
肖战笑：“哥，爸妈说你都关注了他好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啊？”
“还敢提这事？！我这两天算是缓过劲来，为什么前几年都好好好的，今年爸妈开始催婚了，而且还催得这么凶，敢情是以前一直以为我是弯的，到今年才反应过来我是直的？”
“你看啊，你前几年没被催婚，都是一博帮你挡的，所以这顿你请。”
王一博从低头调酱料的动作中抬起头来：“对对对……”
“……”
什么情况啊你就对对对？！！
“你说要请我吃火锅我才来的！”
“我没说！我说的是约个火锅。”肖战说着，还拿起手机翻到聊天界面，举起来给肖征看。
肖征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然后眼看着王一博拉回肖战的手，嘴里说着“小心别把手机掉锅里了”另一只手把调好的一碟子麻将蘸酱放到了肖战面前。
肖征气乐了，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吃麻酱了？”
“前两天去洛阳试了试，发现好像还不错。”
“……”肖征正想着怎么回答，身侧忽然递过来一只酱料碟子，然后有个温和的女声响起：“肖局你也试试。”
肖征抬眼看向端着碟子递到自己面前的女士，王一博的经纪人，肖征“追”了这么久的王一博，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裴姝，比自己小了两岁，最早被公司安排带新人，所以带过他们俩，后来王一博从韩国回来，她又继续带王一博，一直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淡妆，看上去雷厉风行的。
“好，谢谢。”
锅烧开了，大家提了筷子开始涮肉，王一博涮了片羊肉，蘸了麻酱，塞进了肖战嘴里，看对方吃得两颊鼓鼓的，又夹起一瓣糖蒜塞进了肖战嘴里：“好吃吗？”
肖战边点头边把自己筷子上的肉放进王一博的碟子里。
肖征觉得自己还没开吃就饱了，明明是来吃火锅的，却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关键是他还要付火锅的钱？？？
“肖局你也试试。”身边的筷子伸过来，在肖征的碟子里放了一片羊肉。
肖征有些诧异地看向裴姝，后者已经继续看向火锅沸腾的水面，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肖征看着那块肉，“不用叫得这么见外。”
“嗯，征哥你还想吃什么？”裴姝应了一声，没有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沸腾的水蒸气，脸上看着有些泛红。
肖征低头将肉塞进嘴里，麻酱好像吃着真的还不错。
“哥，糖蒜要不要？”对面肖战问起，离肖征比较近的王一博忙把面前的糖蒜盘子端起来递到肖征面前，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肖征怀疑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人的。
“不用，你们自己吃，对了，王一博你去意大利做什么？”想到之前王一博说起自己也要去意大利，肖征好奇问了句。
“意大利有很不错的摩托车赛道，像是米萨诺、蒙扎……”
说到这里，肖战插了句：“对啊！而且哥你知道吗？意大利有个城市叫Bosio，翻译成中文的话，叫博肖……”
对什么对？说得好像你很懂摩托车似的！
肖征扶额，问身边的裴姝：“你不管管他吗？他不是你的艺人吗？不上工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我可能也会辞职帮他们。”说到辞职两个字，裴姝的语气依旧很平缓，她边说话边从辣锅里取了一片毛肚，无比自然地放进了肖征的碗里。
肖征将毛肚塞进嘴里咀嚼，听说辣椒中的辣椒素，会给大脑发出疼痛信号，刺激脑垂体分泌一种叫内啡肽的物质，这种物质会给人带来快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征感觉整个人都莫名地愉悦了起来，看对面两个小子也顺眼了起来。
“意大利有那么多顶尖时尚品牌，还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拍完照可以去考察一下对不对？”
“除了这个，米兰大教堂去吗？”
“去去去！要不顺便去结个婚？”
“结婚哪有顺便的？”
“爸妈不是都同意了吗？早点结了……”
“等等等等……”看两个人越说越离谱，肖征忙出声打断了他们，“怎么就突然要结婚了？”
“反正也不会换人了，早点结婚不好吗？”王一博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难道真的要战哥等到35岁吗？”
“对哦！”肖战恍然，回忆道，“我之前好像是说过自己想35岁结婚来着。”
王一博顿时急了：“不行不行，35岁太晚了，有对象当然要早点结婚，反正等我退出了娱乐圈，也不用管别人会不会废话，能早点当然要早点，你又不是没对象拖到35岁还要父母安排相亲的人。”
“……”退圈结婚？对面吵吵闹闹的两个人给的信息量太大，肖征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且他真的感觉自己有被严重内涵到，喉咙口一口老血积着，恨不得吐对面王一博的脸上。
真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想到这么臭不要脸的人还理所当然地加进了他的“一家人”群，肖征感觉更加难受了——我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要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弟弟，还顺带着这么个不要脸的弟媳妇。
等等？真的是弟媳妇？肖征突然想到刚刚肖战提到的城市“博肖”。
“阿战啊！”肖征打断了对面正在讨论结婚问题的两人，“你说意大利有座城市叫博肖是吗？”
“对啊！”肖战茫然地抬头看过来，一双大眼睛满是无辜。
\"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知道一般CP命名，这个语序有什么讲究吗？”
“知道啊！”肖战说完，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得非常刻意，“不……不知道啊，哥你在说什么啊？”
看到旁边王一博按住肚子低头笑得那副贼样，肖征忍不住咬了咬牙：“肖战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
吃完饭，王一博拉着肖战说要直接回家，让肖征送一送裴姝，肖征将裴姝送到副驾上，问了地址，启动了车子。
长久的沉默，莫名感觉有些燥热地肖征打开了音响，舒缓的情歌调低了音量，整得开车人都有点昏昏欲睡。
肖征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好提提精神：“那两个小子，真是麻烦你啦。”
“没有，我也一直都挺喜欢他们的，大家都是朋友，也是工作伙伴，谈不上麻不麻烦的。”
肖征想起饭桌上那两个小子说的人生规划，继续道：“接下来，可能还要继续麻烦你。”
“有些事情可能确实会比较麻烦，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征哥出马。”
“那确实有些麻烦。”行业主管部门和被监管人员的朋友关系，在利益面前是很脆弱的。
“我这里有些东西，可能能帮得上忙，到时候我拿给你看看。”
肖征有些惊讶，随即恍然，点了点头，“好。”
“……”
“……”
“突然对裴小姐有点刮目相看了。”
肖征忽然想起大概前年的某个时候，他看过一个采访视频，因为莫名其妙传出来的艺人的绯闻，被别有用心的记者包围，面对尖锐的提问，不善言辞的艺人沉默拒绝回答的时候，是这个女人拿起了话筒，霸气地回怼了那个记者。
这个片段，肖征看了很多遍，他觉得女孩子这样才是最好的，她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不软弱不慌张，聪明理智，虽不是美艳动人的，却带着让人离不开眼睛的光芒。
“征哥需要这么见外吗？”
“……”肖征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那我叫你阿姝吧？”
“可……可以。“
于是便觉得有点尴尬起来，肖征试着换了个话题，”那阿姝你，结婚了吗？”
问出口，肖征也愣了，他明明只是想要随便问个问题缓解尴尬，问出口的问题却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自己肯定是最近被肖母催婚催到魔怔了，才会莫名其妙问出这种问题，刚想开口说自己瞎说的让对方不要介意，却听得身边女声浅浅地回：“没有。”
“那，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
肖征的话拉长了尾音，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裴姝见他没有下文，才忍不住开口：“刚刚那个，我家小区，开过头了。“
“……”
肖征把车停到路边，裴姝下了车，关上车门，又附下身体敲了敲车窗，肖征把副驾的车窗打开：“还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想说什么？”那个悠长的“那……”后面，到底想说点什么？
肖征愣了愣，有些无知无觉地摇了摇头。
“那晚安。”裴姝起身，突然想到现在才8点，说晚安是不是太早了点，便感觉脸有点烧，她加快了步伐往小区门口走去。
肖征扶着座位后靠，看裴姝越走越远，忽然打开车门，朝那个人远远喊了一声：“裴姝！”
“嗯？”裴姝回头，看到肖征一路小跑着到了自己面前。
肖征缓了口气，才问：“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在娱乐圈，看过了太多好看耀眼的明星，所以看不上普通人啊？”
肖征微微有些喘气，所以大概也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唐突，裴姝愣了好久，才开口：“大四那年的春天，学校为了给我们这些即将步入社会的准毕业生一些就业指导，邀请了优秀毕业生来学校讲课，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没有打伞，跑到活动中心的时候，头发打湿了，人有些狼狈，有位学长递给了我一块手帕，我跟他一起进了讲堂，看着他走上了讲台，他那天讲的那堂课的题目，叫做《新媒体时代下的网络舆情应对》。
我毕业以后，进入娱乐公司，遇到各种各样的明星，好看的或者才华横溢的，却没有一个人取代过哪怕一刻当时那位学长在我心里的位置。
很多人以为，像我这样的位置，想要追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却没人知道，我始终在追逐着一颗遥远的无法碰触的星辰，直到有一天，他打开门，跟我说‘久仰’，我明知道那只是一句客套话，却执着地认为他一定像我思慕了他多年一样一直记着我。”
裴姝说着，轻轻歪了歪头，抿嘴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如同穿越了那么多年悠扬的时光，终于将这个笑容展现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肖征已经站直了身体，他有些僵硬地听着面前的人说话，直到她说完，也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表情慢慢软化，眼睑微微垂下，盖住了惊诧的眼眸，然后轻轻扯起了嘴角，无奈地漏出了一声笑来。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素白的手帕，擦去了面前人眼角的一滴眼泪。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把那么长的头发都剪掉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很多相似的故事，被一个人，措不及防地闯进了心里，他找了个舒舒服服的角落，安营扎寨，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从此你行遍千山，见众生皆是草木，直到他再次站在你的面前，你才恍然，原来青山，如此妩媚。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