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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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关，天就越发湿冷了。
打开门，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肖战拢了拢自己居家服的领口，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跨出门槛。
为什么肖爸爸会觉得这种年代大过年的还会有人寄贺卡这种东西？
昨晚熬夜刷王一博物料的肖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寻思着他爸可能就是看他太堕落心里不爽，所以非要找点事情给他做做，不然快吃午饭了干嘛还非要叫他出来开信箱？
果然同一个世界同样的爸妈，刚回来都是心肝，待久了就开始嫌烦。
打开信箱，一张原本倚在信箱门上的卡片便掉了出来，肖战眼疾手快一把捞起那张卡片。
来自圣诞老人村的驯鹿在雪地里回过头来，高雅又圣洁。
——是一博当时寄出的那张明信片，时隔了近一个月才终于到达。
肖战一边往回走，一边翻转明信片开始看少年那寥寥的几行字。
亲爱的战哥：
我爱你！
你的狗崽崽。
肖战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的冷风中，看着这三行十三个字陷入了沉思，他想象着这张卡片一路上会经过多少人的手，被多少人看到，最后再投进自己的信箱中，到底是谁给那家伙的勇气把这三个字写得这么大？！！！
而且那个时候，我们俩确定关系了吗？谁给你的自信给我发这种表白？
这一个月来，肖战回绝了所有工作，待在家里把网上所有能找到的少年参演的电视，参加的节目，拍的广告，做的采访都看了个遍，每天熬夜到凌晨，大概是睡太晚了，所以导致他现在有点恍惚——我认识的那个粘人精王一博和世人眼中有些高冷的王一博，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肖战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明明湿冷得骨头都发酸的重庆冬日竟然让他感觉有几分燥热，然后他的电话响了——来电人：狗崽崽。
肖战接起了电话，对面传来少年人干净的声音：“战哥，你家在哪？我明明上了楼怎么又到地面了？重庆地形也太复杂了，早知道就不为了隐蔽行踪让司机这么早把我放下了，你能不能来接接我？”
“你在重庆？！！！”
“对啊，我来找你啦！开不开心？！我看导航离你家只有200米了，但是我现在迷路了。”
“……“
“哥？哥？还在吗？”
“你附近有什么标志物吗？”
“我看看啊……哦！那个……我头顶有一朵长得很像兔子的云。“
“……”
“真的挺像兔子的，像一只在跑的兔子，耳朵也很明显，好可爱，跟你很像……”
肖战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团确实挺像小白兔的云，突然有点不想去接电话那边的那个二傻子。
“……打开微信，共享位置，我去找你。”
“好啊，战哥最棒，弟弟爱你！”
“……”
——
肖战开门进去，从鞋柜里找出双新的拖鞋递给身后的少年：“换鞋，进来！”然后冲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妈！多备一副碗筷！”
“让你看个信箱，你要看到过年吗？”
肖父从沙发上抬起头来，不满地看过来，然后他看到了肖战身后乖巧的少年，少年认认真真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伯父您好！我是王一博。”
肖父看着少年站直了身体，笑容甜甜地等着自己回应，整个人都有些僵。
“谁来了呀？”肖母也从厨房探出头来。
王一博便朝着她的方向也认认真真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伯母您好！我是王一博。”
肖母顿了顿，看向肖父，肖父也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年过半百的夫妻俩人生第一次怀疑起了现实。
————
直到一起坐到了饭桌旁。
“来，小王啊，多吃点。真人比电视里好看多了啊！哎呦！怎么会有这么俊的小伙子啊！我最近正好在看你演的那个片子……”
“谢谢伯母，我自己来就好。”
“哎呀！还这么客气这么懂礼貌，真是越看越喜欢。”
“谢谢……”
“来来来，这个也试试，辣能吃吗？”
“……能。”
“……”
另一边，肖父也压低了声音偷偷问肖战:“战战啊，他来找你的”
“是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一下子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晚点再说。”
“真的是那个小明星？”
“什么小明星啊？爸你这词听着挺奇怪的啊？”
“你是不知道啊，以前你哥啊，可迷他了，买来送我们的东西都印着他的脸，还老上网搜他的消息，他们单位领导啊，是我老战友，说全单位都知道，你哥三十几岁的人，也不好好找个姑娘结婚，整天追个男明星……”
“爸……可能有什么误会吧？”肖战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对不起肖征，要不过年他回家的时候请他出去吃火锅吧！
“哪有什么误会啊？你回家少，一年回来不了几天，所以可能没注意到，你看到洗手间柜子里那一堆海飞丝了吧，都是这个小明星代言的，你哥买了好几箱呢，亲戚朋友都送遍了，这不还留下那么多。”
“这不……挺好用的嘛……”
“好用也不能这么买啊，追星追得昏头了啊？所以你哥知道你跟他认识吗？”
“知……知道。”
“那你可得拦着点，你哥那个工作单位比较特殊，不能搞这种。”
“爸，你说什么呢？”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呢？你哥啊，喜欢这个小明星……”
“我哥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能追星追成这样？”
“不是我哥喜欢他，是我喜欢他!”
“……”
突然拔高的音量让对面专注于食物的两个人也抬起了头来。
肖战看着王一博绯红的脸和泛着泪光的眼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怎么回事？吃了多少辣菜啊？妈，他吃不了辣，别给他夹辣的菜了。”
“我能吃，我现在能吃了。”少年还心有不甘地辩解了两句，对上他哥的眼神又弱弱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能吃辣和能吃重庆辣不是一个概念，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肖战起身快步冲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了一杯出来，递给王一博。
少年接过杯子灌了一口，牛奶润过口腔每一个角落，最后滑入喉道，温润着他的食道，他才呼了口气，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哥：“好多了。”
大约是这小模样实在太招人，他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旁边的肖妈妈已经先开口了，连称呼都变了：“小博你也真是的，吃不了辣菜你就直说好了，伯母又不会勉强你的，来来再喝两口解解辣，试试这个菜，这个菜不辣的……”
“你们先停一停。”肖父看着面前这三个人你侬我侬温情脉脉的画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战战啊，能把刚刚那个话题继续下去吗？”
三双眼睛都望向了还站着的肖战，肖战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怎么嘴一快就说出来了呢？
当着王一博的面否认的话，多伤这孩子的心啊！
肖战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一路过来对不起这孩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这种时候，承认就承认了，反正不能伤着这孩子。
想到这里，肖战便没有再犹豫，跨了一步走到王一博面前，少年人有些愣，整个人都呆呆萌萌的抬头看着他哥，他哥没有给他思考发生了什么事的时间，抬手撩开他有些散乱的刘海，俯身如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们俩是这种关系。“
“……”
“……”
“……”
“哥，会不会太快了，不给咱爸妈一点缓冲的时间吗？”
“……”连咱爸妈都说出口了的人哪里来的脸说要给点缓冲时间的啊？
“我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大年三十跑别人家里来的人像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吗？
要不是当着爸妈的面，肖战真想抓起王一博，捏着他的脸颊好好问问：“你能要点脸吗？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想到这里，肖战的脸忽然就红了。
他脑海中开始不断回响王一博那句“我不要脸我只要你。”
一时竟挥之不去。
肖父肖母对视了一眼，肖母换了个位置做到肖父身边：“仔细说说。”
“对对对，仔细说说。”
？？？？？
肖战看着八卦的两人——这还是我爸妈吗？这是什么玄幻的世界？
————
于是在肖战主讲王一博补充说明的情况下，两个人将七年前初遇到芬兰重逢的故事大致给二老讲了一遍。
讲完了，看着二老彼此对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两个人都有点紧张，像是等待审判的囚犯似的，同款不安咬指甲。
空气尴尬地沉默了三分钟，终于还是肖母先开了口：“是这样的啊，小博啊，那你跟那个《***》剧里的女主角，不是真的吧？”
肖战：？？？？？？？
王一博：“不是不是，都是炒作，特别平常的同事关系。”
“哦……那你演技可真好。”肖母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跟林阿姨说你们肯定假戏真做呢，哦哟哟哟，这个领舞的位置要输给她了。”
肖战：？？？？？？？
王一博：“……”
“你喜欢我们战战7年多了呀？”
“嗯，对。”
“那你可真早熟，也怪我，把战战生得太好看了，从小就人见人爱，上学的时候就好多小姑娘追的，你林阿姨前几天还来说媒，说要……”
“妈！”肖战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他妈妈继续把话题扯开去，“我们说回正事行吗？你们不反对吗？”
肖父肖母对望了一眼，还是肖母答：“这个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啊，我们对小王同志还是很满意的，家里都是他代言的产品，都看习惯了。”
“你们能接受？”
“早些年可能有点难，”肖父回，“这些年我们差不多也接受你哥这个取向问题了，好像喜欢男的女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就怕他把工作丢了，现在对象换成你，我这心里啊，还在庆幸你哥这工作是丢不了了，我在老战友那边也能挽回点颜面了。”
“……”要不请肖征吃两顿火锅吧？
“这么一说，”肖母像是这才反应了过来，回头看着自家孩子他爸，“那你说老大为什么三十五岁了还不结婚啊，这不着急不着急的也拖得太久了吧？“
“是啊！等他回来好好说说他，你刚刚说林阿姨要给战战说媒？那她那里有没有适合老大的？过年相亲得安排起来。”
“要得要得，我这就是去给林阿姨打电话。”
说话间，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某个无知无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爸！妈！阿战！除夕快乐！我回来啦！还没吃午饭吧？我特地赶早班飞机回来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肖战与王一博对望一眼——要不，请这个马上要接受惊喜和意外的中年男人吃三顿火锅吧？或者日料也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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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夜饭，一起看了春节联欢晚会，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
之前两个人在伊纳里湖一起倒数着过完了阳历新年，今晚又一起倒数着过完了农历新年，竟让肖战有了一种与王一博走过了生生世世的错觉。
此刻，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逐渐熄灭的万家灯火，他寻思着，每一处光亮归于静谧之处，是不是都有相爱的人相拥着入眠，然后一起迎接天亮以后全新的开始。
洗漱完的少年穿着他哥的衣服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擦着头发站到了他哥身边。
他哥便自然地接过他的毛巾，为他擦拭：“除夕不回自己家，来我这里，你爸妈那儿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跟他们说了去儿媳妇家，明年再带儿媳妇去家里过年。“
“儿媳妇？？？”
“儿婿也行啊，我对称呼没那么看重，我只注重事实。”
“事实？？”肖战咬了咬牙，对面前的人发出了兔牙警告，“事实是我现在就能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你信不信？”
“不信，你可舍不得。”
“……”
瞧这傲娇的小表情，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啊？
怎么就这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前几年我跟他们说过我们的问题，我说，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决定孤独终老了。相比于孤独终老，他们当然会觉得还是有你陪着我走过这一生会更好一点。”
肖战定定地望着轻易说出“孤独终老”的少年，他才21岁。
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像是忽然绽放了一点花火，那光热随着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最终在他的眼窝凝聚成一股酸涩，他忍不住微微低头，咬着嘴唇，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
而一直低着头享受着他哥擦拭头发的少年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哭了？”
“没有，”肖战用毛巾盖住了少年的脸，“还不都怪某些路痴，害我中午的时候穿着居家服出去接人，着凉流鼻涕了。”
“那你反射弧可真长。”少年也不反驳，毛巾下露出的半张脸，嘴角轻扯，笑得开怀，于是肖战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眼窝里的湿润感越来越明显了。
为了缓解自己深陷的情绪，他从自己的居家服大口袋里掏出那张藏了一天的明信片，递给王一博：“你的明信片是怎么回事？”
少年接过，低头看自己写的字——他昨天就收到了战哥的明信片，他给自己写了“平安喜乐！”于是自己寻思着战哥也应该收到自己的明信片了，所以才买了最早班的飞机赶过来。
“不喜欢吗？嫌我的字不好看？”
“我们那个时候又没在一起，谁给你的勇气给我写表白信。”
“因为我相信，等你收到它的时候，我们一定已经在一起了。”
“谁给你的自信啊少年？”
“你。”
“嗯？”
“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我自己，不管要我付出多少努力，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
肖战停下了擦拭的手，看着王一博，王一博轻轻扯掉了他哥盖住自己遮挡彼此视线的毛巾，笑着看向他哥。
肖战看到王一博的眼中有星辰万点，璀璨夺目，而此刻却似乎只装得下自己，也只看得到自己，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向他的眼睛，都感觉自己已在他眼中安家落户，是因为每次他看向他的时候，他也一样在看他，不，他一直，都在看着他。
“为什么今夜没有烟花？“
“因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因为你眼中的星光太璀璨，所有的光芒都黯然失色，所以不敢出现，妄图与你争辉。”
“哥……”
“嗯？”
“哪里学的土味情话？”
“不喜欢吗？”
“喜欢。”少年欺身向前，伸手按到他哥的腰后，将这个说完情话以后已经羞得不敢再看自己的人拉近自己，“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他轻轻踮起脚尖，自下而上，吻住了他哥想要再开口的嘴。
这世间有亿万星辰，而你始终是我心中最璀璨夺目的那一颗。
从此，山高水长，或宇宙洪荒，请你务必要照耀我，让我与你共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