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丫鬟之后》雀小公子

17、 询问

　　陈金家，全家人都在。
　　夜吉跟着大嫂张氏在厨房和堂屋之间走来走去，忙活着做饭，伺候主人，夜吉作为下人可不能闲着，张氏做主儿媳妇要招待客人。
　　给小椿建造房子有酬劳，张氏高兴，看小椿就跟看个财神似的，干活也有劲多了。
　　“爹，辛苦你们了，我想进房子里看看，这两天就打算搬东西进去。”小椿边说边把三吊钱摆在桌上，分别是给父亲、大哥、弟弟的。
　　亲兄弟明算账，小椿不吝啬这点钱。
　　母亲杨氏笑眯眯地捡起一吊钱，又伸手要拿起小儿子那份，陈宝手疾眼快地捡了去，这是他的工钱。
　　父亲脸上也带着笑，把钥匙给小椿：“你去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找个吉日搬东西，到时候乔迁开两张桌子请我们跟你三叔一家过去吃顿饭就行了。”
　　“我会的。”小椿拿着钥匙，颇为感慨，心情放松，她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把钥匙收好，小椿转而道：“我已经买了五亩地，接下来要种东西，打算招田工，你们的活儿差不多了吧。”
　　她打算先请家人，请人就要花钱，有钱让家人先赚。
　　陈宝立刻道：“姐，我去帮你，不收钱。”
　　陈运看了弟弟一眼，对妹妹笑道：“我们地里的活儿差不多了，你嫂子就可以搞定后面的小活，我也去帮忙吧，五亩地，小椿你要种什么？”
　　陈金也道：“要种庄稼得快了，现在还不算太迟，今年还能赶最后一季。”
　　小椿老实道：“一亩种麦子，一亩种玉米，一亩种黄豆，一亩种绿豆，一亩种茶。”
　　“种茶？”陈家人诧异。
　　小椿道：“试种。”
　　跟家人商量地里的活儿，小椿给工钱，家人打算帮忙，钱就少收点。小椿知道，家人也就帮一季，以后得雇正式员工。
　　在父亲家吃过饭，小椿便带夜吉去看自己的新家，一间卧室，一间小房间，一间堂屋，一间小厨房，还搭了个柴棚，房间宽敞，比城里那宅子大多了，她挺满意的。
　　回城里的路上，小椿暗暗考虑入住新家要花多少钱，新家什么都没有，日常用品全都要买新的，也是一笔大开销，她慢慢搬，物件一件件添入新家，不急。
　　之后，陈小椿忙活着新家的事，找人打新床榻，新桌椅，新柜子，还有厨房工具，她一件件搬回去，顺便回村查看地里的活儿进行到哪儿，日子忙碌又显得悠哉。
　　半个月后，陈小椿的新家装饰得差不多了，床搬进去了，桌椅有了，柜子也有了，厨房锅碗瓢盆也有了，基本的日常用品都准备好，随时可以住人。
　　地里的活儿也差不多了，陈家拿了钱干活卖力，陈宝一个人就干完一亩地，只剩下一亩地还没种，土已经翻松好了。
　　这亩地是种茶的，小椿得好好研究一下，不急着下手。
　　种子下地，就等着发芽，发芽后还需要照料，小椿雇了三个村里人，他们家地少，勉强维持温饱，知道小椿有钱，都乐意给她当差。
　　都是同村的，陈家人又在这，即使小椿不在村子里，也不怕他们不尽心干活。
　　活儿告一段落，陈小椿歇在家里，放松下来就感觉到累了，感觉肚子又大了一圈，不过穿着宽松的衣裳还是看不出怀孕，别人也就当她胖了，这也得益于小椿原本就长得圆润。
　　“椿夫人，你以后就在家歇着，有什么活儿你吩咐我。”看小椿身子宽起来，夜吉也紧张起来了，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小椿点点头，没逞强，靠在椅子上，她眼眸间露出慵懒还有点烦恼，想着怎么赚钱。
　　家建好了，地也有了，这段日子置办了很多物件，都是新的，她的食物也讲究些，花的钱不少，现在小椿手头只剩下不到五六两银子，多亏她之前做生意赚到了点钱，不然建了房子就买不了地了。
　　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家里人也能歇几日，家人正打算给弟弟找媳妇，不久小椿就要出聘礼，这是她答应的。
　　“伍少爷该来了吧。”夜吉望着门外，心想本人不来也该差人送月例来，这些日子夫人花了好多钱，积蓄只怕是见底了。
　　小椿平静地看了夜吉一眼，没说什么。
　　夜吉顿了顿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强调少爷不来，就好像讽刺夫人失宠了，主子不得宠，她个丫鬟又能好到哪儿去，她不想去乡下种地啊。
　　夜吉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老实闭嘴安静安静。
　　想来想去，小椿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便出去走走，看看街上铺子的商品。
　　夜吉跟着小椿逛街，把整条街都走遍了。
　　小椿望向一个方向，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遂对夜吉道：“去买一盒刚出炉的周记点心来给我。”
　　一会儿，夜吉捧着点心给小椿送来。
　　“我去办点事，你先回去。”小椿吩咐完，捧着点心向一个方向走去。
　　乔府。
　　“挑喜。”
　　“送喜？你回来看我们了啊。”
　　挑喜和两个丫头正在偏院洗晒东西，忽听到有人唤自己，望去见是熟悉的人，有点惊喜。
　　陈小椿含笑走近挑喜：“我叫陈小椿。”
　　小椿到乔府来了，若来客要见主人，下人就去通报主人，是否让人进门由主人做主，若客人不是见主人，守门人会根据来访人的身份、目的，以自己的判断是否给予通行，记录下来报给管事的就行。
　　在乔府住过十年的小椿跟守门人认识，想要进入乔家不难，她还是从正门进去的。
　　听小椿这么一说，挑喜微微一怔，顿时，笑容收起来了一些：“对啊，送……不，小椿姑娘是与我们不同了。”
　　挑喜有些羡慕，有些妒忌，有些疏远，深深看了小椿一眼，又转头专心干活。
　　“送喜……”从晒的布的另一头走出来一丫头，是模样普通的讨喜。
　　讨喜看了挑喜一眼，向小椿走来，满脸高兴：“小椿是你的名字？呵呵，你嫁人了吗？”
　　挑喜忍不住抬头望，眼里透着好奇。
　　小椿笑笑：“你们累了吧，坐下歇一会儿，我带了周记糕点。”
　　小椿也招呼另一个丫头过来吃，她不是小椿以前那屋的，她知道小椿已经离府，有些好奇小椿，不客气的过来了。
　　挑喜也不客气，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手在身上擦擦就过来吃点心，有好吃的她怎么会错过？
　　看小椿圆润的肉肉脸蛋，比以前更大的身子，挑喜想起什么，疑惑地打量小椿的肚子：“小椿，你好像胖了……”
　　讨喜这才注意小椿的身材，也笑道：“呵呵，是胖了，看来小椿日子过得舒服啊。”
　　小椿笑笑，大方道：“是舒服，不用劳累自然就胖了，呵呵。”
　　一时间，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陈小椿跟以前的伙伴聊了不少时候，还动手帮她们干活，边干边聊，感觉累了她才告辞。
　　她从挑喜她们口中得知府中的女主人最近常食用的什么食物，使用什么物品，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有钱人有时间有闲钱充实自己，去体验模仿上阶层人的生活，向比自己更高贵的人看齐，努力的想接近上一阶层的人，希望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
　　这小县城里的富贵夫人、千金，关注的是省府的大户人家的贵妇人、千金的生活，学她们的穿衣打扮，甚至食用的食物，让自己变得更精致，提高自己的品味，跟上当下潮流。
　　走在乔府中，小椿向大门走去，这回获得的有用的消息，对小椿而言只有一点，那就是贵妇人、千金们依然还喜欢绿色的小食，糕点之类的，绿色清新，看着舒服，让人有食欲。
　　而贵人们喜欢的物件，以小椿的本事难以做出来，流行的什么样式的衣裳、饰品、胭脂水粉、蔻丹色，这些都是高成本物品，还需要技术，胭脂还好，但工序太繁琐，小椿暂时不考虑去做。
　　陈小椿边走边考虑，看到从大门进来两个人，是熟悉的人，大少爷乔明光和他的小厮。
　　小椿脚步声不由得放缓，脸色僵住，下意识的就想退开。
　　还在乔府时，降回到三等丫鬟后，小椿行事就小心翼翼，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尽量避开大少爷，直到大少爷离家去考试，她才放松。
　　前面的人已看到了陈小椿，与小椿对上眼，没有异常地走过来。
　　小椿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没什么好避开的，她已经不是乔家的丫鬟了。
　　小椿平静地走过去，迎接对方的目光，在对方一丈外停下，温婉问候：“大少爷。”
　　看着乔明光，小椿还是不自在，老夫人吩咐她伺候大少爷，潜意识里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小椿当时也接受这个安排，却不想，最后她却跟了表少爷。
　　乔明光目光在小椿身上流转，一派温文尔雅：“送喜，听说你出府了，恭喜啊，哎，你现在应该不叫‘送喜’了……”
　　小椿及时接话：“多谢大少爷关心，我叫小椿，姓陈。”
　　“小椿，好，以前受你照顾，我跟鸿志还是兄弟，怎么着也该送送礼，”乔明光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大方对小椿道，“你现在该攒钱了，我爹常说，有钱才有底气，权有时都不比钱好用。”
　　伍南飞字鸿志。
　　乔明光的小厮立刻掏银子，手动期间他脑子飞快转动，考虑着送多少钱好。
　　大少爷对小椿还是挺喜欢的，不过大少爷也没表示送多少，他就以平日里大少爷送一般人的礼的标准来办，折算成现银那么就是……
　　通过顷刻之间的考虑，小厮掏出了五两银子。
　　送礼嘛，该有包装，但临时送礼没准备红封，小厮直接掏出自己的黄色手巾，包住银子，然后走到小椿面前，双手奉上。
　　小椿双手接下，坦然大方，没有推辞：“多谢大少爷，小椿铭记于心。”
　　对于乔家的铭言，小椿深有体会，很是赞同。
　　“没忘了我的好就好。”乔明光转而说道，“你怎么还在青苹县？鸿志没带你回家？这家伙靠不住啊。”
　　贬了兄弟一下，乔明光继续道：“你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乔明光的直白，小椿的紧张也消失了：“我想陪爹娘一段时间，今日我是来看看以前的姐妹。”
　　乔明光点点头，小椿正要告辞，这大少爷突然问了一句让小椿有些窘迫的话：“小椿，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离开乔府后，小椿去食铺买了十斤面粉回家。
　　“我们做糕点。”
　　小椿吩咐夜吉拿家里的绿豆去磨成粉，准备好料后，主仆俩一遍遍的练习做各种糕点，绿豆包，绿豆馒头，绿豆糕，绿豆煎饼。
　　练习了好几斤面，味道才令小椿满意。
　　傍晚，夜吉拿家里吃不完的新鲜糕点送给邻居，获得了蔬菜的回礼。
　　小椿的绿豆糕点，价钱是别人家普通糕点的两倍，两文钱一个。摆摊地点在闹街里，那里客流多，有舍得花两文钱买个包子的人在。
　　闹街的摊位需要花钱租，跟官府租，一个月一吊钱起步，根据摊位大小算，小椿的摊位租金就是一吊钱，三百文。
　　小椿初来乍到贵宝地，跟周围人摊主都打过招呼，送糕点给邻居摊主们品尝，她的买卖跟他们的商品也不重合，邻居摊主对她客气，还算友善。
　　民以食为天，食香引人，小椿每天准备一百个货，生意还算不错。一开始有剩的，两天后货每天都能卖光。
　　这天，小椿让夜吉摆摊，她回村子看地，茶苗她叫人种下了。
　　傍晚时分小椿回到城里，丫鬟从里面打开家门迎接小椿，接着高兴的声音在小椿耳畔回响：“椿夫人，少爷来了。”
　　小椿微微一怔，踏入门中的脚步不由得放缓，双手也不由得抚摸腹部。
　　一个半月了，他终于来了。
　　“少爷刚到不久，乘车累了，在屋里躺着。”夜吉笑着接过主子手中的小包袱。
　　小椿进入屋里，雁子坐着候着，看到小椿他忙起身，想必伍南飞是睡着了。
　　小椿进入房间，伍南飞安静的躺着，看着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小椿心情复杂。
　　她没躺下，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椿夫人……”看小椿出来，雁子诧异，立刻从桌子旁站起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宜与小椿同座。
　　小椿坐下，雁子给小椿倒茶。
　　空气安静了一下，小椿看向雁子问道：“雁子，能告诉我伍家的情况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跟伍南飞回家，但她得了解伍家，伍南飞的父亲、母亲、姨娘、其他的通房，伍家整体是个什么情况，她都有了解的必要，这会是她考虑要不要跟伍南飞走的一点或许不重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