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瑟夕

50、第 50 章

　　第二天醒来沈宁仍旧头疼的厉害，抬头一看自己坐在车里，车是昨日聂容远借给谢沐华成亲时用的，车上的装饰还没拆。车窗外闪过陌生的景色，更是不知道身处何地。聂容远见他醒来，给他揉了揉太阳穴，沈宁慢一拍的发现自己是头正搁在他的肩膀上，聂容远穿了便装，像个大学生一样。
　　沈宁起身坐直看了一下两人的装扮，以为他有秘密任务，用手挡着嘴型，凑近他低声问，“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聂容远低头听着沈宁说话，在他嘴边偷了个香，然后凑到沈宁耳朵旁说，“成亲，私奔”。
　　沈宁愣了一瞬，黑着脸把挡着的手放下来，而后转过头没跟他说话。
　　车依旧平稳地开着，沈宁扭头瞧着外面，想问聂容远来这里做什么，又怕他嘴上再胡说八道，于是便压着好奇等聂容远跟他说话。终于到了一个城镇的时候，车子停下，聂容远拍了拍沈宁说，“夫人，下车”。
　　沈宁转头看到聂容远已经开门下车，他也跟着下来，眼前是一家酒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沈宁更迷惑了，聂容远这么风风火火的出来就为吃个饭？沈宁带着满腹疑问追着他上了楼。而聂容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菜，便把小厮打发走。两人像小孩子在玩儿谁先说话谁输一样，沈宁一脸茫然瞧着聂容远，聂容远噙着笑瞧着沈宁，包间里陷入一片安静，沈宁终于憋不住敲了敲桌子问，“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聂容远挑眉，示意沈宁从窗外看过去，沈宁转身，聂容远说，“来安徽这么久，都没在这边好好玩儿过，忙了这么些时日，也该休息一下了”。
　　沈宁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他说要带自己出来游玩，嘴上说着他不务正业，但心里还是有些开心。安心跟他吃完饭，下楼的时候车上成亲用的花饰已经清理完，聂容远摸着下巴叹气，“别人成亲都要热闹几天，我这半天还不到，花轿就被人拆了”。
　　沈宁走过去捏住聂容远的脸往边上一扯，战场上呼风唤雨的聂督军变成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聂督军，你这张嘴真的让人有毒哑的冲动”。
　　“顾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沈宁听他告饶，便松开了手不再理他，低头钻进车里。聂容远瞧见沈宁被绯色染红的脸，心里更是雀跃不已，同沈宁挤在后座一路上哼起了曲儿。
　　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山脚。下车便瞧见了一个寺庙，寺庙有些破败，有个僧人拿着扫帚，在院子里唰唰地扫地。这里素来有桃源仙境之称，游客经过这里也会三两结伴进来瞧瞧。院里种了两排树，刚好遮住刺眼的阳光。身处庙宇不自觉便会有“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之感，在青山白云间，犹如置身世间之外。
　　聂容远走过去给小僧人行了个佛礼，“大师叨扰了”。
　　小僧人回了个佛礼，带着两人来到后殿。这里自从藏经阁失火后便衰落了，后殿有多处房间便空了下来。晚上两人在这里住了下，等明日一早去不远的温泉泡澡。
　　夜里聂容远怕冷，钻进沈宁的被子里。沈宁当然不信他这理由，可又不忍心把他踢出去，裹紧被子警告了一声，“不许乱动”，尽管他知道这个警告并不起作用。
　　聂容远笑嘻嘻地把他搂紧，从背后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顾之，你还记得我们在北平的时候吗？初春时候我们去郊外踏青，当时多自在”。
　　“记得”。
　　“秋天的时候香山上的红叶也漂亮，漫山遍野的，远看像一片霞。我听人说黄山冬天比较好看，登到山顶往下看，就像站在九天云霄上，山顶上还有积雪，到时候我们再来吧”。
　　沈宁翻了个身，面对着聂容远，被子底下的手与聂容远十指相扣，烛光里聂容远笑得温柔，沈宁轻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喃喃道，“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聂容远吹了灯，重新把沈宁搂进怀里，翘着嘴角，胸膛里的心跳声，在夜里更加清晰，他数着数着也抵不住困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