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天地焕然灿烂》追本溯源

8、鹤立的三级跳和揽月的桃花

　　十月上旬的第一节体育课，陶燃总算见识了什么是敖鹤立口中念念不忘的“三级跳”，说白了就是连跳三次的跳远。
　　鲜少运动的敖鹤立瘦得很。这令陶燃愤愤不平，他每日吃的又多，却没有一点点长胖的痕迹，身材倒是完美得很。想起科教频道某栏目说过，青春期男性的皮下脂肪积累量是女生的二分之一，她稍微有点释怀，也许四十岁的敖鹤立就有啤酒肚了，不由地脑补中年发福的敖鹤立，傻不拉几地站在操场上傻笑。
　　体育老师王劲东看见站在场边傻笑的女生，便吆她去运动。陶燃跑去和江湾，徐天天还有安思涵那帮女生牵了橡皮筋比翻高。
　　陶燃是白白胖胖那种女生，当然她这个“胖”字是要打折扣的。陶燃纹丝不动地绷着皮筋，充当一根老实的立柱，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跳远练习场地。敖鹤立跳远的姿势就像一只断了腿的鸵鸟，单腿蹦啊蹦地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坑里。贺昶把他嘲笑了个够。

　　安思涵翻绳子前盯着陶燃看了好一会，最后对着她说，“ 桃子，你知道你白得发亮吗？“
　　“ 啊，“ 陶燃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和陶燃一队的徐天天在一旁附和， “ 是的，是的，都反光地闪到我的眼睛了。“
　　徐天天是个活泼的女孩子，此刻她是另一根立柱。
　　“那你们别看我，看那边，贺昶在跳远。“ 陶燃指着不远处起跳的男生。
　　可能贺昶的运动细菌要多一些，他蹦起来像一只偷吃卷心菜被发现然后一路逃跑的野兔，迅速地扑向沙坑。
　　见贺昶跳出了好成绩，观看训练的大家都起哄，陶燃见不得贺昶得意洋洋的样子，于是四处寻找敖鹤立，看见他在助跑线的位置咬着卫衣领的绳结，准备再跳一次。便放下心来关注自己这边的跳绳游戏。
　　“贺昶参加了好多项目。“ 江湾说道，”是我们班的主力啊！“
　　“哎，咱们班有希望拿团体奖吧，我听说运动会团体有奖励物品。“ 安思涵有朋友是体育部的干事，称有可靠消息，“第一名一颗篮球，第二名一箱牛奶，第三名一张奖状。”
　　“学校这么穷的么？“江湾吐槽道。
　　“ 我觉得一箱牛奶比较好。“ 陶燃说道，”一颗球要怎么分啊。“
　　“ 切开一人一片呗。” 徐天天说道。

　　这个时候跳远那边爆出了欢呼，陶燃连忙看过去，那边大家把敖鹤立围着，慕辰阳倒是跑到女生这边抖机灵，报信说，“ 敖哥太开挂！跳破校记录了！等运动会咱们班这个项目估计也稳了。”

　　陶燃，想，哦，那刚刚断腿鸵鸟样估计是在，装怪了。
　　敖鹤立真是的。

　　体育课后是每周二的唱歌时间，一班一中每个班的文娱委员会选歌单，带领全班同学学习合唱。
　　之前一个月都在学校歌。男生女生无一例外地，都特别喜欢唱校歌中重唱的部分，正经的调调倒不好好唱了。
　　这天文娱委员方行歌说，学校通知今天不唱歌，改看电视，高二学长顾揽月参加央视的答题闯关节目，今天首播，正好是唱歌课的时段。
　　那个答题节目做了很多年，都是些基础学科题目，偶尔有些偏难怪题。顾揽月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周冠军。然后进行攻擂赛，要挑战月冠军。
　　陶燃看得紧张兮兮的。没想到顾揽月却在一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题上栽了跟头。倒是有些遗憾了。
　　没有成为月冠军，这倒不妨碍顾揽月成为高一年级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一时间高二一班门前热闹非凡。时不时有女生成群结对出现。
　　陶燃这次意外显得有些嗤之以鼻，她说，“ 敖鹤立都答对了。揽月学长这都不知道。”
　　当然这不妨碍她看热闹。
　　班里有个女生，叫张婷婷，相当地大胆，开始公开追求顾揽月。
　　张婷婷是位小巧而漂亮的女同学，白白净净的，陶燃觉得她真是忒有种了。
　　张婷婷的奔月活动持续了一星期到了瓶颈，顾揽月始开始躲她，女生打听到顾揽月似乎想考清华建筑系，便将前年过生日父亲送自己的对角巷古灵阁提到高二一班，说她自己实在没什么三维空间立体头脑，又说她看见通用技术课教室里供起来的顾揽月牌木舰实在是威风霸气，就想请聪明的揽月学长帮忙拼一拼。
　　顾揽月是个一贯礼貌的，他拒绝得委婉，“ 你可以请别人，我实在没多少时间干这个。”
　　张婷婷当然不可能请别人，她笑得很甜，告诉揽月学长，“没关系，我不急，你拼好就给我。”
　　顾揽月有些犹豫，张婷婷直接开始撒娇，“学长！你就帮帮我吧！”
　　顾揽月大概是觉得在班级门口这样拉拉扯扯不太好看，想把女生打发走，或者有别的原因，就答应了女生。
　　如此，张婷婷才兴高采烈地回教室。

　　话说请男生们帮忙是追一般男生的正确姿势。张婷婷深谙此道，她算盘打着，拼一个乐高建筑少说也得五六小时，而这五六小时里，顾揽月想着的，不可避免的会是求他帮忙的自己，如此在一个人身上花费了时间，她在他心目中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更何况顾揽月说，他动作慢，那只可能每天动一点点，然后持续很多天，每天看见她的小房子，学长都会想起她。男生不可忽视女生的存在，就是爱情故事的开端。

　　彼时傻不愣登的陶燃，还乐淘淘地在玩恶作剧藏猫猫以及踢毽子，她并不明白女追男这些弯弯绕，她还好奇，既然张婷婷不喜欢乐高积木，为什么不把东西直接送给顾揽月，好歹做个定情信物。
　　但凡陶燃有张婷婷一半的觉悟，她也不会和敖鹤立同学曲曲折折十来年。

　　大概翻了个周末，第二周周二，一日晚自习结束，陶燃正在走廊上和徐天天还有安思涵踢毽球比赛。高一二班门前来了两位女生，其中一位是齐莎，而另外一位陶燃不认识，手里端着乐高拼的古灵阁大厦。
　　齐莎笑眯眯地给她招手，“小桃子过来过来！”
　　陶燃跑过去看见那个建筑，明白过来她们是来干嘛的，“学姐！小的为您效劳！”
　　齐莎说，“ 把你们班的张婷婷叫来吧。“
　　陶燃便回身探了半个身子进教室，喊道，“张婷婷！有人找！”
　　张婷婷出道教室来，班里好多同学围过来看热闹。她神色茫然地接过那栋建筑，问那个女生，
　　“ 他请你帮他送的吗？”
　　那位学姐挠了挠头，说，“ 啊，差不多吧，我拼完了就立马给你送过来了，顾揽月说你急着要，正好我从小玩这个，拼的快。你看看，你满意吗？”
　　张婷婷脸色越来越难看，齐莎见身边脑子直来直去的袁可可似乎还在等学妹夸她，赶忙把人拉走，不忘嘱咐小桃子，“ 我们先走了，跟张婷婷说不用谢。”
　　陶燃只好跟齐莎学姐说再见。
　　待学姐们走远，张婷婷的怒火终于烧到了天灵盖，她把那精美地建筑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房子裂开成几段，整个一地震灾区。
　　“草！”
　　陶燃有点被吓到，“ 额.....婷婷，这个房子那么好看……”
　　“ 袁可可这个贱人！”
　　陶燃：“ .......”
　　张婷婷看向陶燃，目光如炬，“ 陶燃你帮不帮我！”
　　陶燃被她看得瑟瑟发抖，“ 帮你，当然帮你！不能让你的礼物被别人截胡了！”
　　张美女终于温柔了起来，把碎片捡起来，高傲地揣回了教室。
　　这一场热闹看得贵了，陶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