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的妖怪》阁楼昨夜又东风

5、第五章

　　大妈急了，拼命证明她男人不会看错，"孩子爸说，那炉子三个脚，两个耳朵，颜色黑中带绿……"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人嘲笑，"这个颜色，连个铜香炉都比不上。铜香炉至少是金色的，招人喜欢……"

　　采访结束后，那记者和摄影师又进了院里。而云雾只能眼巴巴地在外面瞧着，心里羡慕得不行，他要是也有张能四处通行的证件就好了！

　　没多久，那记者和龙警官他们便出来了。记者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是被现场给吓的？

　　不过，云雾有些不解，既然法医已经收拾过了，现场应该不会有什么遗留下来，那有什么可怕的？

　　目送采访车走了，又眼睁睁地看着龙警官把周家院门锁上，贴上封条，然后和那个矮个警察也开车走了。

　　这样的话……他只得悻悻地往山上走去。

　　云鸣山已经回来了，正在院里翻晒稻子。见他回来，忙停了下来，问道，"中午还吃茄子吗？"

　　云雾不看人，低头说了声，"随便！"
　　然后进了房间。

　　他从背包里翻出笔记本和笔，在上面涂涂改改画了个三足两耳的器皿，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妈的男人看到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三足两耳，颜色发绿，那应该是青铜器吧？

　　若是瓷器，还可能是假的。可这小山村里出现个青铜器，应该是真的吧？

　　青铜器能卖不少钱吧？

　　云雾思考了一会儿，又烦躁起来，这里没有WIFI，什么资料都查不了。

　　他又去了堂屋，用座机给三大通信运营商打电话，咨询网络的事情。

　　电话打了好几个，可结果都是，想要无线网络得先装宽带，最快得等三天，费用18个月差不到900多元。

　　云雾顿时沮丧得很，他身上没这么多钱！

　　等他挂掉电话，云鸣山在一旁局促地说道，"你要是想上网，龙警官家有！"

　　云雾没什么反应地回房间挺尸去了，心里烦躁得不行，这世界上竟还有如此落后的地方！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多，云雾用袋子装好龙警官的衣服裤子鞋袜，慢吞吞地出了院门，朝隔壁龙警官走去。

　　云鸣山正在去稻谷里的草屑，见他出去，停下手里的活，神情复杂地站了许久。

　　心里默默念着，云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他的孙儿云雾啊！

　　说是隔壁，两家却不是真的挨在一起，中间至少离着有一百米远的距离。

　　龙啸山村村民绝大部分住在山下，住在山上的只有云家和龙警官两家。不过，龙警官的家更靠近山里，地势比云家还要高。

　　两家的房子都背靠着高耸挺立的龙啸山，又被一条约摸七八米宽的溪流隔开着，溪上架着一座古老破旧，但仍然坚固的石头桥。

　　云雾站在桥上，抬头望着溪流的源头，从山腰上倾泻而下的瀑布，如银锻子一般耀眼，冲刷着山底的巨石，形成了一个水潭，潭里的水再往下流去，成了一条宽广的溪流。

　　今天没猛跑，他脚踝处似乎是好了不少，都要到龙警官家了，竟然都没怎么痛。

　　路到院门前就终止了，再往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堵几米高的巨石。而路的左边，是断崖。

　　云雾探头往下看了看，这里的地势比溪堤高了至少七八米，光秃秃的，也没个护栏，若是掉下去了，不得摔死啊！

　　院门两旁，似乎是有……两条巨大凶恶的黑狗？

　　云雾脚步一顿，心口"扑通扑通"乱跳，这狗咬人吗？栓链子了吗？

　　他正要往回退，可又觉得那两条狗似乎有些奇怪，见到他，竟纹丝不动，而且，似乎表情呆板僵硬。

　　云雾眨了眨眼睛再看，可这回再看时，看到的竟是两块小石头。

　　他这是热得中暑，产生幻觉了？竟将小石头看成大恶犬？

　　云雾拍着胸口笑了笑，他一定是眼花了！

　　等心跳恢复正常了，他这才又打量起龙警官家的院子来。

　　院子很大，院墙很高，不同于其他村民家的水泥砖墙，龙警官家的院墙全部是用一块块平整的石头垒的，很是古朴，也很漂亮。

　　院角一枝开着不知是什么花的树枝伸出院外，让云雾立即想起"一枝红杏出墙来"。只是这花是绛红色，更漂亮！

　　院门也不是其他村民家那样的铁门，而是雕刻着花纹的厚重实木门。至于是什么花纹，云雾认不出来。

　　他敲了敲门，然后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从细小的门缝里看了眼，只见一个肥胖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云雾一愣，那胖女人果然是龙警官的什么人！

　　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只得倚靠在门框上，望着山下的村子发呆。

　　在天黑前，桥上终于走来一个人，正是一身警服的龙警官。

　　这人身材高大挺拔，英气逼人，走路带风，这么热的天，衬衣竟没有汗湿，仍是挺括着。

　　见到门口站着的云雾，龙警官先是一愣，然后眉头一皱，口气有些不好地问道，"有事吗？"

　　云雾露出笑容，举着塑料袋，"你的衣服洗好了！"

　　龙警官接过袋子，又催促他，"那赶紧回去吧！"

　　云雾厚着脸皮笑道，"我能在你家上会网吗？"

　　"不能！"这人拒绝得非常坚决。

　　云雾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来，脸色有些僵，"是怕我进去，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吗？"

　　龙警官也阴沉着脸，"我家有什么不能看的？"

　　云雾冷哼一声，"比如说，那天出现在周家凶案现场的胖女人。我刚刚可瞧见了，就在你家院子里！"

　　龙警官眼神阴鸷地盯着面前高瘦白皙帅气的小孩，真想一巴掌将他呼下山去，但最终还是压着心里的烦躁，将院门推开，先是顿足了一下，又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走了进去。

　　云雾跟在后面，得意洋洋地进了院。

　　这时天已黑，可院里的景致，他仍然能隐隐约约地看清个大概，院子很大，似乎还修葺着小桥池子和亭子。

　　等龙警官开了院子里的灯，云雾顿时有种自己身在古代的感觉。

　　这漂亮的庭院，还有这古香古色的房子，屋檐上挂着的红色宫灯，可不跟电视剧里深宅大院一样？

　　没想到，这偏僻落后贫穷的旮沓村，竟会有如此漂亮的房子？

　　龙警官开了堂屋的灯，指着电视柜旁一个白色路由器说道，"你有手机吧！密码在后面。"

　　云雾扫了屋里一眼，不见那胖女人，难道躲起来了？

　　又见堂屋里的装饰和家具是现代的，就不免有些失望，这跟房子的风格太不搭配了。

　　他走到电视柜边蹲下，将路由器转过来，又拿出手机，输入路由器上的wifi密码。

　　等手机终于连上wifi，他这才注意到电视柜后有一个黑胖小孩。

　　这小孩睁着两颗溜溜转的小眼睛，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看着他。

　　而小孩的下半身，似乎是卡住了。

　　云雾忙起身挪开电视柜，正要去将那小孩抱出来时，就见龙警官横插进来，挡着他，脸色阴沉地说道，"wifi连上了吗？"

　　这人突然插进来，云雾要去抱小孩的双手正好撞到他坚硬的腹部上。

　　而额头也撞到这人的胸膛上。

　　云雾直起腰板，摸着额头，他这是撞到墙了吗？这么硬？

　　又见这人眼神阴鸷，一脸的不耐烦，便忙说道，"连……上了！"

　　他又指了指电视柜后面，"你家孩子卡里面了！"

　　龙警官脸色丝毫不改，"我家没有孩子！"

　　云雾不信，身体往旁边一挪，探头往电视柜后面又看了一眼，然后一愣，确实没有小孩子，只有……一个长着长尾巴的穿山甲。

　　于是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看错了。"

　　道过歉后，他又叨叨道，"不过，你家怎么会有穿山甲？这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吗？你不是要炖了它吃吧？这可是犯法的，你一个警察，知法犯法……"

　　龙警官脸色一变，伸手把他往外面推，"滚出去！"

　　云雾一直被推到院门外，然后"啪"地一声，被大门挡在外面。

　　不过，还好，外面也有信号！

　　他先查询了那个三足两耳的青铜器。

　　青铜器的种类很多，但三足一般都是圆鼎，上面一般刻着或兽面纹、或龙纹、或凤纹等，一般是商朝时期的。拍卖价格……都是几百万美金以上。

　　若是周家真有青铜鼎，就是卖给文物贩子，所得的钱，在县城买套房子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周家为什么会有青铜鼎？这旮沓村不像城里，村民们不会专门去收藏这些，也收藏不起。而且，这玩意儿不像民间的瓷器，装个豆子茶叶之类的，能从祖上传下来。

　　或者周家一直把它当香炉，从祖上传下来的？

　　或者，它就是一个某宝上九块九包邮的仿制品？

　　或者……

　　云雾又查询了附近有没有古墓。

　　龙啸山是没有，倒是隔壁县三年前曾出土过一个秦朝之前的贵族大墓。

　　云雾靠在门框上发呆，难道周大芬的男人曾去隔壁县盗过墓？

　　周涛要买房子，就把他爸弄到的青铜鼎卖掉，然后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跑到他老家逼周大芬交出其它的文物，周大芬不肯，所以就被杀了？

　　若是这样，那是用的什么凶器呢？而且，就算没逼问出东西，恼羞成怒动了手，但也不至于将人碎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