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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孙策来了(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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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康应下姬黛的要求,就发书信给家族中所有的掌事者,召开家族会议去了。
不能透露姬黛的身份,他得编造一个理由给本家人。
毕竟让他们改变对孙家的态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即便他是当家家主,也得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姬黛想得到他们的会议结果,也就应下了陆康的邀请,留在陆家将一些现在市面上寻不到的孤本藏书借来看。
反正孙尚香被陆逊带着在庐江郡玩耍,颇为开心,一时不着急回丹阳。
因着陆逊已经被陆康告知要做孙尚香伴读了,在陪着孙尚香逛的时候,就刻意哄着她开心。
他本来就人精似的人,外表白净清隽,行事上有礼知进退,和孙尚香平日里玩闹惯了的孙家族子很不一样。
仅付出三分真诚,孙尚香的天真不记仇就让她接受了这个小伙伴,没两日就乐呵呵地喊人家“伯言”了。
姬黛和两人一同去逛过一次街市了。
虽说这两人外出,看起来孙尚香是两人间的主导者,说一不二看中什么就要去买,陆逊只能跟在她身后忙于结账,但实际上她买的东西却都是陆逊引导着去买的。
他每次看似不经意地说起某个话题,其实引导性很强,孙尚香听不出来,姬黛却能听得出来。
不过陆逊没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心中赌着一口气,想着既然要做陪读,就得让正主喜欢上读书才行。
他三言两语的挑拨结果就是,孙尚香美滋滋抱着一摞史书著作回来。
陆逊左手拿着自己的糖葫芦边走边吃,右手替她拿着她的糖葫芦,还得了她一声谢。
姬黛忍了一路没能笑出声来,想替孙尚香分担了些重量。
孙尚香婉拒她的帮助:“伯言说的没错啊,我既然要学武,手臂力量就得多练练,现在连几本书都搬不动,之后怎么提得动刀,拿得动戟?”
陆逊在她身后边吃着糖葫芦边点头,还赞许她不拖延立刻练习的精神,赞得孙尚香更为得意,小脑袋一晃,脚步上还加快了。
姬黛没有戳穿陆逊,只丢给他个眼神,让他适可而止,别过分欺负孙尚香单纯。
陆逊耸肩表示接受,向姬黛举了举右手上的糖葫芦说:“我可和她说好了,她将书本一路搬回去,便将这根糖葫芦作为奖励给她。”
“本来不就是替她买的?”
“有个奖励摆在那里,她的动力不就更足了?”
“你倒是挺懂得如何引导她的嘛。”
陆逊轻轻勾唇:“总归现在叫了她一声香妹妹,也得把她当妹妹看,多费些心思才行了。”
确认陆逊对孙尚香没有心怀恶意,姬黛便没有再跟他二人一起出门。
她还有许多想要看的书要看完,这些孤本陆家不可能让她带走,等回到丹阳就再没有机会看了。
于是她便等到了孙策带着周瑜、甘宁与孙权来到陆家。
毕竟姬黛在来丹阳的路上,就是乘坐的最缓慢的马车。
他们还没到丹阳,孙策便已经接了周瑜回到庐江了。
原本是兴冲冲地准备向姬黛引见周瑜,结果发现姬黛人不在,自家小妹也没了踪影。
吴夫人和孙权都对他含糊其辞,准备蒙混过关,说姬黛带着孙尚香出门玩去了,他便问了孙尚香的侍女佳雯。
孙尚香出门玩耍不带侍卫有可能,但不可能不带上这个她情同姐妹的侍女。
佳雯不敢向他说谎,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给讲了。
这下简直捅破了天。
孙策当天就持刀闯进陆蓉的家宅,把本来就惊魂未定的陆蓉又吓了个半死。
还是孙权在旁边安慰着,说是姬黛已经为孙尚香出过气,如今去往陆家主家为她找回公道,现在再找陆蓉麻烦,反而给陆家留下把柄了。
最后陆蓉跪着扇了自己二十个巴掌,两颊都肿起来,终于换得孙策的离开。
孙策倒不想再多花时间在这个陆家的小卒身上,当天就带着甘宁、周瑜同孙权向庐江出发了——怕姬黛与孙尚香在陆家扛不住受了委屈,他这个做大哥的,总得找回个公道才行。
甘宁与孙权还好,只可怜了周瑜。
他本来就是个身子骨不如武人强健的公子,路途上奔波了半个月,又得马不停蹄地往庐江赶。
不过他也没多抱怨,他同样把孙尚香当自家亲妹妹看,如果陆家真做得过分了,他不介意动用周家的人脉打压陆家。
另一方面他也得劝着孙策,虽说不一定能劝得住,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好。
现在可不是能张扬杀人的时候。
因此姬黛正看书,一边拿毛笔在纸上记下读书感悟的时候,便听到前堂传来吵闹声。
有仆人大喊什么“孙家人来闹事了”、“孙郎要杀人了”的。
她连忙扔下毛笔与书本,急急地向前堂跑。
她的脸上还带着点点墨迹,不过她没注意到。
跑到前堂,发现孙策果然手持一把出了鞘的长刀,满脸煞气地质问正瘫坐在地上的仆人,孙尚香与她身在何处。
“伯符!”她的声音把涕泪满面的仆人解救了出来,一翻身跳起来就逃走了,脖子上还留着刚刚被掐出的红印。
孙策看见她稍微安了心,又皱着眉头向周瑜拿了块帕子,在她脸颊上擦了擦。
然而擦过后,墨水糊成一片,反而让她看起来更狼狈了。
“你这满脸的墨水是怎么弄的?”孙策将帕子扔开,无奈道:“我可没听说陆家人为难人,会罚人磨墨。”
“陆家没有为难我与香香。”姬黛措辞说:“他意识到对孙家的态度不好,决定之后与孙家平等相交,并且交出丹阳的几家商铺给孙家作为赔罪。”
这是陆康与族人们讨论之后的结果。
陆家人大部分都不理解陆康的决定,但陆康一意孤行,执意要与孙家交好,其他人都是他的晚辈也不好反驳他,只能应允了下来。
就是陆家的人才一时半会里不会到孙家从事,毕竟陆康没见过孙策,姬黛也没有给出实质性的承诺。
然而这已经足以让孙策等人惊讶错愕。
陆家不处处为难孙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经很好了,还愿意平等相交,莫不是陆家又想耍别的手段来坑害孙家吗?
“这是陆康亲口答应的?”孙策有些不信,犹疑着问道。
“是,他还想让他的从孙陆逊作为香香的伴读,表达和孙家交好的诚意。”
“陆伯言?”孙权插嘴说道:“他可是陆康最疼爱的小辈。”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姬黛,心中的怀疑更大,所有记忆中的不同都和面前这个少女有关,明显就是她这里出现问题。
但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先得了预知的优势,不是应该尽可能地少改变,在关乎自己利益时再动手,让优势最大化体现出来吗?
改变地太多了,未来的发展就会和记忆完全不同,优势也就渐渐不存在。
她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的?
孙权的眼神冷凝,姬黛注意到了,却不愿意理会,只向孙策说道:“陆逊与香香相处得很不错,现在应该就在后院里,伯符可以去看看陆逊到底适不适合做香香的伴读。”
“不用了,我还是先见见陆康比较好。”孙策知道孙尚香没受委屈,便理出轻重缓急。
陆逊这个伴读在其次,先见过陆家当家家主,确认陆家的态度才是现在他需要做的。
“也好。”姬黛点头,向刚刚逃跑报信又灰溜溜回来,躲在不远处的仆人招手:“陆大人知道我家主公的到来吧,他说过需要见见他,现在正是个好时机,你领我主与陆大人见面吧。”
仆人颤抖着双腿走过来,向几人行了礼:“家主说要请孙大人去书房,只是......”
他的眼望着孙策的那把长刀,哆嗦着嘴唇没敢说出口。
“陆康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杀人的凶器,伯符你还是不要带刀进去吧。”姬黛知道他的未尽之意,顺势帮他说了下去。
孙策挑了挑眉,把刀归鞘递给姬黛,好笑地说:“我要是想对他不利,带不带刀有区别吗?”
“总得让人家稍微安心才好谈事嘛。”姬黛替他抱了刀,看向周瑜:“这位就是你向我提起过的公瑾吧。”
“是,我与陆康去见一面,你们刚好可以聊聊。”孙策向周瑜点点头,在仆人的带领下往陆康的书房去。
“你就是伯符很欣赏的墨烟吧。”周瑜虽然有些疲累,但还是打起精神打量姬黛:“伯符说你是难得能让他瞧上眼的女子,今日听到你与陆家交涉的结果,果然是个奇才呢。”
“多谢夸奖了。”姬黛含笑答,并不自谦客套,她与周瑜也是相处了整整十年的,实在和他客套不起来。
她的态度亲近,周瑜的笑容也更真诚了些,自我介绍道:“我字公瑾。”
她与周瑜正式交换了字,算是关系更近一步。
虽说周瑜与她还不算熟悉,眼下多是看伯符对她的看重才待她特殊,但已经很让她满意了。
“我早说她在陆家吃不了亏。”
甘宁夺过一旁向他们递茶水的侍女托盘上的茶壶与杯子,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下顺了口气:“主公还不信,怕她受了委屈,路上一下不歇地奔驰过来,水都没空喝一口,真是渴死我了。”
“怎么,终于改口喊伯符主公了?”
甘宁一直尽量不去称呼孙策,是因为心中没能完全认同孙策,现在改了口,让姬黛稍微安下心。
“路上剿了一窝匪,发现他是真能打,还替我挑开了砍向我脑袋的一刀。能让我托付后背的人不多,主公是一个了。”
甘宁认真地说完,姬黛却眼皮一跳:“你们两个人剿了一窝匪?”
“是啊,接周瑜的路上碰到一伙不开眼的,当然得好好教训一下,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哪来别人抢我的。”
“那孙河呢?”孙策带着孙河与甘宁一同去的,姬黛知道孙河谨慎小心,怎会允他们二人去剿匪。
“先杀了几个拦路的,孙河说要去报信,多带些人再上山。我与主公稍微等了他一会儿就懒得等了,直接杀上山剿匪了。”
甘宁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晃晃自己系在腰间的铃铛,说:“杀了个痛快。”
姬黛的手握成拳,控制着没砸他脸上去。
两个人剿匪,稍有不慎就陷进去了,甘宁现在竟还一脸得意:“伯符没受伤吧?”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不过没伤到骨头,现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甘宁话音未落,姬黛带鞘的刀就向他砸过来了,立刻抬手挡了挡:“你搞什么!”
“让主公受伤你还很得意?你是找打吧!”
“姬黛,你再不停手我还手了啊!”甘宁理亏,吃了她几下打,但姬黛不依不饶,他就不愿意忍了:“我还有账没和你算清呢!”
周瑜在旁边看的哭笑不得,试着阻拦道:“伯符确实没受重伤,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停手吧。”
姬黛这才不甘心地停下手:“你下次再敢把伯符往险境里带,我这把刀可就不带鞘了!”
“那你也试试能不能打得过我再说!”甘宁嘴上不愿意落了下风,呲牙摁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嘟囔着骂她疯婆娘。
“你倒看看我以后能不能打过你,手下败将!”
“什么手下败将,你别瞎说,我要不是对你留了手,你一招都吃不住!”
“谋划上的输不是输?”
甘宁呐呐地闭了嘴,嘴里依然骂着她,声音却渐小了。
姬黛差不多出了口气,毕竟先前孙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状,打了甘宁这一顿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