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巡情记》喜闻

19、 第一方案

　　开封府在哪儿？唐典当仁不让地在大街上拦了一位大娘问路。大娘倒也热心，不仅说得详细，而且主动要求带两人过去。唐典忙说：“不必了大娘，我知道了。谢谢你啦。”大娘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看着唐典问道：“姑娘，你去开封府要递状子是吗？”
　　唐典心里有些发毛，应道：“是啊大娘，开封府好进吗？”
　　“姑娘，可怜你了！这年头有冤没处伸，地方上伸不了，就是到了这里，状子接不接先不说，接了审不审也不说，审了公不公且不说，只是这开封府不好进，倒好出啊。”
　　“啊？为什么好出啊，大娘？”唐典心里先咯蹬了一下，心想我可是慕着包拯和展昭大名来的呀，包青天和展大侠，不会是历史的错误吧？那《七侠五义》的电视剧不会是完全虚构吧？我的妈呀，历史呀，你的真相是什么？！
　　“姑娘，好出就是，用排板和大棒将你乱棍打出呀。姑娘，看你身单力薄的，怎么没个男人出头啊？你的身子骨，受得住吗？”大娘又是一阵悲天悯人的眼神扫视着她。
　　呜！我晕！唐典几乎要倒在地上了，想想幸亏还有左绍，抚抚胸口，一颗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谢过大娘，唐典伶伶俐俐地迈开大步走到了左绍旁边，笑眯眯地说：“走吧，问好路了，我来带路！先说好啊，女人的任务我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男人的事情了。”
　　左绍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唐典，良久，终于不放心地问道：“你刚才打听到什么内幕了？是不是你又想好了歪主意，等着我去试验呢。”
　　“没有啊，天地良心啊。”唐典高呼冤枉，“你是我的偶像啊，偶像！你放心，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偶像！”
　　“这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左绍更加怀疑了，“我怎么听着像临别赠言呢？你实话实说吧，刚才你听到了什么？不过我先告诉你一点，如果真的有危险，身为男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点请你相信我！”
　　“你胡说什么呢？”唐典笑眯眯地说，“请你也相信我，我是你忠实的粉丝，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偶像往火坑里推的！”说完心里高呼一声：上帝啊，请你宽恕我吧，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会向你忏悔的！
　　左绍怀疑地又仔细看看唐典的表情，一付认命的样子说：“算啦！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也应该冲在前面。你真的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了，只要你不在背后推我一把，我就很感谢你了。”
　　唐典一听脸就红了，心想我背后是不会算计你的，不过我真的不想被乱棒轰出，请你原谅我吧。
　　两人转过两条街，穿过一条小巷，很快就来到了开封府的正门。这要多亏了大娘的指点，她给两人指了一条捷径。来到门前，看见大门口一左一右站班的衙役，心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包青天和展昭，我就要见到你们啦。我对你们，真是仰慕得很呀，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正在想着，耳边听到左绍问道：“哎，你先停止你对展昭的YY吧，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进去再说吧。”
　　这倒是真的，大门左侧是一面大鼓，不会要我们击鼓鸣冤吧？我们可没有冤啊。哎，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着展昭？
　　左绍见唐典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歪了歪嘴角，说：“别问那么多了，先想想怎么进去吧。”
　　“击鼓显然不合适，因为我们并不冤，更何况我们这么重大机密的事怎么能够在大堂上说呢？我看古代小说，进了大堂或者拦了轿子，都要先递状子的，没有状子，问也不问，就要乱棒打出的呀。”唐典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嗯，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写份状子吧。内容就写机密要事，必得暗房秘陈。包拯应该会给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吧。”左绍点点头说。
　　两人左右张望一番，走到这条大街尽头，看到有个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面，两人走进去，买了一支笔，一块墨，一方砚，一张纸，统共才用了二十文钱，左绍付了钱，环顾店里有桌有椅，两人坐下就准备写状子。
　　铺好纸张，一时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唐典眼珠一转，叫店小二说：“你来给公子磨墨，侍候好了，姑娘赏你十文大钱！”
　　店小二乐颠颠地小跑过来，手脚利索地磨好了墨。左绍举起笔来，沾沾墨汁，问唐典道：“你会写毛笔字吗？”
　　唐典摇摇头。又没有钢笔、水写笔，毛笔她又没练过，握笔还是个难题呢。
　　左绍无奈地说：“算了，还是我写吧。”颤颤地写了“状子”两个字，唐典伸头去看，横也弯曲竖也不直，拐弯还是圆角的，不由放声大笑。
　　左绍气愤地丢下笔，说：“笑什么！有本事你来写！”
　　唐典见他生气，一边拼命忍住笑，一边说：“请写请写！我保证不笑了！”左绍握笔准备再写，旁边负责研墨的店小二盯着纸上刚写的两个字看了半天，疑惑地说：“公子写的这种字体我没见过，不好评论。敢问公子是写状子吗？为什么这前一个字我从来没见过呢？小人这段时间正在攻读《春秋》和《诗经》，繁的字也见过，简的字也见过，却不认得这个字。还请公子不吝赐教一二。”说完弯腰打了个千。
　　“不认得就算了，等你把《春秋》和《诗经》攻读完就认得了！”唐典瞪了瞪眼睛，又拿眼光去看左绍。经这小二一打搅，两人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两人从二十一世纪穿来，受的都是新中国的教育，用的都是简体字，这宋朝那种老写字法和字体，还真的不会写呢。怎么办？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左绍长叹一声说：“还是找个人写吧。”
　　唐典一拍脑袋说：“我看小说上都有代写状子的，我们还是找人写一份吧。”两人站起身来，就准备走，店小二叫道：“公子！公子，这个……”
　　“哦。”左绍想起了小费的事，丢下了十文钱，又说：“那些东西也都赏你了！”说着两人出了门，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店小二，找人写状子去了。
　　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当街摆张桌子、桌子前面写着“代写状子”四字的人，两人如同遇到了亲人一样，连忙奔了过去，一问，写张状子要十两纹银！
　　“敲诈吧这是？”唐典问左绍。
　　“怎么是敲诈？一张状子，关乎性命，让你伸了冤、报了仇，就是千金万金也买不来的要紧啊，区区十两，怎么就是敲诈呢？”那人白着眼睛说。
　　“妈的！你为什么不拦路抢劫呢？像你这样勒索，多少想告状的人求助无门，含冤负屈啊，就是为了正义，也不能让你这样猖狂！实话告诉你，银子有的是，就是不给你！”唐典气愤之极，要知道，以宋朝当时的经济情况来兑换的话，一两银子至少相当于八百元人民币啊。
　　“那你能出多少？”那人倒不争执。
　　“十文。”左绍看了看荷包里的零钱。
　　“成交！”
　　“啊？”唐典和左绍同时跌破了眼镜，还价还有这么还的？这可是10000比1的还价啊，从古至今，有这么还的吗？竟然还成交了？要是这时候有吉尼斯，一定能破纪录！
　　那人问写什么，左绍叫他只写上一句“事关重大、还请密室相禀”说了，那人刷刷几下就写好了，看那字体，倒很是流畅有力。左绍一边付钱，一边看看表说：“已经快十二点了，包拯肯定下班了，我们还是先吃过饭再去吧。”
　　唐典点点头，两人正要走，那个写状子的忽然叫住两人问道：“你们刚才说谁啊？包知州的名讳，你们也敢这样当街称呼？”
　　唐典转身问道：“怎么是包知州？不是称他包大人的吗”
　　那人说：“提起别人我不知道，提起包知州我可清楚得很了。他现在端州任知府，端州出端砚，他去了近一年，一方砚台也没要地方上的。有人暗暗送他还被退了回来，真正是清正廉明、造福一方啊。我们这些文人都是知道他的，就说我，我这一生就佩服这样清廉的官员！”
　　“啊？端州知州？”左绍和唐典对望了一眼，端州两人不知道，可端砚两人可是知道的，端砚出在广东肇庆，那广东离这河南可不是一般的远，是非一般的远啊！
　　“那现在开封府里知府是谁？”左绍问道。
　　“是庞大人。”
　　“庞大人？是庞藉吗？”唐典看过电视剧《七侠五义》，那庞藉臭名昭著、陷害忠梁，是一大奸相，老天保佑，再出一个庞大人吧。
　　“正是大人名讳。你们既然来告状，怎么连这点事情也不知道？”那人不屑地说。
　　“开封府不是一直是包大人在这里吗？”唐典不甘心。
　　“呔！怎么这么胡说？开封府尹非位高权重的人不能胜任，那包知州才做了几年官？哪里就能混上这个地位？你们不要胡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那人警告道。
　　两人悻悻地走了，左绍惴着状纸，一时无言。提起那庞太师，二十一世纪的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比秦桧、直追赵高，这种军事机密被他知道了，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两人要是落到他的手里，说不定比被西夏追杀回去得还快些。
　　怎么办呢？左绍将状纸从怀里掏出来，几下子撕了个纷碎，说：“先吃饭！吃了饭实行第二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