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巡情记》喜闻

18、打男人事件

　　根据早已商量好的方案，左绍去欧阳修那里了。虽然欧阳修仕途不畅，这时也刚刚被调回京，任馆阁校勘、编修崇文总目，是个没有实权、没有实用的文职，连朝上进谏的权力也没有。但左绍一方面还要和他切磋文章，一方面好歹也是他们唯一结交上的朝廷官员，在这种时候，可万万失去不得。
　　唐典和郑伊拉回了牡丹花楼，在一个月的期限还没到的时候，这里可是最最合适的落脚之处了，再加上她和左绍还想从西夏支出大笔银子呢，不回来可不行。
　　看看手表，已经是十月二十四了，天已入冬，很是寒冷了。唐典和郑伊拉早就在刚进入宋朝境内时买好了厚实的宋朝衣服，这会儿，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牡丹花楼。
　　门口，一位花楼里的妓女正花枝招展、浓香扑鼻、扭腰摆胯、媚声浪语地做完了一笔生意，送她的客人出来，在那男人脸上“啪”地香了一个，又浪声说：“公子啊，你下次可要早点来哦，免得奴家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的……”说着觉得不对，因为那男人一双眼睛早已直了，死死地盯着唐典，连身子都也定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唐典觉得不对，转头一看，正是那个麻杆！便瞪了瞪眼睛，麻杆身子一颤，慌忙将头低下，胆战心惊的样子宛如受了惊的小白鼠一样。
　　唐典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问他：“哦，还好还好，没有害得你断子绝孙。看起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麻杆身子又抖了一抖，抬头见唐典语笑盈盈的话，以为这赵香香姑娘想必已经被人□□，早已经成了老牌妓女，说不定看自己有钱，还有心拉拢呢，就腆着脸说：“多承香香姑娘惦记！实不相瞒，我自从见了姑娘，就茶饭不思、日思夜想、寝食难安，我来这里就是想偷见上姑娘一面，哪怕一眼也就好了……”
　　旁边刚刚送他出来的那位妓女惊讶地想：我还以为他没听到我的话呢，原来他不但听到了，还马上就引用了……
　　“吠！”唐典脸色一寒，想不到这个麻杆真是个色心入骨的家伙，早知道这样，真该一脚把他的烦恼给了却掉！
　　麻杆见唐典板起了脸，忙陪着笑说：“香香姑娘请听我说，我家就在城东，福瑞绸缎庄就是我家开的，姑娘打听打听我家的生意……”
　　“滚！”唐典怒喝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再踢你一脚！”
　　“啊？不不不……”麻杆回想起了唐典那一脚的厉害，身子又抖了一抖，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不甘心地嘀咕：“我家的生意在整个开封都……”不等他说完，唐典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滚！听到没有？！”
　　麻杆身子又抖上一抖，忙提着长衫的前摆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门，一转眼就不见了。这边，老鸨听到声音，已经迎了上来，笑着对唐典说：‘哎哟姑娘啊，你可回来啦，你可想死妈妈了呀。”一边说一边挽着唐典向楼上走去。
　　唐典知道，这是要到楼上细说，便也笑着应道：“妈妈呀，女儿这几天也很想你老人家啊。”心说，我的妈，‘妈妈’这两个字可太不值钱了，要是被我妈妈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郑伊拉默不作声地在后面跟着，三人上了楼，晴雯和秋莺并那个老妈子见到唐典，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又不敢在老鸨面前太过显露，福了一福，就侍立在一旁了。
　　老鸨对三人说：“你们先出去吧，你们姑娘刚回来，我有话对她说。”三人答应一声，便出了门。老鸨跟着将门关上，三人坐下后，她看了看郑伊拉，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在嵬名大人府上相认的，我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既然当初以这个借口骗了嵬名山，救了郑伊拉，少不了现在也要统一口径了。
　　“原来这样，那我先要恭喜唐女侠了！”老鸨说着就站起身对唐典福了一福。唐典依样画葫芦地也还了一福。
　　“九龙冠和左少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唐女侠有什么打算？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老鸨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唐典心里却吃了一惊，自己一行三人用了九天时间才赶到，没想到她竟然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看来西夏传递消息的方式值得一表啊。想必期限到时，如果盗不出九龙冠，那危险也会来得特别及时了。当即拧着眉毛说道：“盗取九龙冠倒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只不过……”
　　“有什么为难的事，女侠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帮忙，更何况我主也有密旨，要我等相助此事。”
　　“哦，这九龙冠所藏地方很是机密，我们必须打探明白才好去盗。打探这件事情，没有银子只怕是寸步难行。不知道这里可否支些银子一用？”
　　“这个倒不成问题。不知要用多少？”老鸨看起来很是痛快。本来嘛，西夏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少了银子哪能行呢？更何况这件事元昊也提前打过招呼了。
　　“嗯，先支取两千两银子，另外玉器珠佩也要备一些。”反正不用白不用，唐典狮子大开口，要是西夏舍不得银子，那自己不是又可以说道说道了？本来嘛，经费困难，怎么能办得成事呢？
　　“这个不成问题，女侠什么时候要用，随时来取就是了。”老鸨言语很是爽利。
　　唐典一愣，心想这么有钱？支这么多银子竟然连犹豫一下也不用，倒底是妓院老总，出手也够大方。很是怀疑自己是否要得太少了，转念一想，又没有规定是一次性支出，过上几天我再要第二次想必也不成问题。
　　老鸨走后，晴雯和秋莺进来了，那个老妈子先闭上眼念了声佛，晴雯和秋莺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问道：“姑娘！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些天也没见到你回来啊。”
　　唐典早就准备好了说词，不慌不忙地说：“我那天碰到了一个熟人，她告诉我失散了多年的姐姐的下落，我去找我姐姐了！喏，这位就是！”说完对郑伊拉呶了呶嘴巴，反正在古代做一下姐妹，就算为形势所迫，想来也不算她这粉丝占便宜吧。郑伊拉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身份。
　　两个小丫头拜见了一下，唐典叫她们准备好热水，和郑伊拉美美地洗了个澡后就睡下了。
　　连续多天赶路，两人早已苦不堪言，这一觉睡得质量自然是高。第二天醒来后，两人由小丫环服侍着穿了衣服、梳了头发，打扮停当后，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唐典拉着郑伊拉就要下楼，郑伊拉忽然笑笑说：“我昨天夜里可能着了凉，有点头疼。今天就不跟你们去了吧。”唐典点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叫晴雯她们好好侍候你的。”说完就出了房间，因为跟左绍约好今天要去开封府，这第一个方案，就要开始实行了！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楼下左绍潇潇洒洒地拿着一把折扇，走了进来。几个姑娘一见到左绍，顿时心花怒放，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年青公子来了妓院，有哪个姑娘不争着献媚的？立刻就把他围了起来。左绍颇有风度地点头笑笑，然后开口说道：“几位姑娘对不住了，在下今天只摘赵香香姑娘的牌子！”
　　几个姑娘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嘟囔着说：“只找一个有什么意思，我们也不差到哪里去啊……”
　　唐典连忙应道：“哎呀公子，你来啦，我这就下楼！”说着迈开一双大脚就往楼下走。
　　左绍笑笑说：“你们看！不是我不给大家面子，实在是怕赵姑娘吃醋使小性子啊。”
　　唐典听到这话，就连忙几步奔过去，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说：“谁吃醋？谁使小性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不能乱说话啊。”
　　左绍为了风度，努力做到不呲牙咧嘴，一边摆了两下没打开的折扇，手一摊说：“看见了吧，赵姑娘可是厉害得很呀。”
　　唐典一拉他胳膊，两人出了花楼，唐典撇撇嘴说：“你真是一扇在手自风流啊，大冷的天，也不怕风大吹感冒了！”
　　左绍说：“我不打开不行吗？再说，我既不能拿烟也不能拿麦克风，不让我拿折扇叫我拿什么？！”
　　“恶习啊，你真是明星的恶习！照你这么说，凡是歌星穿来都要大冷天拿个扇子不成？”唐典不屑地说。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难道拿着这把扇子，你不觉得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朵梨花压海棠吗？还分什么大冷天，这你就是外行啦。真正的大冷天也可以拿扇子，不会你以为扇子在夏天就真的拿来扇风吧？错矣错矣！冬天还好些，夏天就是热死，也是不能扇风的！”左绍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解释。
　　也是，谁能想象着例如左绍这样风度帅男，在夏天的时候拿着一把折扇拼命摇的？唐典连连点头称赞说：“对极对极！这样想就对了，宁可中暑了躺在马路上，也不能摇着扇子失了风度！有气节，佩服！”
　　“香香姑娘，做人不能这么刻薄！如果你嘴里能积点德，我想你一定是很温柔可爱的。”左绍被她这样讥讽，倒也不十分恼怒。
　　唐典想起了郑伊拉说：“要我像郑伊拉这样吗？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左绍不回答，却问道：“她怎么没来？她怎么说的？”
　　“哦，她说有点着凉，头疼，不来了。”唐典说，又问道：“你们两个好像有问题啊，刚刚结过婚就这样，是不是你做得不好啊？”
　　左绍看了唐典一眼，问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把她和我拉扯在一起呢？你不会中了那些娱记的毒了吧？”
　　“啊？我是一片好心啊，看你们两个般配才做这个红娘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我？”
　　“般配？般配的多了，比如你，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唐典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人啦，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再说，我怎么和你般配呢？还是郑伊拉和你般配些。”
　　“天哪，”左绍用折扇敲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有时候这么白痴呢？”
　　“我白痴？”唐典劈手夺过折扇，照着他的脑袋猛的敲去，恨恨地说：“我白痴？我看你才白痴呢。我今天就要打得你白痴！”
　　左绍抱着脑袋着急地说：“别打了别打了！有人围观了！”看他那样子，一点风度也没有了。唐典左右一看，果然有人已经围了过来，远处还有人正急急忙忙向这边赶来。连忙停了手，将折扇塞回左绍手中，假装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拢拢了头发，一本正经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打了两下而已，就有人围观。古时候治安是不是太好了？连这个也没见过？”
　　“不是治安太好，是女人在大街上打男人古时候没有。”左绍小声嘀咕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