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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依旧是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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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2
“世界上有神吗?”
“我们是神吗?”
“我们可以成为神吗?”
——题记
……
“江阂。”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短发男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恩?”被叫到的人漫不经心的回答,一手执书一手将脸旁黑色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人却不因为江阂的态度而生气,只是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流露出一丝焦躁的意味。“都办妥了。”江阂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看着那个人欣喜若狂的脸,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你会后悔的,”他告诫他,“你太自以为是了,”
“生来只会毁灭的人类,居然妄图成神。”
“神啊,固然是不死不灭,无所不能;但他们背负的责任也更沉重。”
“……”长久的沉默过后,蓝袍子的男人不当回事的摆摆手,“江阂你想太多了,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敲到船头自然直’嘛;‘成神’未必不可能……”他幽幽的望着地板,眼中的痴狂一闪而过:“再说了,你也知道,自从‘我们’发现了这个机缘之后,它就成为了一种执念。”
“明明已经触手可及,却要让人为了不确定的危险放弃一切,未免强人所难了。”
坚守需要千点万滴的信念和坚强,而放弃只须要一句话。
江阂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不过是场儿戏。
太轻巧了。
一句话而已。
就让他放弃?他不甘心。
“在该坚持的时候放弃,在不该坚持的时候倔强;这都是愚蠢的表现。”江阂把书页翻了翻,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所以才说你不懂我们这些……人。”蓝袍的男人一时语塞,咬牙切齿的回答。“我讨厌你!”
“讨厌你口中虚伪的‘大爱’,什么大爱……其实不过是无情的借口。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我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哪怕毁了所有东西!”
“知道神和人的区别吗。”面对失控的那人,江阂合上书;与那双因为疯狂而微微泛红的眼睛对视。他的声音仿佛有安抚人的魔力,蓝袍男人呼吸逐渐平缓。
“人的强大,无论如何,只能毁灭。”
“而神的能力是创造。”
他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和椅子;“这些家具,”又指了指四周墙壁;“房屋,都不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我们只不过把神创造出来的东西进行加工罢了。”
“神赋予生命。”
“人杀死生命。”
“高下立分。”
声音轻飘飘的,重重的落在听者的心里。
江阂微不可察的叹气,走出屋去。万事万物,哪里那么容易懂得呢。该说他天真妄想,还是夜郎自大?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
“不好了不好了!神发怒了!”皮肤黝黑的村民们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哪怕血肉模糊也不停止动作;他们口中反复念叨着什么,有人高声叫喊:“息怒啊!息怒啊!伟大的神!”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江阂双臂抱在胸前,无喜无悲;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还没到最后,我不认输。”蓝袍男子看着风轻云淡的江阂,脸色阴沉,恨恨道。“还有弥补的办法……”
……
黑色的浪花在涛涛大河中翻滚着,刺鼻的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不——说它是河,其实他更像江,更像海。
一眼望不到对岸。
河边有一支奇怪的队伍。领头的人披着一袭红色长袍看不清面容,他身后是一群穿着黑色披风带着绘有怪异野兽面孔的面具,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祭祀用礼器模样的东西。那东西像瓶不是瓶,像碗不是碗,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流光。
队伍的末尾是好几个穿着白色丧袍的人,他们披头散发,光着的脚在石砾地上踩着划出了许多血痕。可他们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麻木地向前走着。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领头人停了下来。他静静的立在水边,不知在看些什么。
“呜——”第二声号角响起,比第一声急促了些像是在催促什么。领头人跪了下来,他匍匐在砂石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所有披着黑披风的人都学着他的样子做,也跪下来磕头。
不知过了多久,领头人终于停下。他做了一个手势,披着黑披风的人们就把那些状如痴傻的人拽过来按在河滩的地上。
领头人又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就从赤色的斗篷下抽出刀来,反射着锋利的光。像是排练了很久一样,他们一齐挥刀,斩下那些穿着丧袍的人的头。霎时间铁锈味四处弥漫,红黑色的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球状的头颅掉在地上,有的滚作一处,有的掉入水中被浪潮推往未知的地方。
血液浸湿了脚下的泥土;等血放干净,领头人拿出一把铲子开始挖坑,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追随者也纷纷拿出藏在披风下的铲子开始掩埋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将一切处理干净,隐没在号角声中。
如果忽略被染红了的大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人憎恶神,有人崇拜神,有人杀死神,有人创造神。
从前有个人他做了一辈子的梦,后来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