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童养媳》小胖柑

21、第 21 章

　　朱蕤今日回来地很早，小丸子拿了个毽子在院子里跟秋霜踢毽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嘴巴里哈着白气，跟着圆滚滚胖乎乎的包子似的。

　　“舅舅！”小丸子看见朱蕤，扑了过来，朱蕤平日忙，等他回来小丸子多半已经睡着了，丸子这些日子可想他舅舅了，朱蕤抱起孩子，小丸子把脑袋钻在朱蕤的脖子边上，冷冷的脸颊贴上朱蕤热热的脖子，朱蕤被他冷得一颤，问道：“阿娘呢？”

　　“在厨房呢！”小丸子觉得舅舅好暖和，朱蕤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走，找你阿娘去！”

　　厨房里飘出花椒的那麻香麻香的味道，到了门口朱蕤把丸子放下来，看着秀巧又是一身布衣布衫在灶上忙碌，问道：“干嘛呢？”
　　“盐炒了花椒，我腌牛腱子，卤牛肉用。”秀巧从锅里铲起了炒好的花椒盐。

　　拿着到旁边的陶盆边，蹲下开始用热盐搓揉牛腱，朱蕤跟着她一起蹲下问道：“今儿出去看铺子了？”

　　“嗯！不过没有买。”秀巧站了起来，弯腰要去搬小磨盘，朱蕤抢先一步，帮她搬了起来，秀巧指了指牛肉，朱蕤将磨盘压在了牛肉上。

　　秀巧洗干净了手道：“今儿我还买了好几条马鲛鱼，略微腌了一下，做鱼鲞。我看厨房里有雪菜，咱们来一盘马鲛鱼烧雪菜。”

　　“好啊！”朱蕤靠在门框上，看着秀巧在那里做晚餐。“那铺子不好吗？还是价钱上贵了？”
　　“是价钱上忒便宜了……”秀巧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朱蕤听，她说：“明摆着，这样卖肯定是亏惨了。我看不明白就不买了。”

　　她手里是麻利地把方才切好的马鲛鱼片放在锅里煎，一股海鱼特有的香味飘了出来。

　　朱蕤说道：“秀巧，你今天做的很对。这种看不明白的尤其要小心，指不定就上了人的套。”
　　秀巧抬头看他，问道：“是吗？”

　　“你可知道行贿有很多种办法？”
　　“行贿？”秀巧一下子不明白，这跟行贿怎么有关了，听他继续说道：“比如原本价值一万两的东西，卖给你五千两，你再等些日子通过牙行出手，卖掉九千五百两，这个时候你就拿了四千五百两。而借口也多数是急于筹钱，迫不得已卖掉。”

　　“跟今天的岂不是一模一样？”
　　“还有拿一副不值钱的画送给你，然后找个人来收你的画，说是名家真迹。然后用很高的价给收了去。若是有一天事情败露，只能说买你画的人是傻子，连画的真假都不知道。”朱蕤继续说着，小丸子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拖着他过去陪他踢毽子。

　　朱蕤没办法对着秀巧说道：“等下吃晚饭的时候再跟你聊，我带丸子去踢毽子了。”
　　“哎！”秀巧回了他，自己手里不停歇。

　　朱蕤对着正在旁边候着的陆青说道：“你跟我进来！”
　　“丸子，天黑了，太冷了，进书斋去踢毽子。”朱蕤说着把丸子给拉进了书斋。丸子在朱蕤的书桌前踢了两下毽子，觉得没意思，就爬到了书桌旁的椅子里。

　　朱蕤替他铺开一张纸压上镇纸，对着丸子说道：“丸子会写字吗？”
　　“会！”丸子像模像样地拿起笔，不过一拿起来就不对劲了，朱蕤问他：“谁教你的？”
　　“小木根哥哥。”
　　一听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就知道是乡间的小童了。朱蕤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拿笔，边教边抬头问陆青道：“今天的那家铺子的事情你在仔仔细细地想一想。再跟我说一遍。”

　　陆青站在那里汇报今日的事情，朱蕤给丸子写了他的名字，说：“这个就是丸子的名字，朱……元。”丸子跟着念道。

　　朱蕤听到陆青说：“这家铺子也是急售，所以之前去看的时候还开着，这几天突然就关了。我看那个主家卖地很急。”

　　“今天我们等得好冷哦！”丸子说：“我冻得都流鼻涕了呢！”

　　“是吗？”朱蕤抬头看陆青。
　　陆青说道：“嗯，我们等了很久，那个店家才来。”

　　朱蕤听到这里，对他说：“把陈良叫进来！”

　　陆青出去之后，他摸了摸小丸子的头，说：“舅舅教你，这是一横。”，他帮着小丸子，拿好笔，执着他的手写下一横。

　　陈良进来对着朱蕤施礼道：“爷！”

　　“去查查医民堂对过的罗记。”朱蕤对着陈良说道：“那个店家怎么会关店，铺子的主家什么来头，看看这些人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是不是有个儿子赌博亏了多少钱？还是说另有其他。回来报我。”朱蕤吩咐陈良道。

　　“爷是担心什么？奶奶已经不买这家的铺子了。”陆青提醒朱蕤，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朱蕤笑了笑说：“你不觉得是有人要给咱们设下套吗？”
　　“设什么套？就算这个铺子值五千两，他用三千二百两来卖给咱们，咱们倒手之后可以获利一千八百两。这么点钱来贿赂您？”陆青笑着说道：“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您缺这千儿八百的钱？”

　　朱蕤抬起头来道：“我是看不上，但是若是他们以为秀巧看得上，所以针对她，进而来针对我呢？”

　　小丸子已经画花似的写了几笔，朱蕤还当真很仔细看过之后道：“写的不错！”
　　“真的吗？”小丸子说道：“我要给阿娘去看！”
　　“去吧！”

　　丸子出去的时候，刚好秀巧带着夏雨端着菜过来，看见丸子道：“去叫舅舅，咱们吃晚饭了！”

　　小丸子还没来得及跟秀巧显摆他的字，就被分派了新的任务道：“嗯嗯！”
　　他跑去朱蕤的书斋叫道：“舅舅，阿娘叫你吃饭了！”
　　“来了！”

　　朱蕤进入厅里，秀巧正在看丸子给她的纸，上面是朱蕤写下的“朱元”两个字很是醒目，他的字刚劲有力，又带着一股子从容洒脱，这两个字让秀巧有些发愣，这次是不是别避过去了？

　　朱蕤顺带把小丸子抱到了凳子上，自己坐下道：“好香！”
　　秀巧将字折叠好，丸子问她：“阿娘，我写地好吗？”
　　“好！”秀巧打了饭，递给朱蕤，朱蕤接过饭道：“秀巧儿，丸子也三岁了，我想着未必要这么早开蒙，不过学些基本的笔画，认识几个字还是要的，免得以后进学了之后跟不上。”

　　“那我找时间教他。”秀巧点头说道。
　　“你哪里有时间？接下去饭馆开张，你还要帮我带家里的一些庶务。之前在闵地有个兄弟，是护着圣上出京的，临死前让我回来看顾着他的表妹。这个姑娘的父亲在先帝时犯了事儿，她被充入教坊。我回来之后，将她从教坊里弄了出来，将她安置在外边儿。我想将她接进来。教教丸子，顺带给你打打下手。”朱蕤说道。

　　听见教坊，听见姑娘，秀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原本想要鼓足勇气跟他是不是说一句丸子的来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丸子嘀咕道：“我要阿娘教！”
　　朱蕤给丸子夹了一块鱼肉，对他说道：“阿娘还是带着你，只是多一个人照看你而已。”

　　看秀巧愣在那里不动筷子，朱蕤叫了她一声：“秀巧，怎么了？”
　　“挺好的，还是哥想得周全。”秀巧展颜一笑，她心底不高兴，不过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毕竟她没有什么立场可以说自己不想要这个姑娘进来。

　　哪怕自己是他的妻室，那也不可能阻止他纳妾，更何况如今这个尴尬的身份？接下去的饭吃得让她已经味同嚼蜡，心里被一团闷气给憋着，好不容易熬着吃完，秀巧说：“哥，我今日有些乏了，想带着丸子早些睡。”

　　原本特地早些回来，想和她多多相处的朱蕤，看着她有些疲惫的脸，想想自己最近给她灌了太多的事情，她的脾性又是惯常要强，事事喜欢办的妥帖，想来是累了，对她说道：“好好歇着去吧。”

　　看着秀巧带着孩子走出去，朱蕤又在背后补了一句：“早上也别起地太早，多睡会儿。”

　　秀巧都没有回头看他，鼻腔里已经是酸涩难挡，最怕回头了，眼泪落下来，被他瞧见。她带着丸子径直走了出去。

　　朱蕤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归类于自己太急于让秀巧学管家了，让她累着了，这个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就好。

　　晚上和丸子一起窝在被子里，丸子虽然小，但是十分敏感，他问道：“阿娘，不高兴吗？”
　　“阿娘，没有不高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秀巧止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丸子伸手抹去了秀巧的眼泪道：“阿娘，不要哭，丸子听阿娘的话。”

　　秀巧擦了擦眼泪道：“丸子一直很乖，阿娘不哭。”
　　“丸子给阿娘唱曲。”丸子张开了小嘴，踏不准曲调的他唱着：
　　“哥哥考个秀才郎，
　　推车哥，磨车郎，
　　打发哥哥上学堂。
　　哥哥学了三年书，
　　一考考着个秀才郎。”

　　听着稚嫩的童音，秀巧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快睡吧！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