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童养媳》小胖柑

20、第 20 章

　　吃完晚饭，时辰还早，秀巧把小丸子交给了陆青，叫了秦管家过来，与早上糊里糊涂不同，她此刻是静下心来，决定要接手这些活了。

　　跟秦管家商量着一件件地来，不要图快，图每件事情都能清清楚楚。她先问了秦管家哪一件事情如今最着急，那件事情最重要。

　　秦管家一走，秀巧拿起手里的账本，翻开来看，这些字拆开来看都认得，合起来就不明白了。一脑门子的糊涂账。只能先把孩子安顿了，想着是不是能看出个一二三四来。

　　正看得头昏脑涨中，扣门声响起，秀巧披了件衣服拉开了门，正是刚刚送走了何谦的朱蕤，他笑了笑说道：“今日辛苦你了！事出突然，还让你做家乡菜，难为你还能整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么点事情也不值当你来道谢吧？你那朋友吃得如何？”
　　朱蕤笑着说道：“说好吃，还说要带着圣上过来吃。”

　　“圣上？”秀巧自问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居然要给皇上做饭，秀巧说道：“圣上什么没吃过，我的手艺跟御厨的比起来差远了，还是不要献丑了。”

　　“圣上很随和，以前我们在闵地的时候，我们去海边吃疍家人船上的饭。你放心！”朱蕤说道，一阵冷风灌进来，秀巧一个哆嗦。

　　朱蕤看她穿的单薄，道：“快进去，小心着凉！”

　　“等等，想问问你，秦管家给我的账本，该怎么看。”秀巧问道。

　　“那你去添件衣服，拿了账本到厅里来，咱们一起看。”朱蕤对她说道。
　　秀巧依言进屋穿了衣服拿了账本，裹上了雀裘，跟着朱蕤来到了隔壁的厅里。

　　两人在圆桌上对坐着，秀巧把账本摊开问朱蕤账本如何解读，朱蕤一点一点跟她说，还打着比方，无比耐心。

　　经他一点拨，原本糊涂的数字此刻已经能够理解，秀巧又开始问道：“那我该如何知道，这次出去的货是人家想要的。我连那些红毛鬼子都没见过。”

　　“咱们这里的东西他们都喜欢，你需要知道的是，哪些能让你出去赚的钱更多。越是玄乎的东西，越能卖出高价。打个比方，比如咱们卖棉布，虽然也能赚钱，但是远远不如丝绸赚钱。丝绸里有提花花纹的，有绣花的更贵些。但是你别去卖那种咱们这里卖地死贵，但是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比如没有什么花纹的天青色花瓶。还不如花鸟鱼虫的彩绘花瓶更好销。”朱蕤跟秀巧说道。

　　秀巧看着朱蕤，突然之间绽开了笑容道：“明白了，就是看上去很贵，但实际上价格还行，做工又不错的东西，不至于精美，但是一定要一般人看不出门道来。”

　　“聪明！”朱蕤敲了一下秀巧的额头，秀巧抬头嗔怪道：“做什么？”
　　朱蕤一笑道：“你再要想，手里又多少余钱，加上下南洋，海上盗贼出没，你也不能一次性全压进去。另外，海外也是有识货的，有些东西量少，价高。别人拿不到，你能拿到，比如说偶尔有几件官窑的东西，也不能一次都放进去，每次给个一两件即可……”

　　秀巧抬头看着朱蕤站着跟她说话，想起以前也是这样，那时候她就觉得，他说的都很有道理，让她无言反驳。

　　背后有高人的感觉真好，好像这点子事情，应该都不成为事情了。看着她翘起来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一如以前那般柔嫩。

　　秀巧被他捏地，心口一颤。应该要避开，偏生就没有避开。朱蕤道：“不早了，去歇着吧！”
　　“嗯！”秀巧回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门，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方才他的手就是捏在了这里，许是他如以前一样，当她是个小丫头吧？
　　*
　　秦管家听着秀巧安排地有条有理，开始得寸进尺，他索性把家里的人情往来也跟着秀巧回禀道：“奶奶，右副督御史黄大人家添了丁，得送礼了，您看送什么合适？”

　　“管家，这个事情你比我明白，你看着办啊！”
　　“奶奶，咱们才进京一年，以前爷不管……”听着秦管家倒苦水，秀巧没办法只能跟他说等她问问。

　　秦管家摸着山羊胡子出来，陆青在秦管家背后捶了一下，秦管家转过头骂他：“你个猢狲！要吓死我吗？”

　　“管家，我跟你说的对吧？”陆青问他。
　　“说得对！”自从朱蕤忙了之后，秦管家觉得自己头上数的清的头发日渐稀少而显得越发珍贵，陆青这小子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对于他保住头上的这几根头发有很大的帮助。

　　牙行上门来说已经找到了医民堂那里的铺子，让过去看看。小丸子已经被拘在家里许久，小嘴巴上都快能挂上一个酱油瓶子了，秀巧只能带着他一起出去，想来也不过几步路，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应该没什么事儿。

　　跟着牙行的人来到医民堂对过的铺子，铺子大门紧闭，已经上了铜锁。

　　“奶奶略微等等，主家这就过来。”那牙子对秀巧说道。
　　“不着急。”这一个不着急，就等了小半个时辰，陆青对着这个牙子只差点拳头上去了，这么冷的天气，让他们等在冷风里，还有个小娃娃呢。
　　那牙子只说道：“小爷，您别着急，我保管您听了价钱，一定会觉得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白等。”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那牙子迎了上去道：“刘爷，您可算来了。”

　　“刘爷，这是想要看铺子的王奶奶，您打开门给她瞧瞧？”

　　“成啊！”那男子从腰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秀巧跟着他进去，铺子里面有些匆忙搬走之后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痕迹，秀巧问道：“这间铺子前几日还开在那里，怎么就一下子不做生意要转手了？”

　　“家门不幸，出了逆子，我那儿子赌博输了一万多两银子，把家都快赔干净了。”那男子低头说道。

　　秀巧听到这个不禁摇头，道：“所以您是想早日脱手，好还债？”

　　“是啊！若是能早日脱手，我便宜些也没什么。”
　　“那您可以给到多少钱？”秀巧问他。
　　“三千五百两。”那个男子说道。

　　秀巧不是没有打听过，那个男子着急着说：“王奶奶，我说的可是诚心诚意的价格。”

　　秀巧犹犹豫豫道：“这个铺子太大了些，要是能有一半就好了。”
　　“王奶奶，我急于出手，再分开就没必要了，不如这样，我再让三百两，三千二如何？”那男子着急地跟秀巧说道。

　　牙子在旁边帮腔说道：“这么好的地方，这个价可不多见。里面清理清理就能用了，这里做个柜台……”

　　小丸子无趣地很，抬头看着秀巧道：“阿娘！”
　　秀巧纠结于铺面太大，但是这个价格，又太具有吸引力，买来这样大的铺子要做什么用呢？她还在犹豫不定中，秀巧说道：“让我考虑两天再回您如何？我手头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奶奶说笑了，区区这么点银子，朱大人不会吝啬的。”那牙子如此说。

　　“还是容我想想再说。”

　　“奶奶，这里是老城，铺子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错过了这个，可能还要等很久。”

　　“我省得，只是这个数字不是个小数目，还是让我回去计较一两日如何？”

　　秀巧带着陆青和孩子告辞，走出了铺子，陆青问她：“奶奶这是不满意这个铺子？”

　　秀巧回头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这么便宜，您怎么不要呢？”

　　“咱们前几日问的，比这个铺子市口差，还比它小，开价要四千两。这个铺子可能是医民堂附近最好的铺子了，却开价这么低，还一降再降。”

　　“奶奶没听见是那主家的儿子在赌钱欠了一大笔债吗？”陆青说道。

　　“可也没这么着急的，咱们姑且算这个铺子价格要四千两，他开价就是三千五百两，后来再让了三百两，这个等于是折让了两成。这是铺子，不是一个碗，一件筷子。”

　　“奶奶是觉得里面有猫腻？”
　　“未必有猫腻，也许是真想卖地快些。但是我不想买这种我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谁知道买下来了里面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您若是不买的话，那人岂不是麻烦？”
　　“怎么会麻烦，若是真的，折了两成的价格出去，在牙行里定然是抢着要的。买下来了转手出去，不说多，一成银子定然能赚的。就算是在手里压两个月又如何？只是我胆小罢了。”

　　“阿娘，我们现在去哪里？”小丸子仰头问秀巧。

　　秀巧拍了拍他的脸说：“咱们去看看集市去，我想看看京城都有些什么菜。”

　　“奶奶，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厨房让厨房的阿四给您去买，不用您自己跑。”
　　“以后要开饭馆，我总要自己知道京城的菜价，这几天天气转冷，菜价定然是涨了，再去摸一摸地好。”

　　秀巧逛了一圈京城的最大的集市，陡然发现街市上买海货的多了起来，一条条鲅鱼有小丸子那么长。

　　秀巧问了价格，还特别地便宜，秀巧还想看看那个摊贩说道：“大姐，给个五十文，您拿一条去。”

　　“我不是要一条，我想这些包圆了！您给多少钱？”秀巧回答。

　　陆青看着她讨价还价买下了十来条马鲛鱼，付了钱问她：“这个特别便宜，您怎么敢买了？”
　　“因为对于鲅鱼这个东西，我熟悉看得清楚道道。方才那个鱼贩子不是说了么，从一百多里的海边过来，这得走三五天吧？亏得是冬天，冰地硬邦邦的，不会坏。”

　　“从一百多里的海边过来，他为什么只卖这么点价钱？”
　　“他肯定的本钱有限，要是都拿价格贵的，怕到这里卖不掉。所以就便宜的和贵的一起拿些，这些便宜的就是收回个本钱，把车钱给摊薄了就好了。”秀巧拿着昨日朱蕤跟她说的话，对着陆青说道。

　　秀巧盘算着请皇帝老爷吃什么，看着京城的菜摊子，琢磨着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