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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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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能过像老鼠一样简单的生活就好了。],鼬用食指推一推右边的太阳穴,[老鼠肯定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和思想。]
[为什么要拿老鼠比喻?],卡卡西斜眼看着他。
[不知道。突然就这么想了。]
[哦,不过这倒是个蛮有意思的比喻。老鼠嘛。。。]
[后来呢?],鼬急于知道卡卡西故事的发展。
[后来。。。后来我发觉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不能及时窥测到自己内心本原的感情,能意识到自己恋着某个人哪怕是暗恋也好,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说来也挺可笑的,明明是自己的内心想法却往往藏在鞭长莫及的地方,以至于自己很难触及。我说的你可理解?]
鼬不置可否,[就是说,人往往最难认清的便是自己内心的真实面目?]
[是这样的。拿当初来说,我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个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而且我一度坚信这个看法。明知道学习成绩是他的硬伤还故意总拿这个挖苦他,体育课无论什么活动都孤立他,看到他一个人傻瓜似的孤零零站在操场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里就涌起一股快意,甚至有点上瘾了。]
[原来在学校的时候你喜欢欺负人。]
[何至于!欺负的对象只限于他一个。我也搞不清为什么,大概因为即使是被有意伤害隔天他仍会和没事一样扯着无聊的借口在早上第二节课出现在教室里,然后继续和大家说说笑笑。我呢,则总是想看看他气急败坏或者哭泣的样子。多少有点扭曲的心理吧。]
[我没欺负过别人,也没被欺负过,我可能体会不到那种心情。]
[玲那个时候就很漂亮了,有几间杂志社还曾请她去担任平面模特呢。不过她借口家人不同意便统统回绝了。和她走在一起总能感受到四处妒忌的目光,这使我的虚荣心急速膨胀,其实她只是我的玩伴,漂亮的炫耀工具,这样说很失礼,但确实如此。尽管和她之间的流言在学校里传得天花乱坠但事实上,私下我们一次单独约会都没有。总觉得,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便无话可说,我需要她只是为了在一大群人中间为自己脸上增光。我是个坏人吧?]
[谁都喜欢外表漂亮的东西,人也一样,但却未必真是喜欢那个人的实质,怎么说呢,似乎外表好看就能轻而易举博取别人的好感。],鼬做了自己的解释。
[呵呵。那个人非常喜欢玲。至少当时的我看来是。],说到这里,卡卡西停了下来,又抽出一只“好彩”,夹在手指中间却不点燃,[尽管玲漂亮得像公主,但是公主身上的坏毛病她可是一点没有,极其活泼善于和别人相处,但总能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对那个人也是一样。]
[之后我和玲有段算得上正式交往的历史也多半出于这个原因。在外人来看来应该如胶似漆的正式交往其实我们不过是搭个肩膀,偶尔拥抱一下而已。我在想,倘若看到那个人因失恋而试论落魄的样子多有意思啊。],这时,卡卡西点燃了香烟,[我就是这么一个坏人,不过在那会儿谁也不了解我的想法,我自然也不会说给别人听。]
鼬哼了一声,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刻意和卡卡西拉开距离,[幸亏以前不认识你。]
[正在我顺风顺水洋洋得意准备毕业的时候,事情突然急转直下,现实永远不是童话,人都有走霉运的时候。],卡卡西深深吸了一口烟,淡淡喷出,[我本想高中毕业就结束所有的关系,于是就在毕业典礼前一个礼拜和玲提了分手。她报考的专科学校和我即将就读的大学在地理位置上可以说是对角线。我想她或许也认为大学生活是一个新的开始,应该将过去抛在曾经的学校。其实我错了,我一直拿自己的想法安排别人的生活。]
[她。。。莫非做了什么傻事?],鼬急切地询问。
[如果她丧失理抓住我的衣领质问我可能会再次深入考虑,但她没有。最可笑的是,我竟然没有勇气当着她的面提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在电话里渗透给她的。大概隐隐感到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伤害,不过。。。她大约隔了10分钟才回复我,只有一句:祝你幸福。],卡卡西像是拼命克制自己的感情一样将吸了一般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挂上电话我还责怪自己多虑了,觉得她和我在一起很有可能也有和我一样不可告人的自己的秘密想法,其实她对我的感情也没有到达多么深厚的程度。就这样我们毕业了,毕业典礼上她缺席了,那个人也是。]
鼬托腮等待下文。
[就在我收拾行李即将搬去新学校的时候。那天,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他说来祝贺我,眼里却透着深深的愤怒,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那种愤怒令我不禁产生了恐惧。],卡卡西缓和一下语气,[毕业之前我们中间还有很多插曲,每次出去玩他必然跟在我身边,即使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玲,他也不介意当电灯泡,当然这样我便更能在他面前显摆自己和玲的关系。不了解内情的外人看来,这是觉得我们三个好得不得了。]
[他说不想带着遗憾毕业。于是,我们在我租的房子里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可是当时我为什么要同意呢?刚才说了,有猎奇心理但更多的是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在其中。总之,事实就这么敲定了。],卡卡西接着说了下去,[在整个过程中,我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快活,整个人犹如飞在云雾里,这快活几乎让我忘乎所以。]
鼬噘起了嘴显得很不高兴,[你怎么说这么没正经的话。。。]
[坦白也是一种忏悔嘛,既然决定要说给你听我就不想有所保留。],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话,但卡卡西的表情异常认真,[也许正是在那时,我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感觉,不过我拒绝承认。欺负他源于他在我眼里很特别,可能第一眼就觉得很特别,所以故意捉弄他,现在想来当时的种种完全是幼稚园小朋友的行为。],说完,卡卡西用手遮在眼睛上。
[最后怎么样了呢?]
[玲并没有去专科学校报道而是在精神疗养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2年后才知道的。至于那个人。。。死掉了。心脏病发作,猝死。]
[听说是先天的,除非实施换心手术,但似乎他身体其他功能还有障碍,若强行实施手术等于快速自杀。我也是之后才得知的。似乎医生早下过断言,他即便奇迹般的一直活下去也不能□□,太过兴奋便会导致病症猝发。但,在当时我明明看着他安静地穿好衣服静静走出门去。怎么一下子就。。。我难以想象,也无法接受。]
受到卡卡西此时感情的感染,鼬不自觉朝他挪动身体,并且用力抓住他的手,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安慰。
[一切风暴平静之后,我在想,或许他来到我家的时候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他在向我报复,报复我对玲的不公以及一直以来对他的欺负,但直觉又感到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他对我似乎也存在着一种隐晦的不能言表的感情,或者他早就发现了。他不是傻瓜,我才是。]
[抱歉,不该要你说这么痛苦的经历。],鼬心里暗暗有些发闷,不想再继续深究其中细节,再追究下去恐怕自己会先行窒息,[原来你有这么喜欢的人啊。。。]
[他和你的姓一样。这也是当初第一次到咨询中心我毫不犹豫选择你的一个原因。]
[宇智波这个姓很少见的。。。],鼬小声咕哝一句。
[好了,还得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久。要回去看弟弟了吗?我送你好了,这回可以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