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曾许飞扬不许愁》seventh1009

4、第 4 章

　　离开京城後欧阳春禁不住倪太守力邀，携艾虎先去了杭州。谁知这一待竟有大半年，直道倪太守完婚後方才辞行。这段时间里欧阳春尽心教艾虎武艺，倪继祖有时间也会教他读书习字，所以艾虎收获颇丰。离开杭州後，二人回了茉花村，见到智化自又有一番亲热。接下来的一年中，艾虎在义父师父和丁氏双侠的指导下，功夫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後来又结识了卢珍，两人年纪相仿，自是亲厚。艾虎也从卢珍那听了不少白玉堂的轶事。夜深人静时，艾虎也会想起白玉堂答应自己的好酒。开封府与陷空岛时有书信来往艾虎便也与白玉堂取得了联系。心中无非嘱咐艾虎用心学艺，艾虎却不知为何很是不喜白玉堂像对卢珍一样教训小孩子的口吻，一心努力，决意定要做出番大事来，让白玉堂另眼相看。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先是丁氏兄弟派到襄阳的探子报知襄阳王反意已明，接著师父想起好友沙龙处境危险，决定前去看看。经商定，师傅义父及丁二叔同去卧虎够沙龙处，丁大叔留守。艾虎也想跟去，却被以年纪还小为名留在家里。艾虎刚回了句：“我还小啊！五叔十三四时就独闯江湖了呢。”却被丁兆惠一句话撅回：“呦呵，小子，敢和你五叔比了。可你拿什麽和他比呀？”艾虎心中郁闷，却不敢回嘴，暗暗拿定主意，几天之後趁丁兆兰不备，偷了银子溜之乎也。

　　接下来的事便不在艾虎意料范围之内了。他先因饮酒邂逅了寻找义父的蒋平，於是结伴同行，却又因贪杯而与蒋平失散。接著结交施俊，相遇张力史云。再接著一路到了卧虎沟，还没见到师傅义父及丁二叔，却先糊里糊涂打了一架，被贼人所擒，又被两个女子所救。当得知两女中的姐姐竟是师傅替自己定下的妻子时，艾虎的第一个想法不是高兴不是害臊，却是一丝莫名的惆怅-----她也很美，却没五叔好看呢。思及白玉堂，又想到自己一路的糗事，不禁又想：“我果然和五叔没法比。”心下悻然。又想到这些事若被他知悉，必是一番取笑。眼前竟像看见了那白衣人笑得前仰後合无能自持,面色绯红豔若春花的场面，不禁又痴了。

　　再然後的事更让艾虎体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说法真是有理。艾虎本拟回茉花村，途中却听闻白玉堂三闯冲霄楼，死於铜网阵中，被射得刺蝟一般，好不凄惨。艾虎自是不信，忙赶赴襄阳，此时君山已破，白玉堂骨殖已被盗回，才由不得他不信。不禁哭倒在地，只觉得往日里的豪情全都消散干净，竟不知以後自己要何去何从了。他这一哭又引得众人悲戚，因此被智化喝止，生怕本已悲伤劳累到极点的众人再生意外。艾虎无奈，只得夜半之时提了一壶酒，奔至郊外无人处，只想大哭一场，再大醉一场。

　　谁知做此想的竟不只他一人。到了郊外一桃林处，隐隐听闻有人声传来。蹑足近前一看，竟是展昭。艾虎已有两年未见其面，想那时的南侠何等意气风发，可现下却象老了十岁一般，憔悴不堪，竟真如被主人抛弃的猫儿一般。以他的武功阅历，艾虎如此近身竟未发觉。

　　艾虎再仔细观瞧，才发现地上已有几个空酒罐子，展昭靠在树上，已是醉了，口中却念念有词：“玉堂，他们都说你死了，展某却只是不信。你许过展某永远不离不弃的，你不是说话很算话的吗？又怎会食言？你定是因自己又淘气不听劝，惹下祸事怕我骂你，所以躲起不敢回来了。放心吧玉堂，展某这次绝不会骂你了。只要你肯回来，以後再闯下天大的祸事展某也不骂你了。你不是说展某是君子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玉堂，快回来吧，展某实在是太想你了------呜-----呜---- -呵-----呵-----呵-----”话到最後已是泣不成声，最後转为痛哭，声如夜枭悲啼，苍凉而又可怖，分明已是伤心到极点。

　　艾虎本就机灵，当日便觉展白二人情分自是与他人不同。只是年纪尚小，又是从小跟著粗线条的男人长大，所以未能看破。而今见展昭这般行状，心下已是了然。却不觉有何不妥之处，反倒觉得这两人在一起相配的很。思及白玉堂已死，独留展昭在这世上，却是哭都不敢当著众人的面，心中不禁恻然。相比起来自己的伤心真算不得什麽了。再看展昭，却是倦极而睡，口中还喃喃唤著“玉堂回来”。艾虎也顾不得了，上前去将他半架半抱的弄回了按院衙门。

　　第二日再见展昭，却仍是寻常模样，只沈默了许多。艾虎只道他忘记昨夜之事，也不多言。众人正计议怎样加紧攻破襄阳王，谁知平地再起波澜。小诸葛沈仲元连夜偷走了按院颜查伞，众人只得先想法子将大人救回。艾虎正听众叔伯们计议，无意间瞧见展昭脸色有异悄悄溜出，便也跟了出去。见他回到房中後先从怀中掏出一形状奇特的钥匙状物看了看，然後匆匆收拾东西似要离开，忙上前拦住询问。展昭沈吟半晌道：“虎子，谢谢你那晚把我带回来。我也不瞒你，听说那沈仲元是主持火化------你五叔尸骨的人，我有一句重要的话要问他。就此别过。”艾虎忙道：“你去哪里找？什麽时候回来？”展昭愣了一下道：“如果有缘的话，我会和他一起回来。否则，就此别过吧。”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艾虎只觉这话怪异，和沈仲元回来为何还需有缘？这“就此别过”说了等於没说嘛。知道展昭伤心的糊涂了，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的。待他理解这番话中的用意，已是找到沈仲元之後了。

　　当日众人计议已定，分头寻找。艾虎却不耐与长辈同行，怕有诸多约束，又故技重施偷溜了事。这一路又是另一份精彩，也不便细数。只有在途中结识徐良，又在黄花镇巧遇韩天锦,卢珍,白芸生，五人结为小五义一事值得一提。艾虎在五人中年纪最幼，被四位兄长唤作五弟。慢慢江湖上也有人将他尊称为“五爷”了。只是每每有人如此称呼时，艾虎都要一阵忡怔。

　　後来寻到沈仲元，方知展昭来过，却又走了，从此竟不知所踪。蒋平连声怪展昭竟不顾大局，又担心他出事，却也无法。艾虎将沈仲元叫到无人处询问展昭究竟问了他何事。他也面现不解：“他问我你白五叔尸身上除了那把刀和暗器袋，还有何物。我回说没有了。他又问我尸身烧化过程中可曾离开过，我说不曾。他再问我骨灰中可有何物，我说没有。他便癫狂了般手舞足蹈而去。我被他吓住了，等反映过来，他已不知去向。”艾虎心下了然，不禁大喜。又思及那冲霄楼之险恶，心中有惴惴然。只盼展昭能回来才安心。

　　再後来众人大破冲霄楼，挫败了襄阳王的反谋，又四处追捕襄阳王余党，全胜归朝。各人俱有封赏，艾虎等一干小兄弟得了官职，其中已定婚的也奉旨准备完婚。艾虎大登科後小登科，本是人生一大乐事。何况除了师父定下的沙凤仙外，蒋平还给他定了一个甘兰娘，一妻一妾，享尽齐人之福。可他却偏偏笑不起来。老天也来凑热闹，连日来阴雨连绵。众人只道他担心天气延误婚礼，也不以为意。

　　直到婚礼前一天早晨，艾虎坐在新宅的厅内发呆，忽闻正整理贺礼的管家“咦”了一声，道：“奇怪，这个是什麽时候送来的？昨晚我睡前看过，还不曾有哩》”艾虎近前一看，却是一个酒坛。心中一动，连忙打开泥封，却闻得一阵从未闻过的醇香扑鼻而来。再仔细看，只见坛壁内侧悍然有著“恭贺贤侄新喜”六个大字。旁边画著一猫一鼠，灵动讨喜。却不知是何物书就，竟慢慢褪了色去，不一刻字画皆不见了。艾虎了然，心中正百位杂陈时，又听管家笑道：“五爷，天放晴了呢。”

　　艾虎走出门去，笑道：“是呀，天也有晴（情）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