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首歌《果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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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过，亓聿起身进浴室洗漱，正准备换衣服，房间门被人敲响，随意的套上T恤，拉开门见到郎书站在门口，便问他：“怎么了？”
“阿聿，今天的行程取消了。”
亓聿侧身让出位置，郎书进到房间之前，他还听到公寓里其余成员催促的声音。男人迅速进屋，随即关上了房门，压低声音犹豫着告诉他，“START行程不变，只有你的活动被取消了。”他还有些纳闷，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自家艺人就有被冷藏的趋势，想不明白他索性直接开口问道：“听说昨天孟总来楼下找你了，你们……”
“嗯，闹了点不愉快。”他看起来并不惊讶对自己的安排，孟还宗对于他的反抗一直都是冷处理，他在等他认错，服软。拧开瓶盖仰头喝水，耳边是助理絮絮叨叨的劝说他不要硬碰硬，“阿聿，你就是太倔，跟孟总闹僵，你的星途就毁了。”
“我知道。”
知道，但就是不愿意妥协。
门外的热闹靠近了些，噤声两秒后，有人来敲门，门外张齐的声音响起，“亓聿，你收拾好没，准备出发了。”
少年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解释清楚，随即就听见另一道男声幸灾乐祸道，“齐哥，你忘了他已经被经纪人暂停行程了，现在没准儿还在里面哭呢。”郎书听到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气得差点摔了手中的水杯，看向话题中心的那人，少年停在门边，松软的银发耷拉在耳侧，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
“阿聿。”
“我没事，”他重新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抹笑，只是微微塌下的肩膀，衬得那本就单薄的脊背萧索，与落寞同步漫延。
人已经离开了，整栋公寓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等到东边的朝阳升起，歪倒在石板上的影子越来越短，他已经在练习室待了一个早上。做饭的阿姨中午来了一趟，又匆匆离开。等到太阳西斜，他又换了一身黑衣。
敷上面膜，晏一对着镜子整理，刚洗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尾还滴着水。随手从一旁的毛巾架上拿过方巾搭在脑袋上，看了眼时间。尚溪取下钥匙推开门，她驮着背一步一步挪向桌边，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同样无精打采，随手将录音笔放桌上，抬头突然看见了她，拖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椅子擦过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像利刃拉扯拖行时耳膜短暂的震动，晏一扭头看向她，带了疑惑。尚溪将椅子放平，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一下一下擦着头发，说：“今天随九点娱乐的前辈去了《周末现场》的录制现场，你猜我遇见了谁？”
“你男神？”
“我男神都半退圈儿了，不是宣传期我都找不着人。”说起追了七八年的男神，尚溪的眼睛很亮，笑眼弯弯，眼角上扬，是驻满所有青春的光。受到身旁人情绪感染，晏一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转过身面向她，揶揄道：“不是你男神还这么激动，你爬墙了？”
“胡说。”尚溪也不再卖关子，她推了推晏一的胳膊，放低声音问她，“我今天遇到了START”
果然，说到这里，晏一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就听见她说，“原定的START乐团为新专辑预热的专场，录制前他们的经纪人说亓聿因行程冲突不得已推掉这一次录制，余下三位成员留下来录制，节目组求关系临时邀请了宋之挽救场，宋之挽第一次上综艺，今天去了二十几家媒体，人气太高了。”
晏一终于还是等不及，推了推，尚溪懂她的意思，挑重点解释说：“没了亓聿的START哪里支撑得起整场节目，即使宋之挽出了名的佛系艺人坐那儿，不争不抢的，主持人的话筒还是递给他，乐团的那几个全程当背景，这不，”她翻开微博页面递给她，“网上又一场腥风血雨，你说人宋之挽冤不冤？偏偏对方公司还不会做人。”
“宋之挽打压新人”明晃晃的挂在微博热搜第一，热度还在持续。晏一之前并不关注演艺圈，却也知道宋之挽两年前作为独立音乐人开始发表作品，代表作《轻杨柳》，这首歌在某综艺节目被爆出是钟年循环次数最多的歌曲，粉丝和路人纷纷涌入歌曲所在平台，而这首《轻杨柳》同年被评为年度最具影响力歌曲。
歌红了，歌手的身份成谜。宋之挽在网络上的信息少之又少，为人也尤为低调，即便后续推出个人专辑，也从不露面宣传，被粉丝们戏称为佛系艺人。
这一次《周末现场》能请到他作为嘉宾，让人意外。
不过这个“宋之挽打压新人”的热搜实在是尴尬，宋之挽与START乐团几乎是同期出道，算什么打压新人？尚溪看见热搜里水军的评论，翻了个白眼儿，唏嘘道：“不要脸。”
“阿尚，你知道亓聿为什么没有去吗？”看见尚溪揶揄地眼神，晏一缩了缩脖子，将毛巾掩在脸上，小声嘟囔，“我随便问问。”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行程冲突这个借口太扯了。”
繁华的城区被远远甩在身后，视线之内的，路标一路倒退，在一个弯道后消失不见。因为未出席综艺录制现场的亓聿再一次成为话题人物，原本属于乐团成员与宋之挽的碰瓷，最终成为宋之挽与亓聿的单人较量。话题中心的少年一路飞驰，转过数次弯道，将油门一踩到底，目光中清晰的印刻决绝，若有人无意中瞥见，定然心惊。
钟山陵园位置偏僻，但因价格相对合理，这里安葬的大多是普通工薪家庭。亓聿捧着一束白玫瑰沿着石阶一路往上，他走得很慢，看官陵园的工人给他开门后就离开了，他只身闯入宁静的地界，卸下一身防备，眼眶微红，将内心的脆弱剥开，免于惊扰不明亡灵，最后他停下了。
“妈，”少年静立于前，脸色发白，银发在微风中散开，白的透明，双肩前倾，目光柔和，“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暮色临近，乌色笼罩之下，远处灯火串联，五彩斑斓。这一方地界寂静暗香，守陵人极是节俭，栖身幽黑一方，头顶着星空漫步，月色恬静可人，隐隐飘来的花香，驱逐着扰人清梦的蚊虫，独留一方纯净，不似人间。
一声无言叹息，消散在风里。他没有等来期待的回答，也没有人能给他解惑。夜色稍晚一些，晚风就带了凉气。他待了一会儿，启程朝山下离去，车速比来时慢了很多。
等他回到公寓楼下，孟还宗的车又一次停在那里。见他终于开了自己送的车，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低头吸口烟，那一抹笑被凝重取代，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他放下车窗，叫住了他。
亓聿偏头一眼就看见了他，手臂的线条绷紧，下意识做出的防备姿势。
看见他的表情，孟还宗便知道他对网络纷争一无所知，淡淡开口问他：“看来你还不知道网上都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一怔，拿出手机，十多个未接电话来自助理郎书，孟还宗也有一通电话，另外短信询问他在哪里。这一刻他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登上微博，手机消息提示音差点让手机直接罢工，缓了十来秒，他直接点开微博热搜，“亓聿宋之挽”的热搜还挂在第二位，他不暇顾及，视线放在热搜第一位，呼吸陡然一紧，背后冷汗以至。
亓聿家世曝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首歌《果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