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广漠之野

9、第 9 章

　　休整了两天纤寻开始随着众妃嫔去两位管事娘娘宫里坐坐，两位的宫殿相连今日去这明日去那到也不麻烦，只是每日去了兮妃昭华宫总是热闹些，那些美人，贵人们显得活泼很多，而在含梅宫却是拘谨的很，大气都不敢出。那晴妃贵为公主向来眼高于顶，倒也极不屑亲近那些皇帝的侍妾们。而她们四国公主早被打上一伙的烙印，纤寻现在常出来走动与三国公主倒是亲近了不少。
　　今日听戏明日赏花日子过得倒也完满，燕公主向来八卦，今日皇帝宠了谁，明日又赏了谁什么，她从来是知道的清楚，每每在四人聚首的时候谈论，唐公主一如既往的打趣她一番，而晴妃却每每表露出不豫之色，想来是颇为在意的。这便是宫女子可怜之处，身份低时想往上爬，身份都最高了却想要那帝王独一份的宠爱，求而不得痛苦终生。
　　五岁那年脱离宫廷十五岁回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报答兄长当年的活命之恩和从此远离宫廷，无论是哪一国，无论那个男人是谁都无法禁锢她。
　　“三位姐姐可听说了，下个月初十是万圣节，听说那边的人个个都开始偷偷准备节目，已备在万圣节露脸呢！”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本宫都没收到旨意！”
　　晴妃激动的都要从椅子上起来，也难怪她激动，她这主事的都还不知道呢！
　　“臣妾也是听宫女们私下议论，真假未可知！”
　　“燕婕妤，你好歹是一国公主怎可总听信宫人谣言，还要散播这谣言平白降低了身份。”
　　“是，臣妾知错了！”
　　这一场小聚终闹得不欢而散，而后几天燕公主都拖病不曾出现。
　　话说那日纤寻回了宫却收到一套皇帝御赐的文房四宝，还特意嘱咐要每天练三百小字一百大字。纤寻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极不愿意练字然而却不能抗旨不尊，她到是想去御书房问个明白，不过竟日各宫嫔妃都轮流着送汤送水的她可不愿凑热闹了。每日练字全当静心了，静了几天都要把那笔给折断了却迎来了自己侍寝的日子。
　　纤寻心情平常也没指望皇帝一定来，谁知会不会又有谁生日。然而夜幕刚垂那人却来了，纤寻刚准备用膳。
　　“朕来的凑巧了，寻儿备了什么好吃的！”
　　纤寻是肉食动物，饭桌上不可一日无肉，蔬果却不甚爱吃。麼麼准备吃食总是由着她的口味。
　　所以当皇帝陛下看到桌上鸡鸭鱼肉都占了个全，一盘青菜孤零零的搁在角落，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肉吃的不少，怎就不见的长肉！”
　　说完还不忘瞄了眼她脸以下的位置，纤寻感受到他的目光，明显感受到自己被嫌弃了！夹了块鸡肉一口塞进了嘴里示威的看着那人。
　　“吃吧，吃吧！朕又不跟你抢！”
　　也不知为何虽然知道对面的人贵为帝王，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情绪，想遮掩都无力。
　　皇帝陛下都下旨了纤寻自然是不客气的，独孤昊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自己的食欲也好了许多，纤寻吃饭是不需要人侍菜的，皇帝陛下也阻止了要上前伺候的许公公，一时间只听见偶尔碰碗的声音，却异常的和谐。
　　最后两人竟然是将桌上的菜都吃完才收了筷子，独孤昊只觉得没有比这次吃的更满足的饭了，仿若回到了过去征战沙场的时光，那时吃饭总觉得特别香。
　　“皇上可吃饱了！”
　　“嗯，自然是没饱的！”
　　见她蹬大的眼睛，独孤昊忍不住要戏耍她。
　　“皇上都把臣妾宵夜那份都吃了！”
　　“好了，一会朕陪你宵夜就是，现在陪朕去消食！”
　　纤寻平日懒的很，用完膳就在榻上歪着，现在没了话本子就寻了本诗经来看，勉强打发时间。如今被拉着出门消食倒是头一遭。
　　“皇上，入夜天寒，我们早些回去吧！”
　　纤寻被牵着走了好长一段路，眼见着就要到紫宸殿，她突然又些畏惧了，自那次醉酒之后她就一直害怕接近这里，任谁被折腾的一日一夜都起不来都会恐惧吧！
　　“这会怕天寒了，在外喝醉的时候怎么不怕！”
　　“臣妾知道错了，皇上不是也惩罚了吗！”
　　“罚的还不够，那么容易就想过关！”
　　此时在给她张老脸她都不敢反驳了，连嘀咕都不敢了，这人脸皮果然跟他的身高一样厚。
　　“居然走到了朕的寝宫，寻儿也走累了吧，今日就在此歇下吧！”
　　她能说什么，此刻恨不得咬他。
　　“来人，伺候婉妃沐浴！”哪有人一进屋就要沐浴的，他真的是连掩饰一下都不行啊！
　　紫宸殿的浴池绝对是整个皇宫最大最舒适的，起先纤寻还在防备那色狼会悄无声息的进来，过了许久都没动静便安心在池子里游起泳来，久不活动只觉得筋骨都硬了，只当是活动筋骨便又些忘了时间。
　　“婉妃娘娘，皇上说泡久了皮肤该皱了！”
　　纤寻又游了两圈才磨磨蹭蹭的起来，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寝衣出了浴室。
　　“过来！”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还在案几上看着奏折，走到他身边却又被他拉着圈在怀里。他似乎很喜欢让自己做到他腿上搂在怀里，不知道他跟别的女人相处是不是也这样。
　　“别动！”
　　纤寻在不敢动也不在胡思乱想了，因为她看的奏折上写着各地边防驻扎军队的变动。心里瞬间一紧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么机密的文件，他是怀疑到什么吗，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毕竟什么都还没开始做，还是他是在试探。纤寻默默的闭了眼睛，不管他是怀疑还是试探只不管不看，若他要找借口发难她亦不会坐以待毙。
　　努力调整自己的内息，绝不能泄漏自己此刻的慌乱，谁能想到这样温暖的怀抱却时刻暗藏杀机。
　　“可是想睡了！”
　　“嗯，皇上可允了臣妾去睡！”
　　“朕陪寻儿！”
　　听了他的话纤寻竟然松了一口气，连那床榻都不那么可怕，今日内室熏过香了，虽然很淡却是很熟悉的味道，那人今夜格外温柔些，虽然第二日纤寻依然睡过了头。
　　好不容易坚持早起串门的婉妃娘娘突然又犯懒了，但是却没人多留意，因为大家都忙着下个月的万圣节，圣旨下来由两位主事娘娘共同主持万圣节，那兮妃便传下旨意要每位嫔妃都准备个才艺节目来庆祝陛下生辰，这样能露脸出头的机会自然大家都不想放过，平日里去御书房送汤的人都少了，累的纤寻日日被传去伴驾。被盯着练字。
　　“皇上，臣妾自小就不爱文墨，可不可以不练字呢！”
　　“爱妃这些日子颇有进益自然要坚持！”
　　瞧着自己的字是比孩童的稍好了点，可这是她忍着手痛才换来的，如何都提不起笔了。索性把笔一丢往那人靠去。
　　“皇上的字写的真好，臣妾这辈子都不能达到了，既然如此臣妾索性学些别的好了！要不臣妾给皇上唱首歌吧！”
　　“若是唱的不好，就在加三百大字！”
　　纤寻撇了撇嘴，若不是要逃了这讨厌的练字她才不搭理他呢！纤寻从前跟着师兄九哥出门曾听到一个船家女唱过一曲越人歌，好听的很，默默的学了好久，都不来得及唱给九哥听就回了宫，如今倒便宜这人。
　　纤寻轻附在他耳边缓缓唱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垢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仿若有一股清流由耳窍流入了百脉，身体的所有污浊都被洗净了，她的歌声仿若有洗涤心灵的力，让人上瘾成痴在不愿放手。
　　纤寻唱完了倒想退开却被她更快的拉入怀里狠狠吻来，越吻手臂越是搂的紧，仿若要将她镶进身体里。
　　“告诉朕这歌是为谁而唱！”
　　“自然是皇上！”
　　“你心悦的是谁！”
　　“自然……自然是皇上！”纤寻气喘吁吁，脱口而出的却是她心底最真的声音，说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纤寻，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这首歌在不许为他人而唱，无论是谁朕都不会放过他！”
　　纤寻看着他久久都不能开口，似乎在思考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听到了吗？”
　　“那皇上呢，皇上要为臣妾做什么！”
　　纤寻看着他的脸由阴沉变得更阴沉，知道自己任性过头了！
　　“臣妾是开玩笑的，皇上对臣妾这么好，臣妾自然只会为皇上而唱！”
　　纤寻上去搂着他的腰，各自都看不到各自的表情，就这样搂着，他没推开她也没放手。
　　“寻儿唱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嗯！”
　　“皇上带臣妾出宫玩吧！臣妾来北国这么久却连京城的街道都没逛过，好生遗憾！”
　　“你倒是真敢提！”那人说着就狠狠捏了她的鼻子。
　　“好不好，好不好皇上！”
　　“朕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皇上自然是最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人却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纤寻会意主动献吻。
　　“寻儿这般乖巧，那就现在出发好了！”
　　“太好了，我要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