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99、天道的玩笑

　　九十九
　　如柱间所说，风晚的情况很糟糕，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天雷扛下来的。扉间见到风晚的时候她还昏迷着，浑身都缠着绷带，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焦黑，混着新生的皮肤的粉红，格外的狰狞。小心地把风晚接回千手，扉间就正式接手了照顾她的工作。他想起最开始的时候风晚为泉奈挡下了一刀，也是性命垂危，也被接到千手养伤，那时候他们俩的关系简直是史上最差，每天剑拔弩张的，他怀疑她别有目的，她恨他严防死守，两人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不过现在不会啦，他会好好地照顾她，直到她康复。
　　春天到来的时候，宇智波和千手正式结盟，和上一次一样，仪式进行之后举行了宴会。之前他和风晚因为宴会怎么搞还吵了一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当初连这么点儿小事都能够吵得鸡飞狗跳。不过吵出来敲定的方案也的确是最好的方案，他索性就按着之前的办，只可惜风晚这次昏迷着还没醒。柱间和斑选好了木叶的地址，一部分族人们先行开工，等建得有个雏形了大部队再搬进去进行后续建设，而风晚醒过来就是在大部队搬迁之前。
　　扉间端着药去喂她，发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惊喜地望着她，却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难不成是没想到过自己又在千手，并且照顾她的人是他么？不过一般来说刚醒过来搞不清处境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吧。扉间这么想，把现状向她解释了一遍，而她似乎花了点时间才默认这个结果。
　　……好像的确哪里不对。但扉间急不得，因为风晚还不能开口说话。
　　日子逐渐地向后推移，风晚的伤口慢慢地长好了，先前结的痂也开始陆续脱落，露出新生儿一般的粉嫩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斑驳”。她的额角留下了一道伤口，扉间想办法做了祛疤膏但是也没能完全消掉，索性就把她的刘海拨过来遮住。看到她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太多，扉间的心情也一直不错。但是命运并不会慷慨馈赠，扉间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可惜他忘了。风晚能开口的时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不是仇人么？你照顾我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配合她疑惑的表情，扉间的心缓慢地下沉。
　　她不记得了？扉间第一个想法是，不会真的被雷劈坏了脑子？他急忙把柱间叫来，斑和泉奈也一块儿来了，但是检查之后发现她的思维和记忆都没有问题。可这个记忆没有问题是对于斑、泉奈和柱间来说的，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风晚记不得他了，她根本没有她使用丰云野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也不知道他们纠缠着跨越过生死，她记得是最初的那个和她没有半分交集的千手扉间。
　　扉间一时沉默了。风晚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便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嗓音还有些沙哑：“我并不是还把你当仇人，虽然之前两族还有些龉龌，但既然宇智波和千手结盟了，我会尽快调整心态的。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辛苦你了。”
　　“……嗯。”扉间点点头，把药递过去，“今天的药，先吃药吧。”
　　“谢谢。”风晚很客气。
　　等她喝完了药，斑和泉奈两个人留了下来，对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的风晚道：“那家伙想娶你。”
　　风晚疑惑地看着端着手臂的斑：“谁？”
　　“还能有谁？千手扉间咯。”
　　“可我们以前从来没见过。”风晚靠着靠枕，轻轻地咳嗽。泉奈便去把窗户关了，防止她被风吹着。
　　“我们也很奇怪，但婚书现在还在我的案头放着呢。”斑从来也没考虑过这两个人的可能性，所以并没有当回事。那婚书多放一天就多碍他的眼一天，他就想着早点跟风晚说了，让她早点回复，了结了这事儿。
　　泉奈却坐下来道：“但我听说他照顾风晚的确很尽心尽力呢。”
　　的确也是，作为当事人的风晚最为了解。不过她还是想了想，猜测道：“他是想通过联姻获得什么吗？”
　　斑和泉奈对视一眼，表示自己不知道：“都已经结盟了，村子都建起来了，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是血继限界？扉间不是一直都对‘科学’很有兴趣么？他是不是想研究写轮眼的秘密？”泉奈想了想，觉得自己灵光乍现。
　　“倒是有可能，这种家族的秘辛一般都不会外传。”斑皱着眉头。
　　“……可这也不至于非要娶我吧？把自己后半生搭进一场以得知写轮眼的秘密为目的的婚姻里，我觉得不划算。”风晚难以理解。
　　门外，取了外用药来的扉间整张脸都在抽搐，他原来在这三兄妹的眼中就是个阴谋家？
　　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再提联姻这件事。风晚觉得为了这事伤了大家和气不太好，斑和泉奈以风晚本人的意愿为准，扉间知道他们仨怎么想，更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指不定他一提对面就是拒绝三连，所以到最后提出这件事的变成了柱间。
　　风晚的外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斑和泉奈来接她回家，于是柱间就趁他们都在的时候问他们有没有考虑好。可能他并没有注意到现场骤然僵硬的气氛，还在迫不及待地连环发问。
　　“……大哥。”扉间都看不下去了。
　　风晚坐在泉奈手中的伞撑出的阴凉下，斟酌地开口：“柱间大哥您也说了，我的身体无法恢复原状，以后我就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我想我不应该因此耽误了扉间，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柱间顿时傻眼，他以为就他弟弟和风晚和谐友爱的相处模式，很容易培养出感情，这怎么还能被拒绝了呢？扉间无力地捂住脸：“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扉间！”柱间发现他居然是用飞雷神走的，他尴尬地转过头看着表情各异的宇智波三兄妹，无奈地挠挠头，“是我太冒失了。”
　　斑从鼻子里哼出一丝笑，带着弟弟妹妹回去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扉间看到柱间和宇智波两兄弟都绕道走，所幸风晚一直深居简出地养病，加上他太忙，就更碰不上。等他再见风晚，已经是她的生日。跟之前一样，吃完饭之后他们几个就喝酒，喝完酒斑和柱间就开始友好切磋，泉奈酒量不太行，已经趴下了，扉间看没什么事，便带着礼物去找早早退席的风晚。
　　他还是很熟悉宇智波家的，三拐两拐就去到了风晚的院子，她披着外衫，正坐在半开的窗前，一手轻轻握着笔，一手拿着什么东西在灯下看，微微皱着眉头，时不时轻咳两下。除了看着有些苍白，她的精神还不错。扉间轻轻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她轻声地回应。
　　“我，千手扉间。”他握着礼物盒子的手下意识地背到了身后。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响起她的答复：“请进来吧。”然后又是两声咳嗽。扉间拉开门进去，侧头一看，她正把纸团往垃圾桶里丢。
　　“失礼了。”扉间回身把门关上，轻轻走到她身边。
　　虽然动作很轻柔，也不免带动些酒气，风晚抬手捂了捂鼻子。扉间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经意向后退了一步。风晚抬眼望着他，微笑道：“是我太敏感了，其实还好。坐吧。”
　　扉间还是尽量不要离她太近了，他坐下的同时瞄了一眼她面前的卷轴，发现是一些有关宇智波产业和木叶市场的规划的计划。风晚似乎很擅长这一途，之前这些也是她一手打理的，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还在管这些吗？
　　风晚见他看了过来，便不动声色地把宇智波的那一份文件合拢放到了一旁。她放下笔，靠到凭几上：“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扉间却没有先说自己的来意：“之前泉奈拿去让我们复核的文件是你做的？”
　　风晚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问题，当初扉间还奇怪泉奈怎么把之前风晚承担的那份工作做得这么好，没想到还不是她本人在做，“你不应该再做这些了，你现在都还在咳。身体没好就需要休养，这么晚了你居然还在看文件。”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风晚满不在乎，反而觉得扉间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莫名其妙，但因为现在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他，“我哥哥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木叶的建设本来就是个从零开始的工程，他们俩都忙，族内的事情当然还需要我接着料理。何况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懂得节制的。而且整天躺着也是躺着，没什么事干，这些也就当消遣。”
　　“这些很费神。”扉间发现自己的确很没立场，憋了半句出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怕她厌烦。
　　风晚看了看自己处理好的文件，笑了笑：“还好吧。不过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扉间把放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递上去：“我是来送你生日礼物的。”
　　风晚看着递到面前的那个长方体的盒子，有点惊讶地伸手接过：“谢谢，我可以打开吗？”
　　“嗯。”扉间面上不表，但却有些紧张。
　　风晚把系在上面的绳子抽走，打开包装纸，掀开木盒，看到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类似圆柱的物体。她小心地握住拿起来，虽然是木质的，但手感很好，被打磨得没有一丝倒刺，还刻了花纹。再一看，发现它的两头都是玻璃镜片。风晚不由得对这一件奇特的礼物产生了好奇心：“这是什么？”
　　“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的东西。”扉间指了指天空，“你可以试试。”
　　风晚举起望远镜，把小的那一头对准了自己的眼睛：“是这样吗？”
　　“对。”
　　她的视野里，原本遥远的树冠上的树叶都看得一清二楚，再对准天上的月亮，更是发现月面上深深浅浅的阴影。她不由得发出感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扉间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你要是逆时针选择镜筒，就还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如果无聊，可以用它看着玩儿。”
　　风晚只摆弄了一小会儿，便把望远镜放回了盒子里，扉间以为她是想收起来了，可没料到她又把盒子推还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你不喜欢？”扉间疑惑，她看起来不是挺喜欢的么。
　　风晚摇了摇头：“不，我很喜欢，但是这么有心的礼物我不能收。”
　　扉间的语速稍稍快了一点，但语气还是一样：“为什么？”
　　“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在向我示好么？”她低头没有看他，把盒子推过去之后，连手都收了回去。
　　扉间也没有看她，只是看着那个他亲手做的盒子：“如果是呢？”
　　风晚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叹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的话……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一个病人，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病人，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需要人照顾，你娶我不会有好处的。”
　　“我没有想图你什么。”扉间抿抿唇，抬头看向了她的眼睛。
　　但风晚却还是不看他，笑着摇摇头，显然不太相信：“太晚了，你再在我这里待下去不太好。”
　　“……抱歉。”扉间扶着膝站起来。
　　风晚客气地回道：“该抱歉的是我。”
　　扉间直视她漆黑的眼睛：“东西我不会拿回来，如果你不喜欢，尽可以丢掉。我之后再来看你。”随后不给风晚机会似的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喂——”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