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红唇之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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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柘带格言和臻橙上楼，开门的是何晓。
何晓首先看到走在前面的苏柘，又扫了一眼跟在苏柘身后的格言，笑嘻嘻地说：“哎哟，你们总算来了。”再往后看，臻橙那张又帅又贱的脸越过两人的头顶出现在眼前。
卢晓艺落网那晚，何晓亲眼看见苏柘一个人淋着雨，站在澄明大桥下，眼前是臻橙和格言相拥的画面，她自然知道苏柘和格言当年的种种过往，也明白自己这位表哥对格言仍旧情谊匪浅，于是私底下找苏柘谈过话，提醒他抓住机会，跟格言说清楚，免得被人趁虚而入。
苏柘生日是最好的契机，可这位爷一来，指不定怎么捣乱。
何晓顿时收了笑容，把臻橙挡在了外面。
“你出去，谁叫你来的？”何晓一边推搡，一边没好气地说。
请神容易送神难，臻橙倒也不生气，直接略过何晓，漫不经心地朝苏柘开口：“苏队长，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当你们家亲戚，苏中建那个老家伙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臻橙……”格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拿苏柘的父亲开玩笑。
何晓一听臻橙这话，摆明了是指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向臻橙：“你说谁呢？谁是牛鬼蛇神？你搞清楚，这是我哥家，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走赶紧走。”
臻橙冷冷地回：“要不是我家言言要来，本少爷才懒得来这破地儿。”
苏柘拉开何晓：“行了，赶紧去厨房帮林岚的忙，少在这儿给我添乱。”
何晓气得直跺脚，扬言：“这儿有他臻橙就没我何晓，我们势不两立。”还好林岚把她拉进了厨房，不然两人肯定得打起来。
苏柘对格言说：“你先坐一会儿，你最爱吃的红烧鲫鱼一会儿就好。”
臻橙一听这话，先一步冲进厨房，无论如何都要给格言拍一根黄瓜才肯罢休，惹得何晓差点拿菜刀砍人。
所幸，厨房乒铃乓啷折腾了接近一个小时，这顿晚饭总算是可以吃上了。
饭桌上，苏柘看了一眼格言，对臻橙说：“这次的案子，多亏了你……”
臻橙急忙打断他的话：“什么对亏了我，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半点关系。”
何晓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就是嘛，一个草包能做什么？”
林岚用手肘抵了抵她的胳膊，陪笑道：“这一次的案子，确实多亏了臻橙，要不是他，卢晓艺已经活不成了，凶手也有可能从此逍遥法外。”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帮我，我都谢谢你。”苏柘说，“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不等臻橙回应便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臻橙一看苏柘都干了，自己叱咤纨绔界这么多年，哪能在格言面前丢脸，随即也干了，而且连干三杯。
格言担心这两人又像上一次在大排档那晚拼酒斗气，急忙转移话题：“那个……我听说叶教授前不久在国外的《Since》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天体物理的文章，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臻橙署名的位置排在叶教授的后面，可想这段时间很用功地在做研究呢，值得表扬。”
何晓有些不信：“哟，纨绔公子哥还懂科学？”
臻橙一副『爷就是这么帅』的表情，说：“言言，这种事情低调一点比较好。”
苏柘笑了笑，对臻橙说：“恭喜你啊，阿橙。”随即又是一杯，这架势倒是看傻了臻橙，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臻橙看了一眼格言，仿佛在说，你看，可不是我故意挑事，是他在一个劲地劝酒。
格言对苏柘说：“柘哥，吃点东西再喝吧，不然容易醉。”
林岚也劝道：“是啊，这是朋友聚会，又不是应酬，没必要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家随意就可以了。”
苏柘仿佛没听见似的，又端起一杯酒：“这第三杯，我还是要敬臻橙。”
臻橙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状：“这又是为了什么？”
苏柘突然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对臻橙说：“……当年你妈妈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话音刚落，如同时间冻结一般，臻橙刚刚端起的酒杯，静止在半空中，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苏大警官，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嗯？”
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其他，苏柘突然拔高音调：“我希望你相信我，也不要因为跟我赌气而……而去伤害小言，她是无辜的。”
何晓希望苏柘跟格言表明心迹，但并不希望他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失去理智。
显然，此刻的苏柘已经有些醉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柘哥，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又扯到这些事情上来。”何晓压低了声音对苏柘说，“如果你有话要对嫂……格言姐说，你单独找她，别在这里耍酒疯，这像什么话。”
苏柘不顾何晓的劝说，情绪更加激动，他盯着臻橙，一字一句：“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没能帮你找出真凶，恨我把你妈妈的死归于意外，草草结案，可我告诉你臻橙，你要报复我可以，但你不能伤害格言，如果你因为要报复我，而伤害她，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行了苏柘！”林岚突然大吼，见众人又把目光转向她，随即降低了音调，“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说罢，林岚扶着苏柘往卧室走，何晓对格言说：“不好意思啊格言姐，我也不知道柘哥这是在抽什么疯，我明明是让他跟你表白的，没想到他自己还没说到重点就醉了，你可别在意啊。”
【2】
何晓说完跟着去帮林岚的忙，只留下格言和臻橙。
臻橙看了一眼格言，还未开口被格言抢先一步：“天有点晚了，我想回家了。”
见格言起身，臻橙立马站起来：“我送你。”
格言说：“不用，我自己走。”
“格言，你听我说。”臻橙挡在她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格言没有搭腔，拿起外套，径直出门下楼。
想来也是有些好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苏柘的话，她的心里竟然特别地不舒服。
格言只想尽快离开，也不顾自己这个举动是否有些过激，跑到楼下才发现屋内亮堂如白，屋外早已混沌一片。
天是黑透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路边拦车，可面前车来车往就是没有一辆停下来，一时间，所有的出租车都像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
“诶……”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送你吧，就苏柘这破地儿，不好打车的。”
格言没搭理他。
“我说话你听没听见啊？”少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格言还是没回应。
臻橙气极，走上前，扛起女人就走。
格言在他肩上挣扎：“你放我下来。”
臻橙勾了勾嘴角：“就不！”
对方力气太大，格言完全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他扛着自己往回走，情急之下，她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臻橙浑身一震，这才把她放下来。
“我说你是疯了吧？”臻橙大怒，“你属狗的啊。”
格言大口喘气，良久她说：“臻橙，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可以吗？”
臻橙：“什么？”
格言重复一遍：“我说，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臻橙笑了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少爷也是你能安排的？本少爷想离谁近，就离谁近，你管得着吗？”
“你要玩儿，能不能别搭上我。”格言大吼，“是，我以前一直说你本性不坏，只是因为走错了路，才偏离了正常的轨迹，我答应了叶逸，也在苏柘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把你拉回正道，可我发现我错了，你根本……”
臻橙皱眉，声音凌冽：“根本什么？”
“根本就是一个不知悔改的纨绔子弟，你没救了！”格言脱口而出。
臻橙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没听见似的问：“你真的这么想？”
“是！”格言咬牙，“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人本就是魔，根本不可能成佛，是我太天真，太愚蠢。”
臻橙哼笑一声，点点头说：“没错，我本就是魔，所以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我。”
【3】
初秋的夜，更凉了。
格言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头，臻橙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路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想，他是真的生气了，她从来没有见到他那么生气，他自嘲地笑，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可怕极了。
遇佛成佛，遇魔成魔都不可怕，如果遇魔还是佛，那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可是，她又是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发现臻橙是一个不知悔改的纨绔子弟，还是因为她害怕，怕臻橙真的只是玩玩儿，而自己早已认真。
不敢想，更不敢往深了想。
冷风飕飕地自往衣服里灌，她一个激灵，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路过一个小卖部，老板家还是老式的黑白电视，画面刚好是一则财经新闻。
“金融大亨赵强前不久与夜总会小姐传出绯闻，一时间引起舆论猜想，这是否意味着其与夫人之间的感情终将破裂？”
……
格言拿了一瓶矿泉水，小卖部的老板将找零递给格言，新闻还在继续：“据悉，赵强的夫人周叶文女士今晚在北京的拍卖会携丈夫参加，让此前的谣言不攻自破……”
老板见格言一直盯着电视发呆，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懂呐。”
格言没有搭腔，只礼貌地微微一笑，离开了小卖部。
【4】
何晓靠着门框，看着林岚忙前忙后地照顾喝醉的苏柘，叹了口气：“姐，你对我哥的心思他知道吗？”
林岚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你这鬼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啊？”
何晓耸耸肩：“得，都是我的错。”
林岚站起来，对何晓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该激他。”
“我哪里激他了？”何晓辩解道，“就他那个脾气，倔强起来像头驴，他要不是自己想说，我就是有八张嘴巴，也激不了他。”
林岚沉默了一会儿，没搭腔。
何晓见状，说：“林岚姐，我今天算是想开了。”
“想开什么了？”
“格言不适合苏柘，他们俩要是在一起，受伤的总会我哥。”何晓说，“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苏柘抛弃了格言，哪知道其实是格言甩了苏柘。格言要跟我哥分手，我哥不论怎么求她都没用，你说她走就走了吧，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可她偏偏又突然回来了，搞得我哥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整天做些冲动出格的事。原先吧我看我哥想她想得可怜，心想她既然知道错了又回来了，就鼓励我哥跟她重修旧好，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哥只要跟她碰到一块儿，那就是孽缘，是没有好下场的。”
“林岚姐……”何晓走到林岚面前，看着已经熟睡的苏柘说，“你喜欢我哥，我看得出来，他这个榆木脑袋肯定不知道，要不你追他吧，只有你能给他幸福，如果你追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林岚盯着苏柘，喃喃自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何晓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岚笑了笑，拉着何晓往外走：“好啦，回家吧，让你哥好好休息。”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呢。”
“走吧，走吧。”
两人刚刚走出卧室，苏柘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林岚犹豫了一会儿，又折回去走到床边，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局里的座机开头。
她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像是听出了林岚的声音：“岚姐，你怎么……”
林岚皱眉：“胖子，什么事？”
“岚姐，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焦急万分，“强文集团的赵强死了，现在整个媒体都炸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红唇之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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