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红唇之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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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的源头伸向荒芜的大地，一点一点地吸食人性的所有黑暗与懦弱，害怕已经没有任何用，唯有如勇士般崛起，为这个尚存一丝人类气息的世界欢呼。
——摘自一本病例
【1】
这天，唯心心理咨询室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格言听见小雅的声音从候诊室传来，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紫罗兰长裙的女人戴着墨镜闯进了格言的办公室。
小雅撇着嘴，有些着急：“我都说了没有预约不能进，可她……”
格言摆摆手，示意小雅先出去。
女人摘掉墨镜，勾了勾嘴角：“能聊聊吗？”
格言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陈悦凌把包放在弗洛伊德塌上，叹了口气：“有谁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见心理师？我还真想一辈子不见你，这样代表我活得很好。”
陈悦凌也是格言的来访者之一，总共找她做过两次咨询，两次都是为了男人。
格言觉得她是性情中人，除了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愿意多给她一分耐心。
格言说：“请坐。”
陈悦凌未等格言的开场白，自己主动开口：“赵强的老婆知道了我的存在，我被他打了一巴掌，然后轰出了家门。”
格言露出职业微笑，不慌不忙地说：“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还说他会为了你离婚？”
“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格言摇摇头：“天地良心，我没有那个意思。”
想起陈悦凌上一次来找格言，满心欢喜地告诉格言自己就要嫁人了，终于可以摆脱夜总会，他说赵强虽然年纪大了些，长得也不好看，但对她很好，还愿意为了她离婚。
“是啊，我也以为赵强就是能拯救我的男人。”说到这里，陈悦凌的眸色黯淡了下来，“可没想到，当他的老婆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就像突然变了个人，当着她老婆的面，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
格言皱眉：“不是他老婆打你，而是他打了你？”
陈悦凌点点头，她的双手放在桌上，指尖不住地来回揉捏，那代表她很慌张。
“可笑吧？满嘴说喜欢我的男人不计其数，可真心对我的，又有几个？”
格言叹了口气：“你真的喜欢赵强吗？还是只是把他当做一棵救命稻草，逃避其他的事？”
“我，我当然喜欢他。”
“你真的觉得赵强是你能拯救你的人？一个为了小三愿意抛弃自己发妻的男人真的是你最终的归属？”
陈悦凌沉默了。
格言继续说：“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吗？你深爱着他对吗？”
陈悦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夜总会的小姐有什么资格谈论喜欢或者不喜欢。”
格言说：“悦凌，你问过他是怎么想的吗？他介意你的出身吗？也许他根本不在意你的身份，也许他也对你欢喜呢。”
格言记得陈悦凌第一次来找她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她不愿意说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是说他每天晚上都来捧场，每一次来就点很多酒，根本喝不完，他就分给酒保们，只是为了帮她冲业绩，但他从来不直接给她钱。当时，陈悦凌的内心非常煎熬，她想爱又不敢爱。
第二次，陈悦凌突然告诉格言自己要结婚了，但结婚的对象并不是她说的第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有钱的土大款。
赵强在骗她，也许她比谁都清楚，可她愿意飞蛾扑火，她的自卑，已经跌落尘埃，让她连真正喜欢的人都不敢面对。
陈悦凌有些无奈：“干我们这一行的，竟然奢望能过普通生活，是不是很可笑？”
格言并不赞同：“渴望爱情是一个人的本能，并不与她的职业相关。”
陈悦凌在格言的咨询室坐了很久，直到她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离开。
陈悦凌离开后没多久，小雅气喘吁吁地跑到咨询室门口，说：“老板，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格言一脸懵逼地问：“什么意思？”
小雅笑嘻嘻地指着门外，说：“上一次那个帅得不得了的小哥哥来找你了，他说他是你老公。”
格言皱眉：“他在哪里？”
“外面，大东和小雨已经被收买了，我是冒死前来通风报信的。”小雅贼眉鼠眼地说，“不过老板，他真的太帅了，我觉得你年纪也挺大了，跟他结婚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格言哼笑道：“你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想要了？”
小雅急忙捂住嘴：“我先出去了。”
小雅走后没多久，格言也跟着出了咨询室，只见外面大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臻橙翘着二郎腿，仰躺在沙发上，一副地主模样，微眯着眼睛，看着格言，眼神里放佛在说：怎么样，爷是不是酷毙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纯黑的T恤，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左耳还戴了一个耳钉，单看这副打扮其实挺娘的，但偏生在他身上这么一穿，却显得更加英气俊朗。
格言走到臻橙面前：“你这是做什么？”
臻橙向她招招手，笑眯眯的说：“这都是爷赏你的，高兴吧？”
格言：“……”
“毕竟你跟我都那样了……”臻橙一本正经地说，“我总得表示一点才够爷们儿吧。”
话音刚落，吃瓜三人组早已目瞪口呆，格言简直哭笑不得：“我跟你怎样了？”
臻橙撇了撇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太详细，不好吧？”
格言快被他气死，正想反驳，只听见吃瓜三人组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听细节！！！”
格言瞪了一眼，吃瓜三人组顿时闭嘴，为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不要得罪老板比较好，于是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但实际耳朵还是伸得很长，时刻准备偷听。
格言把臻橙拉到咨询室：“你到底要做什么？”
臻橙勾了勾嘴角：“泡你啊，不够明显吗？”
格言：“……”
【2】
格言被臻橙的突然造访弄得措手不及，正郁闷着不知道怎样打发，正巧何晓的电话打了过来。
“嫂子，我哥今天过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你嫂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臻橙直勾勾地瞪着格言，显然对她跟电话那头的对话内容产生了一些猜测，并且表示不太高兴。
格言不想招惹他，赶紧问何晓：“我知道他今天生日，但我还在上班，下了班我会去找他。”
何晓说：“别啊嫂……格言姐，我们现在都在柘哥家里，就等你了，你赶紧过来吧，就这样啊。”
不等格言回复，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了。
臻橙急忙凑过来：“谁给你打的电话？”
格言说：“何晓。”
臻橙想了想说：“成天跟着苏柘那个警察？”
格言点点头：“她是苏柘的表妹。”
臻橙冷哼一声：“她找你做什么？”
格言说：“今天是苏柘的生日，她让我现在过去，说大家都在苏柘家给他过生日。”
臻橙说：“你一定要去吗？”
格言说：“我本来想等到下了班再去，可何晓说大家都等着，只好现在就去。”
臻橙说：“那也行，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格言一想到那天晚上在大排档两人拼酒的模样，担心一见面又吵起来，本能地不想臻橙跟着去。
但这句话落在臻橙眼里，就是一副『你要背着他去私会男人』的场景。
无论格言怎么劝，他都不同意，不管怎样都要去，不然就赖在她的心理咨询室不走了。
格言没办法，只得依他。
【3】
半个小时以后，臻橙的车停在苏柘家小区的门口。
格言从副驾驶下来，刚好遇到买菜回来的苏柘，臻橙眼见苏柘趁他停车的间隙不知道“偷偷”地找格言说些什么话，当下就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三秒倒车的绝技，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连门口的保安都傻了眼，以为在看《速度与激情》。
停好车，臻橙走到苏柘面前，笑嘻嘻地挥手：“苏队长，好久不见啊，哈哈，这次破了八一五杀人案，局里得给你涨工资了吧？”
格言用手肘抵了抵臻橙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但臻橙显然并不买账。
“如果苏队长真的涨工资了，那一定要记得分我一杯羹啊，好歹也有我的功劳嘛。”
苏柘笑了笑：“这一次你确实立了大功，回头我一定上报领导，给你请功，我相信上级领导如果知道原来在民间还有一个高手，肯定会三顾茅庐把你请来我们市局协助破案的，你觉得怎么样？”
臻橙一听这话，倒是急了：“打住，一个叶逸已经把我闹得身心俱疲，现在又来个请我破案的，我可吃不消。我臻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真没那本事，这次纯属运气好，可不赶巧刚好碰见了吗。”
苏柘挑眉：“哦？原来有这么巧的事？”
臻橙笑嘻嘻地附和道：“可不是嘛。”
格言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在打什么哑谜，但这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她倒是闻得真切。
“先上去吧。”格言提议。
苏柘把塑料袋里的鲜鱼拎起来给格言看：“一会儿柘柘哥给你做一个你最爱吃的红烧鲫鱼？”
格言笑着点点头，臻橙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随即把格言拉到自己身边：“一会儿弟弟给你做一个你最爱吃的……最爱吃的拍黄瓜。”
格言白了他一眼：“拍黄瓜还需要做吗？”
臻橙一副严肃的姿态：“怎么，本少爷亲手给你拍一根黄瓜还不够让你感动得哭吗？”
格言耸耸肩：“行行行，我快哭了。”
臻橙对苏柘说：“苏队长，听说你今天生日，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不高兴吧？”
苏柘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你能来我当然高兴。”
臻橙冷哼道：“不管你高不高兴，但言言来了，我就得跟着来，不然我不放心呐。”
格言内心：这位爷又犯病了。
三人边说边往小区走。
刚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匆匆出门的陈悦凌。
自从那天陈悦凌告诉臻橙她要结婚，两人一番长聊以后，臻橙很久都没有再见到陈悦凌，而陈悦凌也没有再联系过臻橙，现在突然撞见，陈悦凌倒是一副『熟人见面寒暄少不了』的姿态，可臻橙看了一眼格言，突然却不说话了，眼神间也有些躲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橙爷啊，好巧啊。”陈悦凌走到臻橙面前，看见格言和苏柘都在，笑着说，“今天是什么风，怎么所有人都聚齐了。”
格言没有想到陈悦凌会出现在这里，但也不好提她来咨询室的事，只当做不熟悉的人，没有吭声。
倒是苏柘先开口：“陈小姐要出门？”
陈悦凌看了一眼臻橙，回复苏柘说：“是呀，几个小姐妹喊我逛街呢。”她看了一眼苏柘手上提着的菜和鱼，笑着说：“苏队长还亲自买菜啊，看来家里来了贵客。”
格言帮腔道：“今天是苏柘生日，我们都是来给他过生日的。”
陈悦凌捂着嘴笑了几声，说：“原来是这样，那就祝苏队长生日快乐了。”
臻橙不知道这帮人还要寒暄多久，有些不耐：“还有完没完，吃不吃饭了？”
陈悦凌说：“瞧我这记性，我的姐妹们还等着我呢，那回见啊苏队长。”
陈悦凌说完便走了，格言问苏柘：“她怎么在这里，你们很熟吗？”
苏柘说：“不熟，不过遇到过几次，她家住这个小区。”
格言点点头，看到臻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问：“你怎么了？你也认识陈悦凌？”
臻橙急忙摆手：“不，不认识啊，我怎么会认识她。”
格言冷哼道：“你不是黑匣子的常客吗，怎么会不认识黑匣子最有名的陈悦凌？而且她刚才先跟你打的招呼。”
臻橙：“偶尔应酬也是有的嘛。”
格言：“我看不止应酬吧？”
臻橙推着格言和苏柘往前走：“你们有完没完，我肚子真的饿了，还要不要吃饭了？”
格言说：“你不是说要给我拍黄瓜吗？”
臻橙说：“是啊，所以赶紧上楼，小爷我给你拍一盆的黄瓜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红唇之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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