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之草》草莓西瓜

27、雨天的心事

　　校长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跟外面的酷暑完全是两个世界，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了凉意。敲过门进来，校长向他们点点头，示意两个人坐下，这才问：“齐小夏，听说你不太舒服？”
　　小夏忙回答：“校长，我没事了，真是抱歉，耽误了时间。”
　　校长点点头，转了话题：“叫你们两个来，是有两件事情跟你们说说。”
　　小夏和代峥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用紧张，”校长喝了口水，“你们呢是高一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基础好，现在的成绩也好，我们都非常看好你们两个，你们也是在市里挂了号的。现在，学校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刻，我想让你们能发挥你们的作用。”
　　小夏忽然就想起了上次的差事，心中隐隐有一点预感，只怕还有麻烦的事情，顿时心情坏了很多。看看代峥，他却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校长接着往下说：“高考结束之后就要中考，现在到了高一新生招生工作的关键时刻，学校有大量的工作，你们作为去年的优秀学生，学校可能会安排你们做一些宣传工作。”
　　小夏心里的小火苗又呼啦啦地燃烧起来，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愤怒，只是强压着不表现出来而已。代峥状若无意地看了小夏一眼，又回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
　　真没用！小夏在心里骂自己，因为她什么都没说出来，还是被动地接受了这样的“任务”。
　　任务安排完，校长又笑笑说：“对了，你们俩后天中午的考试结束之后不要着急走，我会叫老师去找你们，大家一起吃个饭，你们也辛苦了。顺便，给你们介绍介绍高一级的两个师兄，他们俩就像你们俩似的，成绩好，不分上下，现在考试呢，你们到时候交流交流。”
　　小夏知道，这几年，她们这里个别成绩突出的高二学生参加高考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些学生不是为了给任何人替考，只是提前参加一次高考，测测成绩而已，虽说于制度不合，却因为并没有违纪，倒也年年都有几个。校长提到的，估计就是这种情况，不过那两个师兄，自己就实在是不认识了。
　　第二天意外地下了一天大雨，小夏她们也悠闲了许多，只是旁观到那些匆匆忙忙的考生，又感叹这样的天气对考试来说实在是大大的不便。
　　雨很大，又不怎么赶时间，小夏和大多数同学都是走过来的。她刚来就发现范琳琳的神色有点古怪，脸红红的，正在疑惑，接着就看见李军也跟着过来，两个人正是前后脚过来的，小夏不得不多想一点，只是没有什么凭据，看来还要多观察些时间哦。
　　苏雅不知道为什么请了假没过来，只是她并没有打电话通知自己，却是跟代峥说的。小夏倒不计较，只是觉得苏雅的态度很值得玩味。唉，原来只要有心，处处都有故事呢。
　　鉴于昨天小夏进了医务室、今天女生来的人又少，代峥便把任务都分给了男生去做——当然，因为下雨，校园里也不用打扫——只让小夏她们捡捡走廊上的纸片就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做的，说白了就是让她们休息而已。
　　小夏点头之后，代峥仿佛是笑了一下，忙转身追上其他的男生。小夏这才想起来，其实按老师的要求，这种分工应该是代峥和自己商量之后确定的，现在倒成了代峥一个人决定，自己还真就乖乖地听话了……这个代峥，怎么好象什么都有把握似的？
　　范琳琳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了，只是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夏看了她很久，她也没有觉察。一个人呆呆的，过一会儿又像想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儿，忍不住地笑。倒是显得更漂亮了，小夏暗想，绝对有些原因了，以她看言情小说和电视剧多年以及自己的切身感受来看，范琳琳绝对是对那个人芳心暗许了。可是说起那个人——她觉得应该是李军没错，却没有达到那么良好的互动哦，不过，谁知道呢，也许男女有别吧，好像多数男生都不会把这种感觉写在脸上弄得人尽皆知呢，林士轩不就是从来没当着外人表露出来吗？当然，那个代峥，更是脸上什么都没有。
　　想起林士轩，小夏看看时间还早，便打了伞，去了校园一角的公用电话亭。IC卡插入卡槽，小夏慢慢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了那个从没打过却早已暗自记下的号码。
　　“喂，”林士轩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小夏心里荡开一圈涟漪，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握着话筒，好一阵子没有出声。
　　“小夏是你吗？”话筒里传来掩饰不住的惊喜，“你好不好？怎么不说话呢？”
　　小夏笑了，外面的雨声又大了些，她向亭里面靠了靠，听筒使劲儿凑近耳边，“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傻姑娘，”林士轩笑了，“这么笨的话，不像是你说的哦。”
　　小夏笑：“那我该说什么？”
　　“嗯……”林士轩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只是问：“你在哪里？是下雨了吗？”
　　“我在学校啊，被抓差了呗，”小夏可怜兮兮地回答，“今天下雨了，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学校的事情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呢？”林士轩有一点担心。
　　小夏笑：“没有啊，也不是专门找我一个人的，大家来打扫卫生做苦力而已。今天下雨，男生干活，我就一边闲着呢。”
　　林士轩答应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男生很多吗？有没有人缠着你啊？”
　　小夏嗤笑：“那你是希望有人缠呢，还是没人缠？”
　　“嗯，我想想啊，”林士轩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阵：“有呢，证明我的小夏是一块宝，没有呢，证明小夏跟我一心一意，还真难说呢……”
　　小夏忍不住笑，脸上却有一点热热的：“你就拽吧，我要回去了，等会儿老师要找的。”
　　“等一下，”林士轩声音忽然大了一点：“天气热，好好照顾自己，小心中暑。”
　　小夏答应了，才挂上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躲在伞底下呼吸呆着潮气的空气，真是觉得心情舒畅。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忙碌完四散而去，代峥过来找小夏一起去老师说的酒店。
　　“你认识那两个师兄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代峥就似笑非笑的不说话，小夏实在觉得尴尬，只好找个话题。
　　代峥回答得倒是干脆利索：“不认识。”
　　小夏又没有话说了，也闭了嘴。
　　等他们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席间有两个陌生的学生，想来应该是师兄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文中提到的高二高考的问题，那是一个历史时期的现象，现在因为严格纪律，已经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了。不过我当年还真的考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