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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   《奔跑的荷尔蒙》
      文/朵滢然

      第一章初见

      何卓尔摁下遥控器的暂停键,电视画面定格在雪糕的侧颜上。

      白雪一般洁净的毛,修剪整齐,梳理地无比顺滑;黝黑晶亮的圆眼睛,注视着不远处草丛里飞舞的蜻蜓;最可爱的是它小嘴微微张着,粉红色的舌头吐出来,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做萌化人的微笑表情……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胸口像压了千钧巨石似的堵得难受。

      直到眼眶发酸,她才阖上眼睛移开视线,假作不经意地抬起手,擦去眼角的一缕湿意。

      雪糕离开的第二十三天,何卓尔仍然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中。

      除了看雪糕的视频还是看雪糕的视频,她无心做其他事。

      手机响了,何卓尔瞥一眼来电号码,是堂哥。她点了拒接键,之后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花店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去了。

      堂哥理解她的心情,这会儿肯定是实在忙不过来才打来让她去店里看看的。

      希望堂哥大人大量,继续体谅她。待她彻底恢复了精气神,再去赔礼道歉也不迟。

      还有,自雪糕生病以来,何卓尔专栏的文字稿、自媒体的语音广播,全部停更了。想必评论区和私信都被留言挤爆了吧?

      暂且搁置吧。

      等稍微有点气力了,她会写篇结束语,彻底关了专栏和自媒体。

      连轴转了数十小时,影碟机的过热保护起了作用,骤然关机。

      随着电视屏幕变暗,一阵倦意袭来,何卓尔阖上双眼,睡着了……

      -

      不知不觉间,何卓尔竟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恍如隔世。

      推开窗,九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她的脸颊,像是她情绪低落时雪糕贴心地跑过来轻舔她皮肤的触感……

      何卓尔于心底深深叹口气,仰起头,一团毛茸茸的云朵闯入她的视线。

      多像雪糕可爱的笑脸啊!

      凝望那朵云许久,她的唇边终于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踱进卫生间,何卓尔对着镜子里那张毫无神采脸又发了半晌的呆,迷迷糊糊地站到花洒底下,和衣冲了个温水澡。

      回到卧室,她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换上了舒适的睡衣睡裤。

      她像是一只褪去厚重束缚的蝴蝶,破茧而出。

      -

      手机刚一连接充电线,何卓尔就迫不及待开了机。

      锁屏画面上的雪糕顽皮地歪着头,像是在说:亲爱的主人,家里很闷的,快和你的朋友联系,出去聚一聚吧!

      “行!听你的,都听你的!”
      何卓尔自言自语地说。

      可能是最好的朋友营小俐和她心有灵犀,还没等她点开通讯录,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甜心儿,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何卓尔才说出口一个“我”,营小俐就像连珠炮似的发动了言语攻势——

      “整整二十五天!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去你家找你,敲门敲得邻居都投诉叫保安撵我了你也不给我开,我真是……真是又生气又担心!当然,最主要还是担心。唉,万一你不吃不喝身体垮掉,身边连个帮忙打120急救电话的人都没有。小卓,说吧,你还打算把自己关小黑屋关多久?要是打算出关,我去接你,带你四处转转透透气。看灯怎么样?江景大道那边的灯市很热闹,你抓紧时间洗漱换衣服,再化一个美美的妆,我大约五十分钟后到你家。”

      何卓尔总算得了说话的空,赶忙问:“不用你接,我去找你。今天你是夜班还是倒休?”

      营小俐如实回答:“为了陪你,我哪儿有心思继续上班?和经理请一天假……”

      “千万别!”何卓尔深知好朋友是个全勤工作狂,于是建议,“我去酒吧找你。”

      “不好不好——”营小俐可不轻易上当,“你要是来我这儿,肯定忍不住喝上几杯,到时候胃喝坏了,愁上加愁,我绝对不允许!”

      何卓尔说:“小俐,你每个月的全勤奖是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五,那可是你的买房储备金。如果因为我,白白少了这些钱……”

      “放心,钱不会少。”营小俐说,“刚才我没说完,待我慢慢道来。我去找经理请假,正好有个同事下周六要去做植牙手术,我们俩就愉快地换了班,谁都不耽误。你不要想着来酒吧可以趁我不注意点单畅饮,我跟所有的同事都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让你得逞。”

      何卓尔的小心思被拆穿,悻悻地说:“算你狠。”

      营小俐得意地笑笑:“咱俩十四岁就认识,到现在多少年了?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在想什么。Come on,honey,六点整,灯市东门见!”

      -

      每年中秋,沅北市都会举办一场极具民俗特色的灯节,为期五天,盛况空前。

      江边花灯盏盏,与苍穹中一轮皎洁明月相映成趣。

      出门前,何卓尔瞥了一眼玄关处的日历牌,农历八月十六,兴许还能赶上观赏灯节的尾声。

      说来也巧,她和营小俐的闺蜜生涯,就是从一起赏花灯吃月饼开始的。

      如今回忆起来,心头仍是暖意融融。当时,她俩同为转学生,又同在陌生的环境,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这份友谊,已经持续了十二年之久,却历久弥新,亲密如初。

      -

      小区停车场的管理员阿姨看到何卓尔,热情地打招呼:“小何,旅游回来啦?”

      旅游?何卓尔一头雾水。

      管理员阿姨继续说:“你那个好朋友,隔三差五就跑来敲你家的门。小区保安说你家没人,让她别影响邻居休息,所以我猜你可能是去了外地。”

      何卓尔想到营小俐被驱逐的惨状心头一紧,连忙答道:“对,阿姨,我去了将近一个月,刚回来。”

      “嗯,你的车没啥大事。”管理员阿姨指着车位方向,“不过前两天车道重新刷漆画线,工人笨手笨脚的,说不定溅上油漆了,你去检查检查吧!”

      何卓尔应声,走过去查看。

      一位银发老妇人推着装满空纸箱的平板推车,缓慢地路过何卓尔面前。忽然老妇人脚下一绊,径直摔倒在地。

      何卓尔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去扶。她想叫人帮忙,一回头却发现管理员阿姨把手中杂志举得老高遮挡视线,显然是视而不见的架势。

      算了,我一个人也能行。

      “奶奶,您还好吧?哪里最疼,您跟我说。”

      何卓尔学过急救知识,第一时间不能搀起老人,而是询问和观察。

      “没事,没摔坏,就是腿一软没站稳。”老妇人摇摇头,眼睛看向何卓尔,面上有了笑意:“好孩子,谢谢你。”

      “奶奶,您要是身上不疼,我扶您站起来好不好?”何卓尔说。

      老妇人点点头,借着何卓尔手臂上的力量站了起来。

      “奶奶,您家在哪栋楼?”何卓尔又问,“我送您回去。”

      “不用,你们年轻人事情多,赶紧去忙吧。我卖掉这些废品,再慢慢走回家。”

      见老妇人心意已决,何卓尔也就没再坚持。

      坐进驾驶位,她从后视镜中看到老人家远去的瘦弱身影,微微摇下头,驾驶汽车离开了。

      -

      五点半,何卓尔到了灯市东门。

      游人比预想的多,售票处排起了长龙。

      停好车,她犹豫着要不要也加入购票队伍,却被一股扑鼻的香味吸引到了别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酥皮月饼,趁热吃口感更好——”

      何卓尔买了八个,有自己最爱的栗子馅的,还有营小俐喜欢的红豆沙和枣泥馅儿。

      月饼摊主眯眼笑道:“姑娘,看你面善,我们还有自酿的桂花酒,你要不要尝一尝?”

      -

      营小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酩酊大醉的何卓尔。

      一个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长发像海草一般从肩头散落下来的“奇”女子。

      一同前来的蒙彻,有些赧然:“小俐,她就是你的朋友?”

      “是她。如假包换。”营小俐扶住何卓尔,轻轻扒开她的眼皮,“小卓,小卓?听话,你往这儿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

      何卓尔半倚着椅背,目光根本没落到蒙彻身上,对着一旁空气胡乱挥了挥手,“哥,你好……”

      营小俐肝火直冒,“不是说好了赏月看灯吗?我就因为堵车晚了十分钟,你就把自己灌醉了?!”
      月饼摊主插了句嘴:“这位姑娘把我今天出摊带来的桂花酒都喝了。”

      营小俐倒吸凉气:“都喝了!一共多少?”

      “满满两坛。”

      摊主话音未落,营小俐和蒙彻已经发现了何卓尔脚边地上的空酒坛,所幸是袖珍尺寸的,量不是很大。

      “还好,这种酒度数低,睡一觉就没事了。”蒙彻说,“待会儿可能有雨,咱们送她回家。”

      “唔?”何卓尔醉眼朦胧,听到蒙彻声音的一瞬,却好似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扑过来,双手紧紧攥住蒙彻的手腕,“雪糕,你还是这么白,谁帮你打理的?可是你的模样怎么变了?毛呢?你的毛呢?”

      营小俐面露尴尬,转向疑惑不解的蒙彻,“哥,她把你当成她的爱犬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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